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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没事了。”陆羽轻轻松了口气,小心地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插板,插板上偶尔还有蓝色的电火花在跳动着,应该是插板内部有地方漏电了。
“陆羽,你干什么那?”看见陆羽举动奇怪,另一边的蒙砾问了句。
“没事,不小心绊了一下。”陆羽盘了下手里的虚空宝石,又转头看了看地上正在缓缓滚动的啤酒罐,不知怎么,忽然便想起了曹孟德那厮,一时没忍住,心中“嘿嘿!”地笑了两声。
“想那倒霉神也不过尔尔……”笑声未已,一团细小的蓝色电弧就乳燕投林般在他手里的虚空宝石中一闪而没。下一刻,一点极寒便无视一切阻隔般自身体深处猛地爆炸开来,瞬间便覆盖了身体的每个角落。“败类啊!——”
“……”
“……”
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电视的蒙砾和夏柠转头看了看陆羽这边,见陆羽不知为什么全身忽然被一层透明的晶体包裹,不禁都有些奇怪。愣了一会儿之后,夏柠这才出声问道:“陆羽?你在弄什么东西?”见陆羽不出声,两人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那边白气蒸腾的陆羽。
“陆羽你没事吗?”蒙砾问了句,然后和夏柠一起走了过去。
“是……冰?”夏柠一边在陆羽身上摸了摸,一边满是疑惑地说了句。
“是啊,哪里来的冰?……陆羽你怎么弄的?——我操!陆羽你没事吧?!”蒙砾猛然反应过来,跟着大喊道:“快点!快点!快救人!”
“啊?救人?救什么人?”夏柠此时仍然没想过来为什么要救人。
说话间,蒙砾已冲过去拿了一把厨刀回来往陆羽身上就砍,只是包裹在陆羽身上的那一层晶体似乎也并非是冰壳,一连砍了几下,竟是一点痕迹也没在上面留下。夏柠此时也明白过来,见蒙砾的厨刀没用,不禁大急。一回身看见门后立着把斧子,急忙拿过来递给蒙砾,又一叠声催促道:“快点快点快点!”
蒙砾不及多想,当即挥起斧子用力向陆羽身上砍去——
“等等!”夏柠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大声制止道,紧跟着就听“叮!”的一声轻响,斧刃已落在陆羽背上,不由大惊失色。
蒙砾被夏柠一吓,顿时亡魂直冒,急忙停下来,道:“咋了咋了咋了?!”
“会碎的,冰会碎掉的!”夏柠急急说道,一边伸手抓住斧柄。
蒙砾反应过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两人屏住气小心观察了一会儿,见陆羽身上并无裂缝出现,不禁长长出了口气。
“你可吓死我了。”蒙砾说完,胡乱在脸上抹了把,跟着又道:“冻肉碎不了……”顿了下,又坚持信念般地补充了句,“冻豆腐也是!”
“冻肉?冻豆腐?”夏柠一脸愕然地看着蒙砾,又转头看了看陆羽,没来由的想起了酸黄瓜,“啊呦!不是不是,快点快点!”回过神来,夏柠再次催促道。
就在这时,刚刚生挨了一斧仍屹立不倒的陆羽忽然就向地上倒去,两人还在愣神的功夫,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接着一团白雾缓缓向四周扩散开来……
十分钟后
陆羽身上裹着两床棉被,手里还捧着一杯热水,浑身发抖地坐在沙发上,体内的寒气散发出来,将空气中的水汽都冻成了冰渣落下来在他身体四周形成了一片小小的雪场。“呵……”他缓缓呼出一口白气,又擦了把被冻出来的鼻涕,跟着道:“好冷啊,我去……阿嚏……”
夏柠看着他头顶被冻结在一起像刺猬一样竖立的头发,忍不住笑道:“刚才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忽然就被冰给冻住了?”
旁边蒙砾也跟着道:“就是,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这也太离奇了点。”
“啊——”陆羽想了想,又低头喝了口热水,跟着道:“要是我说我其实是一名修行之人,刚才一时不慎走火入魔,你们信还是不信?”
“那咋说啊,你要是认真点说,那我也就勉强信你一下。”蒙砾道。
“嗯,那你们对倒霉这种事有什么看法?”
“倒霉吗?这个我倒是有点研究。”
“啊?这个你也有研究?”陆羽又喝了口热水,有些莫名其妙地转头看了看蒙砾。
“对啊,倒霉嘛,在我三岁那年我就常常在想命运到底是什么,命运固然无法改变,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美好的愿望总是难以实现,而厄运又总是不请自来。为什么那些年年中彩票的美好愿望无论你怎么祈求都求不来,而坏事情哪怕只是稍微沾一下便瞬间降临到你的头上,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后来……
经过至少一千年的修行,三千次的轮回,我……蒙砾,终于走到了佛祖的跟前——哎呀!”
旁边再也受不了的夏柠忍不住给了蒙砾一捶,跟着道,“你找揍是不是!”
“不是,你听我说完成么?他都说是倒霉的原因了,我不得把倒霉这事给掰碎了以驳斥他的满口胡言?看此贼还拿什么来狡辩!”
“行吧行吧,那你说吧。”
“对嘛,这可是涉及到宇宙的一条终极定理——倒霉大定理的终极奥义……”说着,看到夏柠又瞪他,急忙往旁边躲了躲,跟着道:
“从根本上来说,人类是秩序世界的产物对吧,因此人类所期待,所需要,以及所消费的,所谓的那些好运也必然都是秩序世界的各种产品,对吧。相应地,所谓的厄运当然就是混乱世界的各种产品,这很容易理解,对不对?
不幸的是,本宇宙是一个熵增的宇宙,是一个混乱度不断在增加的世界,这就意味着,本宇宙中那些对人类来说代表幸运的各种秩序产品将会不断地减少,而对于那些不幸降生于本宇宙的生灵来说,倒霉,几乎是贯穿其一生的命运,不在此时,就在彼时,不在此处,就在彼处。换句话说,人这一生大部分时光都是在倒霉之中度过的,而这也是为什么算命先生见到你的第一句话就是‘阁下印堂发黑。’的原因。
你越有序,说明你就越聪明,你越有序,也就意味着你越美丽,所以自古聪明人大多早亡,而美人往往多劫,这也就是中国古人尤其是官员还有那些所谓的书画家为什么到了一定地位之后,都想让自己蠢一点,愚一点,拙一点的原因。所谓傻人多福嘛,聪敏之人往往命运多舛,说起来,这也算是一种千年积累的生存智慧,只不过这种两面骑墙,既想愚弄天道,又想讨好人道,自以为大聪明,大智慧,大明悟的做法,最终也都没什么好下场罢了,遥想当年——”
“嘁——!那你的意思是人类会越来越倒霉喽?”夏柠在一旁道。
“那是自然。”
“原——来——是这样……”陆羽手捧热水若有所思地说了句,“那,要是一个人总是倒霉,被雷劈,被风吹,被冰冻,那又是怎么回事?”
“那应该是你比别人更加有序一些吧,进一步说,你的修行越高,你就越多被这个熵增的世界所排斥,相应的,你就越倒霉,而这也是修行之人天劫的由来。嗯……看来你确实是个修行之人,修行之人通过修行让自己——我操?你已经修到渡劫期啦?”
“原来人世间竟然是这样一个倒霉地方,怪不得那些有学问的人总说‘人间虽好,但是再也不来了什么的……’”
“哈哈!”一旁的夏柠忍不住笑了两声,跟着道:“那照你这么说,极乐世界就是熵减的世界喽。”
“那是当然,在熵减的世界,好运是自然而然的东西。在那里,建造比破坏更加容易,也更加的自然;在那里,楼房都是天然从地上长出来的,衣服自己就会在你身上编织和裁剪出来,粮食也是……唔,人们不需要粮食,只需要坐在那里,肚子里自己就会冒出各种营养;那里没有战争,也没有疾病,没有……
哎,反正就是那样,就算你睡着一动不动,你的修行也是不断在增长的,你就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有力……嗯,不管是哪方面;在那里,你不会死,更不会老,成佛做祖只是转眼间事……”
正胡说时,就见墙上的电视画面忽然停了下来,跟着画面一转,镜头里出现了一群举着标□旗□的俄罗斯人。随即画面又被切换到了无人机拍的高空画面,从空中望去,Y行的队伍充满了整个街道,似乎一眼望不到边,而随着镜头的缓缓旋转,画面的前方,高大巍峨的克莱姆宫威严矗立。
“游□示□?”蒙砾看了眼电视画面,奇怪地道。
“看起来规模还挺大的。”
“就是……这又是麦国人搞的鬼吧。”
“有可能,这可是麦国人的传统项目。”
三人也看不懂那些b语上写的是什么,再说他们还年轻,对正质也没什么兴趣,无论是国际还是国内,略看了两眼,便将电视换去了别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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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中心医院
南度dIA特工库马尔和拍档帕卡什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那晚大货车倾覆过来时,他俩奇迹般地逃过了必死之局,虽然身上受了些伤,好在也并不致命,经过一番治疗之后,如今已可以下床行动。
“得尽快逃离这里。”病床上,库马尔一边暗暗动着心思,一边活动了一下铐在床头的手腕,跟着便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
病房外,若刹国国家安全局特工马克西姆和伊戈尔正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里的游戏,这时一个护士过来和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便进了病房,片刻后,那名护士又从病房里走出来,跟两人说里面的人有事找他们。
马克西姆和伊戈尔走进病房,床上的库马尔状似虚弱地跟两人说自己需要打个电话。虽然违反规定,不过马克西姆还是将自己的电话递给了库马尔,一点小事而已,谁还整天按规定活着。接过电话,库马尔先是打开手机自带的便笺程序在里面写了一句话,之后便按下了商峰林的电话号码。
电话当然拨不通,库马尔装模作样地等了一会儿,跟着挂掉电话,将电话递回给马克西姆。
深夜,正在椅子上打着迷糊的伊戈尔猛地惊醒过来,一抬头,却看见马克西姆站在病房门口,正小声和一名漂亮女护士调笑着。伊戈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跟着随口问了句,“几点了?”那边马克西姆转身回了他一句,转身之际,他对面的那名护士似乎向这边张望了一下。伊戈尔冲那名护士笑了笑,因为没有听清马克西姆的话,又顺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手表上显示是晚上11:17分。
凌晨2:20,伊戈尔再次不明原因地惊醒过来。四下里静悄悄的,伊戈尔搓了搓脸,又看见马克西姆正在护士站那边和两名年轻的护士调着情,不禁笑了笑,然后起身推开病房的房门向里面扫了两眼,见病房里库马尔两人正在熟睡,便关上门走到护士站那边加入了聊天调情的行列。
过了没多久,四人便先后走进了旁边的休息室里……
等四人再次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伊戈尔习惯性地看了看表,发现已是凌晨3:10分。出来后伊戈尔因为不放心又去病房看了一眼,见里面并无异常,便重新回到了护士站那边,毕竟这个时候又有谁还能睡得着呢?
早上8:30护士们开始交接并查房。
早上9:00一名护士摇醒了正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马克西姆和伊戈尔,告诉两人,病房里的犯人不见了。伊戈尔沉默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不!是人生!是他妈地整个人生全都他妈的完蛋了!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又是在什么时候?!
他看了看旁边的马克西姆,因为职业特性,他本能地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甚至包括身边这个合作多年的搭档,“钱!一定是钱!”伊戈尔心中想道。
三十年来,随着全球石油价格的走低,若刹国的经济也陷入了持续的低迷,飞升的物价更是让普通人的生活日益艰难。困窘之下,每个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弄钱,只是他却没有想到,马克西姆竟然敢于在这种时候,在每个人都严格受到人工智能监视的时代,在国家安全局这样的机构里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他是怎么做的?——昨晚!一定是昨晚!
昨晚那两个印度人曾拿到过他的电话,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之间进行了第一次接触,之后他又故意将自己拉进了昨晚那个party中,然后——不对!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他们应该在那之前,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不然时间根本就不够,他们不可能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达成某种协议,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