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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喜拖着沉重虚弱的腿,慢慢的爬下床。
她想离开这里。
在医院里住着,只会消耗药费,她没那么多的余钱。
既然要离婚,就要随时应付那八百五十万。
“呯。”
晓晓拎着鸡汤进来,见她下了床,连忙上前扶着她。
“我的喜姐啊,你不在床上躺着,怎么下来了。”
“回家。”
宋喜将自己刚刚打包好的行李递给她。
从霍家送来的时候,晓晓只给她带了点随身衣物,都是她用自己的钱买的。
至于霍家剩下的,她都不要了。
“回……”
晓晓刚想问,就见宋喜递给她手机。
“这个地址。”
看着屏幕上的地址名称,她将剩下的话都咽回到了肚子里。
罢了。
多问,也是错。
晓晓带着宋喜离开医院,冷风吹过,宋喜打了个寒战。
好冷啊。
没流产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身燥体热,这一流产,就像是骨头缝都被劈开了般。
风稍微吹进来点儿,就让她觉得浑身透着冷寒的疼。
好不容易挪到车上,宋喜有些疲累的闭上眼。
车开动了。
十几分钟后,在三环外的一栋别墅门口停下。
说是别墅,其实也不过是个破旧的二层院落,因为许久没人居住,透着股萧条。
晓晓将行李放到客厅中,转身看着宋喜。
“这是哪儿?”
“我妈妈留下来的房子。”
宋喜将罩在家具上的白布揭开,坐在沙发上。
当年母亲在江城跟着宋松打拼,也积攒了很多钱财。
这里就是她买下来的第一块地皮,第一栋别墅。
后来宋松有了更多钱,也有了宋氏,就搬到了二环之内。
而这块地,这栋房子,就跟着萧条了。
“他跟董雅秀大婚的时候,我将这块地皮连带着房子要了过来。”
宋喜抬起眼看向晓晓。
“条件差,你要能住,就住,不能的话,让阿风给你找更好的。”
虽然让保洁每个月都来打扫,到底没人居住,条件比不上二环里。
每个房间没有人气儿,那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就住这儿,我家里还比不上这里条件好呢。”
晓晓大咧咧的在她身边坐下,拉住她的手给她暖着。
她看着这没心没肺的傻姑娘,苦涩一笑。
原来她们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找几个家政吧,将家里打扫打扫。”
宋喜吩咐了声,晓晓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
“哪儿用的上家政,那么贵,我让我大姨她们几个过来,请她们吃一顿饭就好了。”
“别,还是请家政吧。”
宋喜没再看她,低下了头。
她是想给自己省钱,但自己却不想再麻烦她,请她的亲戚来,不如家政轻松。
晓晓也理解宋喜的想法,无奈耸耸肩膀。
“行吧,你先休息。”
她将毯子给宋喜盖上腿,随后打了电话约了家政。
保洁阿姨过来的时候,晓晓已经点了两杯热奶茶,坐在宋喜身边陪着她喝。
奶茶温暖,宋喜靠在沙发背上,边休息,边盯着她们做家务。
“晓晓,想过以后跟我做什么吗?”
“还没有。”
晓晓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的专业就是做文员助理的,你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那就制药吧。”
宋喜将奶茶珍珠嚼碎,轻轻咽下去后,眸光闪烁。
她想继续做医药行业。
她的专业对口,做医药至少不必担心被骗,加上同学老师都是学医的,也还算有人脉。
真的做起来,医院项目她可以自己去跑,所以人才和公关都不缺。
唯独缺少的,就是经济基础。
“说到底还是没钱。”
宋喜抬起眼,视线落在这栋房子的角落。
“晓晓,你说这样的房子,如果拿去抵押贷款,能拿到多少钱?”
“那不得有个几千万,说不定运气好点,还能上亿呢,最值钱的是地皮啊。”
晓晓将奶茶喝完,杯子扔到一边垃圾桶里,突然狐疑看向宋喜。
“喜姐,你想……”
宋喜清冽一笑。
“对,抵押。”
既然地产值钱,那就拿来做地产贷款,连别墅都能跟着抵押。
她说的对,别墅只能抵押几千万,但地皮,能抵押几个亿。
看来她得跟上面房地产的人多走动走动了。
想到这里,宋喜低头看了眼自己,眼皮轻轻耷拉下来。
当务之急,是养好她的身体,才能展开拳脚。
同一时刻,霍氏集团。
“霍总。”
沈风将一份亲子鉴定送到了霍南厌手边。
“这是刚刚拿到的结果。”
他神情凝重,眼神却说不出的复杂,隐隐闪着冷光。
霍南厌接过鉴定结果,手指微微捏紧。
简单的一份文件,仿若有千斤重。
他第一时间看向鉴定结果的最后一行字。
“支持被检测父亲是孩子的生物学父亲。”
轰。
霍南厌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白光。
是他一直没相信宋喜,那个孩子,是他的。
他亲手杀了自己和她的孩子!
眼前仿佛浮现出宋喜眼泪汪汪的脸庞,霍南厌陡然捂住了胸口。
他要窒息了。
“霍总,现在怎么办?”
沈风低低的问着,霍南厌被他惊醒,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一直坚定的信念被彻底动摇,心脏就像是被钝刀狠狠的砍着,让他不能呼吸。
是他的错。
不知道怎的,霍南厌的耳边陡然响起之前宋喜说过的话。
“你只相信你看到的。”
却从不曾相信她,也不听她说。
霍南厌摆摆手,有些颓然的坐在老板椅上。
他的瞳孔安静深邃,透过落地窗,静静的看向远方。
“宋喜。”
他举起酒杯。
上好的藏酒倒入杯子里,霍南厌捏着那纤细的高脚杯底,就像是在捏着自己的命。
“对不起。”
三字出口,沈风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霍南厌没再看他,抬起手将酒液喝下去。
一杯接一杯,烈酒入喉,像是细密的刀子在飞快的刮着他的喉咙。
绵密柔软的痛,像是温柔的刀,刀刀扎心。
“呯。”
酒瓶倒在了地上。
“霍总,您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沈风上前搀扶他,想将酒瓶拿走,却被霍南厌粗鲁的摁住。
“你别管。”
他吐字都有些不清晰了。
沈风还要阻止,就听身后有娇媚声音响起。
“你先出去吧,让我照顾阿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