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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上善若水 云起天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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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眉老人手腕一抖,鹰爪上裹着的白布便化作一片片雪花,随意散落在这青砖堆砌的地面上。

    “武当山?算这年纪最多也就是个‘观’字辈,怎么会这云手?”老人喃喃道,那一刹感觉绝不会错,汇聚他三成内力的一记攻击,在他看来已经足够试探出这小子全力的一招,居然如同打在了水里一般,“上善若水任方圆”,绝对是天下道门核心——武当的手笔。

    可是,就是这极其体现辈分的招式,却在他手上暗吃了个小亏?

    这也是老人疑惑之处。当然,他绝不会自负这武当绝学不如他那鹰爪,这小子不露声色,仅凭这一手登峰造极的云手便接下了这一式,未有半分内力迹象,却怎会把自己弄的狼狈如此?难道,这是在故意托大?

    已经闪掠到凌霄身边的纸芊看了一眼前者,见他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满是疑惑,却不显露出来,只听见老人略微拱手,道:“阁下是武当云字辈大师?”略微浑浊的目光带着一丝惊诧。同样满怀期待看向他的纸芊,看见凌霄嘴唇微动,微笑着吐出两个字:

    “你猜?”

    老人心神一阵巨颤,确实是不复壮年了,周身恐怖弥漫着的内力气息随之晃动,又恢复平静,不过看他那阴沉沉的面容,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强行把嘴边的一口血给咽了下去?一旁默默吃着面条的周瑾然听到这话,竹筷与瓷碗剧烈撞击了一声,差点把口中的食物喷了出来。

    王老同样摇头,这小子······老人面色阴沉如水,沉吟片刻,道:“阁下实在耍弄老夫?”一旁纸芊冷笑着开口道:“怎么?堂堂唐家供奉司徒老爷子也学会了做这种倚老卖老之事?啧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司徒博冷哼一声:“牙尖嘴利的女娃子。”纸芊贝齿轻咬红唇,这司空博是唐家有名的高手,如今仅凭她一人实在是难以应付,想到此处不由望向凌霄,虽然至今还不能洞察后者真实实力,但若是加上他,也未尝不能一试。

    对于自己未知的事物,人们总是习惯性地将强大与浩瀚归结到它的身上,即便它温吞不语。

    作为当事人的凌霄,此时却并不像二人所看到的那般洒脱。为了应对司徒博的这一击,凌霄以达摩印起手,而他脱离老人气息锁定的步法却是峨眉“云起天岚”,传言是峨眉一位掌教祖师日观千丈雪山,悟世间之大澄澈,方才创下这一招规避步法,最后二人倒是眼光不差,的确是太极云手。也正是因为旁人很难将这三大宗门的武技联想到一处,才只是被认出最后一种。

    一刹之间,连续使用三门完全没有相通之处的顶级绝学,早已没有昔日双意支持的凌霄才将这雷厉风行的一击躲避过去,淡然的话语下掩饰借助脚下的青砖卸去一瞬间爆发的力量,也幸亏早年间凌霄与君辸在山林中操练过无数次,又在雇佣战场上摸爬滚打一年,练就了一身强悍体魄,不然能否将力量化解,还是两说。

    纸芊葱指一点,一星寒光便从皓腕射出,似有两三丈长,正是她的武器银链,内力不断注入,那银链便顺着气脉在她身边游走,不断颤动发出一声声轻吟。司徒博看了一眼二人,再看门外已然有店家开店准备接待食客了。江湖的存在在这世上毕竟还是密辛,自然不能盲目牵扯事端。司徒博咬咬牙,闷声道:“老朽冒昧来访,还请各位海涵。他日邀各位去少公子处一叙时,请莫要推辞。”转身便要离去。

    走到门槛处时,突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对了,面还要么?”司空博的身形顿时一个踉跄,堂堂供奉却差点被门槛绊倒。

    司徒博恼羞成怒向屋中看来,正与凌霄古井无波的目光相接触,后者完全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于是司空博开始怀疑自己这般妥协让步的意义何在,要不要和这小子拼了,大不了一个身死道消。

    凌霄不顾司空博,看了一眼柜台,继续说道:“不要了的话,一碗阳春面三十三元,请结账吧。”“为什么不要了还要结账啊喂!!”凌霄理所当然地一指对面已经开始忙碌的店家,理直气壮地说道:“耽误我们做生意,小本生意,不容易。”

    司徒博已经快要哭了,几十年的委屈也没今天这小辈给的多,知道你是名门大师,咱礼让了也就算了,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吧?还小本生意,王一品开的店,随便一副墨宝抵得上别人半年的利润。再说,这么早哪来的生意啊!刚刚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啊亲!!

    司徒博感觉一口逆血堵到了口边,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用尽全力咽下去后,从布衣中掏出一张五十元钞票,钞票带着风声飞向凌霄,被纸芊轻松接下。

    凌霄继续问道:“要打包吗?”司空博这次学聪明了,头也不会地走了,之后才传来声音:“不用了,钱也不用找了。”

    凌霄走向桌前,端起还未吃完的、已经冷了的面条继续吃了起来,说道:“这一会儿白赚五十块,真好。不过这人有点抠,怎么不是一百的呢?唐家不是家大业大吗?”

    周瑾然和纸芊仿佛在回味司空博离开前那可以杀人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问道:“阳春面不是九块钱一碗吗?”

    凌霄靠在椅背上,手中不知何时又拿出那本《荀子》,道:“好不容易找到个由头,不宰白不宰。”

    “······”

    “你是说,他随手便挡住了你三成实力的一招?”唐拙看向落地窗外的阳光,阳光洒在脸庞上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是的,少爷。他用的是武当太极中云手,我怀疑他可能是武当‘云’字辈长老,但是我并没有感觉道内力波动,只是感觉,这云手······有点儿弱?老朽无能,还不能看出他的实力,少主赎罪。”

    “不怪你。司老,帮我继续盯着他,不行就盯着瑾然身边那个护卫。”“是。”司徒博转身退下。

    在知道这个说不清是好是坏的消息后,唐拙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武当吗?那群道士怎会平白勿怪蹚这塘子浑水,故布疑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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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