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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症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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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把拉起了勒然。

    勒然的手上被碎片划出了细小的伤口,他满脸忐忑的看着我,低声下气,

    “对不起晏哥,我....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个.....”

    蒋琬拧眉看着我,厉声道:“晏隋,你能收一收你的大少爷脾气吗?他本来就不是做这个的!”

    这样的指责,其实我己经听过很多次了。

    自从蒋琬不愿意再爱我开始,这样的话我几乎是每天都在听。

    脑海里杂乱的事情混成一团,让我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头可以理清。

    我低头看着我食指上己经凝固的那一小片鲜血,有些发怔。

    我惶然的抬头看她,说:“七七生病了,她需要钱。”

    除了送东西和要钱,我几乎没有主动来过蒋琬的公司。

    蒋琬牵着勒然的手,心疼的首皱眉,比伤在她自己身上都疼。

    她居高临下的审视我,冷冷的说:“要钱?好啊,你先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林然想弯下腰帮我,可是却被喝止。

    周遭安静了下来,都在等着我的动作。

    我闭了闭眼,蹲下了身,一点一点的捡起碎裂的盘子。

    锋利的边缘将我的手割的满是细小的伤口,可是蒋琬看都没看一眼。

    我跟在蒋琬的身后进了办公室,勒然也进来了。

    我把在外面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七七生病了,她需要钱。”

    “100万。”

    手术费用和化疗的费用,包括后面的治疗都己经算在了里面,这是最保守的估计了。

    蒋琬问我:“你觉得我凭什么要花一百万去救孤儿院里面的孩子?”

    “蒋琬,七七是我们特殊领养的孩子!”

    蒋琬可以对我无情,但是她不可以这样对那个孩子。

    我红着眼眶,对着蒋琬吼出了声。

    剧烈的情绪让我的胃部痉挛,疼痛再一次开始席卷了我整个人。

    现在的我,就连着好好的站着似乎都成了一种奢望。

    蒋琬看着我的样子,眼底闪过了片刻的别样的情绪。

    是怜悯吗?或者说,是心疼?

    我己经分不清楚了也不在意了。

    我只要钱去救七七的病。

    可是蒋琬却亲手打碎了我最后的这点希望。

    她说:“晏隋,孩子是你自己领养的,我从头到尾都没同意过,所以,我不会帮你,养着你我就己经很累了,我不想再养你的孩子。”

    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厢情愿吗?

    可是明明当初院长同意我们收养七七的时候,她也是很开心的啊。

    刚结婚的时候,蒋琬就说因为工作的原因她不会怀孩子。

    我很理解她。

    因为成为一个母亲,不仅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也会让一个母退出职场,很少可以有人把职场和公司的事情做到平衡。

    不仅是蒋琬赌不起,蒋氏集团更是赌不起。

    可是我和蒋琬又都喜欢孩子,所以我们特殊领养了七七。

    名义上我们还是七七的父母,只不过七七还是要跟着孤儿院生活。

    也不是没想到要把七七接到身边来照顾。

    但是蒋琬想过二人世界,后来她出轨,家里面的情况己经不适合带七七过来生活了。

    我和蒋琬大吵了一架,但是她还是没同意给七七治病。

    从公司出来,我和院长要了医院的地址,浑浑噩噩的到了医院里面。

    原本己经消退了一些的疼痛又开始强烈了起来,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忍不住的反胃。

    我忍着胃部的剧痛,慢慢的爬上了三楼。

    这里是儿童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隔着玻璃,我能看见七七那瘦弱的身子上面插满了管子。

    大人都受不了的苦楚,怎么就能让七七受了呢?

    七七还那么小。

    院长抓住我的手臂,努力压抑着自己哭腔。

    “晏隋,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我牵强的扯起嘴角,拍拍院长的手:“我没事,就是身体最近有点问题,七七呢?怎么样了?”

    “医生说,如果七七再找不到适合的骨髓的话,恐怕.....”

    老院长的声音哽咽,没办法再说出后面的话。

    她看着我,张了张嘴,我以为她是因为钱的事情难以开口,便赶紧承诺:“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准备足够的钱的。”

    蒋琬不给,那我就去赚,去借,总不可能会出现七七找到了骨髓但是却没钱做手术的情况。

    可是院长却摇头,她就那么看着我,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砸。

    “晏隋,你和奶奶说,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病不会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一怔。

    透过医院监护室玻璃上面的倒影,我终于看见了我现在的样子。

    面色灰白,双眼无神,瘦得几乎脱相的脸猛一看活脱脱就是一只恶鬼。

    难怪刚刚路上的人看我的眼神会那么异样。

    我摸着我的脸,想打趣我自己——现在去鬼片当主角鬼的话,我都不用化妆。

    打趣的话都到了嘴边,但在对上老院长哀恸的目光时,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我扶着老院长坐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我己经胃癌晚期了,怕是看不见来年的春天了。”

    哪怕早就己经知道我自己的死期,可在面对一个真的关心自己的人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难过。

    不是因为我自己,是因为老院长。

    她的年岁己经大了,本来应该颐养天年的年龄,却体验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

    老院长怔愣了片刻以后,终于趴在我的肩头上开始嚎啕大哭。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慢慢的拍着她的后背,

    一下一下的往下顺,就像她安慰小时候的我一样。

    和七七适配的骨髓不是一下就有的,老院长不愿意让我再继续劳累,硬是让我回去休息。

    我躺在别墅的客房,脑海里面翻来覆去都是七七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可是梦里面的场景也不愿意让我安生。

    我梦到七七找到了骨髓,可是却因为没钱做手术只能被迫离开。

    梦里的场景实在让人难过,我受不了,睁开眼睛在床边坐到了天明。

    我不可能让梦里面的场景真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