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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面面相觑,惊呆、惊愕,最后齐齐地看向云漓。
云漓一早被世子爷带去侯府贺寿,回来陈嬷嬷便要考试,把最后一名赶出去?
最后一名除了云漓还有谁?
她是惹了侯夫人,还是惹了世子爷?
姑娘们心思各异,也不知该哭还是笑?
云漓也一时有点懵。
怎么二话不说要考技艺?
陈嬷嬷是借力打力,落井下石啊!
反正倒数第一不是自己,姑娘们听了消息各自散了,也去八卦侯府发生了什么事。
云漓回了小院,巧月都快急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姑娘惹了侯夫人不快?陈嬷嬷怎么要把您给赶走啊!”
她没资格去侯府,回来听这番话吓得双腿都软了。
云漓一点都不慌,“还真不是侯夫人。”而是陈嬷嬷。
今天她在侯府的表现让陈嬷嬷自惭形秽,几位夫人的质疑眼神,触了陈嬷嬷高傲洁癖的自尊心。
考试一事,陈嬷嬷心中早有腹稿。
此时世子离京办事不归,云漓又刚刚顶撞过侯夫人。
陈嬷嬷此时借刀杀人,不仅能把她从别院赶走,还能把责任推给侯夫人。
一箭双雕。
手腕高超。
不愧是皇后身边出来的嬷嬷,把侯夫人都算计进去了。
“吃完饭,咱们数一数家底儿存款,出个详细的帐。”
“嗯?姑娘还有心思算账?”巧月都懵了。
云漓拆了一身沉重的衣装首饰,往床上一瘫,“当然要算啊,万一考了倒数第一离开别院,也要算计能在何处买宅子,难不成真回娘家被扒皮吸髓啊。”
巧月:“……”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姑娘您就不能努努力吗?”巧月很有期盼。
云漓歪了歪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她。
巧月顿时泄气。
自家姑娘的技艺的确哪一样都没得比,看来卷包袱滚蛋可以提上日程了……
“滚蛋”迫在眉睫,云漓也毫不客气吃了一顿香的。
吃完之后便和巧月数物件、列账单。
钱庄存银五百两;
珠钗首饰八套,价值一百二十两;
箱笼衣物值七十五两,却不能卖,也没人买;
凝香丸还有十八丸,若都以妙香坊的六十两一颗来计算,足有一千零八十两的巨款。
但凝香丸要分批卖,银子也无法全到手。
“你明日出去打探一下宅子的价格,至少二进宅院,若有三进院,小一点、偏一点也可以。”云漓吩咐道。
巧月嘴巴撇了耳朵根儿,“甭打听了,银子不够,京城寸土寸金,哪怕是京郊的一个小杂院也要千两起。”
“啥?这么贵?!”云漓惊了,她出去闲逛时,还真没问过房价。
“当然啊,别看咱住的别院小,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豪宅。这宅子是世子爷得宫里赏赐,若论地价至少十万两起,姑娘……要不然您考虑一下,努努力?”
云漓无语了。
还以为荷包富余,谁知穷得见底。
一千两不是凑不出,但买个破杂院她可不乐意。
“行了,我心中有数,咱们洗洗睡吧。”
巧月仍旧很担心,“若不然您和世子爷说说?嬷嬷擅自做主,也不知是否与爷商量过。”
云漓才不抱期望,“世子离京办事,这会儿在不在都不知道。”
陈嬷嬷摆明先斩后奏。若她真被赶出别院,还是宫中贵人做主,夜丰烨也没法挽回了。
“这可怎么办?要不然奴婢去找东来?他老娘还指望姑娘的果子救命,实在不行让三娘子出面和嬷嬷吵一架吧?”巧月病急乱投医。
云漓无奈,“馊主意,怕咱滚的不够快?初九还有几天?”
巧月:“后天。”
云漓深吸一口气,转头就睡。
最坏的结果也是出去住一处小杂院。
何况,她不见得是倒数第一。
……
翌日一早,云漓并没去上课。
陈嬷嬷派仆妇来问。
云漓满脸惊诧,“后天都要考试了,今天还上课?我要留在院中复习,今天就不去了吧?”
仆妇给陈嬷嬷回话。
陈嬷嬷嘴角冷笑,也没苛刻强求。
终归是要滚蛋的人,容她放纵一天又何妨?
早间她特意派人去提刑司问过,世子爷昨晚就已经离开京城了。
明天考试,世子已不会阻拦,宫中与侯府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赶走一个小毛丫头的。
何况侯夫人睚眦必报。
云漓一旦被赶走,侯夫人如何摆弄她,也是值得期待的乐子事。
陈嬷嬷联想到趾高气扬的三娘子跪她面前哭求的悲怆落魄,碗中的白骨苦丁茶都有一丝香甜了。
……
云漓还是把巧月打发出去探听房价。
不仅打探买,也可以考虑租。
她睡了一个美美的回笼觉,醒来吃着零食等巧月,也琢磨起明日考试以及别院剩下的九位姑娘。
不得不说,这几位的琴棋书画都十分精湛,特别是霓裳姐妹和玖茹。
毕竟出身皇后和贵妃身边,手艺与眼界的确更高一筹。
算来算去,云漓倒是想起一个人——林紫。
唯独她的画作绣品,云漓从来没见过。
但出身县令府,又在皇后身边陪伴许久,技艺肯定不一般。
可她为何不学不争?
陈嬷嬷也视她为特例。
即便整日在课上看话本,嬷嬷也毫无二话的。
云漓正琢磨着,突然听见墙角有动静儿。
不等起身去看个究竟,便听一嗓子惊呼尖叫,随后“噗通”一声闷响,似有重物从墙头落了地上。
云漓顺着声音跑过去看。
摔倒在地的是聂轻衣。
“蛇!有蛇!怎么会有蛇!”丫鬟红螺惊慌地团缩在角落里,颤抖得牙齿打颤,根本不敢凑到主子身边去。
墙角盘桓不动的花蛇在酣睡。
一点闯祸的觉悟都没有。
云漓轻咳一声,“哪儿有蛇?这明明是干枯枝子,你看错了的。”小花蛇被她用木棍扫量着直接赶走。
红螺左右看不见,“就是有蛇,嗯?它哪儿去了?”她小脸惨白,嘴唇吓得都紫了。
聂轻衣浑身骨痛,撑着力气才坐起来,“你看干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
红螺双腿发软,刚蹲起便跪了地上。
云漓自然没这义务。
偷偷摸摸的趴她墙头,还想让她伺候?做什么黄粱美梦呢……
聂轻衣被晾在原地。
倒是刚才的尖叫声过度刺耳,很快引来陈嬷嬷和其他姑娘。
“怎么摔了?出什么事了?”
聂轻衣不知如何解释。
她思忖下,倒是反咬了云漓一口,“我好心好意来探望云漓妹妹,没想到她把我从院子里面推出来……”
“我的手腕扭了,脚也伤了。云漓妹妹就算害怕考个倒数第一,也没必要故意害我啊,心思实在歹毒,就请嬷嬷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