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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家人离开后,郑母回屋坐在沙发上发呆,郑伟也是一脸愁容的抽着烟,郑晓梅从听到老太太说到方英的嫁妆后,就一直在神游,全家只有郑爱国是真的在高兴。
郑爱国跟方英认识还是方人也介绍的呢,再加上他好歹也是镇上供销社里的主任,因为朋友的原因早就跟方人也接触过。所以他比他的父亲更加的知道方人也本事,那就是个胆大心细、心思缜密的人,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她敢做!别人敢做的事情,她要比别人做的好十倍。要不是环境和成分的原因,只怕她比现在还要厉害,她的姐妹更没有这样随便相亲、嫁人的。
所以在听见老太太不嫌弃他,不嫌弃他的聘礼的时候,郑爱国是感动的,而方英也不嫌弃他的家庭情况,在知道他家的情况后还愿意嫁给他,这让他更加的感动。
郑母发呆一阵后,回过神来看着郑伟“老郑,你说方家的嫁妆这么厚,咱们的聘礼怎么办啊?”
郑伟没有回答她的话,还是埋头抽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哎呀!妈妈大嫂的嫁妆厚实还不好吗?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厂里有个工友结婚,结果他的那个婆娘的嫁妆就只有几件衣裳,厂里的人可把他笑惨了。咱家的儿媳妇带着这么厚的嫁妆嫁到咱们家来,别人只有羡慕咱家的,他们最多就能说两句酸话,其他还能有什么?!”郑晓梅在郑母一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回过神来了,她不觉得她大嫂的嫁妆多有什么不好的,就他们家有那么一帮吸血鬼咬养,不是大嫂带来的嫁妆,还不知道他们家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两大件呢!
对于女儿的话,郑母完全没有听进去,儿媳妇的嫁妆厚实好吗?好啊!当然好啦!谁不想自己的儿媳妇嫁妆丰厚,女儿的嫁妆厚实、漂亮?可要是聘礼和嫁妆的差距太大了,那就少的一方就丢脸了。男方少了,别人会说那男的是吃软饭的,要是女方太少的话,别人会说女方不是嫁女儿,是卖女儿。
现在郑伟老口子是骑虎难下,不管怎样都已经在方家人面前丢脸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最大的努力找点面子回来,能找回多少算多少了。
“爱国,你就没有一点私房钱了?”看到郑伟不愿意理她,郑母又把目光看向郑爱国。
“······”郑爱国看着她震惊了“妈,你在说什么?我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交给你的,除了单位上的关系往来,其它的都交给你的,根本就没有留下一分钱,你现在却在问我有没有私房钱?你是想干什么?”
郑母被儿子那震惊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是一时慌乱气急乱投医,儿子有没有私房钱她是最清楚的,要是儿子又私房钱的话也不会拖到二十好几才谈朋友了。现在被儿子这么看着,说的一番话,郑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爱国,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妈妈也是被气着了,一时说了昏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妈妈的儿子,妈妈还能不了解你?你是孝顺的,工资每月都是交出来的。都怪妈妈没本事,害得你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有老婆。”说着郑母哭了起来。
“你看看咱们家现在的成什么样了?一家子都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却连你娶媳妇的聘礼都拿不出像样的,你爸就知道家里一有点钱就往你奶奶那里送。现在好了,你叔叔家的两个儿子还没你年纪大呢,早就娶媳妇了,你这个亲儿子倒好,二十好几了都还没有媳妇。现在好不容易有对象了,咱们家还拿不出像样的聘礼!我都不敢想象要是小英她们家知道咱家的聘礼是什么样,只怕你这门婚事就要泡汤了。”
“你说你都几十岁的人了,你就不能庄重一点啊?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郑伟听见自己媳妇对自己老娘和兄弟的抱怨,还在孩子面前这么说他们,他怕两个孩子以后对他老娘额兄弟一家有意见,忙开口阻止。
“郑伟你的意思是我胡说?你跟我说说,我到底是胡说什么了?你弟弟他们一家这些年是不是咱们家在养?养你老娘是天经地义,养你弟弟还是该了?我怎么不知道谁家还有这样的规矩?我就实话实说你还不高兴了。怎么你弟弟的孩子还能是你的种不成?你儿子到还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不成?”郑母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在郑伟的明着偏袒他老娘弟弟时,彻底的爆发了。
“每次你老娘都是没事就当没我们一家人一样,有事就找我们,好像我们一家该似的。怎么现在你自己的亲儿子该结婚了,却没有聘礼,我还不能抱怨两句了?不要说你儿子了,就是你女儿以后的嫁妆也都没有,你看看人家方家,嫁女儿一出手就是自行车、缝纫机,你女儿出嫁,你准备什么了?你儿子要娶媳妇了你又准备什么了?咱家借的那些东西你好意思拿出来?
我告诉你郑伟,要是我儿子的婚事被你耽搁或者搅黄了,我就跟你离婚,你自己拿着你的工资养你的老娘弟弟一家,我带着儿子女儿能过得比现在好一倍。”
“你说说你好好的说爱国的婚事就说嘛,扯这些下干什么?”郑伟在儿女的眼光中心虚的小声劝老妻。
“什么?”心里火大的郑母在把心里的气都发出来后,脸色终于好看那么一点,可她吵出来那些内容显然把郑晓梅给惊着了。
“妈!你说过的,我把工资给你,你会每个月给我存一半的,等以后我出嫁的时候风风光光的出嫁。现在你说的我还没有嫁妆是什么意思?”
自知失言的郑母抿了抿嘴唇没说话,可她的意思是明显的很的。
“我还在想呢,我大哥的工资都被拿去填那填不满的洞去了,我的怎么就逃脱了呢?原来是骗我的呢!你们还真是我的好父母啊!人家生的就是比自己生的好,人家生的就是亲。那以后你们也不要想叫我和我哥养你们了,就叫你们的兄弟、侄儿养就好了!”郑晓梅显然是气急了,有些扣不遮拦了。
郑爱国在听到郑晓梅的话后,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父母借钱给他办聘礼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他一直以为是差一点,爸妈借钱来凑数的。可他不知道家里一点钱都没有,他结婚的钱全都是借的,也就是说他跟小英结婚后,小英一嫁到他家,还要来还债。这是多讽刺的事情呀!他每月的工资不少,还有一些补贴什么的,可他结婚家里却拿不出钱来,全靠借!这简直就是丢脸得很。
想到这里郑爱国起身离开。
“诶!爱国你要去哪里啊?”郑母看见郑爱国神情不对劲的出家门,忙喊着他问。
“看看哪里有绳子,出门上吊去!”郑爱国神情落魄的喃喃低语道。
“儿子,你不要想不通啊!妈妈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死了,妈妈怎么办啊?”一听这话,郑母跑上去拉着郑爱国的手臂,死活都不肯松手的哭喊道。
“就是哥,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以后有人欺负我可怎么办啊?”郑晓梅也被郑爱国吓着了。
“爱国你不要胡闹,又不是说不给你娶媳妇,只是要等一段时间,等我跟你奶奶说了,你奶奶还能不给钱给你娶媳妇?”郑伟也开口劝着,虽然他也心疼他的两个侄儿,可侄儿毕竟不是儿子不是?要是自己的儿子有个什么,那他还不得心疼死了啊?
“哈哈······”郑爱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的放声大笑。
“你跟奶奶说,说什么?我娶媳妇?我自己工作关工资,我还没钱娶媳妇发了,还要跟奶奶说。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怎么?还真像我妈说的那样,我不是你亲生的?”
“爱国你怎么能跟你爸爸这么说呢?”郑母被眼前的这个孩子吓着了,她的儿子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从来都是听父母的话,不管他们大人做什么决定,他都是不说好歹的。现在他的反应这么大,一下子爆发出来,把郑母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说话?我怎么不能这么说话?跟我一年大的同事、朋友、同学,谁不是结婚生子了?手脚快的,孩子都还几个了,我到这个年纪都还没有结婚,还不让我说两句实话?”郑爱国破罐子破摔的把心里的不满索性的发出来。
“也没说不给你娶媳妇啊!”郑伟夫妇都被眼前的儿子吓得不行,可听见儿子的话,他们还是忍不住的心酸。可不是嘛!跟儿子一样大的孩子,谁不是结婚生子了?只有他们儿子到现在还是一个人,连个晚上说个私房话的人都没有。
“是呀!没说不给我娶媳妇,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娶就是了,是不是等以后我年纪大了,娶不到好的,再给我娶个寡妇啊?那还是我运气好是不?”
“你瞎说什么?什么寡妇?我儿子怎么肯能娶寡妇呢?”
郑爱国不想再给他们纠缠下去了,甩开郑母核郑晓梅的手,转身跑开了。任他们在身后怎么叫都叫不住!
而还不知道郑家地震了的老太太正带着一家人往村里赶呢!
“奶奶你的法子有用吗?”方人也早就打听清楚了,她是知道郑爱国家的条件的,更是知道郑爱国农村的奶奶和叔叔一家简直就是吸血鬼。虽然她是看方英不顺眼,可好歹也是她的大姐,还姓方不是?既然是方家人,那怎么能被外边的人给欺负了呢?还只有她欺负别人的,没有别人欺负到头上来的。
所以她早就把郑家的事一字不拉的全都给老太太说了,她虽然也有办法,不过她的法子都太过强硬了。要是依着她的意思的话,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而老太太不管怎样,走的路比她吃的盐还多,她一定有好办法的,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事情给解决了,那是最好不过。实在不行她在上,不管是手撕还是动武,那就比较残暴了。总不能让她大姐的便宜白白的给人占了呀!
“你就放心吧!你一给我说郑爱国他们家的条件,我心里就已经有谱了。不管是他奶奶、叔叔家,还是他的父母,这次一定会让他看的清清楚楚。只有让他看清现状,他才会觉悟,以后不被他的父母家人摆布,也只有这样他才会跟你大姐好好的过日子。”老太太笑得胜券在握的对方人也说。
“那样最好!要不是方英那个傻子被占了便宜,我是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原本想着他们家的条件还不差,谁知道是个面上光的,还有那么一家吸血亲人。我还以为就是救济一下而已,谁知道这不是救贫了,这简直就是养了一家子的吸血虫。”方人也说起这个就有些生气。
她原就是叫放应跟人相处看看,要是不好这肯定是吹了的。等她把郑爱国的祖宗三代都查清楚的时候,方英这个不争气的居然跟人发生了关系。这还怎么玩儿?她不怕郑家的麻烦,可她看不上方英的不自爱,方家的家规没有这样一条,放假的女儿更是没有这么不自爱,不要脸面的。
“我知道你生气,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方英以后的日子还要靠她自己,你不可能帮她过日子吧?她不听你的话,以后的酸甜苦辣只有她自己一个知道。”老太□□慰方人也道。
“不过回去后,我看要给你妈好好的立一下规矩了,我看她不但是眼皮子浅,还没脑子。你说以后要是我去了,你的几个姐妹还没有出嫁的话,我都不敢想她会把你们姐妹嫁给什么样的人。”
“还能是什么样的?只要是个男人就成了啊!”方人也嗤笑一声回答老太太。
“我看也是!我还是趁着现在还活着多操心一点吧!”
“奶奶您不是说,您要优雅、淡定的老去吗?怎么现在您倒是多愁善感起来了?难道你因为看着你的孙女都可以出嫁了,您一时有感而发?”方人也调侃老太太。
“臭小子!”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的拍了拍方人也的手臂“奶奶本来就老了,人生老病死是很能正常的事,我就是有些感慨你们姐妹都长大了,记得好像昨天还是孩子呢!今天就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不过你想好你以后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没?真想嫁给那个妖精?”
“奶奶!”方人也翻着白眼拉长音的喊着老太太“您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啊!怎么就把妖精这样的词挂在嘴边啊?真是跟您老的气质完全不符合啊!”
“好好说话,什么叫跟我的气质不符合啊?我现在就是看见一个男妖精快要把我的宝贝金孙给勾引去了。怎么我还不能说了?”老太太一脸不快的瞪着方人也。
方人也哭笑不得的看着老太太“您怎么会不能说呢?孙儿做的不对你就该说啊!不过你一口一个妖精,是不是太过啦?”
“我的金孙要不是生在这样成分的家庭里,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可你看看那男的,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我说的是实话吧?”说到这里老太太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方人也。
方人也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那你说说,他身体不好,以后不管什么活计都在你身上是不是?更不要说出门赚钱养家了,说不定你出门赚钱养家的时候,你还要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再说了,你说你找这么一个女婿,以后你下面的两个妹妹还怎么选女婿?她们可没有i这么有本事,能养的起自己的男人。”
“奶奶,您就是想太多了,您说,我找一个识文断字的,文化素养都跟您说得到一起的不好吗?以后我出远门就不用担心您在家没人陪您谈古论今,品茶闲聊。您不是老师说爸的灵性只有三分,而几个姐妹更是一分都没有嘛?这下有人陪您了还不好?”方人也总算是体会到了有口难言的意思了,这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吗?说不清啊!
“不是还有你吗?我有你陪着就行了。”老太太开始耍无赖了。
“可我不是要出远门给赚钱回来养家吗?我想给您一个比任何人都过得好的万年啊!”
“哼!我现在就过得很好!不用那么多的生外之物,只要你找一个能对你好的女婿,我就是吃糠咽菜都觉得甜。”
“可我舍不得您吃糠咽菜啊!再说了,我现在也还没有定下呀!你还真当您的孙儿辈妖精迷了眼啊?我又不会像方英那死丫头,还能把自己摆在一个危险的位子?”
听了方人也这样类似保证的话,老太太总算是啊心给放进肚子里了。不过老太太现在肯定不相信,以后钱云那个妖精还是她给出谋划策,才上了她宝贝金孙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