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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马仕的皮带、铁狮东尼的鞋,纪梵希的裤子、阿玛尼的衬衣,手上还戴着一块宝玑的表,除了表是0年的纪念款之外,剩下的皆是今年春夏新款!
苏牧瑶是个在疗养院里工作的特级护理,见过不少穿戴奢侈品的家属,但是穿成这样的医生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她不禁就开始有点相信传说了,眼前这个将近七百平米的独栋别墅做为诊所的家伙,是个吸血鬼!
陈凤喜,二十五岁,三流医科大学毕业的一流医生,从业三年来保持着痊愈的骄人战绩。
但是,这个家伙是个实实在在的唯金主义者,高额的诊金令人望而却步。英俊帅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冷酷的令人发指的心。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打死苏牧瑶都不愿意跟这种人产生交集。
“苏小姐,有什么问题吗?”陈凤喜面无表情地问道。
苏牧瑶慌张地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那个……您看完我妹妹的病例了吗?”
陈凤喜点了点头,拉开了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根铝管雪茄。
苏牧瑶认识这种烟,大卫杜夫的铝管雪茄000。这种雪茄早已因为***年的纷争而停产,仅有少量的藏品存世。她曾经花了五百块钱为那个喜欢抽雪茄的男朋友买过一支高仿品,可惜,那个曾经发誓照顾她一生的男人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离开了她。
陈凤喜见苏牧瑶的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雪茄出神,不动声色地说道:“如果你介意的话,咱们可以改天再聊。”
苏牧瑶干巴巴地眨了眨眼,半晌都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那句话,哪有这样对待病人家属的医生?傻了半天之后,她才着急地说道:“我不介意,您请说吧。”
陈凤喜有条不紊地剪开了雪茄头部,拿着雪茄在烤烟器上翻烤一番后,他借着烤烟器点燃了火柴,直到那根长火柴不发散发出丝毫硫磺味儿的时候,他这才将火柴头凑到了雪茄尾部,小口小口地嗫了起来。香醇的气雾散发出来时,他这才声音轻缓地说道:“你妹妹早期患有孤独症,再加上这次因为目睹了父母的意外而激发了惊恐症,所以治疗起来可能会有些困难。不过没有关系,我有办法让她痊愈。从治疗到调养再到康复,五十万足够。”
“多少?”苏牧瑶被这个数字吓得跳了起来。
陈凤喜嘴角微微扬起,眼神极具诱惑力地说道:“我承认,五十万这个价格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令妹可是孤独病和惊恐症的双重患者,治疗需要的时间,再加上她年纪较小,药物是能免则免,所以我会采取食疗,这五十万可是全部包括在内了。就她现在的病情,送到任何一家医院都不止这个数字。当然了,他们不会开口就要五十万,而是会细水长流的慢慢榨到你一分钱拿不出来为止。运气好的话,你妹妹在那个时候能够康复,运气不好的话你就要继续为你妹妹治疗!”
苏牧瑶吓得打了个冷颤,像陈凤喜说的那样,在过去的四年里,为了治疗妹妹的孤独症,家里已经一贫如洗,到现在妹妹的孤独病还是没有被治愈。现在又患上了惊恐症,那得需要多少钱才能根治?如果再这么治下去,恐怕真会像陈凤喜说的那样,正是因为害怕这种结果,她才听从人劝来找了陈凤喜。
苏牧瑶连忙从包里边取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子上,苦声说道:“陈医生,我现在只有二十万,还是我父母的车祸赔偿金,您看能不能……”
“老张,老张!”苏牧瑶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凤喜就不耐烦地叫了起来。
“老板有什么吩咐?”张长弓在第一时间推门而入,满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身上穿着质量考究的西裤、衬衣和马甲,如果再加上一条红色领结的话,他就是一个英范儿十足的管家。
陈凤喜抬手指着苏牧瑶说道:“送这位小姐出去!”
苏牧瑶连忙站起身来,着急地说道:“陈医生,您请听我说完。我妹妹真的很可怜,她四岁的时候患上了孤独症,去年又目睹了我爸妈的车祸,在这六个月里,她都是靠药物才能维持睡眠。您看,这是她现在的照片!”
苏牧瑶慌张地掏出了还是大学时期的诺基亚N7,将来之前特意拍下来的照片递到了陈凤喜面前。
陈凤喜在看到照片里那个瘦得如同即将饿死的非洲孤儿的苏雅馨时,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
“这六个月来,她已经瘦了四斤了。她今年才八岁,如果再这么下去,她的身体会垮掉的。陈医生,还请你看在她是个孩子的份上,帮帮她,我求求你了。”说着说着,苏牧瑶就泣不成声地抽搐起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苏牧瑶的眼泪沿着精致的脸庞不停滴落的时候,整个人就被陈凤喜这句冷酷到骨子里的话给戳愣在了原地。
“吧吧……”陈凤喜就那么在泪流满面的苏牧瑶地注视着下嗫着雪茄,他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寒冬腊月的夜晚,冷得让人发毛。
苏牧瑶神情木纳地说道:“您不是个医生吗?医生不是应该心怀慈悲、救死扶伤的吗?”
“呵呵……”陈凤喜笑了,哭笑不得地笑了。
救死扶伤,是陈凤喜小时候听过的最多的四个字。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也是他曾经的目标。
陈凤喜的父母是一对以救死扶伤为人生目标的中医,两人常常带着陈凤喜到处去给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治病。
那段时期,提起陈南生和白素英,周围乡镇的穷人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大声说一个“好”字!
但是,当两人因为在病人家属的哀求下造成了一场不可逆的医疗事故之后,一切就都变了。他们先是从无照行医的医生变成了招摇撞骗的骗子,最后又变成了谋财害命的杀人犯。最可笑的是,那指证他们种种“劣迹”的人,竟然就是那些他们曾经救过的人。
所以,对于陈凤喜来说,救死扶伤这四个字,就算没有随着陈南生的脑袋一起被子弹打爆,也随着白素英一起被判了无期。
悲惨的童年再次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陈凤喜的笑声嘎然而止,冷声说道:“心怀慈悲的是佛,救死扶伤的是华佗。我不是佛,也不是华佗。如果没钱,请你离开!”
“老板,不知道我能不能说句话?”
就在在苏牧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长弓站了出来。
得到陈凤喜的眼神示意之后,张长弓这才恭敬地走到了陈凤喜身旁,毕恭毕敬地说道:“老板,是这样的,这位苏小姐是青元疗养院的特级护工。您不是一直都嫌按摩椅按得不舒服吗?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考虑让她留下来做您的护工兼助理来还清余下的钱呢?”
陈凤喜皱了皱眉,一脸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得连胸都缩水的苏牧瑶说道:“这么瘦,哪有力气按摩?”
“有的有的,我有力气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苏牧瑶激动地叫道。
陈凤喜将信将疑地瞥了苏牧瑶一眼,将雪茄放到烟灰缸之上之后,便是起身趴到了一旁的病床上,沉声说道:“如果你能把我按睡着了,我就考虑老张的建议。”
张长弓朝着苏牧瑶使了个眼色,苏牧瑶连忙擦干眼泪站起身跑到了床旁,已经举到半空的手在看到陈凤喜那件价格不菲的衬衣时停在了空中,怯怯地说道:“陈医生,您能把衣服脱了吗?”
“事儿真多!”陈凤喜不耐烦地嘟嚷一句,直接起身脱下了衬衣。
当那横七竖八满的疤痕露在眼前时,苏牧瑶当时就被吓傻了。
她是一个特级护工,护理的都是非富即贵,其中不乏那些伤痕累累的老红军。陈凤喜身上的伤痕,和他们比起来只多不少。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多数伤疤竟然和那些老红军一样,是子弹和炸弹留下来的。特别是那几处新伤,明显就是子弹擦伤的痕迹,这让苏牧瑶禁不住就好奇起来。
“还愣着干嘛,快点儿啊!晚饭之前要是我还没有睡着,你以后就不用来了!”陈凤喜不耐烦地叫了一声。
“嗯。”苏牧瑶哪里还敢继续迟疑下去,朝着手心吹了口哈气,双手合十的猛搓起来,待掌心搓热之后,她这才将热呼呼的手掌放到了陈凤喜的脖颈上。
在听到苏牧瑶搓手的时候,陈凤喜就已经知道她是一个专业人士了。只是没有想到,她会专业到令他浑身松驰的地步,背部似乎都不像刚刚那么疼了。
什么是专业人士?就是在做专职工作的时候会忘记一切。就像现在的苏牧瑶,她完全忘记了刚刚陈凤喜对她的刁难,就如同给那些病人按摩一样,十分的专注。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那头如同青丝一般的青发都一点点儿打了缕。直到张长弓拍她肩膀的时候,苏牧瑶才停下了动作。
“嘘!”张长弓小心翼翼地嘘指一声,拾起了一条羊毛毯子盖到陈凤喜身上后指了指门口。
苏牧瑶心理神会地点了点头,擦了擦额头的热汗,蹑手蹑脚地跟着张长弓走出了房间。
“张叔,谢谢您。”一出房门,苏牧瑶就感激地朝着张长弓鞠起了躬。
张长弓很是绅士地笑道:“为漂亮的女士解决困难,是一个绅士应尽的义务。况且,如果你留下来了,我也能少做很多事情。”
苏牧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跟着张长弓走下楼梯的时候蓦然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张长弓问道:“张叔,陈医生的身上怎么那么多伤疤?而且还有好多都是新伤?”
张长弓不急不慢地说道:“有在索马里留下的,也有在阿富汗留下的,那些新伤,都是去年在利比亚救助难民时留下的。”
“他是战地医生?”苏牧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打死她都没有办法相信楼上那个生活极度奢侈的吸血鬼会是一个不顾安危而救难民于水火的战地医生。
张长弓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老板从来不说他是战地医生,他说自己只是借着战争来锻炼自己的医术而已,从大学时期起,老板就一直在战地医院锻炼学习了。”
说实话,苏牧瑶根本不相信陈凤喜是一个战地医生,她更愿意相信张长弓刚刚的那番话,这个家伙到那战火纷飞的国家完全是为了练习医术,为回国之后当一名榨取别人钱财的吸血鬼做准备。可是,为什么非要跑到生死没有保障的战争里去练习呢?
苏牧瑶百思不得其解地跟着张长弓下了楼,当她走进那二百多平米的厨房里时,她又一次傻眼了,电视的厨师大赛的现场都没有这里边的烹饪工具齐全!
张长弓洗了洗手,微笑着问道:“苏小姐,老板晚上想吃日本料理。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苏牧瑶好奇地问道:“张叔,您是厨师吗?”
“我曾经在七星级酒店做过厨师长。”
“唏……那您这一月得多少工资啊?”
“三千块。”
“三千!怎么这么少?”
“衣食住行老板全包了,还包括帮我定时检查身体,对我这个孤家寡人来说已经不少了。老板说过,等以后我要是不想干了,他会连工资带利息一起给我。”
“不是吧,您到现在都没领过工资?”
“领过,来得第一个月领过。以后都没有,在这里工作,我没有花钱的地方。现在算算,这五年里已经在老板那里攒了快二十万了呢。等我不干的时候,估计攒得钱也够我进养老院的了。”
苏牧瑶有些无语,准确点儿说是很无语,连七星级酒店出来的厨师长在陈凤喜眼里每月才值三千块,那她能值几个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