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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不要过来!”
黝黑瘦小的女子挥着采药箩筐捶打着面前粗壮的修士。
修士挥手一推,女子便脆弱的同枯枝一般摔在围观的一群老弱妇孺面前。
健硕的修士一步踏上前,亮处手中黄灿灿的仙府令牌,以洪亮的声音向周遭枯瘦的妇孺叱喝道“人间阁晋州仙府办事!你们这群臭虫再敢上前阻挠者,杀无赦!”
说罢其身后二十余名修士同时拔出利剑对向手无寸铁的人群。
瘦弱的妇孺们见那明晃晃的剑刃纷纷吓得躬身跪下,低头颤抖着再也不敢看向这群修士。可这因恐惧跪拜的人群中,还有几个哆哆嗦嗦的老妇不忘爬跪着拖起摔在地上的女子想将拉入人群。
这一举动,直接引得修士怒声大吼道“混账!竟然藐视仙府令牌!”
修士三步踏做两步,举起手中长剑便要将那几个看都不敢看他们的老妇斩杀。
然而未等修士手中的利剑落下。一道鲜血飞溅,那名修士的头颅先从脖子上利落地翻滚到地。
众仙府修士大惊之时,端头修士健硕的躯体后仰,一个身着苗族黑衣苗服的紫瞳绝世男子,站在几位老妇身前,神情冷峻地看着面前众修士。
紫瞳男子道“他们之所以跪下,是因为你们手中随意生杀的利剑,而非那块写了仙府二字的令牌。”
为首的修士缓过神见来者只有一人,却凶厉地吼道“苗人!你胆敢......”
不等他将威胁的话说完,紫瞳男子身形已闪至为首的修士身后,手中多出了白刃黑纹长剑,剑上还沾染了一抹血渍。
“生杀的剑未曾砍在你们身上,所以你们可以毫无怜悯,又喜欢恃强凌弱对么?”
紫瞳男子话音一落,手中白刃黑纹的长剑分为长短的白黑两剑。刹那间只见黑光飞梭白刃如闪,鲜血飞溅间紫瞳男子如杀神降世,不由分说地开始屠杀在场所有仙府的修士。
摔倒在地的女子强撑着爬起身子,见仙府修士在黑白二剑下头断血流毫无还手之力。她眼中先是震惊,然而片刻后竟开心的边哭边大笑道“哈哈!杀得好杀得......好!这群畜生早该死了!”
听见女子悲怆的大声哭笑,卑微屈膝人群却无人敢抬头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等到鲜血流至她们身下沾染了衣角,匍匐在地的老弱妇孺们才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看。
仙府众人倒在地上已无一生还,干裂的黄土地因血液酿成了血塘。
尸体中央紫瞳男子身上未沾一血,他看着跪在地下比先前更为恐惧的众人,亦如先前冷漠地说道“这可悲的世道早该如此了。”
朦胧白光将这血腥的世界遮掩,紫瞳男子的身影以及他冷漠的话语在耳旁逐渐模糊,一声声熟悉的呼喊却慢慢清晰。
这忽弱忽强的声音交错,让白枫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白枫?白枫!老大,白枫醒了!”
耳旁传来陈鸣无比真实的喊声,刺得白枫脑仁直疼。
“陈鸣......别喊......了。”
白枫虚弱地说出这句话,喉咙处又传来酸楚的阵痛。他轻微地尝试挪动身子,却发觉自己无论何处发力,立即便会感到同样的阵痛。
此时他全身就像是散架了刚刚重新拼接好的一般,各个关节处也都酸痛无比。
白枫艰难地转动脖子向看去,四周装饰富丽堂皇奢华至极,看样子自己应是躺在九蛟客栈的客房里。
“总算是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吴雨晨走至白枫床边问完,陈鸣紧跟着他身后急切地关心问道“对的对的,身体感觉怎样?能下床吗?”
白枫道“身子还有些痛,不过好像没什么大碍了。”
吴雨晨道“还是再养两天看看吧,等你修养好了我们再走。”
“晋州的事都解决了吗?”
“你昏了七天,期间晋州的事几乎全部稳定了。”
正如吴雨晨说所,众人将白枫带回晋州城疗养已过了七天时间。
其间赵瑜道消身死,池岭不辞而别,郭玉生之死晋州险些大乱,好在李默一以凤凰山庄的名义安抚了晋州的各大家族拖到壑山调查此事的特使前来。
只是壑山仙盟派遣的特使梁忡、刘峒二人在晋州调查三日后,最后公布的调查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纵然有林阳为证郭玉生勾结红锦道观,最终仙盟向外宣称此事的结果竟成了红锦道观一方为之。
而郭玉生,则成了为守护晋州英勇战死的烈士,其子郭晋繁更是因此特从壑山调任晋州仙盟副仙总一职以慰郭家。
“他们是真的蛇鼠一窝。”
陈鸣吐槽道“老大和林阳怎么说,仙盟特使也不信晋州瘟疫是郭玉生所为。”
吴雨晨无奈道“也不是说他们不信,只是现如今晋州的情形接受不起这种真相。”
白枫也默默说道“一个信号便能召来晋州几大家族与周边大小门派的修士,郭家在晋州的根基甚至比谷家在镇州还要可怕数倍。”
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使不算晋州各大家族,光郑封大营还有愿归庄园这两处的郭玉生招募的修士,便已不是晋州仙盟能够控制的。
若是真将郭玉生勾结红锦道观的事公之于众,即使事实如此,晋州也必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这是无论谁都不想看见的。
白枫问“白芊芊他们被做成活尸傀,仙盟是怎么处置的?”
吴雨晨道“他们虽然还活着,可没了意识只能如行尸走肉一般。各路医师医治不了,罗仙总也不忍杀他们,只把几人以四河落阵封印在圣镜湖中,希望日后有能人异士可以救他们吧。”
“苦蛊的瘟疫呢?”
“贺家的药方效果甚佳,眼下已被完全控制住了。”
问完此些,白枫面色沉重的闭上双眼思量许久。
“这样的结果,里面没有些问题么?”
白枫的话瞬间触起了陈鸣的不平,让他连道激愤道“是有很大的问题啊!这黑的白的都让他壑山仙盟一个说了算。世人不明真相还把一个罪人奉为英雄,这问题可真是大了去了。”
“郭玉生招兵买马在晋州当土皇帝,其狼子野心昭然若现,壑山那群老不死的也是头昏发聩,养那么大一个隐患在此。搞得晋州出现这种事,他们脱不了干系的!”
陈鸣还在激愤的说道着郭玉生或是仙盟的种种行径,可床榻上的白枫却缓缓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吴雨晨。
他二人相视片刻便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彼此所想,也确认各自自己心中的怀疑的确是空穴来风。
这次晋州瘟疫之事到现在还有有很大的问题,可是这问题并不在郭玉生,也不在壑山仙盟,更非红锦道观的诸葛绪等人。
而是在藏于所有人之后,一直引导白枫等人将晋州瘟疫查清楚的那位!
晋州贤与寺一如之前那般冷冷清清,寂静的寺院中唯有那枝繁叶茂的银杏树生机盎然。
白枫、吴雨晨与陈鸣三人刚行至前院,正遇着六御下之一的锦添领着一男一女出来。
两边迎面遇上,吴雨晨先带头行礼道“戚御下这是要往哪去?”
白枫站在吴雨晨身后,见戚锦添身后的男子年纪轻轻确穿着晋州仙首服饰,头戴青色抹额,唇红貌白神态平和儒雅。另一位女子与男子差不多大,可衣着不似仙盟中人,而且神情颇有些不悦。
锦添道“两位客人正要走,仙总特令我送一段。三位若要见仙总可自行前往杏庭拜见。”
戚锦添说完领着二人离去。待他三人走远后,陈鸣忽小声说“刚刚那女子是昆仑的人,我看见她腰间宝具袋的锈纹是玉珠峰天仪真人门下。”
吴雨晨道“昆仑的也来掺和了么,看来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
吴雨晨说完继续领着二人行至贤与寺杏庭,庭中罗非非居住的瓦屋门户大开,似乎是预料到了几人将来而特意敞开的。
虽说房门大开,可吴雨晨只领着二人止步于庭院正中,随后对着瓦屋行礼大声道“晚辈靖学门院吴雨晨,携靖学门院陈鸣、白枫前来拜见罗仙总。”
拜见的客套声落,几人站在安静的庭院中听得瓦屋内响起几声细微的脚步,罗非非神色有些疲敝地从瓦房中走出。
样子亦如先前那般羸弱的少年模样毫无威胁。若是不说,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十五六岁的瘦小少年身负《陇天山岳卷》与四河落阵,不仅仅是晋州仙总也晋州最强的人呢?
罗非非站于瓦屋门前道“找我何事?”
吴雨晨道“晋州瘟疫我等有几处不明,想找罗仙总请教一二。”
罗非非脸上轻笑道“我虽不一定能解答,不过你们既然特意来了,先且问问看吧。”
吴雨晨道“好,第一个问题我想问罗仙总,瘟疫是何时出现在晋州的?”
罗非非道“如郭玉生所言早年间便在晋州各地零星出现,直至去年腊月二十三突然扩散,今年二月二十一彻底爆发。”
吴雨晨又道“那就是了,罗仙总您也应该知道晋州瘟疫实名唤苦蛊,原本为圣镜湖下压制蛊尸的蛊术。蛊与毒不同,即使没入大江大河之中也不会轻易被大水冲散效力,是故圣镜湖封印渐弱毒蛊外泄加之红锦道观从中作梗,这才造成了晋州东南大范围的蛊疫。”
罗非非点头道“这些我知道,所以你准备问什么呢?”
吴雨晨道“刚刚我说说的理论上是如此没错,可是罗仙总,这其中却有一个天大的谬论。”
罗非非道“什么谬论?”
白枫接过吴雨晨的话解释道“红锦道观以水为媒介散播蛊疫,可即使手法如何通天的修士,也难强行逆水将蛊毒扩散至全州,顶多通过水流的方向让蛊毒顺着地下暗河传播至晋州东南。所以蛊毒若真的是从圣镜湖中外泄绝不会在晋州成零星分布,必定是有规律可循的。”
罗非非道“如此说来,前几年晋州零星的蛊毒便是红锦道观搞的鬼,可这和之后蛊疫在晋州东南蔓延也没什么矛盾吧?如何能算是谬论呢?”
吴雨晨道“时间不对。”
闻此,罗非非虽是面不改色,可相比先前微顿了半息才问道“时间如何不对了?”
吴雨晨转身示意,白枫紧接着便向罗非非道“晋州蛊疫之所以传播得如此之快又如此隐蔽,是因为红锦道观有肖黎这位元神巅峰的水系强者,通过沙岭迷宫地地下水脉,精准地将蛊毒送至各村井口,让人一时难以察觉蛊毒是因为水脉传播。可晋州瘟疫二月二十一日时爆发时肖黎还在镇州,那他是如何来晋州协助扩散蛊毒的?”
听得此语,罗非非缓缓背手神情毫无变化地道“你们的意思是红锦道观还有一位水系高手藏在晋州当中?”
吴雨晨道“也不一定非得是水系高手,若有人能操纵一个覆盖晋州东南或者说整个晋州的庞大阵法,那他也能通过大阵操纵水源将蛊毒精准的送至晋州各处,而且会比肖黎这种水系修士动起手来更为隐蔽。”
是的,白枫与吴雨晨二人说所的一切,正是直指面前这身负四河落阵的晋州仙首罗非非。
罗非非明白二人何意用意,双眸之间也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意味。
可那到底是杀意还是其它什么其它的念想,吴雨晨、白枫二人即使明晃晃地看见了却也无法说出来。
人若是想要强行压制情绪让人看不出破绽,那什么表现都没有就会成为一个极大的破绽。可最可怕的是这种极为正常对话过程,他随意至极地向抛出自己该有的反应,让你根本无法判断这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白枫、吴雨晨二人的怀疑以如此指名道姓,可这瘦弱的少年心思沉稳得可怕,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而在那不可名状的神思一闪而过后,罗非非像是斟酌了之后点头说道“沙岭迷宫当中确实有一个范围极大的阵,你们几人提出来了,这涤荡百川阵究竟是何人所建,我会叫血斥人或是无妄空去查的。”
罗非非轻描淡写的将怀疑推至郭玉生建的涤荡百川阵后,又主动开口问道“还有其他事么?”
这反应坦荡的不能再坦荡,吴雨晨与白枫二人一时也不知如何再在此处多做追究。
“没有其它问题的话就先这样吧,日后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罗非非说完正要折身回房,白枫忽然出声又道“罗仙总且慢,晋州瘟疫一事也并非只有此处存疑,还有一事让晚辈极为不解。”
见罗非非亦如寻常的回身,白枫走上前抱拳行礼道“罗仙总,我曾在晋州西北的村落中亲眼瞧见一人往井中投倒入苦蛊。那人最后被您六御下之一的戚锦添所斩,还将其尸首带走,不知您有印象吗?”
罗非非道“我记得,只是那人被身上被下了毒禁,尸检时化为毒血还伤了两名仵作,所以并未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罗非非回答时镇定自若见不得丝毫的变化,白枫心有不甘便又问道“红锦道观以地下水源散播蛊疫,又为何派人从井中投蛊,这二者岂不是自相矛盾?”
闻此,罗非非一直后背的手也缓缓松下,神色微皱却是默不作声。
白枫见状紧接着质问道“罗仙总,您御下共有六人,晋州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戚锦添、无妄空、血斥人、尹蝉思以及苍流言都曾出现,唯有玄墨龙不见踪影。所以我能问问,您御下之一的玄墨龙现在在哪吗?”
那陌悬生身附仙盟令牌,又在晋州西北行事,时常有空去私塾与赵纯冥会面。能满足一下几点的晋州仙盟中人,白枫能想到唯有罗非非的派遣去川鸾营寨的六御下——玄墨龙。
玄墨龙被派遣至川鸾营寨,可晋州瘟疫至此完结,自始至终此人都未曾出现过。
故白枫推测他并非是玩忽职守或者被派遣执行其它人任务,而是因为在晋州西北村落时他便已经死了!
“罗仙总,出了那么大的事,就算当时来不及,现在您六御下之一的玄墨龙也该回晋州了吧?”
面对白枫的高声责问,罗非非沉默半晌后,并未选择直接回答而是娓娓说“其实,以自己所见来推理判定是非并非是件错事,只是这往往只能是一种不自觉的偏见而已。就像世人皆以为是因为我晋州才如此繁盛,其实我与六御下来此时,这里已经不似传闻中的那般穷困荒凉了。晋州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样貌,与郭玉生作为副仙总这数十年来的努力功不可没。”
“偏见之一,其实郭玉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贪权暴戾之人,只是要有那么一个人来稳住晋州动荡的局面,他便去做了而已。而当晋州不再需要他时,他也早已准备好可以为晋州的变革献出性命。这是郭副仙总他自己选择的道,也一条早已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道路。”
“而偏见之二,是以为晋州中我和郭副仙明争暗斗,其实我能知他自也他也知我。看似是我引领了晋州养民生息,实则只是晋州中的这些事他做不了事,只能交由我去做罢了。正邪明暗互不相融,可其实无论少了那一部分都是不行的。”
说着罗非非转身步入房中。
吴雨晨见状正欲再次询问时,罗非非忽站住脚步转头说道“事已至此许多事也无法挽回,但可以确定的是,晋州以后会越来越好这便足够了。阿墨,送客人回去吧。”
“是。”
一声爽脆的女生回应,白枫众人转头看去,身后确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灰袍女子正向罗非非恭身领命。
“在下罗仙总六御下之一玄墨龙,还仙总要休息,还请诸位跟我出寺吧。”
玄墨龙一脸敌意且不耐烦地说完,白枫却是一脸诧异。
“玄墨龙......是女的?”
出了贤与寺玄墨龙冷淡地轻哼鄙夷,着实弄得白枫几人颇为尴尬。
三人丧气地走至街角,赵熠、赵素、赵锋、李默一与壑山仙盟服饰的两人正等着他们三人。
赵熠问“怎么样,没套出什么话吗?”
吴雨晨无奈地摇摇头道“没有,看不出任何破绽。”
仙盟服饰的其中一人说道“我说的对吧。近日晋州流传关于苍流言的事,以及郭玉生默许其子郭晋盛与罗非非之间往来,这些都侧面印证了罗非非并无问题。”
仙盟服饰的另一人也说道“况且我仙盟暗中监视罗非非已有数年之久,他若是有任何谋划,是绝对不可能逃过我们监视的。”
晋州副仙总身死,其实无论事实如何,罗非非都是会被仙盟优先彻查一番的。
何况罗非非执掌四河落阵,如此重要的位置壑山仙盟自然会派人长期监视。所谓的贤与寺,其实倒不如说是一座专门用来监视四河落阵阵主的监笼。
仙盟特使未到晋州之前,罗非非这些年的行事无论大小便会先行传至特使手中。
而对于白枫与吴雨晨推断罗非非有问题,特使梁忡、刘峒二人只是看在凤凰山庄的面子上,前来走个过场罢了。
结果如何,他二人早已料到了。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麻烦梁、刘二位特使陪我们等这一遭了。”
李默一恭身向梁忡、刘峒这两位壑山特使拜谢,二人也极为客气的回礼道“行事谨慎一些也无伤大雅。日后诸位若还觉得哪有问题,都可来壑山仙盟找我兄弟二人。”
接着二人客套两句后便先行拜别。
而见白枫与吴雨晨仍是有所不甘,赵熠不由问道“怎么样,还想罗非非的事么?”
吴雨晨道“罗非非深不可测,他每一句话都有些耐人询问,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白枫亦点头赞同道“卖血玉的杂货店老板消失不见,这唯一可能与罗非非有关的证据我们找不到,而当面对质他也稳如泰山根本套不出什么话来,实在是不甘心。”
然而相比与不甘心的白枫与吴雨晨二人,陈鸣却乐观地道“嘿,你们就是想太多了,反正晋州的事情结束蛊疫也被控制住了,现在皆大欢喜也挺好的。”
闻此,吴雨晨却有些恼火地说“你倒是想得开!对了,我和白枫在前面拼死拼活,你这几日干吗去了?也不见来找我们!”
见吴雨晨发难,陈鸣连忙委屈地解释道“我也很忙的好吧,东南营寨那么多病人我每天累得忙不过来,哪有空想你们两个怎么没回来啊。”
“忙?我俩在的时候你都偷懒,我俩走了你能有多忙?”
吴雨晨边说边锤着陈鸣粗壮的胳膊,打得他连连逃窜道“别打了老大,真的是忙,绝对不是不想去找你们,真的。”
“你还狡辩是吧!你还跑是吧!”
说着二人在晋州城宽敞的街道中追逐起来。而看着二人追逐,心中本有些阴霾的白枫倒是豁然了许多。
“有时候真相不一定是正确的结果,现在这个结局其实也挺好的。”
晋州事了,白枫三人也继续踏上了历练的路程,只是原本前往燕州的他们改变了注意,决定往西前往昆仑仙域,而赵熠几人因为赵瑜身死,待晋州事毕后,则随李默一先行回了襄州凤凰山庄。
而当这两股外来势力的都离去以后,晋州苦蛊瘟疫一事终于成了定局。
“他们好像知道点什么。”
贤与寺杏庭的瓦屋中,罗非非伏在桌案正由玄墨龙为他锤捏着肩膀。
“要不要......”
玄墨龙谨慎的话尚未说完,罗非非闭着眼便已喃喃回答道“别自作主张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玄墨龙嘟着脸,手中的劲道加大了许多道“我也是想帮你省点心......谁想好心做了坏事。”
罗非非发出沉闷的声音道“他们的行事我很不喜欢,以后如非必要,别再和他们有什么瓜葛了。”
玄墨龙道“其实他们也不是完全丧心病狂,贺家手里的药方就是他们通过我传出去的。”
罗非非道“害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的罪行能因为又去救人而得到宽恕么?罢了,郭玉生一死,温家、王家、郭家都会有很多事要去处理,你今后也别到处跑了,就以一直以这个身份跟着锦添在晋州帮我吧。”
玄墨龙点点头,手中的力劲又轻了许多。
“不过温自如成了活死人,我还以为是温恒继承温家家业,怎么却轮到温宇了,这是您暗中操手的吗?”
“不是。”
“温恒不是您杀的?”
玄墨龙惊讶道“他修为不弱又是郭玉生的人,除了您谁在晋州能动得了他?”
罗非非缓缓支起身子撑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道“他惹了不该惹的东西倒省了我许多麻烦,反正和我们关系也不大不用多管,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了。”
玄墨龙似懂非懂的点头后,又问道“晋州最近传的有关大哥的流言怎么办,要查一下吗?”
“可以查,只是做做样子就行了。”
罗非非拧了拧脖子,凭空唤出了一顶纯白的苍云冠拿在手中,细心擦拭着说道“毕竟若是不做出任何反应,上面的人难免又会起疑心。唉~这个世道想要好好活下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玄生。”
玄墨龙站好身子立在一旁低头应允道“墨玄生明白。”
忽然,瓦屋外传来的求见声。
“昆仑玉虚峰天意真人门下弟子禾元,求见罗仙总。”
听见昆仑玉虚峰的名头,玄墨龙不由向罗非非问道“主人,玉虚双星的禾元来这干吗?难不成是王青芝叫来帮郭晋盛的?”
“不是,他只是来求我找人。”
罗非非正襟危坐道“带他进来吧。”
玄墨龙领命退下,而罗非非收回手中的苍云冠,唤出《陇天山岳卷》在桌上徐徐展开观摩道“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而先天五卷已现其二,以后究竟会如何呢?白枫让我们好好期待下次见面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