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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提示我:“我说一句唐诗,你从唐诗里面找名字。江清鸟愈白,蝉鸣林愈静。”
“江清?”我说出这个名字吓了一跳。
嫂子白了我一眼:“你才江清。”
我又猜:“江静。”
赵雪摇着头,但是说:“猜中一个字。”
“俞静。”
一个熟悉的名字从我的嘴边嘣出,赵雪将她再次推给我:“猜对了,奖励你一支舞。”
俞静可是专业舞蹈演员的水准,全身的韵律感极强,每个花样的眼神、身姿、动感、步伐、节奏达到了完美,我可是相当笨拙,一心想着自己的步伐,难以做到洒脱自如。好在嫂子并不在乎我跳到怎么样,她只在乎她自己的表现。当然,我在高手的带动下,我进步神速,伦巴、探戈、桑巴、狐步等等,基本上能做到步伐不乱,跟上脚步,像模像样。
嫂子偶尔会给一点小恩小惠:“有进步。学东西快。奖励你一个。”
然后跟赵雪跳,她最爱跟我跳我熟悉的华尔兹,赵雪能跳十多种花样,我全部能带起她来,她旋转如一滴墨水滴在水中,展开如一朵漂亮的花,欢快如行云流水。跳着跳着,我开始享受舞蹈,忘记了其它。眼睛不再看那些不堪的画面,高雅的艺术,反而能涤荡一个人的灵魂。
我们一支接一支的接力跳,我们跳到了凌晨一点。她俩还意犹未尽,我也渐入佳境。客厅只开着壁灯,灯光只有粉红一片,我开始还以为节约用电。后来,我才明白,她俩原来是真空上阵。因为裙子旋起的一刹那,还有肢体相触的一刹那,完全可以发现。可能是跳惯了吧,也许这样跳感觉更超凡脱俗吧。反正,灯光暗淡,若隐若现,让你难以捕捉。
我抬腕看了看表,我最怕难以自持,准备告辞了:“赵雪,很晚了。我们走吧。玩得太晚了,明天会有黑眼圈的。你们也跳累了吧。嫂子,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你了。”
她俩吃吃地笑,看样子,笑我真傻。
“你们不会,要跳一个通宵吧?”我可不敢恭维,虽然搂着嫂子的手感太撩人心魄,可是我是过来人,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嫂子不吱声,赵雪意犹未尽:“再陪我们每人跳一支,我们就走。最后的结束曲。好不好?”
我懒懒地说好吧,早跳完早睡觉吧。俞静换录象带,赵雪关了窗,她走过来,我感觉有异样,我从荧光屏的亮光中看到了,她天然去雕饰了,我也被她天然去雕饰,然后再跳——亏她想得出。我知道这是最辣的舞了。
这哪里是跳舞,完全是挑逗。我故意碰她,她故意撞我,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下一曲,我想穿回衣服,可是音乐起了,嫂子也是天然去雕饰。我知道这是跳的什么舞,要的就是这种怦然心跳,其实她才不会让我真正一剑封喉。我心慌意乱地跟她跳了一曲。
才跳了一段,赵雪突然亮起全部灯光,我俩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嫂子步伐并不慌乱,她神定自若,该扭胯送臀,就该扭胯送臀,该踢脚的踢脚,该交换身位的交换身位,眼神、身法、步法、节奏全然不乱。
我可方寸大乱,多次出现错误,造成我们无故对撞,好在她就是要我碰撞似的,她终于肯格格笑了。不过,她把自己保护得很到位,我攻不破她,她只是玩,玩的就是心跳,她空闺寂寞;她并不想发生什么。这我就放心了。反正,她逗我,我逗她。
这一曲玩完了。我们赶紧抓起衣服,恢复了本来面目,做回了人的尊严。我俩要告辞了,嫂子手执在门把上,低着头,羞怯地一笑:“你千万要记住:不准你一个人来跳。妹妹带你来,你才能来。”
赵雪敬了一个礼:“放心。我绝对会看好嫂子,保证嫂子不会红杏出墙。”
俞静打了小姑子一下,静静地说:“真的要保密哦。破坏军婚,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也装模作样地敬了一个礼:“是。严守秘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嫂子这才亲手拽开门,送我们下楼,挥手跟我们告别。我俩像是来做客似的,因为这样的房子气密性相当好,一关门窗,外面几乎看不到一点动静。
我开车出来,街头灯阑珊,车辆稀少,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冷风刮得呼啦啦响。赵雪其实一上车就想睡觉。我问她:“现在,是不是送你回家?”
“回市委大院。”
我手一抖:“深更半夜,吵醒他们,我可不敢。”
“难道我就敢吗?将心比心。拜托。”
“那仍然跟我打道回家?”我看只剩下最后一种选择。
“谁让你那么傻?有豆腐吃,不吃,偏跑到大街,喝西北风。”
我十分震惊:“她是你嫂子!”
“我哥有eiie我。他不准我说。他也跟我跳过。我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赵雪的话让我大倒胃口,原来她小时候受过侵犯。估计是那种兄妹间,出于神秘感,有点不轨行为。
“你想把我送进三监狱?”我阴阳怪气地说。
赵雪鬼笑着说:“怪不得胆战心惊。原来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她很失望,你看不出?其实,不怕偷,只怕说。你不在外面乱宣扬,她自愿的。谁知道?”
“饶了我吧。我又不是看着女人哭的人。我干吗要冒那个险,做那种违法乱纪的事。为一个女人铤而走险,犯不着。”我豁达地说,虽然俞静的秀色还在我眼前晃荡,可我一定也不觉得可惜,我不愁没女人。
赵雪跟我说不到一块,睡在我大腿上,有了细微的鼾声。我只得把暖气开大一点。其实,车越开越里面越热。我把车开到万斛井老巷,已经快二点半了。我发现家里还亮着灯。我开了门,里面一种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炭火还没熄,可是桌子、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阿姨真好,肯定是我那些驴送走之后,她一个人收拾的。
赵雪突然竖起耳朵听了听,我笑着说:“可能有那只猫吧。睡吧。”
我抱起她,走回房间。赵雪叫我到妈房间去看一看。我以为来了贼,妈的房门是活动的,一拧就开;我拉亮灯,蚊帐放了下来,传来周伯伯故作镇静的声音:“萌根,回来了。伯伯,喝多了。糊里糊涂睡着了。”
我影影幢幢看见还有一个人,看床下面还有一双鞋,是姨的!她俩好人了!我捂着嘴,差点笑出了声音。我忙熄了灯:“周伯伯,打扰你休息了。我们也休息了。晚安。”
“晚安。”周伯伯掩饰似的打着哈欠,我关了门,退回自己的房间。
赵雪问我:“是不是还有人在家里睡?”
我也学着周伯伯打着哈欠:“没人。是猫。早点睡,别胡思乱想。”
“你其它的房间,看了没有?”赵雪可能没睡惯这种老式宽绰的房间,她有点疑神疑鬼。
我打消她的疑虑:“看了;阁楼上,我都看了,除了猫,连个鬼都没有。”
她听我说鬼,吓得紧搂住我的脖子:“你要搂紧我睡,我怕得要命。”
赵雪露出她的女儿态来了。这样一惊吓,把她睡眠吓跑了,她不准关灯。我眯上眼,她就摇醒我,有一搭没一搭强我说话:“喂,你不是那么喜欢嫂子,今天碰到极品嫂子,怎么就认衰了?”
我嘿嘿笑着:“因为你把我的子弹打光了。弹药空虚。睡吧,宝贝。”
“我爸爸真是重男轻女。我爸爸倾其所有,为我哥买官买房子买媳妇,我好像该扫地出门似的。”赵雪没完没了。
“娶媳妇,怎么说是买呢?”我有气无力地挑字眼,我眼皮子一打架,她就摇我,狠心、自私又加任性的女孩。
“哼,就是买。爸帮俞静买进歌舞团的,她不得不嫁给我哥哥。”俞静吐露实情。
我眼皮子又要发粘,她又当我是摇钱树,使劲摇了一通:“说话呀。你睡着了,我会吓死的!”
“我有幸目睹你爸爸的尊容,你爸爸神通广大,等你大学毕业,他一定会帮你分个好单位,有份好工作,将来找个金龟婿,人人都称羡。”我数快板一般数。
“屁,我爸爸要牺牲我的幸福,换来他的仕途亨通,她让我攀上你的高枝,还不是得到你老爸的提拔。”赵雪说话一针见血,她看得很透。
“你愿意牺牲的,好不好?别什么事,都老往坏处想,也许,你老爸觉得我俩可以交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自己想歪了,一定要把生米煮成熟饭,你怪谁?”
赵雪又推了推我,撒着娇:“到市一中来读,好不好吗?”
“门都没有。这事没商量。睡吧。”我搂着她,像拍宝宝一般拍着她睡。
“我要告诉你齐妈妈,请齐妈妈给我作主。”赵雪推开我,滚到里面去睡,不理我了;可她的话让我魂飞魄散。
“你别闹了,好不好?”我扳过她娇弱的身子,其实她完全具有她老爸精于算计的基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