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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岭大峡谷内
兵刃间不断激烈的碰撞声,回荡着整个峡谷,惊心动魄的厮杀与痛苦不堪的嘶吼声,述说着让谁都不经后怕的惨烈。
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尸体遍布在这狭小的峡谷,让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叶战望着那些拼了命,咬着牙厮杀的将士们,心中的不甘骤然升起,他明白顾廉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自己一个人无法带着他的武战军安全撤离。就算他自己在这形如无人之境那又怎样?这场战役他还是输了,而且还是以惨败结尾的。
“如果我束手就擒,你能放武战军安全离去吗?”叶战声音不大,在这个惨绝人寰的战场上,也是被掩盖住了许多,但这并不妨碍,近在咫尺的顾廉洲听见了他所说的话。
“你说什么?”顾廉洲擦去了嘴角的血渍,一双血红的双眼激动的看着眼前铠甲上满是泥土的叶战。
“我说!如果我束手就擒,你能不能放了我身后的武战军!”这次叶战声嘶力竭的呐喊道。
一声过后,战场瞬间平静了下来,不管是武战军还是沙皇大军,也都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刀刃,一个个目光有些迷离的看着身在战场中心的叶战。
“战皇您切不可糊涂啊!咳咳咳咳…”远在一旁浴血杀敌的朱将军,不甘的向战场另一边的战皇吼道。
可是这并没有影响到正在谈判的叶战和顾廉洲,双方的气氛僵直到了冰点,一个满脸的不甘与憎恨,一个表情已经逐渐兴奋到了极点。
“好好好…叶战只要你投降束手就擒,我顾廉洲就以皇天后土起誓,绝不动武战军一根毫毛,我沙皇大军即可撤离峻岭大峡谷,井水不犯河水。”顾廉洲大笑不止的说道。
“希望你言而有信!”叶战看了眼前的顾廉洲一眼,淡淡地说道。
“当然!来人给他带上混天锁!”顾廉洲缓过劲儿,挥手示意。
混天锁是一种专门抑制住修行者的特殊枷锁,里面刻有阵法大师专门加持的撰符,就算是皇级上五境的修行者只要被这锁给套住,一时间也会神力尽失去。
“不要啊!战皇!”见状,身后的武战军将士一阵骚动了起来。
这时叶战猛的一转身,眼神坚定的看着武战军,大声吼道:“你们不要妄动,今天我们败局已定,再打下去,也只是做无谓的伤亡而已。”
一股心酸的感觉缓缓升起,接着说道:“在这远征的20年岁月里,我叶战很感谢有你们的支持!而今天我给你们武战军所下达的最后指令就是……撤离!!!回到战国都城。”
说着,眼神在人群中扫荡,最后望向了不远处,满面泪光的朱将军,说道:“朱将军我若是一去不复返,战皇之位就由三皇子叶洛尘继位。”
见朱将军迟迟没有给个准确的回话,哭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听不清说的是些什么。
叶战大怒道:“我问你听到没?”
“是!属下…唔…谨遵战皇之令!”
叶战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本颓废的脸上,终于还是挤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最后他转过身子,缓缓地走向沙皇大军的中心处,这一刻不管是武战军,还是敌对的沙皇大军,都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这个宛如神一般的男人,高大伟岸的背影,宁愿牺牲自己换来手下的性命,这样的君王着实不多了,甚至可以说从古至今的第一人。
就在那锁拷即将带在叶战手上时,战场后面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身为皇级的叶战和身为将级的顾廉洲立马就发现了蹊跷。
一开始本以为,有可能是沙皇的援军到了,但随着一声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顾廉洲也是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转头想要一探究竟之时,一根笔直的长枪横空杀出,以极具恐怖的力道直接销去了他的半截眉毛。也是运气好,如果不是顾廉洲正好回头查看情况,头偏了个几寸,那根长枪有可能已经直取他的首级了。
顾廉洲咬着牙,用手扶着他那受伤的眼角,看着最终插在地上的长枪,他一眼便认出,这是战国军所用的兵器。
“是谁!!!”顾廉洲疯狂的叫喊道。
这时一位马前卒的士兵一身是血,跌跌撞撞的从后面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报告将军,我们后方被偷袭了,现在伤亡惨重,用不了多久,他们估计就要杀过来了。”
顾廉洲闻言,气到就连身体都在颤抖,眼见到手的羔羊就要不翼而飞了,他心里怎能不气?但他也毕竟是经历过大大小小战役的老将,终究还是咽下了胸口的那团气,没有爆发出来。
“敌方大致有多少人马?”顾廉洲问道。
那位士兵一时间语塞了起来,抱拳的那双手不知明的颤抖着,好像有什么不能说的事。
见士卒如此不堪,顾廉洲终是忍不住了,大声吼道:“快说!”
“以我所见,应该不足一万兵马。”士卒说道。
“什么?也就是说他们只有几千援军?”说完,顾廉洲差点没站住脚跟,一股瘀血一拥而上,直冲泥丸宫。
顾廉洲揉着太阳穴,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们有近五万的人马,就算之前的战役消磨了许多,那也起码有过万之士,而对面区区几千士卒,就把你们打的找不到北了?我们沙皇怎么养了你们这些饭桶?”
士兵有些后怕,随后解释道:“对面是偷袭,而且…”
“闭嘴!!!”顾廉洲哪想听他继续狡辩,大吼道:“前军变后军,快点支援过去。”
顾廉洲的沙皇大军虽然数字惊人,但中心力量,真正有实力的还是他的前军。
就在这时,奄奄一息的江浩瘸着腿走了过来,说道:“那武战军怎么办?”
顾廉洲向一边看去,原本在他前方的叶战已没了踪影,很明显在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枪后,叶战也是明白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战国的援军到了。
叶战中间也是借着顾廉洲他们谈话之际,后撤到了沙皇大军之中,并且以一己之力杀出了口子,阻断了沙皇军和自己的武战军。
有着之前叶战大发神威力战五将,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一时间也是唬住了他们,看到叶战站在两军阵前,整个沙皇军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现在战场上的局势,五位将军残的残,伤的伤,几乎无力再战,顾廉洲心中就算是再有不甘,也只能忍着痛,咬紧牙关挺过去。
“你们其余四将守住这个口子,与叶战的武战军周旋,我带兵过去,先把后面那群杂碎解决了。”顾廉洲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江浩也没与顾廉洲作对,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其实这个时候,他顾廉洲的决策就能看出此人不愧是多年混迹战场的名将,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只要叶战还在,一时之间绝不可能拿下眼前的武战军。而若等后面战国的援军杀到,那他沙皇大军的处境将会相当危险,不说能不能杀叶战,就连他们自己也会被敌人“包饺子”。
另一边叶洛尘带着西岭关借的兵和自己的玄甲军已然扫荡了峻岭大峡谷的第一个路口,所斩获的沙皇军不计其数,一条血路就此展开。
因为是突袭的缘故,他们后方的沙皇大军根本没来得及反应,所以损失惨重,而战意正盛的战国军则没什么伤亡。
当然就算刚才一场战斗他们是占了大大的上风,但此时的叶洛尘也并不敢有所大意,毕竟这才第一个路口,距离峻岭大峡谷的中心位置也还有不少的距离。
叶洛尘在马背上抖了抖自己的手腕,一双阴阳眼异光大放,刚才叶洛尘借用了一下体内剑叔的神力,阴阳眼锁定了前方一位沙皇的大将军,随手一根长枪就掷了过去。
一来是想向前方的叶战发出信号,告诉他们援军以至,二来就算不能一举击杀沙皇大将,也能搓其沙皇大军的锐气。
“继续向前推进!”叶洛尘大手一挥道。
众将气势高昂,不停挥起自己手中的兵刃叫喊着。这时,一旁的苏矜覆坦言道:“殿下,我知道现在我军打了胜仗斗志满满的,但我也不得不说,敌我兵力相差悬殊,具前方探子来报,起码有三万大军等着我们,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制定一个计划之类的?”
叶洛尘撇了苏矜覆一眼,淡淡地说道:“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这道理你可曾听过?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我知道你心中担心什么,但如果我们不趁着现在军中斗志高昂,有破釜沉舟与他们一战的资本,我想我们后面便没有这般机会了。”
苏矜覆点了点头,他并不是鲁莽之辈,幼时也曾被祖父强逼着读过几年兵书,懂得了书中带兵作战时,士气也是取胜的重要因素。此时叶洛尘想把握机会一鼓作气杀进去,虽然看似冒险,但也不是没有制胜之道。
就在他们聊天之际,叶洛尘之前外发出去的精神力起了作用,毛孔顿时竖起,很明显,前方有马蹄的震动,有大军正向这里驶过来。
叶洛尘瞬间打起精神,一把从血珠空间中取出天杀血剑,大喊道:“注意戒备!前方有大批兵马向我们这里驶来。”
在他身后的士卒们听到了这一席话,也是持枪做好迎敌姿势。只不过在叶洛尘周围的将领,听到了有敌人的消息时,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是被叶洛尘手中的那柄不知什么时候从哪掏出的血剑,给吸引住了目光,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叶洛尘拿出这样的兵器,一看就不是凡品。
剑体呈血红色,其中剑柄雕刻极为精美,剑身打造出了一种完美比例的即视感,而剑刃则是最让人感到神往的地方,看着锋利无比,通体间,还隐隐有一股无形的杀气作祟。
而现在出现在叶洛尘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被他削掉半截眉毛的顾廉洲,只不过经过处理原本鲜血直流的伤口已然愈合,但那一道长长的疤痕,却是怎么也消不掉了。
看着正处于自己前方的叶洛尘,顾廉洲心中压抑着的怒火终于也是爆发了出来,猛的一把将那杆长枪插在地上,怒斥道:“这是谁丢的?”
估计也是因为削去眉毛的缘故,再加上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总给人感觉有那么一丝搞笑的成分在里面。在叶洛尘旁边的二娃首先没忍住,直接捧腹大笑了起来,紧接着的是苏矜覆,虽然千军道脸上也有些许笑意,但终不像前两位那么肆无忌惮,还是稍微绷着点脸的。
见对面的战国军,是没太把自己当回事似的,顾廉洲的怒火更盛了,随手拿起一根羽箭就向他们投去。
这时千军道率先反应过来,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在空中抬手一枪就把那支羽箭打飞了出去。
别看千军道硬是接下了顾廉洲的这手暗器,但后脚刚回到马上时,拿枪的那双手不自然的颤了一下,可见双方同样是将级,也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当然这一切也都逃不过叶洛尘的法眼,他细声细语的向一旁的千军道问道:“你没事吧!”
千军道摇了摇头示意,随后说道:“我没事,但只怕我们眼前的这位不是什么善茬啊!”
这里的种种当然也瞒不过与他们对峙着的顾廉洲,顾廉洲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的忌惮,转而笑道:“你们是战国都城来的军队,还是……”
没等顾廉洲话说完,叶洛尘的天杀血剑就破空向他迎面劈了过来,就算身为将级的顾廉洲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抽起一边插在地上的长枪,横起去挡。
但天杀血剑是何等神器,刹那间就将那根长枪劈成了两半,甚至连带着顾廉洲胯下的那只骏马,也因为叶洛尘那纵横的剑气,从头到尾被劈了开来,鲜红的血液迸溅出去。
退至一旁的顾廉洲,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这时只听“咔嚓”一声,他胸前的铠甲瞬间碎裂起来,很明显虽然天杀血剑并未碰到他,但是叶洛尘那凶煞而又磅礴的剑芒剑气,直冲击在顾廉洲的胸前,已然是把他伤了半分。
其实也是顾廉洲大意,一来是他没有想到叶洛尘这么不讲道理,他话还没说完,就动起手来,二来也是叶洛尘身法诡异莫辨看不清虚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连持枪格挡的神力也只是提到丹田一半,并未全部爆发出来,三来就是叶洛尘手中的血剑了,其中威力也是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当然还有第四点原因,导致顾廉洲失手被叶洛尘所伤。
看着一边颇有些狼狈的顾廉洲,叶洛尘淡淡地说道:“你来之前就受过伤,而且还是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