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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丰城突然地热闹了起来,因为今天是农历的六月十五,对于太丰当地人而言是一个特殊的节日,花火节。
这一天是太丰郡当地结束夏季忙碌的时刻,即结束了“三夏”的劳作,三夏又被分为了夏收、夏种和夏管三个时节。
这一天的到来,意味着太丰当地的人民总算是有了一些奔头。
这一天,也是当地的火灵花盛开的时候,这是一种火红色的花朵。小小的一束,如同灼灼地火焰在燃烧一般。
从六月十五早上开始,一直到夜晚,全城都用红花点缀。而在夜晚,往往还会由范家和郡守举办一些特殊的庆祝活动。
包括了篝火晚会和花火灯展。
篝火晚会,便是会燃起一团盛大的篝火,人们围绕着火焰热情跳舞、歌唱。
而花火灯展,则是当地的百姓会用火灵花的汁液,做成了染料,涂在各种各样精美的纸灯笼上,灯火映照着红光庆祝着这一天的喜悦。
青年男女也借着这个机会一表芳心。
男子会在篝火晚会上展示出自己,以期获得可能的配偶权。
女子则会将一盏精致的花火灯,在灯罩上写上自己想说的话语,悄悄地献给那位男子。往往,一个男子能够收到的花火灯的数量决定了他的优先配偶权。
孟云饶有兴趣地听着公孙文琪对花火节的描述。
公孙先生懂得可真多,这会儿明明讲的是一个庆祝丰收的节日,公孙先生就偏偏能给你扯到一斜神鬼异志上面。
公孙文琪假装敲了敲小黑板,严肃道:“阿云,你有听我说话吗?”
孟云敷衍道:“有有有。”
公孙文琪气恼道:“你别不信我,我这些东西,虽然没有考究,但我觉得是有可能的啊!”
孟云拿着手上的一束火灵花,道:“哦,那你说的又没有证据,我怎么信你?”
孟云觉得好笑的是,无论哪个时代的百姓,总归是有点封建迷信的。
特别是在这个世界,宗教信仰毫无存在感,哪怕是一些道门,好像也没听说过他们信奉的是哪位仙神,而是专注于在自身实力的加强上。
所以,公孙先生的话语,简直就是封建迷信的衍生物。
因为公孙先生说,这火灵花,是一种神兽的血液,那神兽死后冤魂难散,便化作了这种小红花。
“那你说,那神兽是怎么死的?”孟云道。
公孙文琪道:“阿云,我真没骗你。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古书上记载的地方与太丰应该是指一处。”
“书上说道,那神兽曾经有三千头,被一位女神所驾驭。”
“但是后来,那些神兽都死在了另外的强者手中。而神兽的血液便成了这火灵花。”
孟云笑了笑,这世界的奇珍异兽,确实有些奥妙。但是所谓的血液变成了这火灵花,孟云觉得更可能的是血液中的养分滋养了花朵的生长。
不过至于女神之类的话语,不可信。
因为越是修行,越是了解到不可思议,强者对于普通人而言如何不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孟云道:“神兽,我觉得可能是像那天珍地秀榜里记载的一些灵兽异禽,但是至于先生你说的那般神妙,我是不信的。”
“什么火焰滔天,大概是后人的杜撰。”
“再就是女神,呵呵,我觉得倒有可能是什么强者。毕竟,在普通人眼里,武功到了那三重境界,大概也像是神仙了吧?”
公孙文琪道:“呵,我是没听说过哪个江湖上的高手,能那么吓人的。”
“哎呀,那不是艺术加工吗?”孟云笑了笑,“你公孙文琪说不定,千百年后也被后人记载成什么神仙了。”
公孙文琪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可惜啊,没有完全的史料记载。”
孟云道:“哦?这话怎么说?”
公孙文琪道:“我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是我最喜欢看历史传记的书籍。可惜的是,正史上的记载不过到千年以前,那个被称为‘春秋’的混乱时代。”
“但是,春秋以前是什么时候,又有什么,正史上写的很模糊。”
“倒是那些野史传记有着很多奇妙的描写,不过就像我刚给你讲的那样的故事一样,听起来不可思议罢了。”
孟云笑了笑,春秋以前,那不就是商周嘛。
虽然,那个世界对于商周的真实资料并不多,但是好歹还是有记载的。
不过,这个世界怎么会没有记载资料,孟云也觉得奇怪。鬼知道周天子做了什么事,把史料都给毁了。然后,以致于只有野史记载的那些神鬼一般的怪异故事。
这时,文泰来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袍,满面红光的走了进来。
孟云道:“哟,这谁家的新郎官儿啊?”
文泰来笑道:“哈哈,阿云你还别说,我说不定今天就能当新郎官。”
孟云道:“哦?我那位嫂子在哪儿呢,让我瞧瞧。”
文泰来道:“嗯,你说得对,你快去街上帮我找找看,说不定就能把你那位嫂子给找到。”
“阿云啊,我可是听说了,这花火节可是有男子展示自己的时候。另外,又有女子会在这时一诉衷肠,我说不定今日就能被哪家的姑娘瞧上,哈哈。”
孟云看着文泰来,自从上一战后,文泰来不知怎么瘦了许多。但是整个人却依旧是魁梧,虎背熊腰。
从身高八尺、腰围八尺变成了身高八尺、腰围六尺。
虽然还是魁梧异常,却是已经可以看出其俊朗的外表,起码也是天庭饱满,面阔口方。这年头的女子还是有些喜欢这种魁梧的男子的。
最起码,柳望舒那种,好像不太吃香。
孟云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提前恭祝文大兄了?”
“阿云,别说我。”文泰来道,“你可有婚配啊?”
“我,我才几岁啊。”
公孙文琪道:“欸,我乡下一个表弟,和你一般大年纪,孩子都会走路了!”
文泰来道:“嗯,我当年入了山中修行,耽误了终生大事,到现在都还是人为我红袖添香。”
“走走走,我去告知嫣夫人一声,今晚带着你去花火节好好热闹热闹。”
说着,文泰来就像一只大熊一般,将孟云邀在了怀中。
哪怕孟云已经长高了许多,也依旧显得,额,楚楚可怜。
这时,门外一位文家护卫匆匆走了进来,道:“少爷,有人递来了名帖,请您到城外惠峰山的金玉山庄一见。”
文泰来道:“可是那日的那个徐凤九?”
护卫摇了摇头,道:“是范家人!”
三人神情一凌,公孙文琪道:“来了!”
“阿云,你猜范子轩是做得什么心思?会不会有埋伏?”
孟云道:“不知道,不过我料他不至于如此下作。毕竟,他代表的是范家,我头顶着的是文大兄的名头,代表的是朝阳文家。”
“这种小事,可不至于要作那些下三滥的勾当吧?”
文泰来苦着脸道:“罢了,我这姻缘怕不是还没来,今日陪你走一遭。”
孟云笑道:“哈哈哈,走吧,我们看看范子轩到底是什么心思。”
......
孟云、文泰来和公孙文琪三人,来到了惠丰山的金玉山庄。
表面看起来只有这三人,甚是洒脱随性。
但是,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就像你以为她是你的女朋友,其实她可能只把你当一个备胎。
就像此时,孟云三人看起来不带护卫,其实有个地魄境的大高手在暗中保护。
有些话,可以说得冠冕堂皇,事情也可以做得洒脱随性。
但是,保险措施必须要做好。尤其是经历了太虚宗一役,孟云觉得这地魄境的高手离开自己只要超过二里,那就没有安全感。
再说了,范子轩究竟是否卑鄙无耻,还犹未可知。
金玉山庄仿佛早就知晓了孟云几人要来,门口站着数位身穿长裙的侍女。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子见到几人前来,问道:“哪位是文泰来文公子?”
孟云笑道:“在下便是。”
女子微微欠身,道:“文公子有请,我家少爷久侯诸位多时了。”
说着,女子就走在前面,带着孟云三人入了庄中。
入了这山庄,才知道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因为,这山庄外表看起来华丽无比,金碧辉煌,入内才发觉什么叫朴素。孟云觉得连自己家的装潢都不如。
简单的朱红色方柱,没有雕饰的墙壁,孟云感觉一点儿也不像范子轩这种咖位的私宅。
随即,孟云又笑了。
《人民的名义》里有一个赵德汉,看起来简朴,但实际上确实有一面墙和一张床。
太丰范家这样的大族,又哪里可能真的多么节俭?所为不过是要多少给点朝廷面子,就算人心里都知道范家厉害富足,那也得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曲折婉转,孟云才算是到了范子轩的阁楼。
那女侍轻声道:“几位客人,公子在招待徐姑娘,还请稍等一下。”
孟云几人一顿,相互看了一眼。
“看来,徐凤九是这范子轩找来的。”孟云道,“是要和我们摊开来说,还是要试探我们?”
公孙文琪道:“嗯,这么看倒像是来试探了。毕竟,呵呵。”
里面传来一道少年人的声音,颇有些,冷酷无情。
“文公子可是来了?还请快快入内。”
孟云便领头在前,走了进去,而后就见到了其内的状况。一个面容冷酷的少年人与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正席地而坐,旁边有几个小厮在烹茶。
孟云看着这少年,心中暗道倒有几分英气。少年人不言不语,透着一丝冰寒。
孟云道:“范公子,在下朝阳文泰来,这厢有礼了。”
范子轩点了点头,也不看孟云,淡淡地说道:“文公子来太丰几日了?”
“刚来,也没几天。”
范子轩道:“哦,才没几天就做了这么多事?”
孟云有些尴尬,这范子轩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这种寒意不言而喻。
孟云有些后悔了,当初也许不该用黄云山的命来做见范子轩的门票。
范子轩道:“坐。”
孟云笑了笑,道:“我不习惯这种席地而坐。”
席地而坐是古礼,然而三百多年前许多古礼就不再有人遵从。尤其是自从凳子和椅子发明出来以后,席地跪坐太难受了。
范子轩皱眉,道:“文公子,难道不知道入乡随俗吗?”
孟云笑了笑,道:“范公子,我以为范佳这种大族是主随客便的。”
说着,孟云就盘腿坐了下来。
范子轩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有趣。”
范子轩道:“今日,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一来,我那三叔,文公子虽然做的没错,不过还是要给个交代叭?”
“毕竟,范家还是要点颜面的。”
孟云看向了范子轩,不说话。心中却念叨着,还是要找自己麻烦?虽说这范子轩找自己麻烦,没毛病。但是,被吹捧得如此优秀的范子轩,却要如此做,未免不过如此了吧?
孟云接过一个小厮递来的茶水,瞟了一眼。
孟云道:“范公子,徐大人也在这里。所以,相比你也知道文某所为究竟有没有错。”
徐凤九哼了哼,说道:“谁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栽赃嫁祸?”
“徐大人教训的是,那请你拿出证据来然后逮捕了我吧。放心,文某绝无怨言,毕竟栽到你手里,你认为金丝奇旸木没事,那我还能说什么。”
“你!”徐凤九怒道。
然而,任凭徐凤九如何愤怒,此刻也不能接话。
看着她的,是孟云那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
范子轩说道:“文公子,有人借着我们范家的名声在外胡作非为,这种事情在下也是没有想到的,倒是让你见笑了。”
“不过,这范家人做错了事,还是交由范家来处理最为妥当吧。”
“你就这么闯入他人家中,在酒席上一刀要了他的性命。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给个交代?”
孟云不经意地说道:“交代?我要给你什么交代?”
“文某只认大秦律例,只认公道,我要给你范家什么交代?”
“范公子,若是要交代,这便是在下的交代。没什么事,在下就走了。”
范子轩冷声道:“走?你觉得你走得出这里?”
“呵呵,你可以试试。看看是谁在这里走不出去,又是谁留在这里了。”孟云笑道。
话音一落,文泰来与公孙文琪二人的气势皆是绽放出来,杀意盎然。
范子轩一点也不慌张,道:“我与你谈事情,文公子,你这话就有些强盗了吧。范某诚心约你相商,你这般作态是要也把范某杀于庭中?我倒想听听,我做了什么事又让你找到了理由。”
孟云道:“范公子若是真的有诚意,那就还是自己来和我谈事情吧。”
“找个傀儡来,瞧不起在下吗?”
孟云一边说着,目光却直直地看向了方才那位为自己递茶的小厮。
那小厮抬起头来,面孔白皙清秀,眉毛如同女子,双眸却又刚毅明亮。
小厮笑了笑,道:“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啊。”
没错,这小厮才是真正的范子轩。
范子轩道:“你也别生气,我可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邀你相商,我也没说我就是范子轩啊,我师兄也没说他就是我啊,都是你自己想的不是吗?”
范子轩的冷傲师兄站起身来,站到了范子轩的身后。此人名为李玉恒,乃是太丰书院弟子。
范子轩道:“请坐。”
孟云冷哼了一声,道:“你就这样戏弄于我?”
范子轩诧异道:“啊?你不是也一直在戏弄我嘛?文公子?还是说,孟云,孟公子。”
范子轩一双明亮的眸子,看向了孟云,其中玩味之意盎然。
孟云道:“你,你说什么孟云?我就是文泰来,你这话是何意?”
范子轩笑着摇了摇头,道:“几天前你们还没来时,我师兄蔚皓霖就书信于我,说他昔年同窗文泰来文大兄要来太丰,让我好好招待。”
“你这般,比我还嫩的脸皮,几时还与我师兄同窗过?”
范子轩狡黠地笑了笑,然后对着孟云身旁那身躯魁梧的汉子鞠躬道:“文大兄,小弟见过大兄。”
孟云此刻只觉尴尬不已,玩了好久的角色扮演给这么拆穿,可真是有点脸红。
文泰来却突然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哈,阿云,想不到啊,还有人和你一样喜欢玩这种作弄人的把戏。”
文泰来挥了挥手,一屁股坐了下来,道:“范公子,我这兄弟虽说是顶着我的名号做事,不过也是经了我的许可的。若有什么事,告知我兄弟,与同文某直言无异。”
此言,便是将孟云拉到了自己身边,摆明了立场。
范子轩拱了拱手,道:“孟公子,坐吧。我是真觉得你有趣!”
范子轩为孟云再次正式地臻了一杯茶,道:“你我,如何今日才见!”
范子轩的眸中,却闪烁着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