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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要来了。
秋风正萧瑟，却已经显露出一丝退意。
飘下的落叶从宋小小的眼前划过，让宋小小从发愣中回过了神。
“你……你说什么？”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过来帮忙收拾残局！”远处传来村里大叔的叫喊。
宋小小慌张地从地面上站起，回应道：“来了。”
小黑看着宋小小仓皇离去的背影，脸色逐渐苍白，低下了头，双手逐渐紧握。
突然看到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眼前，小黑抬起头，就看到宋小小虽然还在颤抖，却仍然坚定地对自己伸出了手。
“走了啊，大伙们还需要帮忙呢。”
……
全村迁移的过程进行的很顺利，原本的村子已经被封锁起来，许许多多的朝廷官员在其中仔细地观察着黯留下的气息，最接近黯的长官也被叫去单独调查。
黯的提升速度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其他三只凶兽也行踪不定，朝廷人手已经不够了，本以为黯是最好解决的一只，没想到如今也相当棘手。
也好在黯并没有造成什么过大的损失，可以说是一件好事。
宋小小与小黑跟着村民们一起往城里去，大伙们心情显然都不错，小黑却与宋小小走在了最后头。
“我还不是要进城了。”小黑对宋小小说道。
“为什么啊？”宋小小没听懂，但立刻就想明白了小黑的意思，“不行，跟我一起进城，你呆在城外更加危险。”
小黑摇着头挣脱开了宋小小的手，他知道宋小小说的危险指的是什么，但为了村民与其他无辜的人，他更加不能进城，哪怕那样会使自己万劫不复：“我进城了，危险的是你们，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宋小小沉默了一下，如同小黑所说，一个潜在的危险出现在城之中，伤害到的是更多的人，更何况，村民出现在城里，黯也出现在城里，这会说明很多的问题。
“那我跟你一起呆在外面。”宋小小说道。
“不行！”小黑的声音大了一些，引起了一些走在前头的人注意，小黑笑着对他们摆摆手，重新小声对宋小小说道：“你只有入微的修为，在野外生存太危险了，你好好的呆在城里……”
小黑说不下去了，宋小小抓住小黑手腕的手不住的颤抖着，逐渐用力着，宋小小低着头没有说话，却比千言万语更让小黑心疼。
小黑伸手放在了宋小小的头顶上。
“那我们走吧。”
宋小小与小黑离开了队伍，重新回到了村子附近的山头里。
离去时，老村长在人群中悄悄回头，最后叹了一口气带着村民们进了城。
……
那夜，黯再度出现在海面上，震耳欲聋的低吟声竟然镇守在村子边上的官兵们都有些站不稳。
“大人！黯的气息已经提升到了无垠境的巅峰了！”
“怎么会这么快！它昨天不是才刚刚到无垠境吗？更何况，它出现的频率怎么高了这么多！”一位大人满面愁容道，但还是很快下大了指令，“所有人提起精神，不要肆意妄动，在它主动进攻之前不要拔刀！”
吸取了昨日的经验后，所有人都意识到只要不主动出手黯并不会攻击自己。
但那并不意味着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玄兽了。
古往今来，人兽之间和平共处已不知多少年，其中更有大妖存于世，却无人想过要去讨伐它们，而是选择了与其和谐相处。
无数的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凶兽的存在，而这一次，却直接定义了四只凶兽，不是没有理由的。
玄兽，与修士一般，汲取天地灵气，逐渐进步，一步步超脱。
但凶兽，进步神速不说，它的出现仿佛是在夺天地之造化，更重要的是，它们的身上，都有着同样的毁灭万物的气息，哪怕只是与之靠近都觉得仿佛要窒息。
他们的出现突如其来，就好似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与世界格格不入。
更像是一种，末日的前兆。
黯在海面上嚎叫着，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却让所有的人都紧张不已，足足等了数个时辰，黯才从所有人的视野之中消失。
山上一个小山洞里，宋小小抱着已经昏过去的小黑的身体，看着小黑那青涩的面庞，始终无法与黯的形象合为一体。
宋小小轻声说道：“不管你是不是黯，你就是我的小小黑啊。”
……
小黑从躺的姿势坐了起来，偏过头看到了已经睡着的宋小小，伸出手想要默默宋小小的头，却在半中停住，小黑沉默着，最后收回了手，闭上了眼。
一团光球从小黑的身体中飞出，飘在了小黑的面前。
小黑黝黑的面庞迅速苍白了起来，整个人都因为剧烈地咳嗽而颤抖了起来，但因为之前在身体周围设下的隔音阵，没有吵醒宋小小。
万物皆有本源，本源的消散，意味着这个人的死亡。
小黑睁开了眼，光团停留在了宋小小的掌心。
小黑用手撑着地从地上站起，双腿一软险些又跪下。小黑大口喘着气，靠近了宋小小的身体，跪在了宋小小的身旁。手中的光团往宋小小的体内送去。
小黑闭上眼后再猛然一睁，一道流光在他的眼中流转着，在他的视线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本源在逐渐靠近宋小小的本源，最后与其融为了一体。
从今往后，自己所有的修为，都与宋小小共同分享，自己若死亡，宋小小无碍，并得到自己所有的修为，若宋小小逝去，自己将与其同归。
凶兽虽充满了寂灭的气息，本源却纯净无比，如同初生的孩童，皎洁无暇。
小黑仰头长吸了一口气，随后站起了身，面色比刚才稍微好了一些，眼中的流光也逐渐消散而去，化作往常一般。
小黑走出小山洞，站在了洞口，山里常有落叶沙沙声，偶有野猫夜里鸣。
夜色很好，照耀在小黑的脸上，小黑闭上了眼，感受这最后的秋风吹打在自己的脸上。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