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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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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如风给云霁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是熙熙攘攘的繁华声音,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跟师父一起去菜市场吃早饭的热闹。

    他问:“云霁,有时间吗?我还是想跟你聊聊搭档的事儿。”

    隋云霁的煎饼正摊着,她站在煎饼摊子的前面,有些茫然地问:“搭档?段老师,您还没找到搭档呐?”

    段如风说:“兜兜转转,还是想和你搭,这样吧,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咱找个地方慢慢说。”

    煎饼摊好了,隋云霁付了钱,朝着一边的柳树下走去,她右手拿着煎饼,左手将手机稳稳地扶在耳朵旁边,说:“我在天津,要不要回去以后再聊?”

    段如风:“……昨天说的晚场,晚上十点的时候,你的坐标还是北京三里屯,现在是早上九点,你为什么在天津?”

    隋云霁说:“哦,没事儿,今天早上醒得早,忽然特别想吃煎饼,就回了趟天津。”

    ……

    段如风:“你什么时候走的?”

    隋云霁:“三点半。”其实北京天津离得不算远,骑摩托车很快,她不用这么早走的,但她想起来天津不让摩托车进,于是早早起来,将摩托车停在中转站,又搭乘大巴才进的市区。

    听完这一段后,段如风由衷的佩服:“你坐高铁多好啊。”

    隋云霁:……我去,失策了。

    于是又要折腾,隋云霁吃完煎饼后坐上大巴回到自己停车的地方,歇了一会儿缓过劲来,骑摩托往北京赶。

    等到了地方,正好看着端端正正玉树临风的段师叔。

    隋云霁将手里的麻花递过去,说:“段老师,给您带的。”

    段如风接过,客气的道了谢,时间在下午三点,他今天晚上去湖广有个演出,也没太多时间了,他问:“之前电话里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云霁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仍是笑着:“段老师,我现在唱不出来了,咱们两个搭也没这么大的优势,而且我又走了两年,您敢让我捧,我不敢给您搭。”

    段如风说:“我想过,但我还是想跟你试试,毕竟也和别人搭过不少,和你搭还是效果最好。”

    隋云霁不笑了,认真看着对面的段师叔,过了一会儿,她笑了,伸出手说:“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个人的合作就这么开始了。

    但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如今的女相声演员少,捧哏的女相声演员更少,德燕姑倒是捧过,但也是给云祥哥捧哏,人家是母子,没那么多顾忌。段如风不一样,本身就是半道上来的,如今又贸然凑到一块儿去,使个活儿瞻前顾后,要麻烦不少。

    在两人搭了几场以后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原先隋云霁没有固定搭档,和谁都是临时搭,大部分时候也是说逗哏,或者说单口,基本上很难和人产生矛盾。而段如风之前虽然没找到称心合意的搭档,但和别人搭的时候也算是顺畅。如今这两个人凑一块儿,时常出现节奏不对,尺度不好把握等问题。

    云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她不是没给人捧过,但那时候说话顺畅,有个什么活儿都能接得住,偶尔气氛到了兴致上来还能来个现挂,或者把跑偏的节奏往回拉,节目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只是如今算是正式搭档了,她却突然笨起来了,要么就是接不住让段老师的话掉地上,要么就是哪句话没过脑子,台下起哄喝了倒彩。

    她总算是体会到了孟鹤堂刚刚和周九良搭档时的感受了。彼时孟鹤堂和周九良磨合屡屡不顺,没少跟她抱怨这事儿,她当时还觉得孟哥有点矫情,现在看来哪是孟哥矫情,分明是她一叶障目了。

    从小到大在台上没这么不顺过,隋云霁寻思着不能这么着算了,她大小也算个角儿,至少曾经是,就这么被搭档给踹了太丢面子。

    找个机会把孟鹤堂和周九良拽过来,两杯啤酒下肚,孟鹤堂絮叨开了。

    “妹子我跟你说啊,这个搭档最重要的是心灵契合,灵魂契合,甭管你多会说,多有能耐,只要感觉对不上,凑一块儿说多少也是白搭。”

    “你看咱师父和于大爷,这老两口是真的天生搭档,你看,咱师父跟大爷说了这么多场,除了《汾河湾》,其他哪一场不能说是天作之合的默契?”

    说着说着孟鹤堂就哭了:“我们九良十七岁就跟着我了,风风雨雨也过来了,当初九良还那么小,跟我儿子一样一样的。航航啊,这么多年受委屈了,孟哥对不住你啊!”

    啾啾良早就喝蒙了,小奶音萌萌哒的还记着给他孟哥捧哏:“孟哥说得对!”

    隋云霁有些怀疑地看着手里的酒杯,这是啤酒对吧?

    不是,这才多少?这俩人能醉成这样?

    孟鹤堂几乎是梦呓般地说:“妹子,你,你好好说,你跟段老师是天生的搭档,中午的时候段如风也来问我怎么跟搭档相处,你说,你说你俩连问个事都前后脚,你俩搭不好谁能搭好?”

    隋云霁:……

    所以这俩人是中午已经喝了一顿了?

    不过段如风居然也会问孟哥怎么和搭档相处,这是隋云霁想不到的。

    这样一想,似乎也挺好。

    段如风是个不错的搭档,底子好脾气好长得好,关键的是能听的进话,和他搭档最起码给人的感觉就舒服。

    被孟鹤堂碎碎念的隋云霁想起了自家搭档的好,越想越觉得对不住人家。本身人家就是师叔,偏偏自己在对活儿的时候过分强硬,显得咄咄逼人,这要是日久天长下来,多好的脾气也受不得。而且新搭档上路,且有的磨呢,自己也得好好顾着人家,不能老让师叔的话掉在地上啊!

    不行,这性格得改,这基本功还得练。

    大排档,在两个醉鬼的衬托下,云霁握着一串烤鸡翅如是想。

    段如风也算是相声世家出身,自小师父给培养了良好的习惯,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去公园喊嗓子练功课,然后巧遇了隋云霁。

    其实不算巧遇,云霁平时的作息和别人不太一样,她晚上睡得晚,早上起得早,去喊嗓子后回来接着睡。段如风知道以后就想趁着这段时间跟孩子对对词。

    他到的时候孩子已经完成功课了,隋云霁虽然没法唱了,但还是喊喊嗓子,练个绕口令背个贯口什么的都行。段如风看到她的时候,她正一本正经地跟一帮老大爷老奶奶打太极拳。

    段如风愣住了。

    孩子今年二十出头,正是青春如火花一样的年纪,如今跟一群老人打太极拳。

    有点出戏。

    两人找了个早点摊,隋云霁要了一碗豆腐脑,软嫩鲜滑,配上炸的酥脆的油条,是绝佳的口味搭配。段如风只要了一碗粥。

    云霁说:“段老师,之前我的态度不好,您别见怪,以后我好好跟您说。”

    段如风已经做好了道歉的准备,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后说:“你别这么说,我之前说话办事也不对,你一个姑娘家确实是吃亏,我没考虑到这些,上台的时候没少让你吃亏。我才该给你道歉。”

    两人对坐,忽然相视一笑。

    “回去以后好好说呗!”

    “那就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