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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赵占林这些话,徐永寿点了点头,“占林同志,从你分管的角度,你的看法很全面,很有参考价值,你刚才说县里所有重大工作都是在常委会上研究讨论过的,这些重大工作的研究,你都参加了常委会,情况是这样的吧?”
徐永寿的谈话东马八稳,就是要通过个别谈话来了解常委们的真实想法和立场,将常委会上外在因素对常委们的表态和立场的影响排除掉。
赵占林点点头道,“是这样的。”
接着,徐永寿又洋洋洒洒逐字逐句谈论着匿名信上那些内容,对所有的问题都一分为二,不偏不倚,既不肯定,也不轻易否定,意在给参与个别谈话的常委们释放一个公平公正客观的信号。
徐永寿的谈话很客观,但在眼下,在谈了几名常委后,除了赵占林和周慧琴坚定地站在欧阳志远这一边,其他几名已经谈过话的常委,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欧阳志远的问题,但也都表达出了这方面的意思,显然形势对欧阳志远是不利的。他被人诬告,在调查组没有做出结论之前,必然是对他不利的。譬如女人问题,组织上知道你现在有没有,但提醒你注意一下总是对的,又比如说工作作风问题,这很难界定,可以是赵占林说的,说你雷厉风行能干,换个角度,同样可以说你是为了树立个人权威,有意为之。就像赵占林说的,一张纸往举报箱里一塞,能折腾你半年,但没办法,调查刚开始,徐永寿只能耐着性子先逐一和常委们谈完话,才能进一步掌握整个常委班子对这件事的真正态度。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上午的常委会上,徐永寿没有任何倾向性,他讲的那些都是大而正确的东西,真正重要的是每个常委谈话时的态度,这也是市里最想了解的。
雷彩珍在来调查组的路上,又接到了弟弟雷永强的电话,雷永强告诉姐姐雷彩珍,县局那边有人向他透漏现在常务副局长李正刚又盯上了当年那起亡人事故,很可能要重新秘密启动调查。一听到弟弟这话,雷彩珍立刻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欧阳志远授意。按照以往,只要证据不足,雷彩珍完全有能力利用自己的关系网摆平这件事,但自从欧阳志远踏入南水这片土地,一切变得难以预料和控制,更何况欧阳志远现在在腹背受敌的处境下,极有可能会用这件事来作为反击。
欧阳志远盯上了这件陈年旧事,让雷彩珍深感不安,她担心一旦欧阳志远彻底查清弟弟雷永强的罪行,不仅雷永强难逃法律制裁,她自己的政治前途也会受到严重影响。因此她决定利用匿名信事件在市委调查组面前精心设计一套对欧阳志远的假话。
雷彩珍知道在讲假话之前一定要先讲真话,然后在九句真话之中掺入一句假话,那么这句假话也就成了真话。
坐在徐永寿对面的雷彩珍,开始了自己精湛的演技,“其实我对欧阳县长意见最少,会上说的那两句,基本上已经说完了,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
徐永寿感到有些意外,“哦,那你对匿名信的真实性是怎么看待的?”
雷彩珍笑了笑,装作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个我不好下定论,其实啊,有些人啊,就喜欢说三道四,说我啊,跟着宋书记和欧阳县长对着干,其实这都是片面之词,从我内心里还是很佩服欧阳县长的干法的。”
雷彩珍虚虚实实的说法,让徐永寿不得不调整一下思路,询问对举报信里这些问题有没有什么例子可以说明,以及对欧阳志远的看法是什么。
雷彩珍佯装思忖了片刻,模棱两可地说道,“我对欧阳县长总的看法是四六开,六是成绩,四是不足。”
徐永寿继续追问,“对举报信上所说的问题呢?”
雷彩珍的回答可谓滴水不漏,“俗话说金无赤足人无完人,谁没有问题呢,是人就有问题,我认为欧阳县长如果注意了这些问题,反对意见不就少了嘛。”
雷彩珍特意把问题两个字的语气拉长了一些。
徐永寿听出了雷彩珍这话的意思,“你说的是哪些问题?他应该注意一些。”
当一个人越表现的想掩饰什么,对方就越想从中寻找出蛛丝马迹,而从其中抽丝剥茧得出来的结论往往会比从对方口中听到的更容易让人相信,尤其是对调查组来说更是如此。
雷彩珍欲擒故纵,面露难色笑道,“我还是不补充的比较好。”
徐永寿见状,正色道,“对组织上应该有什么说什么,对你们进行个别谈话,就是想了解你们每一个常委对欧阳志远同志的看法,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雷彩珍见欲擒故纵的策略开始奏效,不由心中暗喜,继续故作犹豫地说道,“如果欧阳县长能够平和一点,南水这套班子还是赶回很团结的。”
雷彩珍的话让徐永寿心中更加疑惑,再次回到匿名信的问题上,询问匿名信上的问题,想知道雷彩珍有什么看法。
而雷彩珍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组织上不正在调查吗?结果出来不就真相大白了嘛。”
雷彩珍感觉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如果徐永寿决定终止谈话,那么她精心熬制的粥就算糊了,因此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倒是,哦,对了,关于他……打着杨书记的旗号,他是杨书记派来的人,杨书记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这一条我想欧阳县长应该以后说话注意点,他经常说人做事全凭尚方宝剑,你雷彩珍因为有宋书记的支持,你在南水干事就敢拼杀,因为你有尚方宝剑,我欧阳志远在南水肯定干得了,也肯定干的下去,因为我也有尚方宝剑,那么他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杨书记是他的后台。”
对于雷彩珍这话,徐永寿不由得惊愕,半信半疑道,“这是欧阳志远同志的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