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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奈何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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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罗等三人带着一只灵猴,穿过黑暗森林,来到了一座名叫“奈何镇”的繁华小镇。这里不愧是边界重镇,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但没有一点点的阴森恐怖的气氛,反而十分祥和。

    修罗他们一度认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们在一处茶馆吃茶,打听了“买卖灵魂”的钱庄叫做“灵庄”,除了可以存钱之外,它还可以买卖灵魂。据说掌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奇怪的是他是空心人,整个胸部都是被掏空的一个“圆形”。修罗心想,如果都是空心人,那么是不是可以用一根扁担挑着走的?

    他往街上一看,还真看到了,两个人用扁担穿心而过,抬着一位空心的老爷在街上走过。

    冰焰问道,“修罗,你真想去买个灵魂回去?”

    修罗回答,“几年前,有一个朋友在不周山为了救我性命死了,我想把她的灵魂赎回去。”

    冰焰敏感地说,“是一个女孩子吧?”

    修罗回答,“是一个精灵使者。”

    “哦。这个事情,我知道。玄奘有跟我说过。”

    “只是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还能不能赎回灵魂。”

    “我们不是来找公主的吗,怎么成买卖灵魂了?”

    “顺路,顺路。”

    三人走到了灵庄。

    果然掌柜是一个空心人,整个胸部都是空的,可以透过胸看到他身后瓶瓶罐罐等物品。他的衣服也故意剪了这么一个大洞。

    修罗说道,“我想买灵魂。”

    掌柜说,“我们这里不收钱,只能是以物换物。你这石猴不错,可以交换两个灵魂。”

    修罗看了看肩上的猴子,猴子摇摇头。修罗不忍心了,说道,“除了这只猴子,其他的东西呢?比如,我这把枪,或者其他东西。”

    掌柜打量了半天,说道,“你把衣服脱了吧,你这身衣服布料不错。”

    “啊?”修罗有点尴尬了。

    冰焰主动取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问道,“我这条项链怎么样?”

    掌柜看了看,说道,“你们想买几个灵魂啊?死了越久就越贵,而且死后超过一个月以上的灵魂,只能是一条鱼。”

    冰焰说道,“一个灵魂。叫,殷雪儿。是叫殷雪儿吧,修罗?”

    修罗回答,“是。”

    鬼琛坐在一边椅子上,没有出声,眼望着街上古怪的行人。街道虽然繁华,可街上行人着实古怪,有骷髅背着一个布袋,走来走去。有空心人、无头人、一团团黑雾时而人形时而“球”形、人头鹿身、单角灵兽、黑人、白人和大唐商人,不过看久了,反而习以为常,它们看起来丑陋,可并非都是恶人。

    掌柜把项链放在了桌上,打着灯笼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打开又关上,他在寻找正在销售灵魂。他拿本册子翻开了几页,犹豫了一下,他说,“总共有一百三十二个叫‘殷雪儿’的人,你有没有别的特征,比如性别,身高,或者年龄之类的,越详细越好……”

    修罗想了想说,“精灵族的人,女,大概三百到五百岁左右……”

    掌柜又沿着木楼梯走了二楼找了一会儿。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铁笼子,走下一楼,说道,“……是在不周山那边的吗?”

    修罗喜悦于色回答,“对。不周山!”

    掌柜把一个写着“殷雪儿”标签的铁笼子给了修罗。

    笼子里是一只一尾小白狐。

    冰焰问道,“不是说死了一百天之后都是鱼儿吗,为什么会是其他动物?”

    掌柜说,“精灵族,隶属于神族,他们一百年才相当于人族一年。所以,虽然这位精灵姑娘死去□□年了,可相当于人族死了□□天而已。她生前是个好人,所以是一只小白狐。”

    冰焰问道,“那平时给它喂什么?”

    掌柜说,“她就是一只普通的白狐啊,既听不懂你们说话,自己也不会说话。至于平时吃什么,跟普通白狐一样啊,吃饭吃肉都可以。精灵族之人要五百年才能成年,所以你们要养这只白狐五百年,她才会还原成真身。在成真身之前,她这五百年内都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白狐……”

    呃,五百年,我们这些普通人怕是早死了吧。

    掌柜收下了冰焰的项链,修罗接住了铁笼子。

    修罗看了看白狐,普通的白狐眼睛都为浅褐色,可这只白狐的眼睛是蓝色的,深蓝如海,的确有几分像殷雪儿的眼睛。他继续问道,“我可以把它从笼子中放出来养吗?”

    掌柜说,“最好是养熟了再放出来,要不然会走丢的。”

    修罗想了一下问道,“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我娘殷女喜?殷实的殷,女人的女,喜欢的喜。”

    掌柜直接拒绝说,“不能查。”

    冰焰问道,“为什么?”

    掌柜说道,“不能查就是不能查!”

    修罗一怔,原来母亲真是神族上神。

    冰焰问修罗,“你母亲估计不是凡人……卦象里也是查不到。太一山人、上善真人为道教师祖,尚不过上仙之位。凡人修成的上仙再尊贵,也不及少神十分之一地位尊贵。要么你母亲是大妖魔,那么就是神。”

    修罗苦笑,“神……是查不到。为什么赤雷长得那么丑陋,却是雷神?位居六大上神之一。”

    冰焰推测说,“伏羲大神和女娲大神的父亲雷公才是真正的雷神。据说龙身人头,鼓其腹则雷。赤雷不是上神,唯一可能——那就是雷公年纪大了,由赤雷代行雷神之事。后者被人误以为雷神了吧。”

    鬼琛对神之事并不热心,他抱怨道,“我们明明是来找公主殿下。现在公主没有找着,反而半路捡了一只猴子,又买了一只白狐,这回去可怎么向师父交差……”

    鬼琛说话不中听,可说的并没有错。

    修罗说道,“要不,我们在此镇休息一晚上,明天直接去鬼族腹地?这都走到这里来了,又是再回去,岂不是明天还得原路跑一趟?”

    鬼琛说,“师父说晚上之前必须回去。”

    两人看着冰焰,冰焰有点犹豫不决。

    修罗妥协了,他说,“我其实……也不是想去找那个刁蛮的公主,加之我们修为不够,遇到了真正的妖怪不一定能打得过。要不然我们干脆回去算了。让师父他们自己去找吧?!”

    冰焰权衡了利弊,觉得自己三人功法的确不到家,索性回去算了。要是自己三人也被掳走了,不但没能救出公主,反而白添了麻烦。经过慎重考虑,他们觉得看一下鬼族之地的真面目再回去。

    冰焰、修罗和鬼琛,在鬼琛的带领下出了奈何镇,一路继续西行。行走了两个时辰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坑。从上面往下面看,深不见底,奇怪的是,里面并形成湖泊,也无积水。这里难道是传说中的“冥界之门”?

    目测天坑直径有一千步那么大,深度不得而知,最少有一千丈之深,底部阴暗,却冒出黑色雾气。难道这天坑下面,就是鬼族圣地?

    修罗三人惊呆了,站在天坑边缘,四处张望。

    一双翅膀长得像黑蝙蝠那种网状翅膀的大龙从天坑之中飞了上来,修罗、冰焰和鬼琛三人后退几步,大龙飞向他们,吐口火焰。

    冰焰双手交叉于胸前,以水灵抵挡。

    巨龙增加了火焰的力度,火苗扑向了修罗等人。

    危机关头冰焰喊道,“修罗,用你的火尖□□它!”

    修罗双手握枪,刺向巨龙。

    巨龙火焰竟然被火尖枪的枪头源源不断地吸收了。

    原来这火尖枪名字不是白叫的。

    修罗问道,“冰焰,你怎么知道这枪可以吸收火?”

    冰焰说道,“我不但知道这火尖枪可以吸收火焰,我还知道,你的身体也可以吸收火焰。你本性属火灵,只是你现在法力太差了,不要用身体直接抵挡火,将来应该可以。”

    巨龙继续吐火,冰焰后退几步,她召唤的水根本抵挡不了巨龙。修罗一人用火尖枪抵挡巨龙的进攻。

    鬼琛喊道,“小师叔,我可以做点什么吗?”

    冰焰回答,“你尚未修行!赶紧跑吧!”她自己说着也跑开了。

    巨龙一脚踩在了悬崖边,整个边缘塌陷了,修罗、冰焰和鬼琛三人随着边缘的石头一起坠入无底的天坑。

    巨龙并未放过他们,继续朝着下坠的大石头吐火。

    眼看火焰冲向冰焰,修罗冲向前,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了火焰。冰焰先晕了过去,然后是鬼琛和修罗晕了过去。

    等他们醒来之后,修罗发现自己和冰焰被关在了水牢的铁笼之中。铁笼被铁索吊起,悬在半空之中,左右环顾不见鬼琛本人。铁笼下方的巨石之上巨龙沉睡着,似乎对方是派它在监视着修罗他们。

    水牢底部是水,中心为巨龙所在巨石,水中有未可知的活物游来游去。环石壁有着是一个石头平台,与往上的石阶相连。

    石阶连接着水牢,每隔十个台阶站着一位骷髅兵,此骷髅兵穿着金色铠甲,与最早在不周山见过的骷髅兵明显高出了几个等级。此水牢只有一个铁笼,修罗还是没有看到豫章公主与鬼琛。

    李修罗慢慢地在铁笼中蠕动,一点点地靠近冰焰。

    他们的手脚并没有锁铁链,可在笼中自由行动。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冰焰,醒醒。冰焰,你醒醒!”

    冰焰体弱多病,头颤抖了两下,依然在昏迷之中。

    也不知道在此关了多久,他竟然有点饿了。难道冰焰又累又困,饿得发晕了吗?

    修罗用口撕咬左臂,出血之后将手臂凑近冰焰的嘴唇,她果然吸了他的血。地牢阴暗,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冰焰的脸。修罗将她的脑袋慢慢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是她与他第一次如此靠近。

    他既没有叫喊,更没有打闹。

    对了,灵猴、白狐呢?不会是被他们烤了吃了吧?

    又过了两个时辰,迷迷糊糊中缕缕蓝烟在地中空中化成了类似人影的怪物,围绕着铁笼,在天空来回飞舞。

    修罗问道,“是你把我们抓进来的吗?”

    怪物说道,“怎么,你是人类,居然能看到我?”

    蓝烟幻化成人头兽身的怪物状,悬空停在铁笼旁的空中。它上面为人面,下身则完全化作了青烟,无手无足,轻盈飘逸。

    修罗问道,“公主殿下是不是也被你们抓来了?”

    蓝烟状怪物回答,“公主殿下?我们这里只有你们三人,未曾见过什么公主殿下。你们为何闯入奈何镇的禁地?”

    修罗反问,“这里不是……鬼族之地吗?”

    怪物笑了笑,“怎么你们胆大包天,还想去鬼族圣地?”

    此时冰焰连着咳嗽了两下,也醒来了。

    她看到自己在咬修罗的手并吸血无比震惊地说,“我成吸血鬼了吗?”

    修罗安慰道,“没事,要死的话,也有我陪着你呢。”

    冰焰说道,“谁愿意跟你死一块了?”

    怪物瞬间转移到了冰焰的背后说道,“怎么你怕死?”

    冰焰却根本都看不见蓝蓝烟状怪物。

    冰焰直奔主题道,“当然啊,这世上谁不怕死。魔鬼我们做个交易吧,你要如何才能把我们给放了?”

    怪物说,“还是姑娘爽快。我想借姑娘处女之血一用,祭神!”

    冰焰问道,“何神?难道是瘟神不成?”

    怪物发怒了隔空给了冰焰一个耳光,训斥道,“让你对神灵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