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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赵昱男无心去梳理年轻人之间的乱麻,清了清喉咙,说道:“小林同志,我们阎家在过去也是大户,虽然现在是家道中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到子女的婚配,起码也得大致登对才行,你明白的……不是阿姨势利眼,而是什么马配什么鞍,这样的婚姻才不容易出问题。”
林崇云的浓眉愈加紧蹙,面色上倒是一派平静,考量了一番,道:“阿姨,虽然我们林家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力,但我家三代从军,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人民,是受人尊重的家庭。如果你一定要比较财力,我势必不及富贵公子,但如果要论门当户对,林家绝对不会给阎家丢人。”
部队中三代从军的家庭比比皆是,祖父是退役老兵,父亲是高级士官,儿子当个连长什么的已经算是光耀门庭的事儿。年轻人心气儿高,自我认识不足,口出狂言也没什么奇怪。
赵昱男有些傲慢的一笑,正想说点什么,却被阎齐笙抢白道:“小林,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你和小叶只见过了一面而已,对于家庭出身什么的,那倒没什么关系。”
赵昱男一听,急了,说:“谁说没关系?门当户对那是自古以来的婚配标准,不管时代怎么发展,这一条都不会过时1语落,不悦的瞪了瞪丈夫,继而又朝林崇云说道:“小林同志,我实话给你说吧,我们家小叶和司徒家的长子一直很要好,阎家和司徒家是世交,让两个孩子结成连理既是两家长辈的心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林崇云本就是个火爆性子,能忍气吞声这么久着实不易,人若对他的品性相貌不满意那倒好说,软磨硬泡也得扛到最后,可是人若单单咬住身家背景说事儿,那可就无法令他再好脾气的忍耐下去了。
待到这会儿耐心已差不多耗尽,于是连想都没想就接口说道:“阿姨你自己也说了,你们阎家如今已‘家道中落’,而司徒家显然正如日中天,要说门当户对怕是有些牵强吧?”
“你——”赵昱男不料他会反将自己一军,一时间气结的绷紧了肩头,却又无力反驳。
阎小叶理直气壮的搀和进来,朝赵昱男嗔怪道:“妈!林同志说得不错!我跟你说了好多回了,你怎么老是爱把我和那混蛋富二代扯在一起YY个没完啊?谁跟他‘一直很要好’了?他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干什么?就他那节奏往后就是个吃喝嫖赌的主儿,我干嘛要跟他要好?”
“胡说八道!什么吃喝嫖赌?”赵昱男里外交困,愠怒的喝叱道:“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教养!教养!教养!信口开河是有教养的表现么?”
“我怎么信口开河了?我说的都是实话1阎小叶不管不顾的嚷起来,“他一身的行头比我一年的花销还贵,男人这么讲究门面不是为了混迹脂粉堆是为了什么?我早说过了不考虑他,你怎么老是要把我往他身上推?”
“小叶!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跟妈妈说话?”赵昱男肃了表情,厉声说道:“妈妈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那一套!随心所欲、及时行乐,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我告诉你,女人的青春稍纵即逝,一旦挥霍了就不复重来了1
“我哪有随心所欲?我哪有及时行乐?我不都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活着吗?”阎小叶眼底扑腾着两股火苗,有一种积压而生的反抗在成倍的酝酿。
赵昱男一听这话顿时怒了,优雅的外壳龟裂,面色潮红的扬高了声音,“提线木偶?老天!有你这样的提线木偶没有?填志愿让你填国际金融,你却填了食品科学;毕业时要你去对口企业学管理,你偏要和同学合开什么甜品屋;从前有大把男孩子追在你屁股后面,我三申五令禁止你跟他们往来,可你就是不听,不是谈恋爱就是交朋友,还美其名曰‘正常的交往’!如今还是有大把男孩子追在你屁股后面,但来来去去也没一个出类拔萃的,你看人家悠雪,多端庄、多娴雅!人家胜你胜在历史清白而不是家境优裕,你就不能学学她吗?学业、事业、人际交往、择偶选对象,这些人生大事你统统一意孤行!还敢说自己是提线木偶?”
阎妈妈说得没错,她的控诉全都相关人生的重大事宜,可她却忘了一点,在这个客厅里,还有一个几近陌生的年轻人,这样逞一时口快的翻出女儿的旧账,到底还存着几分爱和尊重?
阎小叶因母亲意指她历史不清白而突生怒气,脸色由白到红,又由红到白,最后白到铁青,冷静的望着母亲,愤愤的说:“填志愿以个人意愿为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做事业以自己理想为重,才是持之以恒的王道;年少轻狂时相互追逐和眷恋的是纯真的友谊和青春的悸动,不是肉体的纠缠和邪恶的欲念,以至于现在,你所谓的追逐也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不过是因为大把的女人选择了多金的土豪,让男人们迷失了方向,于是除了搞基就只有纠缠还没搞基的姑娘!而你最后说的那一点,妈!我要严正的向你抗议!从小到大你和张阿姨都爱拿我和悠雪来互相比较,这是你们自以为聪明的教育经,以求达到鞭策和驱使的目的,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妈,这种行为等同于挑拨离间,就教育来说毫无意义,除了加剧叛逆更会捣毁一段友谊1
阎小叶的语气又冷又激,赵昱男打了个寒战,但在一瞬战栗之后,却爆发出了更为严厉的喝叱,“阎小叶,你太不像话了!你还当我是你妈妈吗?谁挑拨离间了?你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这样子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