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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要去喝酒,那自然是要去京城最好的酒楼瑶光阁了,虽然价格昂贵,但胜在环境幽雅别致,而且这里的酒大多品质极好。
瑶光阁之中虽然也有雅座,但更多的人还是更喜欢在庭院雅座之中一边宴饮一边赏月景,而在庭院的最中间,还有搭建了一个圆形高台,台上会有俊美男子抚琴,也会有美貌的女子伴着琴声翩然起舞。
如今姜晚宁的药香阁中并无太多的人,除了她和墨玉之外,便只有青雉、竹莲,和两个被青雉精挑细选送过来的一对双生小丫鬟,一个叫雪芙,一个叫雪蓉,二人生得几乎一模一样,都有着一张青涩可爱的小圆脸,一副涉世未深的单纯模样,但姜晚宁却见识过二人的武功,四把弯刀配合使用,默契程度十分了得,肉眼几乎找不出来破绽。
虽说除了墨玉之外,其余的这些人都是燕珩安排保护她的人,她们也都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但日后大家都要一起相处,姜晚宁还是希望能和她们都处好关系,特别是竹莲,因为曾经因为她而挨打一事,只怕心里一直都过不去,所以每次见她都笑得十分牵强和僵硬,兴许喝了酒聊过天之后,就会不计前嫌了。
然而,姜晚宁带着几人一进瑶光阁,便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那二哥姜琰和三哥姜瑞就坐在里头对饮,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了,二人的面色都有了几分醉意。
姜晚宁心里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打声招呼,便注意到身旁墨玉的脸色瞬间一变,下意识地畏缩了起来,一副生怕被姜琰瞧见的样子,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姜晚宁意识到前几日在姜府发生的事情,给墨玉心中留下了伤痕,便打消了上前说话的念头,而是转身对青雉道:“青雉姐姐,你去同我两位哥哥说一声,就说我一切都好,顺便和瑶光阁的人说,他们今日的酒钱我来出。”
青雉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便过去了。
姜晚宁则是带着墨玉绕到了另一侧,刚好有屏风挡住姜琰和姜瑞视线的位置坐了下来,十分大方地让侍者上些好酒好菜来。
此时,高台上正在奏乐,清雅的琴音弹奏着凤求凰的曲目,月光浅浅洒落下来,衬得景色愈发令人迷醉。
姜晚宁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仿佛一切的烦恼都已经烟消云散,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计划慢慢进行,未来的一切都将被彻底改写。
只要家人认清楚了姜清玥的真面目,只要她不再嫁给顾长卿,只要靖王抓不住燕珩的把柄,只要她和燕珩都好好地活下去,那么未来的一切,都会向着有利的方向发展。
瑶光阁的酒,自然是极为香醇的,虽然一坛酒便价值千金,但姜晚宁花起靖王的银钱来,那是一点儿都不心疼。
竹莲和那两个双生小丫头也是好酒之人,她们喝起姜晚宁的酒来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加上她们都是常年习武,身怀内力之人,比起寻常人来说更不容易喝醉,所以姜晚宁找她们喝酒,显然就是自讨苦吃。
姜晚宁从前几乎就没有怎么喝过酒,最多也就是在府里待客宴席之时,尝尝味道罢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少,喝了约莫五六杯酒后,她已然满脸通红,头晕眼花起来。
“姑娘……差不多了,咱们不喝了,回去吧?”
墨玉一眼便瞧出她醉了,顿时一脸心疼地劝道,她和竹莲她们毕竟不一样,自然是不能跟着一起放肆喝酒的,她还是得醒着神,总不至于说大家一起喝醉了酒,到时候连个能做事的人都没有了。
姜晚宁这才坐下没一盏茶功夫,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她推开了墨玉,嘴里含糊道:“不回去……还早……他又不在……回去也没意思……”
说着,她便又给自己倒满了酒,“今天高兴……我想多喝点……醉就醉了……”
前世发生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她心底压抑了太多的情绪,如今终于得到了一点释放,她终于不用再遮遮掩掩,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她实在是高兴,可是高兴之余,她心中也有一些烦闷和苦恼……
因为自从上一次她与燕珩在车厢内表明了心意之后,她虽然住进了他在宫外的府邸之中,可连着这么多日子,她却一次都没有见到他,也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她就像是被彻底遗忘了一般。
姜晚宁虽然嘴上不说,忙着自己的事情,可是心里时而还是会想起来,想起来时心里又会觉得有些难受,越来越猜不透他的心思,便越来越苦恼。
想了又不能言说,说了又不敢去直面,她讨厌自己在感情上的谨慎和畏缩,却又盼着有人能够不顾一切地爱她。
又是三杯酒下肚,心中的郁结仿佛有所好转,姜晚宁望着天上摇晃的圆月,突然傻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见月亮,就会想起他身上那一袭月白色的衣裳,想起他在夜色之中,肩上洒下的那一抹银白色月华。
恍惚间,记忆中的那个人,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模糊的身影浅浅重叠,像是幻影突然变得真实了起来。
于是她笑得更欢了,大概又是在做梦了吧?
她试探着伸出手,摸了一下男人的脸颊,微微带着凉意的触感,细腻得像是在摸一块玉玦。
“你来啦?”
姜晚宁呲着大牙笑得将圆圆的双眼眯成了一条如弯月一般的缝,道,“你怎么才来呀……”
燕珩抓住她的手,眼里尽是宠溺之意,轻声道:“是我不好,来得迟了些。”
姜晚宁却压根不听他说什么,笑着笑着突然就不笑了,低下头喃喃自语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躲着我……”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燕珩凑上前去,在她耳边问道:“什么?我故意怎么?”
他声音低沉轻柔,带着几分轻哄的意味,可是落到了姜晚宁的耳中,却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质问了,语气也带着几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