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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被雷声陡然惊醒的唐爸爸,没由来的心口一阵发闷,闷的他喘不过气,脑门上的冷汗就跟不要钱似的,一串接着一串的往外冒个不停,又是一声响雷,猛然掀起的眼皮子,再也阖不上,朦朦胧胧的睁着眼睛,往床旁的窗户口,瞅了一眼,窗扉上散落下来的零部件,被透进来的风雨,吹的咣咣当当,吵的他脑仁儿有些疼。
干涸的喉咙,卡的他莎莎的疼,穿上拖鞋起身,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后,又想起唐蜜屋里的窗户,可能不太好关上,于是又端着水杯,又向着唐蜜的房间走去,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房门是开着的,心下不由一紧,进入房间后,也果真和他所担心的一样,他女儿不见了。
孤零零的窗台上,因为窗户没关紧的缘故,落满雨尘,就连屋内的地板上,也被雨水打落的绿叶,占了个干净。
唐爸爸手中的水杯,一个没拿稳,就摔的粉身碎骨,徒留一声清脆的余音,在这雨夜里,久久徘徊不散。
要不是家里滴滴答答的钟声,也许直到此时,唐爸爸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也顾不得脚下的碎瓷片,趿拉着拖鞋,就往卧室的方向跑去,慌张的打了唐蜜的电话,手机铃声却在自己的不远处响起,这下心里的希望是彻底死了一大半,唯一的念头,就是快快报警,可惜警察不会受理,除非得等到消失二十四小时候,才能立案调查。
可是让他什么也不做,等到能报警的时候,再去报警的无所谓心态,对他来说,是万万存在不了的,就在唐爸爸焦心焦肺的时候,他又想起了还有冯唐这么个人,没准他女儿是被他带了出去,虽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毕竟,不声不响的离开,根本不是他家蜜儿的性子,但是人吧,就算在绝望的时候,遇到虚假的救命稻草,也是会欺骗自己,死活的抓住,并且不断给自己希望,去攀爬努力的生物,除非那根稻草,在还没承受重量之前,当场断掉,否则,怎么也不会被舍弃。
“喂……”按理说,要是陌生人的号码,平常的冯唐,是一定不会接的,但是,可能今晚的雨,下的他的心脏太过烦躁,倒是打破了他一贯的习惯。
“蜜儿在你那吗?”显然,唐爸爸的耐心,早已被耗了个一干二净,也不打算与对方整什么弯弯绕子,开门见山,直接就问。
“不在,不过……”冯唐回答的很果断,只是对方在得到答案后,立马挂了电话,才导致没有听到接下来关键性的话语。
突然停下的车,惊起一地的雨水,扑向车轮旁的花坛里,噼里啪啦的敲击声,也毫无阻碍的传进了,冯唐的耳朵里,纤瘦的指尖,不舒服的揉了揉眉心,等再次睁开点漆似的眼睛时,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漩涡,瞬间将静谧雨下的郊区之景,纳入眼帘。
“喂。”他的手机又响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晚,他接了别人电话,且还是两次。
“上校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方书雷的声音,无处不透着压抑的忍耐。
“你在怪我不信你?”他的声音颇为清冷,与那车外的雨,不遑多让。
短暂的沉默,让冯唐的视线拉长,车灯下的雨,断断续续,看不真切,即使伴着雷鸣的催促,在这唯一的灯光下,它还是那般不大不小的模样,要不是车顶的雨声作祟,当真是分辨不出。
“最起码,她是无辜的。”方书雷终究还是退了一步,现在的方家,可谓是乱成了一团,对此,他本身就无法置身事外,但是,那个女孩不一样,她不该被如此利用。
“她身上有追踪器,你只需尽心尽力的解决,你那边的事情,今晚过后,雨停了,你就能见到她。”
没有所谓的大义灭亲,只有本该绳之以法的人,方书雷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
“上校放心。”说完这话后,方书雷挂了电话。
冯唐看着逐渐黑了屏幕的手机,困顿的盯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向着追踪器,发出的方位驶去。
废旧的工厂内,陈芳依然为突如其来的危机奋斗着,是的,苏樱的出现,让她长久以来,安逸的心脏,开始出现动摇,从前,即使知道那人的床伴很多,她也不会害怕,就算之后的陆薇,她也只是把她当做女性心里那道排斥对待。
可今晚看到的那个女人,明显完全不一样,至少他在乎那人的感受,也许,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对她的细微不同。
“你很在乎你身边的那个女生?”突如其来的不相关问话,让桑晚不由得抬头,看了她一眼。
“问你话,你就答,做什么思考怀疑?”陈芳不紧不慢的坐起身,凑近看着唐蜜。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桑晚想要把话题延长的久些,至少也得给那人,充足的时间来救她。
她不是傻瓜,知道自己的谎言,骗不了多久,也许,那人此时,恨她恨的牙都发痒了吧。
“再问你一次,你在乎她吗?”这话问的很怪异,但是桑晚还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回答。
“明知故问,不像陈护士的风格。”平平淡淡的陈述句,让这里的人,觉得她好像一点都不怕似的,可到底怎样,唯有桑晚自己心里清楚。
“哦?你知道我的风格?”
“大概猜的出来。”
“是个伶俐的妙人,可你知道,我最讨厌长的媚里媚气,风俗味十足的女人吗?劝你一句,你也别在这里没话找话说,我知道的东西,还由不得你耍滑头。”陈芳笑着走上前,给了唐蜜一巴掌。
刚刚她看到这个女人,心里就一直膈应的难受,瞧瞧这模样,长得不就是他喜欢的样子?要不是看她还有用,她早就处理了她。
唐蜜咬牙不吭声,洁白的贝齿,渐渐染上了玫瑰的色泽,阵阵铁锈的味道,直直顺着口腔,往心底深处钻去,泪水也被狠狠地憋在眼眶里,这是第一次有人打了她耳刮子。
“陈护士的心胸,难免有些狭隘,这还没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已经危害到了筹码。”
“哦,是吗?我到觉得这样挺好的,看样子到是挺关心她的,就是不知道她的分量,够不够你如实告诉我一些事情了。”说着又是一巴掌,怎么瞧,都是一副勾人的骚狐狸样。
锋利的指甲,扣着唐蜜的脸,红的妖冶的唇,凑到唐蜜的耳旁,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说完后,就见唐蜜憋在眼眶的泪水,漱漱的往下掉。
桑晚气急,趁陈芳转头离开之际,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飞上一脚,不设防的陈芳,被踹倒在地,身边的那个老孙见状,立马过来扶她。
陈芳显然并不领情,甩手就是一巴掌:“你是死人?她的腿怎么没捆上?”
被打了的老孙,敢怒不敢言,他是真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桑晚还能不害怕到腿软的地步,甚至还有多余的力气,成功踹到了人。
脸颊两处,瞬间浮起鲜红的五指印,更加衬得那张小脸晶莹剔透,玉肤滑嫩,看的陈芳,心火焚焚,她就是恨别人,长了一张那人喜欢的脸,而她只能顶着一张,他怎么也不会喜欢的样子,孤独落寞的等待着,他在需要她的时候,给的那么一丝仅有的温度。
陈芳捂住自己的肚子,冷冷的笑着,站起身,径直走到桑晚面前,甩了一巴掌:“你知道自身难保是什么意思?”
嗡嗡的耳鸣,并没有妨碍桑晚,听到对方话语里的怒气与杀意,要是外边在这时响个雷,没准倒是能掩盖住。
“算了,差点着了你的道,怪是聪明的,可惜是个牺牲品。”陈芳转身,坐了回去。
“我问你,多天以前,你是不是在地铁上遇到个孕妇?”
桑晚想了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对方会问这样的话。
“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
“地铁上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很多,要说孕妇,我也遇到过好几次,实在不确定你是问的哪一个?”桑晚回答的还算是中肯。
“当然是让你印象最深刻的那个。”陈芳一瞬不瞬的看着桑晚面部的细微表情。
“你是说最不像孕妇的那个?”桑晚的试探很明显。
“不像?”陈芳当然不可能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奇也是为了证明,桑晚嘴里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要找的人。
“嗯,她很奇怪,无论是装束,还是说话的方式。”
“她有给你什么东西吗?”眼里透着的狠劲,深入骨髓。
显然,如果桑晚骗她,很有可能,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虽然,她本来就不打算让她们活着离开。
桑晚心里猛的一咯噔,没准自己是真的瞎猫碰到死耗子,撞到了枪眼上了,这随意说的一个人,还被对方肯定了,看来,他们也不是没调查过。
陈芳见桑晚有些犹豫迟疑,眼神示意老孙。
“别给我耍花样。”老孙领意,色咪咪的瞅着桑晚的起伏。
桑晚厌恶的皱了皱眉:“我说没有东西,你相信吗?当时,我还被别人当场带走,搜了身。”
陈芳对于这件事,是知道一点的,当初彼得还调查过那群人,只可惜,对方显然不是什么普通货色,唯一知道的还是那重要物件,凭空消失不见了。
“是吗?桑小姐再好好想想,没准是能想到一些,当时想不起来的事情。”陈芳的腿,细而直,翘起来的时候,还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脚腕,一晃一晃的,像在替她思考一般,不骄不躁的等待着想要的答案。
“我当时身上确实是什么都没有,我想陈护士大概也是清楚的,要是实在不相信我,倒是可以去看看,我随身带着的那个包,毕竟能藏东西的,也只有那个包了。”桑晚冷静的建议道。
“那个包,现在在哪?”陈芳仍然异常冷静。
“当然是在家。”雨势渐渐变小,墙面的剥落,好似也慢了下来。
“哦?那好,就让唐小姐替我们跑一趟吧,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陈芳笑着站起身,当机立断,一点都不带犹豫,走向前,指甲故意从唐蜜的脸上划过。
桑晚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唐蜜的眼睛不方便,需要陈芳派个人跟着,也好让她放心。
听到此话的唐蜜,哪里还不知道桑晚的意思,可是她不能丢下桑晚一人离开,以退为进,绝对不是个好主意,性命相关的事情,她怎么可以说的那么随意?
“你要是敢骗我,地狱无门,就让你们一起做个野鬼。”陈芳发狠的捏住唐蜜的下巴,指甲狠狠一掐,就是一个冒血的血印子。
“她要是不回来了,你们可还是要做个野鬼,粉身碎骨,连个完整尸首都没有,去,给她们二人绑上定时炸弹。”
听到这话的桑晚,默默滑动的手腕,缓慢放回了原位。
“陈护士想要的东西,看来很重要。”
“我给你们绑的炸弹,可不是一般的那种,怎么说呢,就是谁也不能独自一人拆下定时炸弹,同步不说,还得有距离限定,所以说,别动什么不该动的脑筋,那样的话,你们会死的很惨,尸骨无存。”
被解开绳索的唐蜜,拖着发麻的双腿,双手,被迫被绑上了定时炸弹,桑晚也不例外。
“唐蜜,我家的钥匙,在我上衣的右口袋里,你放心,老小区没有门卫,你可以尽量的快一点,那个包的颜色是嫩黄色的双开链斜肩包,就挂在卧室的柜子里。”桑晚有条不紊的叮嘱着唐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