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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昌永生就让女儿拉着他的手,开心地笑道:“那好吧,让我闺女领着我走几步?”
姬昌雅芳用力点头,笑容灿烂地说道:“好嘞!”
姬昌俊霖也从床上爬下来,抓住了姬昌永生的另一只手。
姬昌永生委实有些感动,他让女儿和儿子各牵着一只手,努力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在病房里慢慢踱步,轻快地哼唱着。
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
尽情挥洒自己的笑容,爱情会在任何地方等我。
......
我的未来不是梦......
姬昌永生一边哼唱着,一边感受着手脚和各处关节。
自我感觉良好无碍。
温婉玥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两眼始终注视着姬昌永生的一举一动,就怕他突然又晕倒了。
想起当时在阿冈昆公园时的情景,正在抒发感情的姬昌永生,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惨叫声,然后直接摔倒在地,不省人事,吓得她当时腿都软了,踉踉跄跄地扑倒在姬昌永生的身边,大脑空白的她,当时除了呼喊,不知道该干什么,这让她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以她对姬昌永生的了解,很少有什么伤痛能让他发出惨叫并直接晕厥的,所以,她当时一瞬间所担心的是有关性命的,哪怕那个西人女孩跟她说脉搏和心跳等都正常,她也一直没有放心下来。
在医院的时候,温婉玥甚至从心里埋怨过姬昌永生的师父,就是他让他们一家人移民到北极洲的,但埋怨又有什么用呢,又没有什么后悔药。
除了现场情不自禁地流泪外,她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坚强,把几次要流出来的泪水都强行了憋了回去。
唱完一曲,姬昌永生边走边对坐在床边的温婉玥笑着说道:“搅了大家郊游的兴致,又害的你跟孩子们为我担心,真是太抱歉了。刚才这首歌就当是献给你们娘仨的赔礼。”
“芳芳,阳光,爸爸刚才唱的歌好不好听?”
没等女儿和儿子回答,温婉玥就抢答道:“如果不记得歌词,每次听着都像是从没听过的新歌,一听就知道你还是那个你。”
姬昌永生也不觉得尴尬,“我当然知道唱跑调了,我要是唱的跟原唱一样,那原唱还不得失业啊,砸人饭碗的事情我可不做。怎么,你还担心有别人借尸还魂呐?”
“唉!真是邪了门了,大机缘在哪儿还不知道呢,结果,机缘没碰到,倒是先挨了一下,连我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原来头疼,现在连点疼的感觉都没有了。还真应了那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师父常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估计啊,如果不受此一难,很难碰到师父说的那个大机缘,这可比唐僧去西天取经要经历的81难幸运多了,起码少了80难。”
温婉玥撅嘴,佯装出生气的样子,“谁需要你的道歉了!什么福兮祸兮的,你只要没事,就是我们所有人的福分!机缘不机缘的都无所谓,有什么机缘,能比你的生命健康和我们大家在一起更重要的?”
姬昌永生笑道:“放心吧,媳妇,我可舍不得留下你和孩子们独自离开。俗话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我现在这不就是满血复活了嘛?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也会再逢春,况你倾国倾城的老公乎?不用扁鹊帮忙,我自己就能起死回生,以后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机缘呐,赶快来吧,补偿补偿我媳妇和孩子们吧!心想事成咯!阿弥陀佛!谢天谢地!阿门!”
见姬昌永生语气轻松,还在逗大家开心,温婉玥与两个孩子,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姬昌永生接着说道:“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却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是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咄咄怪事,估计医生也不一定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吧?”
“难怪找不到病因,本来就没病嘛,没病岂可乱投医,是吧,媳妇?估计是阿冈昆那里的土地公不欢迎我。哼!他不欢迎我,老子以后还不去了呢!算老子怕了你成不成!”
温婉玥脸色终于彻底放晴,笑容满面地说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东西。西方也有土地公吗?”
姬昌永生一本正经地说道:“媳妇说的有道理!有可能东方是土地公,西方是土地婆。土地公宅心仁厚,土地婆刚正不阿,老两口分别的时间长了,见我从东方而来,又没替土地公给她准备点礼物,就准备给我点颜色瞧瞧。”
“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土地婆找不到土地公撒气,就拿我来撒气,唉!无妄之灾啊!以后游山玩水的时候,记得兜里多装一点巧克力。”
温婉玥不解,“揣巧克力干什么?”
姬昌永生煞有介事地说道:“当然是给土地婆预备的啦。土地公好酒,估计土地婆肯定喜欢巧克力。媳妇你是嘴甜,不用巧克力也能过关。我长得帅,玉树临风,难免会让土地婆多看上几眼,借机再刮蹭那么一两下。”
温婉玥撇撇嘴,咪嘴笑道:“你就臭美吧,还敢在这里胡编乱造!那你以后可以多准备一些酒心巧克力,这样不管是土地公,还是土地婆,都能满足他们的需要。”
姬昌永生伸出大拇指,“还是我媳妇想的周到。”
姬昌雅芳这时候在一边插嘴说道:“爸爸,说不定是因为土地奶奶嫉妒我妈妈长得漂亮呢。”
姬昌永生大笑着,对女儿伸出了大拇指,“还是我女儿啊,我女儿的意思是,土地婆想强抢我去当土地公啊,这见解,试问天下谁能比?不过,女儿啊,你要相信爸爸,土地婆就是美若天仙,我也不会去的,她哪能有你妈咪和你漂亮,再说,这也不是漂不漂亮的事情。”
姬昌雅芳思考了一会儿,仰起头看着姬昌永生,“可是,我们谁都没说漂不漂亮的事情啊。再说了,老婆婆脸上的皱褶能有多漂亮啊?”
姬昌永生被女儿的话问的有些发窘,他讪讪地说道:“当然是我女儿说的对,是爸爸想多了。”
姬昌雅芳笑着说道:“爸爸,你这是特意留个漏洞让我发现的吧?爸爸,我现在相信了,你确实都好了,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当一名医生,再开一座大医院,不管是在家里的人,还是其他的病人,我都要把他们的病治好。”
温婉玥在一边插话道:“芳芳还是蛮有志向的!”
姬昌俊霖这个时候也说道:“那我就负责帮姐姐建医院吧。”
心情显然大好的姬昌永生将一儿一女抱了起来,在他俩各自的脑门上都亲了一下,再把他俩放在了床上,又接着哼唱一首新歌。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
“看来你小子他妈的真不是诈尸了!活蹦乱跳的,还开上个人跑调演唱会了,哪里像个病人?你也不怕原唱跟你索要精神赔偿费。”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张志勇的声音。
随后,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先后走了进来,很像是北极洲与佛洲混血的西人面孔,最后一个进屋的是吴晓娟。
看到满脸笑容,哼着跑调的小曲,正若无其事地在房间中踱步的姬昌永生时,所有刚进来的人明显都吃了一惊。
见医生进来了,姬昌永生赶忙手脚利索地回到床上坐好,姬昌雅芳直接下了床,姬昌俊霖紧挨着爸爸坐在一边。
医生问了姬昌永生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突然昏厥了,昏厥之前有什么症状,现在有什么感觉,有没有不舒服或异常的地方,以前是否有过相同的病史,家里父母有什么疾病,等等。
医生问得很详细。
姬昌永生一家人西语不好,都是张志勇和吴晓娟在旁边充当的翻译。
姬昌永生告诉医生,当时自己这边的几人正在兴头上,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突然像似被什么东西击穿了一样,接着就仿佛有一颗子弹在脑袋里炸了膛,非常的疼痛,如果仅仅是子弹穿过了脑袋,他也不会用这种无法忍受的疼痛感。
在感觉灵魂出窍天旋地转的同时,心口也疼的难受,好像是被谁在里面踹了一脚,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最后一瞬间的感觉是,完了,自己这一生就这么挂了,好像还没跟媳妇和孩子诀别呢。
现在隐约能够回忆起来的,就是在自己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自己是面超前扑到在地的,当时很想侧过身来,最后再看一眼身边的妻子和在树上玩耍的两个孩子,却发现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刚才在床上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肿胀的麻木感,但现在比刚醒来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几乎恢复了正常,思考与记忆都没有障碍,可能是心理作用,现在好像比此前的记忆力更好了。
刚才又感觉了一下手脚和身体各处的关节,也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除此之外,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疼痛或不舒服的地方。
自己从出生后就没有生过病。
记忆里就没有打过针吃过药,包括与人起冲突受伤的时候也是如此。
用过消毒剂、消炎粉,都是外敷的。噢,对了,好像打过破伤风。
父母现在都70多,不到80岁,身体基本健康,这两位老人都没有老年人的那些常见病。
他也是常年坚持锻炼,喜欢格斗、羽毛球与游泳等多项体育运动。
最后,还不忘告诉医生,他还特别喜欢唱歌。
听到姬昌永生说他喜欢唱歌,张志勇等人都心照不宣地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医生见问不出什么原因,而且在姬昌永生昏迷期间的近20多个小时内,包括b超、ct断层扫描、mRI核磁共振、血压、血液、尿液、呼吸系统等多项检查,都没有发现问题,既无外伤,也没发现内伤。
包括姬昌永生当时倒下时,脸朝着地面,结果面部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划伤、瘀伤。
现在,姬昌永生醒来后还可以自己起床,下床,行走,思维及语言表达,也都与常人无异。
当时的ct断层扫描,特别是mRI核磁共振设备还没有普及,北极洲只有少数的大医院才有。
检查一下血压,听听心脏后,医生判定姬昌永生应该属于突发性晕厥,只有在发病时立刻诊断,才有可能找到病因。
即便姬昌永生自己感觉大脑已经没有疼痛,但医生却认为,他应该还会有些轻微的胀痛感,这也属正常,最后医生决定让他出院,回家观察。
在姬昌永生向医生介绍情况时,姬昌雅芳就不时地看着爸爸的胸口,以及大脑的部位,这两处是爸爸着重强调的地方。
只是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姬昌永生三岁的儿子姬昌俊霖,正在盯着爸爸的左胸部位,神情专注,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大家,再用小手挠了挠脑袋,好像有些狐疑不定、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他又开始转头专注着爸爸的心脏部位,好像对他来说,那里有解不开的秘密。
姬昌永生没想到,医生还真就让他出院了,这让他很是高兴,他想着回家后,最好能马上舒舒服服地泡一个药浴。
按照天龙王朝的惯例,医院就算查不出来什么问题,怎么也得让病人住院再观察几天,给出的原因是防止病人有什么反复,确定完全病愈了才让出院。
这看似对病人负责的态度,其真正的原因是,医院都不希望病床是空着的。
医院需要通过病人来创收,医生不仅负责诊断、开药、治疗,还要为病人指定住院期间的一日三餐,不允许病人自备食物。
过度医疗,搭车收费,就成为了病人一道无法绕过去的坎,不知有多少人被掏空了毕生的积蓄。这还不算,还要负债累累。家中一人有病,就可能让一个富裕之家,全家返贫。
没出国以前,他还不知道,全天龙星球九洲共有大小200多个国家和大小王朝,只有4个国家或王朝是由病人承担医疗费用的。
他当时还曾经想过,如果一个国家的病人多了,这个国家还不破产了?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从他现在自身的感受,他基本上可以判断出,这些实行全民公费医疗的国家,医疗的过程都有着严格的规章可循。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没事,也想回家,没想到医院也这么配合他的想法,他原本还以为可能会需要费些口舌,医生才会让他出院,为此他还想出了好几个借口,现在看来都用不上了。
北极洲的医生还真是以人为本,说白了就是不想浪费公共资源,毕竟,患者的所有检查与治疗的费用,都是由国家承担的。
“回家观察,又是什么鬼,难道还有家庭医生寻访?”姬昌永生腹诽道。
语言不通,交流不便,但他还是用刚学会的西语,对医生说了声“谢谢!”
如今医生让他出院,那自然是要高高兴兴地回家喽,还是家里舒服。
唉,此时他是真的想家了,想远在天龙王朝的父母、兄妹,还有那么多的同学、朋友、同事。
外面的天地再好,风光再美,也没有家的感觉来得温馨、长久。
姬昌永生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全家移民来北极洲,到底对不对。
想想三年前师父临终之际,告诉他988年的下半年中期,会有一个天大的机缘,正在北极洲等着他和家人,要他们全家在那里最少待满3年后,再决定是否去留,并反复叮嘱他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姬昌永生怀着对师父的感激和信任,义无反顾地申请移民北极洲,获得通过后,于今年7月下旬全家登陆的北极洲。
三年前,虽然师父告诉他机缘就在北极洲,但在师父弥留之际,姬昌永生的心情也不好受,竟然忘了问师父机缘在北极洲的哪里’
直到开始准备办理移民申请时,才发现一洲即一国的北极洲真的很大,虽然没有天龙王朝的面积大,但是人口密度只有天龙王朝的十分之一,地广人稀,靠近寒冷的北极圈。
去北极洲最大的问题是语言,其次是没钱呐。
对于年龄都是接近四十岁,又有两个未成年孩子的夫妻二人来说,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重新开始生活和工作,姬昌永生一点把握也没有,但好在妻子完全支持他,从来就没有一句怨言。
姬昌永生和温婉玥的西语,都是上大学以后硬啃下来的,以前中学的时候学的是倭语,就算他俩的记忆力再好,因为多年不用,也早都还给老师七七八八了。
北极洲以西语为国家语言,虽然两人西语的单词量不低,借用字典和语法书,阅读以及写作还算及格。
此前,姬昌永生发表在西语期刊上的论文,都是他自己执笔的,但用语言交流,那就没法听了。
没学西语以前,西人说话他听不懂。学了西语以后,他说西语,西人听不懂,语言交流真的如鸡同鸭讲,各说各话。
姬昌永生觉得西语要想说好,就要先学会“吐舌头、半语子”。
“吐舌头、半语子”的意思,就是说话言语不利索,常常吐词不清。
西语吞音较多,就像国人中那些说话言语不利索、吐词不清的人一样,或者是对某些词语快速连读,形成类似一个新词儿。
夸张一点说,姬昌永生连西语字母的发音都不完全准确,更别说用西语进行口语交流了,但通过文字交流,他就没有什么大碍。
姬昌永生与温婉玥的记忆力都超好,一家四人都有近乎过目不忘的本领,曾经让许多人羡慕不已,但是听与说这种交流,就是另一码事儿了。
如今,女儿姬昌雅芳这个月中,就将满5岁。儿子姬昌俊霖还有半年才满4岁,两个孩子都是刚开始学习的西语,虽然来北极洲只有两个月,但他俩竟然能跟小朋友进行简单的交流,这一点,还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姬昌永生当年送走师父,决定按照师父嘱托移民北极洲的时候,女儿还不满两岁,儿子才刚出生没有几个月。
姬昌永生觉得还是第一时间跟张志勇和吴晓娟说一声,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决定全家移民北极洲了,主要是想听听他们有什么意见,并了解如何移民北极洲,以自己全家的现状,要移民去北极洲的哪里比较好,等等。
至于说能不能成功申请移民,他连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说来也真是巧,正在姬昌永生决定与张志勇和吴晓娟联系的时候,就接到了张志勇打过来的电话,他告诉姬昌永生说,他的公司刚办理好几个担保技术人才移民的配额,问他想不想全家移民到北极洲。
作为医科大学的讲师,并且正在参与生物药物研发的课题组负责人之一,又有几篇还算拿得出手的论文,姬昌永生勉强符合担保技术移民的条件。
如果姬昌永生同意,下个月吴晓娟回国,就把所有需要签字的文件带回来,签字、公证后,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张志勇来做了。
姬昌永生觉得这个世界对他还真的不薄,好像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来,这不,想什么就来什么了嘛。
“说不定这都是师父早就掐算好了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这是姬昌永生当时一瞬间的想法。
张志勇一家在北极洲的五湖市安家多年,是一家马上要在佛洲牛妖股票交易所上市的制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这家名叫恩苾的制药公司,本来是吴晓娟的大伯吴谦的独资公司之一。
张志勇一家正式移民北极洲后,吴谦就把位于五湖市的这间公司,作为他侄女夫妇二人熟悉企业管理经营的试验田,交给他们来打理。
只是前些年,因为他们夫妇俩语言都不过关,公司由吴谦派人辅助两人。
张志勇一边刻苦学习语言,一边学习企业管理,一边实践。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五年后,张志勇考上了五湖市大学生物化学专业,吴晓娟比张志勇早一年考上了五湖市大学的生命科学专业。
姬昌永生决定全家移民时,张志勇还有一年才能大学毕业,但这不影响他出任即将上市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经过这几年的经营实践,张志勇把一间私营公司,改造成了股份制公司,而且,准备在天龙星最大的牛妖交易所上市。
吴晓娟本科毕业后继续攻读硕士,她虽然作为多个公司的实际所有人或第一大股东,但对参与企业管理和经营根本就不感兴趣。所以,恩苾制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与公司的管理运作,都交由张志勇全权负责。
吴谦在吴晓娟夫妇来北洲后不久,就把他自己名下全部的实业和财产,更名到了吴晓娟的名下。
这些年,姬昌永生与张志勇彼此的联系不断,吴晓娟更是经常回国看望姬昌永生一家。
每次临回北极洲前,吴晓娟都会留几百金币,给姬昌永生及其父母、兄妹。
吴晓娟知道姬昌永生的生性好强,不是愿占人便宜的人,所以,每次只留一百金币,这已是姬昌永生能够接受的最大极限了。
姬昌永生的父母和兄妹等人,同样每家都有一百金币。
一百金币兑换成天龙王朝货币天元,就比姬昌永生出国前一年的薪水还要多。
在姬昌雅芳出生后不久,吴晓娟就多次提出,如果姬昌永生全家无意去国外生活,将来可以让孩子去国外读书,她可以找银行担保贷款,以支付孩子从小学到大学的学费,等孩子大学毕业了以后,再让孩子分期偿还贷款。
姬昌永生从来就没有想同意吴晓娟的提议。
姬昌永生哪里不知道吴晓娟的想法,说是贷款,到时可能连还钱给谁都找不到地方。
这明显就是吴晓娟变相给他一家送钱,孩子在国外一年的学费,他就是一辈子靠薪水也凑不齐,更别说还有小学、中学、大学,年年如此,需要他好几辈子才能还完。
最关键的一点是,姬昌永生可不想把孩子,丢到他自己视线以外的地方。
一家人分开,那还是家吗?
父母陪着孩子长大,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也是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期,孩子的启蒙教育不能依靠外人,父母永远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
再说了,他还想让孩子每天跟他学习防身术呢,离自己那么远,岂不都荒废了?
最后,吴晓娟提议的事情看似就要不了了之了,谁都没想到峰回路转的这么快,姬昌俊霖出生两个月后,师父就要求姬昌永生,未来必须去北极洲,而且,全家最少要在那里待满三年。
师命难违,姬昌永生只好照办。
他要按照师父的要求移民北极洲,等待师父所说的大机缘的到来,因为这个大机缘不仅关系到姬昌永生本人,还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兴衰,容不得他任性。
为了移民北极洲,姬昌永生首先要做通的就是温婉玥父母的工作。
因为按照岳父岳母的意见,是希望他们一家能够移民奥斯垂里亚岛国的,并与两位老人生活在一起,他们在那里有一处占地很大的漂亮庄园。
开口拒绝两位老人的邀请,让温婉玥也觉得很难为情。
但是,为了支持自己的丈夫获得大机缘,温婉玥只能跟她的父母,如实地说出了她的决定。
最后,姬昌永生决定把到北极洲的第一站,就定在了五湖市。
毕竟有张志勇和吴晓娟在那里,对自己全家人开始阶段的异国生活,也好有个照应,总不能有急事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至于师父说的机缘地点到底在哪儿,只有到了北极洲以后再说了。
是自己的机缘,自己在北极洲的哪里,机缘都会找到自己,不是自己的机缘,就是自己被机缘撞得鼻青脸肿,最后都有可能错过。
若是有缘,时空都不是距离。若是无缘,即使终日相见,也无感觉。
姬昌永生始终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而且,师父既然让他全家移民北极洲,又岂会没有卜卦。
他坚信,师父是不会害他的,没有告诉他准确的地点,或许地点真的不重要。
姬昌永生一直在猜测,所等的机缘是关于某件事,还是某个人的。
如果是某件事,会是什么事?
如果是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在姬昌永生的记忆中,师父好像从来就不相信什么机缘之说,师父常说的是,做事情一定要脚踏实地,别指望着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万事都需要自己去努力。
师傅说过,馅饼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的。
师父还说过,世界的万事万物皆为空,如果不空,又岂能包容万事万物?
姬昌永生虽然至今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总觉得这句话的本身,就存在着自相矛盾,但他相信师父总不可能让他来这里,等待的机缘就是那个“空”吧?
能够包容万事万物的空,又岂会是真空呢?
如果自己现在能占卜到一个大概的结果就好了。
姬昌永生有些后悔当年贪玩,没有把师父占卜的精髓掌握,弄得现在像个半吊子,感觉对不起师父当年的殷切期望。
他时常想起来师父对他说过,谁都年轻过,如果年轻人做事情想问题,都跟成年人一样,那就不是年轻人了。
年轻人唯一要避免的就是,别做一些让自己以后太后悔的事情,有些小遗憾也是留给未来自己的念想,不然,年轻的时光岂不是太无趣了?
师父总是这么说着一些前后看似有些矛盾的话语,时间长了,姬昌永生也就习惯了。
想到师父临走之前,把他毕生收集的占卜秘笈和心得笔记,都留给了他这位弟子,姬昌永生又燃起了斗志,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师父留给他的秘笈和笔记好好消化,得其精髓,并通过儿子传承下去。
做父亲的,自己没有做到和做不好的事情,通常都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辈的身上,姬昌永生也没有脱俗。
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师父竟然还给他准备了来北极洲生活所需要的所有费用。
来北极洲这几个月,虽然经常与国内的父母、兄妹等有电话联系,但还是解决不了思念亲人,思念家乡的心情。
都说故土难离,其实难离的是对亲人的牵挂,对那块熟悉土地的眷恋,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情感,才会有游子以后的落叶归根。
姬昌永生看着每天无忧无虑的两个孩子,只恐异域胜家乡,孩儿不再思故土,三年以后就是他想离开,只怕孩子们也不愿意了。
知道爸爸可以出院了,姬昌雅芳与姬昌俊霖都高兴的手舞足蹈,这起码说明爸爸现在是真的没事了。
女儿体贴地说道:“爸爸,回家后你好好休息几天吧。明天训练的时候,你在边上看着就行了,我和弟弟陪着晓绢阿姨和哥哥姐姐他们一起训练,好不好?”
姬昌永生轻轻揉着女儿的头发,笑着说道:“行,就听我女儿的。”
吴晓娟表扬道:“芳芳蕙质兰心,又懂事又乖巧,真是一个好孩子,难怪所有人都喜欢你。”
姬昌俊霖在一边童声稚气地说道:“晓娟阿姨,我爸爸和妈咪也非常喜欢我,我也是个好孩子。”
吴晓娟赶忙点头,笑着说道:“对!对!阳光也是最懂事的孩子,我们也都喜欢你。”
张志勇在一边也说道:“张逸安要是能像阳光和芳芳这样就好了,整天就知道皮了嘎叽的,作业写得更是囫囵半片的,看书的时候,腚上就像长鸡眼似的,没有一会儿的熨帖劲儿。玩游戏的时候,都不用焊条,整天纹丝不动,比老僧坐定还稳当。要说是出去玩,那小腚,更是瓢轻瓢轻的......”
吴晓娟听不下去了,用力地推了他一把,“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还是当着他弟弟妹妹的面,你可真是够呛。真克了,你怎么吃一百个豆,就是不嫌腥呢?屡教不改。”
姬昌永生看向张志勇,调侃道:“知道的是你抱怨你的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说我儿子和女儿呢?你就算移民国外十年,也不至于不分漏吧?”
“晓娟,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别说一百颗豆,就是一整船的豆,他也尝不出个什么味来,没记性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打小儿就这样。”
温婉玥这个时候说道:“好啦,永生,你就知道挤兑大勇。大勇起码比我们西语好,别说他不是说芳芳和阳光,就是说了又能怎么样,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当长辈的还不能说晚辈啦?”
张志勇立刻如打了鸡血一样,“就是嘛!从小就知道跟我急赤白脸的,你听听弟妹说的话,你脸上烧不烧的慌?”
……
一大早的时候,当提着一袋盒装早餐的吴晓娟刚走进住院部,正好迎面碰到了准备去找医生的张志勇。
从张志勇的口中,得知姬昌永生已经醒了,吴晓娟当时就两眼一红,眼泪“劈里啪啦”的就落了下来。
感觉有些失态,吴晓娟忙用手抹去眼泪,然后,拍了拍起伏不断的胸口,像似心里有一块石头落了地。
张志勇从吴晓娟的挎包里找出手帕,一边小心翼翼地帮媳妇擦眼泪,一边出声安慰,“永生的脉搏和呼吸以前都正常,就是暂时不知何故失去了知觉,这不是憋了一觉就醒了吗?我本来就没相信他会出什么事,说不定是这个瘪犊子特意吓唬我们的。”
吴晓娟有些生气,“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要不怎么会满嘴胡言?你当我哥是总想着搞什么恶作剧的你呀?”
张志勇赶忙陪着笑脸,“我这不是想让你放松放松么?昨天一晚上,肯定没睡好吧?要不你先去病房,或者跟我一起去找大夫。”
吴晓娟让他去找医生,她说要给机组先打个电话,让那边做好准备。
张志勇说他的手机在病房里,吴晓娟说她用公用电话,说着走向公共电话亭。
头一天,温婉玥和张志勇陪着姬昌永生,随着救援的直升机一起离开的阿冈昆公园,留下吴晓娟开车把四个孩子载回五湖市。
吴晓娟开车没有回家,而是载着四个孩子直接赶到了医院。
她与温婉玥、张志勇及四个孩子一起,守在病房外,就想能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
在等待姬昌永生检查期间,她通过大伯吴谦联系到了佛洲最好的私人医院——梅奥诊所,连转院的专机都准备好了,机组人员随时待命。
只是,五湖市医院的专家会诊认为,病人24小时之内不宜转院,因为姬昌永生当时的所有生命体征和生理指标都完全正常,不存在错失抢救时机的可能,也不大可能以后成为植物人,医生们判断他醒来的机会很大。
虽然医生是这么说的,但吴晓娟并没有真的放下心来。
从阿冈昆公园开车返回五湖市的路上,吴晓娟从后视镜中看到有两辆轿车,始终不远不近地尾随着她,一直跟着她的车到了医院的停车场附近才停下来。
这让吴小娟当时有些紧张,以为碰到了要打劫她的不法之徒,甚至把这些人跟姬昌永生的晕倒联系在了一起。
早知道这样,应该让巫姐跟着一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将右手插进了风衣兜里,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放在身边的储物盒里,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在医院的时候,为了不让大家感到紧张,她没有把有人跟梢的消息告诉其他人,等到从病房出来,一直到停车场,即使有张志勇在旁边,她的右手都始终插在风衣的兜里,没有拿出来。
来到停车场,发现那两辆车都不见了,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右手从兜里抽回。
一直到回家,都没有再发现那两辆汽车。吴晓娟还以为她躲过了一劫,暗自庆幸。
因为这些年,主动与她搭讪的陌生人真不算少,但好在没有一个不识趣的,并没有谁真的打她的主意,但她从来就没有放松过警惕。
所以,她每次独自开车或行走的时候,都会特别注意周围的环境,右手始终都会放在兜里,而她的右手里都会握着一把手枪,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