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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章 惹天垂泪

作者:空留尘缘叹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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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檐下翠藤,捆绑半截流年。

    风铃一摇,碎落在天边。

    阶上青苔,掩住一片思念。

    蜗牛爬过,露出几缕细纤。

    雨点一打,散挂在墙沿。

    雾气一散,溢成花的鲜甜。

    池水太浅,怎托得起岁月的积淀。

    风刀太钝,怎刮得掉岁月的旧茧。

    青山绵延,是娇艳的美人尖。

    春有檐下燕,夏季雨成帘。

    秋天雾高远,冬雪迎面……

    有了前车之鉴后,汐微语此番并未再想着如何以琴声扰敌,而是如何借琴抒情,将琴曲完美地去演绎。

    她挑了一曲《弦上春秋》,舒缓和短促的旋律清晰明快,极容易引起他人情感的共鸣,如此便也更容易地扰乱他人的心弦。

    她仅是抚琴,并未歌唱,可每个音符间,似乎都跃动着琴弦间寄托着的情感。

    琴声渺渺入心弦,若有似无樨木香。

    姜逸尘不能肯定人的心是否有心弦,但他敢肯定人体中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确是与心脉相连相通的。

    他也能肯定,在琴音入耳后,似也钻进了他的身躯,体内的经脉好似被附着于琴弦之上,随着琴弦的颤动,经脉也跟着出现细微的颤动。

    经脉的颤动,带动着心的颤动。

    琴音若快而短促,经脉就像颤动不止的琴弦,心中悸动不止。

    琴音若是舒缓而平淡,经脉便静若止水,心脏好似忽而止住,失了活力。

    一个人的心脏、经脉若不随着其个人原有的频率去颤动的话,脸色绝不会好看,好似他们的一呼一吸全由他人掌控,他们非但无法行动自如,甚至随时有性命之忧。

    姜逸尘服用了护脉丹后尚且如此,可以想见没有护脉丹的护持,风流子等人在如此琴音之下该是怎样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了。

    幸而,琴虽远在十数里地开外,可在汐微语有意的把控下,九霄环佩的琴音清晰无比地传入他的耳蜗,他也及时还以颜色,作出应对。

    一曲《东风破》,以缓对疾,以疾克缓,竟硬生生地稳住了局面。

    在历经初时的无力后,风流子等人再次得以动用稍许内劲,来对付姜逸尘。

    是的,错过先机后,再想绕过姜逸尘去阻止汐微语弹琴已非易事。

    当务之急,便是合四人之力先行将姜逸尘格杀。

    若放在平常,眼前的四人中,沈卞和风流子能将姜逸尘轻易拿下,青樟和蝶凤若是联手,也能在百回合内,将姜逸尘打得落花流水,心服口服。

    可此时此刻,一个不需依凭过多内力便能使出骇人剑法的人太过危险,因为他已在以一敌四。

    而姜逸尘也不再是一味地防守,如同龟蛇大战中的乌龟一般,守护着自己的领地,寸步不让,却始终在寻觅着良机,但求一口锁定蛇的七寸,制蛇死地。

    能伤一人便是一人,能杀一人便是一人,不管伤人或是杀人,无疑都能给他们的逃脱增添成功的砝码。

    可不论是要伤人或是要杀人,都先得寻出敌方破绽所在,尤其是,以寡敌多的情况下,如若一击不得,一来他自己将身临险境,再无法从容不迫的应敌,二来,汐微语将彻底暴露在敌方的剑芒下,他们不会要汐微语的性命,可只要把她的琴给踢开,便能咬了他的性命。

    因为受到琴声波动的影响最小,所以姜逸尘能专心对敌,能专心对敌,便能发现敌方破绽。

    沈卞的长鞭最令姜逸尘束手束脚,可沈卞距离姜逸尘最远,纵使他的破绽最大,姜逸尘也决不能选择沈卞下手,如此无异于门洞大开,让汐微语陷入危局。

    风流子在四人中的状态其实是最差的,手中的玉箫本该用来与汐微语相抗,怎奈不敢妄动内力,让他的发挥捉襟见肘,以玉箫为棍,在姜逸尘眼里简直毫无威胁。

    乍一看来,风流子的破绽最大,可纵使如此,姜逸尘也绝不能挑他为目标。

    因为他身旁的两条蛇绝不答应,让他们的主人受到性命之忧,倘若姜逸尘直冲风流子扑来,那风流子将不再是破绽,而是诱饵,诱饵上钩的饵。

    双方在此局面下,何时不是互相试探呢?

    谁先动若无改变局面的把握,只能是被后发先制,反落下风了。

    如此,姜逸尘自然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青樟和蝶凤身上了,他们二人离自己最近,一举一动也观察得最为仔细。

    他已看出本为一体的碧玉双牙,在琴音的影响下,渐渐陷入各自为战的状态,为战而战。

    只要他们不再是完整的一体,那他向他们其中之一出手他们便无法及时补漏。

    因而,当机会出现时,他动了。

    只见姜逸尘一剑刺出,直击蝶凤命门。

    蝶凤不紧不慢,直到剑临时,方才腰肢一扭。

    这腰肢一扭,竟也带动着上半身躯干跟着扭,果然如蛇一般,可以随意扭动。

    如此姜逸尘刺出的一剑本是靠近蝶凤的心房,被蝶凤一个扭闪后竟来到了其右肩头。

    姜逸尘好似早知此剑会落空般,当即变刺为划。

    将已击出的招式“悬崖勒马”半途收招撤回再变招,本是有些生硬勉强,可姜逸尘这一刺一划间,却不见丝毫拖泥带水,更像是早已谋划好一般。

    可是蝶凤躲开了一刺后,目光仍紧盯着姜逸尘手中的剑未曾挪开过,哪能未发现,其后手的变招,因而,她的腰肢依然保持着适才的弧度,以避过姜逸尘的一划。

    意料之中,未能命中。

    嘶!

    这是剑划伤皮肉的声音!

    蝶凤心下一惊,自己明明躲开了,为何会有中剑之声。

    寻声望去,却见三尺之外,那个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脖间多了一道刺目的划痕。

    未及她惊诧片刻,那柄剑锋已沾满樱红的剑又已向她招呼了过来!

    青樟殒命,蝶凤一时惊魂未定,深知再不能如此勉强应敌,否则,自己也当命不久矣。

    遂扭动着腰肢,在慌乱中匆匆避过姜逸尘的一剑后,她已飞退出一丈有余,与姜逸尘拉开身位。

    恰在此时,呼呼风止,未见电闪,不闻雷鸣,雨滴滴哒哒地拍击起石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