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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楚漓站在洛城城楼上皱眉看向远方突厥士兵的火把。
寒风凛冽,镇北军每个人身上的里衣都已经湿透了,张副将正将刚刚捡回来的箭支再次分发给弓箭手,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三波攻击了。
“他们有完没完?这是要干什么?大过年的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墨白没好气的跟身边的墨青吐槽。
里衣一湿,寒风再一吹,这给大家伙冻得。
“就是看咱们过年,他们才不忿吧!他们大将军被咱们将军杀了,如今还能让咱们安安生生过个年?吃顿饺子?”
墨青疲惫地回答道。
今日光上下城楼他们已经跑了八趟了,前两趟是晨例巡视。
这些个突厥人,不早不晚,非得挑他们吃饭的时候过来攻城?
说是攻城,其实就是骚扰。
谁都知道,洛城哪是这种程度的攻击就能拿下的?
更别提他们压根儿就没撤远,要不然也不能来三次!
但是每次突厥兵过来,镇北军也不能不管。
弓箭、攻城车,攻城梯,人家该有的都有,你要是轻视不管,说不定真就会被人家出其不意的翻进来。
所以他们只能突厥一进攻,就赶紧上来守着。
然后过个一刻钟,对面就缓一缓,再磨蹭上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才会收队回去。
不一会儿又得卷土重来。
苍楚漓心知这是突厥在恶心他们。
知道今日是除夕,华夏人也最看重这个节日,所以才豁出去哪怕自己也累,但就是不让他们好好休整,吃顿好饭。
肉还是他缴了呼延丹的财产之后,就发话让赵伯提前安排的,就是为了能在今天让将士们吃上一顿带肉的饺子。
到现在已经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好几回了,给厨子急的不行。
厨子本来以为包饺子会是最困难的一步,毕竟两万五千的人饺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即使所有人一起包,也得包一阵吧?
没想到今日突厥跟抽了疯似的,来来回回。
将士们下来了就帮忙包饺子,到现在,饺子数量是够了,可是竟然没时间吃一口?这不是让人更着急吗?
苍楚漓无奈发话道,
“传令下去,让把饺子冻起来,先给将士们发些饼子和热汤,对付一口。”
前些日子下的大雪,如今还没有完全融化,用来冻饺子应是没有问题。
只是这么个阖家团圆的日子,有的将士可能轮班吃了一顿饭,有些人却连一顿饭还没吃上,不能再等了。。。
二墨对视一眼,应了声是,便下去通知、帮忙了。
其实这才是前线的常态,不过今天日子特殊些罢了。
苍楚漓走到城楼前,看着越来越近的突厥兵众。
“备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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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巷里,
裴澈与裴父面对而坐,桌上摆着几盘菜,还有一只从乐华楼买回来的烧鸡。
裴父嘬一口从外面打回来的散酒,率先动了筷子。
裴澈随后才跟着夹菜。
“今日是除夕,为父便不多说你了。你且记着,日后莫要再下厨了,君子远庖厨,堂堂举人老爷总是下厨,让人家笑话。”
裴澈筷子一顿,
“对啊,今日是除夕了。”
裴父见他不接自己的话,重重地哼了一声。
“哼,只是中了个举而已,就在为父面前拿上乔了?为父说的话你都不听了?”
裴澈眉眼未动,
“儿子知道了,快吃饭吧,爹。”
裴父这才继续夹肉吃,
“你一个人是不太行,等明年,哦不,是今年了。今年殿试以后,名次若是高些,应有不少达官贵人会榜下捉婿。
届时你的终身大事也就能解决了,以后有了媳妇,就不用再管这些了,你媳妇自会为你操持好一切。
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得先从这院里搬出去。”
“为父打听过了,马行街也有出租的宅子,就是价格比这里高一些,要五两一个月,不过高有高的道理。
人家马行街周遭住的人家多是官宦之家,如今户部尚书的府邸就在那附近,这肖大人,曾经与为父做过同僚。
听说他家的女儿好像与你差不多一般大。”
裴澈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呵。”
裴父夹紧了眉头看向他,
“你笑什么?这就是你与为父说话的态度?”
裴澈笑着抬起头,
“爹,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裴父感觉自己儿子说的似乎不是什么好话,紧紧地盯着他。
“先不说别的,五两一个月的租金,您知道咱们现在租的房子是多少钱吗?
五百文。
五百文,你儿子险些卖了身,才能让我们得以有个遮风避雨的瓦头。
五两?五两够我们在这里住小一年。”
“那是以前,现在如何能同日而语!?”
“为何不能?你儿子是考中了进士,不是翻身做了宰相!
如今在别人府上教书,月例也就是五两银子,这已经比之前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更别提您刚刚说的什么榜下捉婿?
简直是无稽之谈,哪怕儿子殿试过了,也要从最低的官职做起,爹您难道不知道吗?
还未立业如何能成家?还是说爹您当年就是被。。。”
还未说完,便被盛怒的裴父一酒杯砸在了头上,
“放肆!”
鲜红的血液顺着裴澈的额前流下,
“呵呵,放肆。”
裴澈长叹一声,站了起来身后的凳子发出“刺啦”一声,
“儿的日子刚刚好过一点,您就迫不及待要将儿子卖出去了?
那么我现在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怎么在清风阁遇到的世家小姐就不是小姐了?”
“那如何能一样!?哪有好人家的女子会去那种地方?”
“那有什么不一样?况且,爹啊!您凭什么认为,好人家的女儿就能看的上我?就能心甘情愿的为你洗衣做饭,照顾你?
不是所有人都是娘的!”
“你!”
裴父被他气的也站了起来,一拍桌子,
“咳咳咳,你给我滚出去!”
裴澈终于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漫不经心地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
“不用您说,儿子也在您这屋待不下去了。”
走到门前,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侧过头,
“对了,‘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此乃孟子所说,爹,至少该记得全文吧?况且那烧鸡,不是您最爱吃的吗?”
“你!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