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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宁哪里知道,陈尧统兵这两年,这支军队的思想完全被他高度统一。
尤其是将那些个老将的子嗣收拢在身边之后,这些人完全就被他带成了另一副模样。
老将们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合适,可到底是亲儿子。
所以有些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其是将士家眷都到了幽州之后,整个西宁军的军心,更是高度统一。
毫不客气的说,陈尧如今的话,比皇帝的话管用!
“那冀州呢?”
眼见一切成了定局,陈知宁又抛出问题,虽然以她的想法,南边应该也安排妥当,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
果然,魏铭笑道:“自打咱们调兵那会,幽州南边门户就已经加派的人马,整个幽州如今和铁桶一般!”
好吧!
陈知宁闭嘴了。
几人商量好一应事项后,魏铭二人便加派的信使星夜出营。
陈尧和陈知宁二人于帐内叙话。
陈知宁神情异常复杂的看着陈尧,好一会开口道:“这些都是你这两年谋划的?”
“不!”
陈尧摇头道:“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走这条路。即便是幽州的一应布局,也只是希望活的更好一些!”
“活的更好?”
陈知宁不解,他如今活的不够好吗?新晋大夏权贵,手握兵权,任谁都不能轻视的存在。
陈尧看懂他的意思,反问道:“难道你觉得你这两年在京很好?”
陈知宁眼神颇有些黯然道,不过还是说道:“毕竟是皇族,虽有些许龌龊,稍作退让也无大碍。”
“我可以退,不过不代表他们可以得寸进尺!”
陈尧说道:“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更何况王侯将相?他们赵家子喜欢拿我陈家女说事,那我便以手中之剑,称量一下他赵氏江山之轻重。”
“你不觉得你这起兵的理由过于荒唐吗?”
陈知宁不知该说什么。
所感动吧!
有!
毕竟陈尧会这么决定,主要是她们姐妹几人,屡屡被赵氏子弟算计、羞辱。
可因为女子造反,即便是陈家仗着理,也不会被人认同的。
陈尧呵呵一笑,道:“君坏臣纲,有败五常!我等武将为国征战,说的好听是心怀家国,说难听一些,为的不就是个封妻荫子吗?”
“这世间逃不过一个理字,难道他赵氏皇族求娶女子,都是这么干?”
“可这些毕竟不是陛下过错,也非陛下授意,你此番起兵师出无名!”
“无名?”
陈尧想了想,说道:“那便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吧!赵家那两个小王八蛋既是宗室子弟,又是臣子,陛下被佞臣蒙蔽,我忠烈陈家为伐罪不过分吧?”
“……”
这理由,怎么看都有些牵强。
看着默然无语的陈知宁,陈尧叹了口气道:“你为国戍边十年,大小战百余,也算对的起他赵家江山,之前罢了官倒也谈不上谁对不起谁。”
“可你堂堂侯门嫡女,让区区一个江湖败类欺上门,当今连一个屁都没放,你心里就甘心?”
“即便不看你昔日功勋,难道西陵侯府的门楣不要了?”
要说这一点,陈尧是完全想不通。
赵睿对陈知鱼的算计,说到底他虽然想,但是事情并不是他本意。
陈尧和他离心离德,主要来源两点。
他要薛翎的命,赵睿不给。
其次,赵睿认为交出薛翎,会让他背负薄寡之名。然而,赵睿对他的恩,比之薛翎不知大了多少。
他却从未考虑这么对陈尧算不算薄寡。
晋王府这一系列骚操作,总归是有娶陈知鱼的念头,虽然这种方式陈尧不喜欢,也不会让陈知鱼给人做妾。
赵合呢?
说到底宋无缺只是一个门客,一个江湖匪类竟然羞辱侯门嫡女,伤的是陈家的颜面,可陈家是大夏的勋贵。
这种羞辱,和打赵氏的脸有什么区别?
可皇帝对这种事,连警告都不曾警告一番,还是陈尧回京后,经过一番朝堂论辩,才对赵合做出了处理。
然而这种迟来的主持公道,陈尧半点都不领情。
这事儿才过去多久,又出现晋王府有样学样,他陈尧斩杀大宗师,毁去一座王府都不能让赵氏子弟刮目相看,陈尧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那就称量一下江山之重吧!
陈尧的考虑,陈知宁何尝不知,只是……
“你手上毕竟只是一州之地,还是大夏最贫瘠的几个州之一,眼下西宁军兵锋正盛,可要不了一年,颓势尽显!”
“所以我才要趁着这个时候,以快打慢,迅速拿下并州!”
陈尧又何尝不知幽州贫瘠?
但是并州却算不上穷,而且幽州的穷也只是相对的。
人口不丰,粮食产量不高,可耐不住有矿啊!
尤其是并州一地,还有即将被他攻略的云中,天然煤矿简直不要太富有。
大夏精锐边军,以四大将门为主,后来多了个顾渊,只要陈尧解决了顾渊,只需要再击溃朝廷援军,几乎就可以稳坐两州之地。
凉州的沐家,中间隔着异族地盘,难以威胁并州。
至于辽东……
说难听点的,辽东楚家的南下的门户被他切断,没有朝廷的供养,他们迟早玩完。
那一片肥沃的黑土地,貌似他们都还没怎么去发掘,自给自足都难。
当然了,陈尧的这些计划陈知宁也不得而知,她唯一担心的还是并州。
“我在并州时间不算短,你的计划虽说挑不出什么毛病,可并州毕竟有着十万大军,春耕之前你确信能拿下?”
若是能拿下,确实可以摆脱如今被动的局面。
可若是拿不下,西宁军就要回师准备春耕之事,到时候朝廷也可以缓过身来,继而调动举国之力,平定陈尧势力。
对于能不能拿下并州,陈尧挑了挑眉,就这?
需要怀疑吗?
看陈尧神态,便知道他心里所想,陈知宁满怀深意的看了陈尧一眼。
不知怎的,北地这盘棋,自己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弟弟,似乎早早的便落子了,虽然自己还不知道他全局的谋划,可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
事情恐怕很不简单!
这一系列安排,如果说是自保手段,那也太恐怖了一些。
完全就是以造反的规格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