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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的雾气还有些浓重,正如每个上早朝的大臣一般,穿戴完毕,戴好面具。
早朝的气氛和往常有了些细微的变化,每个人的肚子里都在盘算着什么,内心的回升像个如细丝般盘旋在每个人的周围,空气在其中微妙的流动着。苏迟默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上位者身边的太监尖锐的声音,“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子上前一步,“儿臣有事启奏,宫内器物外流一事,儿臣查得是库房太监弥生所为,已然下狱。”
“好。”
太子退下后,大殿上又是一片安静,京兆尹默默看了一眼苏迟默,恰好对上了他的眼神,二人对了个眼神后漠然低头。大殿里的人都各有所想,但也各自缄默。终于还是上位者忍不住开了口,“诸位爱卿对于淮南刘家的案子有什么看法?”
“微臣认为此事可让大理寺处理。”
“微臣认为此时可交与刑部处理。”
“微臣认为……”
上位者怒然道:“朕问的是如何处理,不是交给哪个部门或者哪个人处理!各位只需告诉朕处理的方法,至于是谁来处理,朕心里已然有了人选,就不必各位爱卿操心了。”
殿上数人一时间未有任何回应,半晌,皇帝几乎是冷笑地说道:“朕今日才知道,偌大一个朝廷,竟然没有一人肯站出来为朕分忧,那么各位不愿分忧的原因,是对朕不满意吗?”
一段话说完,群臣皆跪道:“臣惶恐。”
“惶恐?是对朕的惶恐,还是对其他人的?这个问题,各位爱卿最好想清楚了。”
“微臣誓死效忠皇上。”大殿之上,又是一片跪倒,上位者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一群乌压压的头顶,那般战战兢兢的模样当真让他生厌。
“既然这般忠诚,那爱卿们有什么对策吗?”
太子跪立上前道:“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此次的事情还需到地方去层层查询才可知真伪。”
苏迟默微微弯了弯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太子殿下的话有理,但此事之所以差一点到达天听,又差一点未到天听,其中缘故为想避免,可组一支巡查组,暗地访查,绝不惊扰当地各地官府。如此既可避免巡查之人处于不利查案的境地,也可使得巡查官员加快查案速度。”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上位者点头称是后便转身要作离开状,方是要离开时又回过头来补上一句,“苏爱卿、朱爱卿,此事便由二位走一趟吧,二位的职责暂由副手代理。”说罢便随着一声尖锐的“退朝”声离开了。
京兆尹站在原地稍微反应了一下方才看向苏迟默,苏迟默点了点头后便随着人流走出了大殿。京兆尹在这许多个日子里已然和苏迟默有了些默契,他低下头,也默默地随着人流走出了大殿。
苏迟默低着头走出大殿时,并未有人与他说话,大家似乎都在有意避开他一般,默默地一一离开。苏迟默也不大在意,他决定在方才站出来说话的时候,就已然做好了面对现下情况的准备。他默默地走着,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皱了皱眉,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情绪后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陈鞅,他微微福了个礼道:“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一笑,“苏大人近来要忙一阵了,若是有需要,尽管与我开口……不过,苏少卿进来还当真是有些活跃呢。”
“太子客气,如此,苏某便不客气了。”苏迟默客气的点着头,看着太子还想说些什么,他率先补了一句,“那趁早,苏某便先回家收拾行礼了。”说罢,看到太子点了点头后转身便走了。
京兆尹看着苏迟默与太子二人聊得尴尬,特意绕了一段先前走了,到了皇城外,他快速上了轿子,“去冯虚阁,走小路去。”
“是。”
京兆尹坐在轿子里,一路上心里虽是有些困惑,但是转而更多的则是愉快,这世道总算也有些事情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到了冯虚阁,苏迟默已然先一步回来了,如今京兆尹走进冯虚阁也已然不需要通报了,他兀自走了进去,一路上熟门熟路地走进了揽湖苑,苏迟默见他来了微微一笑,伸手替他倒了一杯酒酿,
“尝尝,这是在朱兄上次说的迦陵阁里买的酒。”
“好。”
苏迟默看着京兆尹喝得有些乏力,想来兴致也不在这一二点酒水上,“朱兄是为何事介怀?今日淮南之事由我二人出面,想来定能将来龙气脉查的一清二楚。”
京兆尹拿起酒杯又放下,“淮南刘家之事我们且放在一旁,单说这宫中藏物外流一事,想来都是一个连串的犯案过程。是谁要谁拿出了玉麒麟,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将这玉麒麟转送出宫,又是如何落到葛红绳家里。可如今,单单就交出个看门太监便草草了解算是个什么回事?”
苏迟默抿了一口酒,淡淡地回答道:“朱兄是觉得这次玉麒麟案子未查得详实吧?最后似乎什么事情都是草草作结了。宫中之物外流不过被一个小太监顶了罪;玉麒麟的案子也不过就是将这葛红生父子问斩了。但是,朱兄细细想想,这淮南刘家案是个什么样的差事?”
“当然是个肥差,若是层层的查拨下去,贿赂的人大约都要排上几条街,什么样的奇珍异宝、什么样的金银之物都应是见得到的。”
“不错,这般的差事虽在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得罪人,但其实,不过也就是找个替罪羊交出来了事,如这个弥生太监一般。那一大把的贿赂都将纳入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便是草草了事。”
“没错,是这样。”
苏迟默又抿了一口酒,淡淡地接着说道:“可这样的肥差却给了我二人,朱兄不觉得很奇怪?”
京兆尹被这般引导一番以后,仿若是醍醐灌顶般放下手中的杯子激动地说道:“贤弟的意思是说……是说上位者因为玉麒麟案子已然对井、萧二家产生了嫌隙?”
“正是如此。”
京兆尹像是得了什么极好的便宜般,一时激动的“咕噜咕噜”的便喝下了好几杯酒,这般好爽的模样真叫苏迟默觉得有些想笑,“此次淮南刘家的案子,我二人定要分文不取,查他个水落石出,还淮南百姓一片安宁!”
恰到正午,京兆尹得了自己满意的答案起身便打算走,“苏贤弟,如此我便不久留了,想来淮南的案子我二人也要走一段时间,今日我也该早早回去陪陪夫人,安安她的心。”
苏迟默放下酒杯,起身相送,“如此便不留朱兄饭了,不送。”
苏迟默看着京兆尹愉快的走了,心里也豁然开朗了不少。他转身回屋之时,又一次看到褚桡匆匆而回,苏迟默站在原地喊了一声,“褚桡。”被喊的人背影显然是一惊,他慢慢回过身眼神有些闪烁地看着苏迟默,“公子。”
“这两日匆匆忙忙的都去干什么了?怎的总是见不到你的影子?”
“我?公子……我……”褚桡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说什么,踌躇半晌只得小声说道:“那个人血馒头……我不放心……”
苏迟默看着眼前的大个子,脸已然被憋得通红,他转过身去道:“去把苏童、朝虞、以休叫来吧。”
褚桡见自家公子未曾有什么责备,一边大大的吐出一口气,一边转身答着是而去。须臾间,几人一道到了揽湖苑,表情严肃,想来都是知道的,又有了新的事情要办。
苏迟默看着一行人道:“絮鸢还未恢复好,所以以休便在家带着护院守好家吧。”
“是。”
“那便先去吧,午膳絮鸢也需要人照顾。”
“是。”
苏迟默看着剩下的人说道:“褚桡去准备马车,一会家里有人要出门。”
“是。”
“褚桡近来颇是担忧一户人家,这家人或是患了哮喘,你将以往淳儿用的药也配上一些,带着褚桡去瞧瞧,再把药留下,也算是了了褚桡近来的心事。另外,回来后稍微收拾一下,带着淳儿需要的药去迦陵阁附近住下吧,还和往日一般,派身边的人每日买一坛酒,看看那里的动静,每日与我送一次信,我要知道她的情况。”
“是,此事请公子放心,苏童定然护夫人周全。只是,若是苏童留下了,那少爷外出我不在身边怕是会多有不便。”
苏迟默拍了拍苏童的肩膀,“无事,多配些药,朝虞带上便可,你照顾好她,我若是久不归来,还要你在她身边我才能安心。我会带走一半寺人,你将另一半带走,安放在迦陵阁附近,我的安全是无虞的,你且放心。至于朝虞,今日去一趟翩若惊鸿,找些有用的消息带回来,还有,吩咐下去,明日便可出发了。”
“是,朝虞、苏童告退。”
第二日一早,雾气未散,清冷的气息弥漫在京都的每一个角落,苏迟默与京兆尹便在此时踏上了征途。迦陵阁里,方是开门豊见便走到柜台前,“给我来一坛酒。”
柜台后取酒之人看着眼前的人,半晌憋出一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