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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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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梦萧乐然睡得极好,月亮没于日光之下时,忍冬便来叫了她,本不想起身的萧乐然一想起昨日晨起时的光景,立马一个鲤鱼弹跳起了身,一阵梳洗打扮后苏迟默带着以休才走出隔间,只说了声:“夫人早。”便坐下了。

    今日没能被他得逞,萧乐然甚是开心,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往后定不再贪图床榻,着了苏迟默的道。

    “忍冬,去把早膳拿来。”

    “是。”

    “以休。”

    “是。”以休从身后拿出个檀木盒子,盒子上刻着些梅花,样子鲜丽,倒也不俗气。

    “夫人,瞧瞧,可喜欢?”他打开盒子,里面盛着个簪子,细细看来,钗头是一朵银白的花瓣,花瓣微微褶皱,仿的像朵真花,花心是一颗稍大的红色珠子,非是琉璃,亮却不透光,萧乐然不懂是个什么材质,珠心穿出一根银色细丝,五花模样的抓住珠子,细丝下垂,间断环住三颗小些的红珠,一二两颗之间还夹着一只极是曼妙的蝴蝶。

    “送我的?”萧乐然拿起来把玩了一番,甚是满意。

    “嗯,今日归宁,可不能让你输了面子,我给你插上。”苏迟默起身与她插上,还不忘自顾欣赏了一番,嘴里表扬着好看,在萧乐然看来更像是夸他自己眼光好。

    “回家一趟,哪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听说你的几个堂姐妹也会去。”

    “……”

    “小姐、姑爷,早膳来了……小姐,这簪子好漂亮。”

    “那是,我们少爷……”

    苏迟默回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以休,“以休,你不饿吗?”

    “少爷,我吃过。”

    “不渴吗?”

    “少爷,我不渴啊。”苏迟默眉间的青筋跳了几跳,“滚出去。”

    “嗯?是,少爷。”总算是明白过来的以休一溜烟便跑得没了影子。

    “赶紧吃了换身衣服,这件素了些。还有,归宁的日子里,我们是一对新婚燕尔,你可记住了。”

    “哦。”为了不在有些人面前失了面子,萧乐然下定决心:定要荣贵一身的归宁!

    “吃好了,忍冬,给我重新打扮打扮,要华贵的!”

    “是,小姐。”

    “那我先出去候着惊艳的夫人了。”苏迟默留下一句打开扇子便往外走。

    萧乐然也没空搭理他那言语间的闲闹,赶紧的起身寻起了衣服。这箱子里衣服倒是颇多,各色并有,清雅富贵的也不少,她挑了一件金黄色的云烟衫,上面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一条淡色千水裙,穿上身,再在手上挽上碧霞烟雨薄雾纱。配上忍冬给她梳的朝云近香髻,配上那只红珠簪子,瞧着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

    “小姐真好看。”

    “嘴上抹蜜了?”萧乐然叉腰大笑,行为与容颜还当真是——格格不入。

    忍冬咯咯地笑着说:“小姐快收敛些。”她推开门,只絮鸢一人站在门前,“夫人,一切都准备好了,公子在廊桥等着您。”

    “走吧。”萧乐然带着二人踩着白色石子一路到了廊桥,桥中间站了一名墨蓝色衣衫的男子,背着手似是在和以休说些什么。以休俯身合手匆匆地转身离去,萧乐然和他四目相对,含笑等夸。

    “夫人虽日日都美,可今日更美。”

    “夫君总是爱说大实话。”又是一阵叉腰大笑,苏迟默瞧着她这样子不觉嘴角一抽。

    “夫人谬赞了。”

    走到府门,褚桡已经在候着,马车后还有几辆拖车,上面七七八八的放了不少大箱子,定是苏迟默备的礼。大个子憨憨地给萧乐然行了个礼,“夫人今日真好看。”

    忍冬一路跟随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们小姐往日就不好看了是吗?”

    大个子轰的一下就跪下了,“夫人,褚桡不是这个意思……褚桡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夫人切莫生气。”

    苏迟默见状叹息着拍了拍褚桡的肩,“褚桡啊,你这样往后怎么能娶得到媳妇呢?你要学习的还很有多,起来吧。”

    “是,公子。”大个子一脸通红的站了起来再不多言。萧乐然和苏迟默上了马车便问了一句,“以休呢?看了一圈都没见到。”

    “探听到个有趣的消息,我让他派人去查了。”

    “什么消息?”

    “等证实了我再告诉你,免得徒增烦恼。”

    “好。”

    一路在朱雀大街上走过,热闹的大街是萧乐然往年最喜欢的,她掀开帘子,侧着头瞧着外头的街市,一点点的越来越熟悉,一路嘈杂一路繁华,待到萧府,门口满满当当全是人,最外面是看热闹的百姓,以他们一众人等为话题焦点七嘴八舌地谈论着。里一层的是家里的护卫,围成一个豁口的圈子,圈住萧家人,也留出一条路来让他们停歇。

    “公子我们到了。”褚桡厚重的声音从前方响起,萧乐然被忍冬扶着下了车看见以休这时候已经站在了队伍里,遥遥的对苏迟默点了个头。

    “乐然/迟默见过祖母、父亲、母亲、兄长。”

    “好好好,快进来,门口风大。”祖母上前泪眼蒙蒙的扶起了二人,双手摸着萧乐然的手,一个劲地轻拍着。

    一行人一路被人簇拥着进了前厅,家里各色的亲戚一拥地寒暄起来,一瞬间萧乐然被闹得脑袋直“嗡嗡”的响起来。

    “堂姐,这归宁的阵仗还真大啊!真让妹妹羡慕。”

    “是啊是啊。”

    一群人一哄地答着,让萧乐然着实觉得别扭。不过这引起话题的人不看她也是知道的,定是她那“可爱”的堂妹——萧芙然。

    “芙蕖啊,好久不见。”萧乐然对她莞尔一笑。

    “堂姐,我们也许久不见了,一同去园子里走走可好?”

    比起七大姑八大姨的纠缠,萧乐然其实更害怕芙蕖。芙蕖自小与她、兄长、言佑、忍冬、井锡一块长大,小时候有段时间住在萧世安府上,自小她便总是跟萧乐然过不去,撒谎的时候拆穿她,溜出门的时候去报告……往事不堪回首,萧乐然只能咬咬嘴唇硬硬忍下。

    “你们两自小就在一处长大,定是有许多体己话要说的吧,归宁宴开始前回来就可以了。”

    被长辈说到此处,萧乐然也是无法拒绝什么的了,但她仍是想垂死挣扎一二,探头在人群中寻了一番苏迟默,可惜,苏迟默的境地不比她好多少,萧乐然只得硬着头皮莞尔点头。

    “真是新婚燕尔呢,不过絮叨一二,堂姐这就舍不得姐夫了?”此话一出,引得周遭的女眷皆是一阵窃笑。真讨厌!但也只得温婉地笑笑。

    “走吧,堂姐。”萧芙然亲昵的拉着她的手,靠近耳朵轻轻地说了句:“你这般的笑容——真叫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