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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巡视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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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这头休养了一天,无空已经没有多大问题,照样该吃吃该睡睡,只不过头与手臂缠着一圈圈白布样子有些滑稽。

    韩璟安下心来也不再闲着,开始处理皇帝这两日交代的事情来。

    刚回来,皇帝生怕他不太熟悉朝堂,让常太傅和翰林院修攥卫如风陪着他走动走动三省六部这些枢纽。他虽然在山上待了六年,但其实对这些并不陌生,却不好驳了皇帝的一片好意。

    “殿下,常太傅来了。”安平进来道。

    “请常太傅到正殿稍作片刻,本宫换身衣服便去。”

    不过多时,韩璟出现在正殿中,一袭月白便服,颇有清俊儒雅之风。

    “常太傅,近年可好。”

    常仪年连忙起身行礼,暗暗打量着韩璟,一边笑回道:“承蒙太子殿下挂念,老夫身子还算硬朗,能再多辅佐皇子皇孙几年。”

    “我去青山之前一直是太傅您教导的,这些年学生也不敢忘记您的谆谆教诲。”韩璟放下身段拱手一礼道。

    常仪年一愣,顿时心生感动。他以为韩璟在外多年,怎么也比不得在宫廷里长大的其他皇子来得懂礼节,却想不到六年后的见面他竟愿意放下太子的架子说出这番话。怎么也不枉他与其他老臣领头求着皇上让太子回宫。

    “太子殿下太抬举老臣了,实是愧不敢当。能辅佐殿下是老臣的荣幸。”

    “学生惟愿往后的日子里也能多与太傅走动走动,学习学习为人为君治国之道。”韩璟谦和却隐晦地说道,他知道常仪年的为人处事,刚正不阿却十分看中礼节纲常,属于老臣里的顽固派,不过底下门生众多,桃李天下。

    这几年,常仪年在为他争取回宫与保他太子之位的事上做了不少事情,韩璟心里也是十分感激。

    常仪年也听出了韩璟话语里的拉拢之意,只不过他觉得韩璟即是太子之前又是他的学生,论情论理再论纲常来说,韩璟便是他未来的君主,不辅佐他辅佐谁呢?他也不推辞,弯下腰说道:“能再辅佐太子殿下,老臣乐意至极。”

    正说着,外头传来的通传声,卫如风也到了。

    “太子殿下,常太傅。”来人走路带风,大步流星的从大门口走到他两面前,笑容可掬地拱手问候。

    “今天下官没有来晚了吧?”卫如风问道。

    常仪年抚了抚白须,满意道:“卫大人今儿个赶巧了,总算不迟到了。”

    “赶早不如赶巧啊,算起来今天才是下官与太子头一回正式见面,总不能给殿下留个懒散怠慢的印象。”他笑嘻嘻道。

    韩璟亦笑了起来,这卫如风是两年前金科状元,亦是卫老将军的小子,此人玩世不恭,不寻常道。出生习武之家,上头六个兄姊皆习武,唯独他对此不热衷,成日吟诗赏月,流连市井酒楼。卫老将军本对这儿子头疼不已,却不料他在一夕之间仿佛变了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里埋头苦读,并参与了科举考试,金榜题名一举成了京城风云人物。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卫老将军十分惊喜,加上皇帝赐了婚,想把十一公主许配给他,整个卫府一片喜庆。然而卫如风却拒绝了皇帝的赐婚,并称自己资历尚浅,求了个远离皇城的职位,一待就是两年。这不,今年年头才在卫老夫人向皇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情下,才把人给调了回来在翰林院当修攥。只不过卫如风回来时是一脸的不情愿。

    “卫大人果然人如其名,本宫初进京时便听闻了卫大人的名声,京城四公子果真名不虚传。”韩璟道。

    卫如风哈哈大笑,再次拱了拱手:“时候不早了,咱们边走边聊?”

    “请。”

    ……

    皇城里,林绯烟带着人晃晃悠悠的巡视着。

    来到惜薪司时,掌事的吴公公早已带着人站在院子里等候。

    见林绯烟出现,忙不迭地迎上前来,扯着尖细的嗓子谄媚道:“恭迎少司主及各位影卫大人。”

    林绯烟嫌恶地皱了皱眉,冷声问道:“账簿都在哪呢?带本司去看看。”

    “好的、好的!奴才这就带您去。”

    林绯烟随手翻了翻账簿说道:“两年前的账簿也搬上来让我瞧瞧。”

    “这……”吴公公为难地支吾着。

    她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敢问司主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要翻查两年前的账簿?”他扯着嘴僵硬地笑着。

    她沉下脸来,斥道:“本大人例行检查,查什么还轮得到你来管?”

    吴公公忙跪地道:“大人息怒,奴才这就吩咐人整理出来。”

    她点了点头缓下脸色,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账簿一边等着。

    不出一会,吴公公颤颤巍巍地捧着一沓有些发旧的账簿过来:“大人,您要的……”

    林绯烟接过账簿,照着昨晚刘皇妃说的,推算了一下那段时日,上头送往冷宫的柴碳的记录寥寥无几,刘皇妃住的殿内,那年冬天根本就没送去过。

    她本想着,这些太监们或许会改改这些账目,眼下这么一看,估摸着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冷宫那的事,也想不到会有人去查送往冷宫的记录。

    吴公公在一旁惴惴不安,见她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会合上账簿后才问道:“大人,可是两年前哪位主子那的柴碳送得不够了?”

    林绯烟默了会反问道:“那时候的掌事公公是你?”

    “不不不、不是奴才!”吴公公慌忙摆手摇头道:“两年前的掌事公公是现在尚衣监的李公公。”

    她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瞎紧张什么?”

    吴公公一时语塞,他也是有苦难言啊,这李公公是他的干爹,他如今这位置还是他干爹给弄上来的,平日里他就仗着他干爹是为皇上伺衣的身旁之人作威作福,这万一他干爹出了事,这不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嘛!

    见他一脸愁苦的模样,林绯烟也猜到这两人的关系,宫里人要生存下去,哪个不是攀附关系,哪里不是勾心斗角。她站起身提点道:“日后多关注关注西边那头住的主子们,不要以为她们如今失了势你们就能逞威作福,再怎么样她们都是你们的主子,记住没有?”

    “多谢大人提点,奴才记住了。”

    林绯烟出了门便直接往尚衣监去,点了名的把李公公带回了东厂拎到林亦枫面前。

    李公公一脸茫然地跪在殿中,岂料林亦枫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起了身走下阶去,来到他身旁二话不说便单手扣住他的喉咙反手一扭,不过一瞬,李公公便没了呼吸。

    “拖下去。”林亦枫掏出袖帕擦了擦手说道。他想到当年还在刘家时,他与刘瑾儿互生情愫,那个小丫鬟总是勤快的在两头替他传着书信,如今也算是替她报了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