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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迟默瞧着萧乐然虽是有些愁苦模样,但是似乎丝毫未有影响到她任何胃口,一条鱼不过须臾时光便只剩了个森森鱼骨。苏迟默默默在心里感叹了夫人的食欲后,起身与她一边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无论男女,什么性格,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萧乐然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有些尴尬,她的脸一瞬的红到了耳根子,模样真真是可爱的。
正在萧乐然余热未消之时,絮鸢和檀儿便一道出现在了门前,萧乐然喝着茶,抬头一瞧见门前的“大侠”,一口水生生地呛在了喉咙里。萧乐然猛力的咳嗽起来,已然起身走向门口的苏迟默立刻回身去了萧乐然身边,絮鸢与檀儿一道跟在他身后,萧乐然见这架势,不由得更是惶恐了一阵。
所幸,絮鸢看着她这模样竟然莞尔的一瞬,而这一瞬恰巧被萧乐然捕捉到了,她这才总算放下了心:大侠没生气,没生气便好。
苏迟默皱着眉说:“再去加个炉子进来,怎么又咳起来了。”
萧乐然抬手不断地挥着,“不……不用……我就是……”说着还在不断的咳嗽着。
苏迟默哪里管她答应还是拒绝,回头一个眼神以休便出去取炭炉了。以休回来的时候萧乐然已然停止了咳嗽,与他一道的还有宜喧,萧乐然一见到宜喧高兴得紧,“宜喧,你瞧瞧,这屋子是不是太热了?”
宜喧点点头道:“确实是。”三个字说完,萧乐然满是真诚地看着苏迟默,谁知宜喧又加了一句,“不过于夫人,还是不热的。”
“谈你们的事吧,不用在意我了。”萧乐然瞧着这些人一个个都热得一脸是汗也懒得管了,她摆摆手,继续品起了她的桂花茶。
一众人闻言也顾不上什么热不热的了,这些年来,这许多年来,他们终于盼到了这一日。
絮鸢从袖子里拿出了个细小的玩意,萧乐然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只瞧见了上面隐隐含着的绿色,“公子,这是在傅家遇害人中寻找到的暗器,几乎被杀的人的头颅里都有,而这暗器上的毒素才是致死的关键。”
“出自哪里。”
“窗格,我们顺藤摸瓜查了窗格,发现这么庞大的暗杀组织并非如表面一般的零散。”
“主人是谁。”
“不知,但非是一般的江湖组织,与朝廷大族必有联系。”
苏迟默看了萧乐然一眼,她一脸淡然,“不用在意我。”
“那便动手吧——从井家开始。”
萧乐然淡然地坐着,一边喝茶茶水,心里一边不知想着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是这次的小会结束的时候,她下定了某个决心。
翌日一早,朱雀大街上锣鼓喧天,“翩若惊鸿”的招牌在大街的一侧赫然立着,“翩若惊鸿”门前的热闹程度几乎可以赶上过年的气势,所谓万人空巷也就不过如此了。
一阵的锣鼓喧天后,从这“翩若惊鸿”的大门里便走出个低矮的胖子,头上的发丝已然没剩下几根,眼睛细长,鼻子略大,配上他那一张正圆的脸,样子真真是与门口的打灯笼一般,喜庆的很。他看着门前一众的人先是作了个揖,然后便说道:“感谢各位的捧场,感谢各位的捧场,在下是这翩若惊鸿的老板,敝姓朱,今日小店开业,为感谢大家的支持,三日内将酒水免费,无偿地招待大家。”听此,一众百姓玄乎雀跃之声已然压倒了朱老板的声音。
朱老板憨憨的站在原处,等着大家一道安静了些许,他接着说道:“但是,因小店规模较小,所以每日招待的客人有限,三日后将会正式开始提前预定座位,限额进入。”
说罢便做了个请的姿势,前排的人便立刻冲了进去,而站在后方的人,也急的不得了,匆匆的向前挤着,场面似乎比方才又热闹了一番。
三日的光景过得很快,“翩若惊鸿”的生意也一日比一日火爆,大街小巷里说的皆是这“翩若”与“惊鸿”二女。说起这二女倒是有些本事,且不说那确实是翩若惊鸿的面容,单单是三日里,说书、·唱曲、舞技、琴艺……样样让人赞不绝口。
萧乐然遇到了这样的乐趣之事自然也不会放过机会,早早地便在第三日的晚上寻了以休,以休笑嘻嘻地走进屋子,看着萧乐然那猴急的模样,咧嘴道:“夫人,给——”
萧乐然一眼便瞧见了那红绸便乐了,“以休啊以休,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给我弄到。”
以休高兴得不行,就等着萧乐然拿什么值钱的玩意赏他一赏,果然萧乐然很是愉悦地叫宜喧拿出了一袋子金子,宜喧拿着带着一步步走过来,嘴里全是坏笑,“夫人,今日还有个消息还未与您说,公子说,近来那火爆的翩若惊鸿是咱们的,他为您留了一处雅座,若是夫人想去,只需与以休说一句。”
萧乐然听了这话,看了一眼门前已然快要消失的以休,“咯咯”的笑出了声,“这臭小子,越发的不得了了,好啦,我们走吧。”
二人一道到了这“翩若惊鸿”时,萧乐然才意识到这“翩若惊鸿”设立的原因,这里的大堂只设了个硕大的舞台,来人径直上了二楼便可,而这通往每个房间的路线都不一样,来人是绝无可能见到其他客人的。而在自己的厢房处将这台下之人一览无余,这厢房设置卷帘倒是方便人隐蔽,帘子一放下周遭的人便也瞧不真切屋子里的人,但屋子里的人呢,也不影响观看表演。
这样的设计不仅仅深得萧乐然的喜欢,也得到了一需要的人颇是欢喜,他们在这享受声乐,同时也在这做着不明的交易。
萧乐然坐在二楼的一处厢房里,低头看着楼下的台子,两个貌美的姑娘的姑娘一人拿着琵琶,一人拿着笙,边跳边弹还伴着唱腔,样子真是美得很,连萧乐然这样的女子都不免多看了几眼。她吃着桂花糕兴致勃勃的看着表演,正要与宜喧说上一句的时候,她才发现,宜喧的脸色好生奇怪。
“宜喧你怎么了?”
“夫人……你定睛看这二人,定睛看。”
萧乐然一听这话,直直的看了二人一眼才发现,“初看倒也不觉得,细看了这二人的模样才发现——”
“像珏贵妃?”
宜喧点点头道:“奴婢曾在井家见过此人画像,如今一瞧一眼便能认出此人来。”
“为何要做这样的安排?”
“夫人尚不知,珏贵妃在陵王回朝之前已经没了——”
萧乐然闻言顿了顿,那么美的一个女子怎的就如此没了,“是——”
宜喧看出萧乐然未说的言语,她继续说道:“是中毒所致,一滴封喉。”
“所以,密不发丧的原因是什么?皇上难过至极?”萧乐然说着这话,内心不自觉的嘲笑了自己,当朝皇上怎么会有感情,不过是将人心玩在手上的恶魔罢了。
“自然不是,虽然皇上与珏贵妃的爱情一度成为一段佳话,但是珏贵妃在宫中的存在为何不可理解为一种制衡,她背后几乎毫无背景,皇上宠她便可无所顾忌,同时还可一众的妒火引到她身上,避免许多烦扰。”
萧乐然笑了一笑道:“果真。那如今他便是为了用珏贵妃之死造出点什么了。”
“夫人聪慧。”
“不过是他的惯用手段,许多年来,父亲总是与我说什么两全,人生百年,不过叫人什么叫做取舍。迟默如今把这惊若翩鸿做起来,是为了将这两个女子送出去?”
“是,通过显贵,送上去,送到那牢笼里去。来此的人都是达官显贵,来谈的都是些不干净的事,他们会竭尽全力的向上爬。而眼下,我们能得到的消息,他们自然也能得到,而揣测圣意之时难免会以为是皇帝忧思过度而封闭了消息,在现下奉上一二相似女子,岂不正中下怀?”
“这些女子愿意?”
“为何不愿?他们都是被掷子钱一案牵连的大族之女,心中的怨气足矣支撑他们一路走下去。”
萧乐然看着楼下的女子,心中突然一酸,“难怪这气质始终与一般的歌姬不同,原来也是天涯沦落人,比我更惨的天涯沦落人。”
萧乐然未在继续看下去,刚要起身离开了“翩若惊鸿”,便瞧见絮鸢走进了厢房,“夫人,井夫人到府上了。”一路回府,心里皆是不知名的打着鼓。到了冯虚阁,萧乐然急不可耐地走下了轿子,一路走进去瞧见了以休便急忙唤住,“迟默呢?瑾姐姐呢?”
“公子已回,正在揽湖苑等着您。井夫人正在与他闲话。”
萧乐然疾步而走,一路上的寒风刮得她的脸好生的疼,她走得太快已然有些喘起来,身后的以休急的不行,“夫人您慢些,慢些,地上滑,您这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可就不是头上有包的问题了,您慢些啊。”
萧乐然哪里会管他说什么,一路到了揽湖苑,便远远地在廊桥上瞧见了二人,二人很是客气的对坐一处,客客气气地品着茶,这让萧乐然心里更加不适了。她急忙过了石桥,一路到了房间,“瑾姐姐你来了,怎么不早与我说一声,免得在此等我。”
萧瑾然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自觉的瞧了眼萧乐然已然隆起的肚子说道:“本就是在家无事,才突然兴起的来与你闲聊一番,没想到你却不在家,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这不好好呆在家里,又是上哪里去闲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