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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子坤一脸你不识好歹的样子看着他,语重心长地道:“沐大人,灾民现在需要的是粮食,不是慰问......”
沐葛才不在意这个,他是奉命前来,是代表的太子,肯定要在灾民面前说清楚,不然灾民只知道玄王爷,不知道太子的功劳,那可就是他没完成太子的交代了。
“纪太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现在正是灾民人心涣散的时候,正需要有人鼓舞鼓舞他们,再说了,本官是奉太子命前来.......”沐葛还是纠缠着。
纪子坤真是被磨的没了好脾气,语气冷了几分:“沐大人,灾民需要粮食,你空着手来,再去说空话,谁会听?谁有心情听?”
沐葛气得直瞪他,他管那些人听不听,他得去说,去代表太子表达对灾民的关怀之意,不能让玄王拿了首功。
“纪太守,话不是这么说的.......”沐葛正要在分辨。
忽然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声,从外面传进来。
“哎呦,这谁啊!这都快裹成木乃伊了!这是活够了,提前给自己选好下葬的方式了?”
沐葛声音一顿,心惊之下缓缓转头,就见到沐轻芷自外面逆光而来,眼神中尽是对自己的嘲讽。
顿时一股窒闷感,充斥了他整个身心。
沐轻芷走进来,毫不客气绕着他转了一圈,讥讽地道:“沐大人这造型还真是别致,如此独树一格,当真是少见!”
沐葛恼怒地瞪她一眼,抿紧唇不说话。
纪子坤看着两人的样子,微微不解,玄王妃和沐葛不是父女关系吗?
这看着可不像是多亲近的样儿?
沐轻芷冷笑着坐到主座,视线移到纪子坤身上,幽幽开口:“纪太守,沐大人原道而来,又身受重伤,怎么能让他再劳心在这里站着,还不快请去后院,让大夫瞧瞧,这要是传出你苛待沐大人的消息,多冤~”
纪子坤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顿时了然,配合着道:“是下官的疏忽,来人,请沐大人去后院修养,找个清净的院子,多请几个大夫来!”
两个衙役听令上前,不由分说架着沐葛就往外走。
沐葛两个胳膊都不敢动,根本没办法挣扎,他急赤白脸地喊道:“本官是奉太子命前来.....前来慰问灾民,尔等怎敢阻拦.......”
可惜,他的话,没人听,也没人在意。
很快声音消失,沐葛被硬架着走了。
柳絮根本没机会说话,只能匆匆跟上去。
赫连雅立在一旁,眼神不善地扫一眼沐轻芷,心里暗骂一句:贱人,连孝道都不顾!
不过转瞬,她就殷切地看向司澜渊,柔声道:“渊哥哥,蓝帜会医术,可以帮忙的,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灾民吧!这边接连下雨,他们当中肯定有生病的!我来的时候,沿途买了不少药材,肯定能帮上忙!”
司澜渊沉默着瞄一眼沐轻芷,预想中的吃醋生气没看到,只看到了她玩味的笑。
他暗自气恼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道:“雅儿考虑的周到,走吧!”
赫连雅得意地瞥向沐轻芷,挑衅一笑,转头跟着走。
沐轻芷原本并不在意,可看着赫连雅这么得意,她可就生气了!
什么玩意,还敢挑衅她?
一旁的纪子坤清楚地看到了那挑衅的一眼,他忐忑地看向沐轻芷,委婉地提醒道:“王妃,王爷去了,您不去看看?”
沐轻芷没好气地道:“他去他的,关我什么事?没看人家有美人相陪,我去当灯泡吗?”
大黄低着头偷偷撇嘴,老大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纪子坤更是看出了沐轻芷的气话,赔笑道:“王妃,您才是玄王的正妃,只有您才有资格陪在玄王身边!怎么能让别人钻了空子?还是去看看吧!”
沐轻芷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纪太守你自去忙,本王妃还有别的事儿!”
这话让纪子坤没法再接下去了,只能恭敬地退下。
等所有人都离开,大黄才问道:“老大,你是不是想去查水灾的事儿?”
沐轻芷眉眼冷了几分:“不错,这水灾非自然形成,又非天罚,肯定是有人在捣鬼,不抓出来,怎么对得起那些枉死的鬼?“
话音一落,一人一狗已经消失在原地,空荡荡的前厅再没了动静。
太守府门口,蓝末安静地立在一旁。
赫连雅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他,她眼神不善地扫他一眼。
蓝帜紧张地看一眼自己的弟弟,心下忐忑,也不知道小姐会怎么罚他。
司澜渊瞥一眼蓝末,又看向赫连雅:“雅儿,此次人手不够,是我叫蓝末来帮忙的,事出紧急,没来得及告知你一声,雅儿不要怪罪!”
赫连雅闻言,忙挂上一副善解人意的笑:“无碍的渊哥哥,能帮上忙是这小子的福气,雅儿高兴还来不及,岂会怪罪。”
赫连雅说着,暗搓搓瞪了一眼蓝末,蓝末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儿。
蓝帜见此,刚忙上前,故作厉声呵斥道:“还不快去赶车,别以为帮了王爷,就沾沾自喜得意忘形,奴才就得有个奴才样,帮主子也是应该的,不能居功自傲,快去赶车!”
蓝末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自己姐姐,转身去了马车边。
赫连雅瞥一眼蓝帜,虽然心里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弟弟解围,但这话也算说到她心里,再加上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就勉强先不计较了!
司澜渊沉默着上了马,赫连雅转身上了马车,一前一后地朝城门走去。
城门口,无数的灾民停留在这里,他们大部分是受灾最重的三个县里的,家里被淹,逃出来的匆忙,粮食根本没来得及带上,又无处可去,也无粮食填饱肚子,只能守在这城门口,等着官府救济。
纪子坤在城门口设下了三个施粥棚,每日一顿稀粥,吃不饱,但也饿不死。
可连日的降雨,有些人身体太弱,有些扛不住的已经发了高热,病倒在地。
空寂不时地穿梭在灾民中间,给病倒的人把脉看诊施药,奈何灾民众多,在场会医的又只有他一人,他真是有些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