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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苏嘉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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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井锡这么一问,苏窈淑顿了顿,井锡看到她的犹豫后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伸手抬起苏窈淑的下巴,颇是挑逗地说道:“怎么?想知道?想的话便告诉我,我说给你听。”

    苏窈淑看着眼前的男子,妩媚高贵,她冷笑道:“怎么?井公子把我当作什么人了?这般轻挑。”

    井锡甩开她的脸,轻挑之笑未改,“轻挑?这个词用的好,你不就是用来被轻挑的吗?这命数便是如此,有些人啊,却是非要改变命数,做些不该做的蠢事。”他伸手掐住苏窈淑的脸,那精致的小脸瞬间变得有些扭曲,“贱命便是贱命,被人利用了可算是福气,你却巴望着去改变,还想奢求更多,岂不是蠢?”

    苏窈淑豁着嘴苦笑道:“命为何不可改变?我为何就要做个你们下三滥的工具,我为何就不值得被珍惜?我为何就总是被抛弃?而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却总有人护着,却总有人挡着。为何!!!同为人!!!我不服!!!”

    “有什么不服的?贱便是贱。贵便是贵。你便是那个贱,淳儿与你不同,她清白高贵,股子里的清澈你连一根指头都及不上,你那张嘴,哪怕是提一句她,我都觉得是亵渎。”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评价高贵、低贱?萧乐然怎么了?还不是心里有一个,还想着法子再勾搭一个……”

    苏窈淑话还未曾说完,井锡伸手便掐到了苏窈淑的脖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苏窈淑被井锡这般掐着,面色上已然通红,咳嗽的声音不断的传出来,也没能换来井锡的半分怜惜。

    “什么人?”

    井锡见似有人要前来,很是不情愿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说道:“苏母中毒,你的好三哥做的。今日且留你一条贱命,你好自为之!!!”

    井锡说罢便要走,苏窈淑看着他的背影很是凄凉的低头说道:“终究为了什么——”

    井锡回头看了她一眼,收起方才的戾气,“因为你没做到,没做到!!!”

    井锡说罢,一个飞檐走壁便不见了踪影,苏窈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嘴角冷笑道:“没得到便要这般找我撒气吗?我们不过都是些可怜人,何故如此这般……”说罢,收拾了一番自己的衣裳,回身走开。

    “四小姐好,您方才可有看到什么——”

    话不等说完,苏窈淑看都没看一眼那人,“你对主子很感兴趣?”

    来人跪地道:“四小姐,小人不敢。”

    苏窈淑也懒得管他,径直地走了。那人抬头瞧了一眼苏窈淑走过的方向,起身便走到了方才苏窈淑与井锡呆过的地方,仔细研究一二后便也从袖子里拿出个哨子,低声一吹便来了一只白毛的鸽子,他低头又从袖子里拿出笔纸——苏井面,母毒知。写罢,放飞白鸽。

    鸽子翅膀“扑哧”骤想的时候,萧乐然那声声嘶力竭的声音划破了长空,苏迟默站在屋子外,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来回踱步的模样旁人看了后,本就焦虑的心越发的焦虑了。

    终究是在从阵痛开始后的两个时辰后,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声,苏迟默紧绷的情绪突然松了下来。他快步走到产屋前,刚要推门进去却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瞧,原来是方才走出来了苏童。

    苏迟默看着被拉着的手,心里有些不悦,急躁地说道:“做什么?”

    “公子,按规矩,现下是不能进去的,血腥太重。”

    苏迟默挥挥手,“淳儿身上的血,我们孩子身上的血,有什么见不得的。”说罢便推开了屋子,走了进去。

    屋子被推开的时候,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苏迟默闻着这味道,脚步变得更快了些,他推开帘子,推开侍女,所有的所有,一瞬的在他眼里都看的不那么清晰了。当走到萧乐然身边时,宜喧将孩子已然被清洗干净了,她抱着孩子去与苏迟默看,苏迟默挥挥手也没过多的搭理。他走到萧乐然身边,看着脸色已然是赤红的萧乐然,那一身被汗水浸湿的衣裳湿答答的站在萧乐然的身上,样子疲惫。苏迟默看着这般模样的萧乐然,心像是被狠狠的拧了一下,呼吸都变得有些难受。

    苏迟默跪地握住萧乐然的手,“辛苦了,淳儿。”他低头去吻了吻萧乐然的手背,抬手替她捋了捋湿成一绺一绺的头发,萧乐然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他的动作,抬起手来便要阻止,“脏。”

    苏迟默摇摇头,“哪里脏,我们淳儿最香,最好,最美,最……”说着说着,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萧乐然伸手去擦他的泪,“这是什怎么了?”

    “淳儿,对不起,对不起,咱们以后再不生孩子了,再不生孩子了。”

    苏迟默的眼泪还是不断的落,萧乐然看着像个孩子一般的苏迟默,虚弱的脸上突然笑了,“傻子,都当爹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般。”

    “不哭不哭,我不哭了。”

    “看了孩子了吗?”

    苏迟默擦了擦鼻子,样子当真像个刚受了什么委屈的孩子,瞥了瞥嘴说道:“没看,急着看你。”

    “你这人……”萧乐然笑得有些收不拢嘴了,她轻轻唤了一声宜喧,宜喧便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她伸手将孩子递给苏迟默。可苏迟默见着萧乐然想要做起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别的,一心一意便想着把萧乐然扶着坐起来,身后还不忘垫上两个垫子。于是,宜喧伸出去的手,手中的孩子,就这般被生生的撂到了半空中,收也不是,再伸一步也不是。

    萧乐然坐好了才瞧见宜喧那进退两难的模样。萧乐然连连说道:“宜喧,来,把孩子给我看看。”

    宜喧这才走上前去,将孩子递给了苏迟默,苏迟默接过孩子,看了看,伸手逗逗笑得很是开心,宜喧在一旁看着,带着一众的侍女说道:“恭喜夫公子、夫人,喜得小公子。”

    苏迟默笑着说道:“苏童,都赏。”说罢,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说道:“去吧,都去吧。”

    一众的人也不说什么,转身掩着面便走了出去。

    “这公子啊,当真是在夫人面前,全然变了个模样。”

    “那是,听闻,我们公子为了得夫人这心,当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那是那是,我也听闻是的。公子在外面傲世一方,可在夫人那处,当真是如小猫一般。”

    “……”

    丫头妈子们一边走一边笑嘻嘻的讨论着,苏童看着这一众人的说辞,也没去制止,宜喧走到苏童身边说道:“怎么,这般说你主子,你都不去辩护一二?”

    苏童笑笑说道:“为何要辩护?都是事实啊,公子那些日子,腆着连去求夫人的时候,我可是都在身边的,我见证了一切,要我这般诚实的人如何能说的出什么劝阻的话来?”

    宜喧难得笑了笑,说道:“哟,那当真是有趣了。”

    苏童见宜喧这话,有些不能理解了,他摸着自己的脑袋瓜子说道:“怎么,什么有趣了?”

    “还能有什么有趣的,自然是你的医术了。”

    苏童听到这些,突然便明白了,他笑嘻嘻地说道:“你是说双生子啊,不错啊,我确实是骗了你啊。我要不那么说,你哪能用那崇拜的小眼神看着我呢?”

    宜喧看着苏童,满脸鄙视地说道:“啧啧,便就为了那么点点崇拜,竟然都说上谎了。”

    “什么谎?好吧,也算是个谎吧,不过是为了叫你稳住罢了。”说罢,甩了甩辫子,大步流星的便走了,一下子,便把宜喧丢在了脑后。

    宜喧慢悠悠地走着,不过一瞬,嘴角的笑容便挂了起来,自顾自的说道:“刮目相看了。”她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两个人,两人似乎是在说什么,但是距离太远,她听不见什么,也不打算听那些在她看来有些起鸡皮疙瘩的话语。

    宜喧不知道,她看到的那一幕,正好是苏迟默和萧乐然定好孩子名字的时候,萧乐然笑着说:“名字想好了吗?”

    苏迟默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人儿,说道:“小时候便想好了,叫嘉陵,一呼百应的佳音之鸟。”

    萧乐然被他这话逗乐了,“什么叫小时候便想好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想法?”

    苏迟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嗯……嗯,其实是这样的,小时候我便一心想着娶你嘛,所以吧,顺带也就想了想孩子的名字。嗯,就是这样。”

    萧乐然被他这般羞涩的模样弄得有些控制不住的笑了,“你还真是想的远。”

    苏迟默突然变得一板一眼的,“那是,要娶你,那不把往后数百年的事儿全想一遍,哪有胆子去娶你呢?毕竟,我的淳儿,美就不说了,还高雅,还有内涵,还……”

    萧乐然被他逗得已然“咯咯”地笑出了声,伸手拍着他的同时,眼里更多流露的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