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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如果没有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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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个人,就连那晕黄看不真切的脸,都是一模一样的,张虹在那刹那间,仿佛将内心,所有的不安与眷恋,和着体内的汹涌,一泻而下,她的脑海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因尖叫低吟而干涸的嗓子,默默的榨干着她最后的吟哦,极度渴望而又忍耐的汗水,顺着那个男人的鼻尖,滴落她的胸口,烫的略带灼意,他的力气很大,至少她的身体,没有丝毫可以挪动的空间,只能被迫的顺着他的意愿行事,幸好她的韧性,一向不错。

    和他在一起,就这么的让她觉得无聊?甚至需要在这种时候发呆?她可真是无情的女人。梁旭的力气越来越大,额头上的汗水,也聚的越来越多,张虹越发受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稀薄的空气,逐渐远离般的窒息感,让她高昂着脖颈,向上倾去,一点一点的吞噬靠近,折磨的缠绕撞击,让静谧的空气,倏然黏腻,如同融化了的蜂蜜,在震抖中走向,空壳身体的巅峰。

    张虹无力的垂下,想要搂住对方肩膀的透红色纤细手臂,猛然掉落的手,让潮湿的床单,紧密纠结在了一起。

    身上人的突然离去,让沉淀下来,微凉的空气,钻入她的身体内,冷的让她将背部,紧紧陷入柔软的床铺里,残余下的理智,让她急于寻找,冷却下来的理由,体内回荡的余韵,在模糊的自我告诫下,渐渐趋于平静。梁旭身着浴袍,静静的躺坐在,落地窗前的阳台上,一眼未看床上被他折腾的起不来的张虹,一股甜中带苦的丰满香醇的气息,顺着他的吞吐,缭绕自四周,经久不散,淡淡香柏木,未燃烧殆尽的香气,让床上的张虹,有了起意。

    “还有力气?”梁旭的声音,即使在雪茄的温润下,依然薄凉的一如窗外的夜色。

    “那梁先生可以将那燃烧着的香柏片,放到烟灰缸里?”此时的张虹,确实是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酸疼的四肢,好似断了一般。

    “烧起来,才能堪称艺术的完美结局。”梁旭将手里的雪茄,以及香柏片,一齐放到了烟灰缸里。“是吗?也许吧。”张虹又开始迟疑,迷茫了,这烧起的死灰,该如何成就艺术?精心撒下的细沙,再慢慢将其聚成城墙,谈何容易?这里边的牺牲,背叛,谎言,又该充斥多少?那个女人的野心与伤悲,从未停下来过。

    “张经理,我老婆好像知道你的存在了。”

    梁旭的身影,被烟雾遮掩的看不清,就连那一贯嘴角的无所谓,都让张虹觉得恍惚,直到对方走至她的身前,将身着无物的自己抱起来,她才意识到对方刚才的意思。

    “那梁先生想要怎样?”张虹觉得他的体温,仍然还是那般炙热。

    “你不该害怕吗?怎么还这般理直气壮?”梁旭掬起一捧,张虹的头发,于鼻尖处细闻,头发下,起伏上的青紫,让他的身躯,带着刚去不久渴望,再次席卷而来,暧昧的低头,啄吻着眼前,挺立的嫣红。张虹挪了挪在他怀里的身体,凑到他的喉咙处,不疼不痒的咬了一口:“你做的坏事,我为什么要害怕?”

    “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选你吗?”梁旭不满足的带着张虹,往前方的浴室里走去。

    女人和男人的身躯,仿佛天生就该相融成一体,一柔一刚,此起彼伏的缠绕,体贴。

    “梁先生觉得我应该知道?”张虹主动地吻住了对方的嘴唇,她讨厌这个男人,用着那好似看穿本质的眼神看着他,他懂什么?又能知道她的什么?凭什么那样瞧她?

    “她怀孕了!”梁旭的声音,顺理成章的可怕,这算什么?那个女人真可悲,张虹突然觉得,此时的她,下不去口。

    “梁先生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平静无波的语气,在面色如水的淡定中,将梁旭心中的无名火,瞬间点燃。

    “这有什么,她生她的,我玩我的,宝贝只要你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梁旭回亲了张虹,唇角之间的嗫嚅,相触与摩擦,将彼此疮痍的荒凉心脏,彻底打入寒水之下,再不复生。

    张虹的视野,终于还是开始迷乱,就像她隐有的道德,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明明前些天,她还应了那人的要求,提点了某个妇人,成功勾搭上了,酒店那神秘住处的主人,不让进的封闭,占有,终究还是随着遗忘,尘封,酒店里的传说,也只是传说的存在,他的爱情,让人唏嘘,他爱的那个逝去了的女人,让人惋惜,她玷污毁坏了别人的爱,该是如此的对待。

    张虹与梁旭,同时选择不再看对方一眼,默不作声的继续着原有的既定动作,男人眼里的世界,一片清明,女人眼里的世界,一片凄凉,这无端无始的相遇,不是孽缘是什么?

    同一阶段,李勤勤不自知的走到了一片荒冷之地,夜色轻薄如水,郊区更是,止不住的凄凄乌鸦之声,自上方侵袭而来,底底垂压着她的呼吸声。

    在这纯粹漆黑的夜色里,星空澄净,树木矮矮萧索,虽是初夏,可这里的景色,犹如瑟瑟秋色之景,她忽然惊觉,这里的变化,好像完全不在她的印象中,那人喜欢着热闹,喜欢有人同他讲话,每次只要他们俩凑到一起去,他准是有说不完的甜话。

    这里不该苍凉成这样,可它也只有这般大小,顶多再来两个墓,就已经到了极限,他一定很孤独吧,离开她这么久,想不想她呢?不过,想她也没多大用处,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来看他,怎么不带上我,起码我还是他的弟弟,不是吗?”何美丽的声音,由前段的尖细,缓慢过渡到后半段的粗犷,最后完全成了个男人的声音。

    “我以为你睡了。”李勤勤适度的与他保持着合理的距离。

    “嗯。”何美丽,不该说是何野,他并不想过多的与个死人争抢着什么,何况那人还是他的亲哥哥。那年得知他的死讯,太过突然,在接到父母通知,从警校赶往家中的他,在劝完父母,在还没得到内部消息的时候,不必相信的时候,人为的火灾,以及枪杀,阻断了所有的可能,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个警校的在读生,所以结果十分简单,除了他一人,包括家里的佣人在内,无一幸免。

    而桑晚之所以对他有恩,也是在那时,他被逼到了巷口,拖着面部全非的身体,在小巷深处,苟延残喘,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哥哥这次的任务,与往常不同,但却从未想过,会有如此惨状。

    新鲜的血液,自鲜活的身体里,不断的流淌出去,伴着冰凉地面上的尘土,存留一地,急速冷却的身体,除了拖着半边麻木的身躯,继续逃命以外,别无他法,不过,他的体力与步速,显然没有那么持久,最终只能堪堪的蜷缩在,倚靠于墙角的众多竹竿,围起的空隙中,等待死亡脚步的靠近。

    那时他的意识,仿佛脱离了残破不堪的身体,追飞到不远处,那群丧心病狂,穷凶极恶的枪手身前,倾听着他们的念念叨叨,以及行动肢体的吱吱咯咯声,浓重的血腥味也随着轻步快跑,散发到空气四周,就在这时,他又恍恍惚惚的听到她们中有人正在询问路口处的某人,那是一位拥有清脆嗓音的女孩,面对那些人的询问,她和一般人一样,抖抖索索,就连话都说不完全,她知道自己在哪吗?

    明明他在躲到这里之前,特意在巷子的外围绕了绕,就连身上的血迹,他也特意处理过,在确定决定安全后,才进来的,他确信

    他不确信了,因为他听到了渐渐靠近的死神声音了,哗啦啦的在他的耳朵深处吵闹,逼迫着他仅剩不多血液沸腾,粘稠,下一口气,他还能喘出口,吸进肺里吗?如若不能,他希望安稳点走,至少不是那滔天的火舌,舔舐而走,想来那时他是极其不信任那个女孩的。

    “用不了多久,他们可能就跟过来了,你躲在这儿,哪都不要去,我去引开他们。”随后便是手机莹亮的屏光,闪闪亮亮的映衬着她的白裙,以及白白嫩嫩的侧脸。

    最后,他被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救了,且带回了家。

    “穿这么点,不冷?”何野不动,就静静的看着,一身黑纱装的李勤勤,他何尝没嫉妒过他的哥哥,青梅竹马的爱情,也不是只有他们二人可以见证

    那个喜欢绯红色的女子,在消失的爱情里,走向了不该有的固执,那个喜欢甜甜笑着的女子,满身满心,挂满了不可破的坚冰,任由周边的烟火,何其灿烂,她也独善其身。

    “还好,来看看他,一会儿就回去。”李勤勤温柔的看着石碑旁,凋零的绿叶,认认真真的弯腰,一片一片的捡起,丢至一旁。

    “你我都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何野站立不动的看着李勤勤。

    “嗯,可他也只有我们二人了,我不来,他会很孤单。”李勤勤仔细端详着,指尖上莹莹的绽着鲜嫩汁液的半片绿叶。

    “那也不能在这紧要关头,来这里。”他的声音,有些洪亮,吓的枝头上栖息浅眠的乌鸦,粗劣嘶哑的哇哇直叫,慌慌张张的飞入夜色之中。

    “嗯,我们走吧。”李勤勤也不辩驳,轻易的妥协了,放下手里的断叶,就站起了身。

    “他从来都不会希望你去做傻事。”

    李勤勤侧着头,看了一眼远处,泛着粼粼波光的洼坑,隐有的不悦,已是跃至脸上。

    跟在她身后的他,见对方不答,也不强求,索性默默的注视着,忽近忽远的人影,距离这种东西,可近可远,但对他来说,她和他的距离,永远不会,近如那人一般。

    抬头见她的目光,又开始飘忽不定的时候,他便知道了缘由:“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李勤勤见状,余光,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早点回去,今晚他们都要回家,去晚了,不怎么好。”“嗯。”已经踏出去的半步,在李勤勤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收了回去,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每年这个时候,她的心情都会很差,曾经,他听到过,她对他哥哥的所有哭诉。

    “礼物准备好了吗?”

    “那人从不缺礼物。”夜间的灌木丛,张牙舞爪的借着黑影作乱,要她真是方家的姑娘,那是真要害怕的,奈何她从来不是,这可怖也就惊吓不到她了。

    如果当初那女人,不曾抛夫弃子,而她也没有被她当做柔弱好欺负的女儿,带在身边,嫁入市顶顶有名的方家,那么,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相遇了?要是没遇见她,那人的命运,是不是也不会如此凄惨了?“要是不开心,大可不必非要住一起,我希望最起码你还可以幸福。”

    “嗯?”那人走了,自己的幸福,也便跟着去了,所以,哪来的还可以幸福?

    何野知道,她又开始自我屏蔽了,自从认识她以来,凡是遇到她自己不想听事情,她就喜欢这般,虽听却不入心,他该为他的哥哥感到幸福,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

    “你说我的两个弟弟要是知道那俩人的丑陋模样,会不会觉得伤心呢?尤其是那自小就不亲近,但却仍然敬畏着他们的老二。”陡然的嘲讽腔调,将这最后一抹温柔的夜色,刮的光影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