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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麒诺第二天酒醒了,脑袋还是隐隐作痛。
做为医科生,容麒诺知道喝酒到头痛是因为头脑缺水了,也是很严重的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咕噜喝下。
只是心里叨念,那个兰婧,此时她在干什么?
饮料生产基地已经建成,合同已经履行完毕,自己也该寻求下一下出路了。
兰婧,我们就此别过了,也像上次一样在金江汽车站一样,没有告别,也是生气地离开,下一个五年再见?
想起前几年前在汽车站那一幕,容麒诺有些心烦意乱,是那盆君子兰吧。
兰婧,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至少我们要说声“再见”吧?毕竟我们曾经合作过。
妈妈班小娴打电话来。
身边有韦强这个尽心尽职的间谍细作,什么事会逃得妈妈的眼睛。
果然妈妈叫他合同结束后尽快回金江去,这回给的理由让容麒诺无法拒绝,因为过十几天爷爷就要过八十大寿了。
容麒诺说我会回去帮爷爷过生日的。
妈妈没有再问他这回留不留在金江做事了,因为前面妈妈每次问,都是拒绝,可能妈妈也不敢再听到儿子拒绝的声音了。
儿大不由娘,古话说得有道理呀。
上次从学校直接被妈妈带回去,那是爷爷的七十五大寿,想不到光阴荏苒光阴如梭光阴似箭,兜兜转转,一晃已经五年过去了。
酒店的房间是自己的,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叫韦强开车,容麒诺到了苍海营业部门口下了车,徒步走进营业部。
刚想上楼,李纤云拦住了他。
“请问容经理有什么事吗?”平时李纤云都不会给容麒诺好脸色,现在已经不用合作了,脸色更难看。
“我想找一下你们兰部长!”容麒诺说。
“我们兰部长今天请假了!”李纤云还是对他爱理不理,现在脸色更臭了。
“请假了?”容麒诺讶然,重复了一句。
“是呀,也不知道你们基地开张大吉上了什么好菜,让我们兰部长吃了,班都上不了。这还是我们兰部长来这里上班半年来第一次请假呢。”
“兰婧她生病?”容麒诺有些焦急,本想埋怨兰婧的话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容麒诺转身下楼,心又不甘,回头问:“你们兰部长是生病了还是别的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没告诉我。喂,容经理,你家住在海边吗?要管这么宽?”李纤云问。
“我家住山,大山旮旯里。”容麒诺说,这个李纤云看来也不知道兰婧去哪了,自己打电话问吧。
走下楼,电话已经打通,但兰婧没有接。
这个时候,已经早上十点,正常的人都应该起床了,除非她不正常。如果她不正常那怎么办?难道吃什么吃坏肚子了,还是心情不好?
容麒诺心不甘继续拨打,兰婧还是没接。
上了车,韦强问:“容哥,去哪?”
“走吧!我告诉你。”容麒诺说。
容麒诺在车上几句话,韦强就能把车开到了苍海营业部的单身楼下。
这个地方容麒诺真的没有来过,只是曾经随口问过,兰婧平时下班不回家住哪。兰婧告诉他这个苍海营业部的单身楼。
单身楼18层高,有个小院,院里种着芒果,果已经摘完,但还是枝叶繁茂。
正值上班时间,没有人走动。
韦强也感受到了容麒诺的情绪,这种落寞的情绪是他从未见过的,这个容氏集团的唯一继续人,以前是没有什么人可入眼也不会为什么人情绪变化的,而现在,明显感受到容大少爷的落寞。
这个容家少爷应该是很在意这个兰婧吧,她才能折磨到他。
韦强没读什么书,肯定讲不出什么“持宠而骄”道理来,但是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被这个人拿捻命脉了。
韦强是不敢催促容麒诺的,也不敢多言,也不去多言。因为陪着护着容麒诺就是他的工作核心,在哪都一样。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容麒诺在楼下焦急地走,电话已拨打了几十甚至上百次,兰婧都没有接。
那个桑梓昨天的话字字诛心,或许那个桑梓让兰婧太伤心了也无地自容,她不会想不开吧?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等了一个钟头,终于有人了陆续下班了,容麒诺刚想问,却发现自己已经像动物园出来的动物被围观了。
是的,一个神仙颜值的年轻男子站在一辆高大威猛的HM旁,男人看车,女人看人,一群人就这样不远不近地盯着容麒诺还有那辆HM。
容麒诺刚想找一个人问兰婧的住处,又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知道找谁问为好。
一筹莫展时,李纤云走到在容麒诺面前。
“容经理,你怎么在这里?”李纤云看了看容麒诺,又看了看HM,还看了看空其诺身边的不苟言笑的韦强。
“哦,我想麻烦你一下,你去帮我看看兰婧在宿舍吗?拜托了!”容麒诺也不管李纤云的脸色好不好看,心急如焚。
“你们基地昨天不是开张了吗?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们兰部长?”李纤云还是对容麒诺爱理不理。
“有点急事,麻烦了!”容麒诺说。
“那你等着,我去看一下!”谢天谢地,这个李纤云终于帮去找了。
一个跟着走李纤云的短发女孩问:“纤云,你认识那个帅哥,真的好帅哟!”
李纤云对于夸奖容麒诺的颜值也是从兰婧那里学会了怼人:“是很帅,帅能当饭吃?啊?真是的!”
容麒诺在楼下焦急地望望电梯出门又望望楼上,不就是十八层楼房吗?至于走这么久吗?又不是上天入地下海去找人?
脚步踱来踱去,仰头那张精致的脸,脸上充满期待,也不管理楼上多少扇窗户在偷偷打量这张精雕细刻洁白无瑕的脸,这些人都在想着,能够让这么帅气的男生等待的女生会是何等美艳,都想一睹芳容。
终于,李纤云下来了。
“怎么样,兰婧在宿舍吗?”但容麒诺眼中的期待随着李纤云的摇头而坠入谷底。
“兰部长不在,打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这回轮到李纤云焦急,兰婧去哪里肯定不会都告诉她,但是从来不接李纤云的电话。
看见李纤云焦急的脸,容麒诺更急了。“谢谢你,小李!”,一个电话打进,容麒诺走到一边接电话了。
“哇,纤云,那是你朋友吗?又帅又有这么好的车!”路过跟李纤云熟悉一点的人对李纤云无比羡慕。
“他不是我朋友,那车也不是他的,他只是个打工仔。”李纤云解释。虽然吃了人家一顿海鲜,但李纤云还是认为这容麒诺是心血来潮。
“哦!”有人恍然大悟,继而讨论起是喜欢一下又老又丑但有钱的男人还是喜欢一个年轻帅气但很穷的男人?
都有人选。
没选的问:“那就看那个老男人老到什么程度,丑到什么程度,有钱到什么程度?还有看那个年轻的帅哥穷到什么程度?”
真是一个多元的社会,选择的答案各有不同呀。
“他不是我朋友,那他也不是他的,他只是个打工仔。”李纤云解释的话被耳边超好的韦强听到了,他径直地走向李纤云,板着脸,让李纤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旁边的女孩怕殃及自己,立马闪到一边去,看这个来势汹汹的年轻来干什么?
对于平头韦强,李纤云虽然见过几次面,但没有正面交谈过,也不了解他是干什么的,跟容麒诺这种小器的人在一起,想必也混得不怎么样,也不想去了解。
“怎么?”李纤云对于韦强的逼近急促地问,又穷算了,人又得不帅,别想打老娘什么主意,老娘的眼光可高着呢。
“你叫李纤云吧?”韦强问。
李纤云微抬起头点了点头。
“瞧见没有?”韦强指着豪车HM。
那车前两排至少有十几个灯的庞然大物停在宿舍楼当然看见了,李纤云点了点头,答:“看见了!”。
“那是我们容哥家里的车的其中一辆。”韦强说。
“其中一辆?”对于大多数来说,拥有一辆百万豪车已是了不起,这百万豪车才是容麒诺家豪车其中的一辆,这容麒诺家该有多富,李纤云觉得大脑缺氧,有些转不过来,不远处的女孩听了瞠目结舌,远处那个打电话的帅哥已经帅得闪眼,家还超富,这不是人神共愤的对象吗?
“我是容家的司机和保镖,我们要离开金江了,不想听到你再讲我们容哥的什么不实的话了。”韦强的语气加重,学到了雇主的硬气。
容麒诺打完电话,叫韦强:“韦强,走了!”冲李纤云挥了挥头。
“天呀!”一群花痴女孩感叹。
“好的,容少!”韦强把容麒诺交待的话暂时放在一边,恢复了一年前对容麒诺的称呼。
“还有……”韦强转过头来对李纤云说:“容家收购你们的什么宁城物流轻而易举,只是为了那个兰婧留在苍海干了一年,那个兰婧也太伤我们容少的心。”昨夜容麒诺醉倒在床上,口中还不忘叫“兰婧”的样子让韦强太心疼的,对那个伤人于无形的兰婧竟然痛恨起来。
容麒诺说话上车了,悻悻然地走了!韦强轰着油门载着容麒诺,众目睽睽地开出了单身宿舍。
“容麒诺,容家?”李纤云呆立在原地,“这么富?不会吧,这个韦强今天发什么颠,尽进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我们还是去一下兰婧的家吧!”容麒诺说。
“好!容哥,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韦强说。
一个电话打进来,是兰婧,天!真是这个让人操心的家伙!
容麒诺赶快拿起了电话。
兰婧声音很平静,问容麒诺:“容经理,不好意思,刚才我在开车,蓝牙关了,没注意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早一直在找她,担心她,但她问了却答不出为什么找她,找她什么事,容麒诺语塞了。
“我,我想……”容麒诺突然冒出一句:“你现在还好吗?”
“我很好呀,今天请假出来散散心!”兰婧说。
“你一个人吗?”容麒诺问。
“是!”兰婧说:“放心,导航我选择高速优先,不会走什么山路,也不会抛锚的。”
是的,我知道你心情一不好,就喜欢乱逛,以前是骑自行车在市里公路逛,不小心骑到那个角落旮旯儿,被也骑车的我遇见,两个人越骑越远,还骑到郊外,人迹稀少,树高草深,最后都没有力气骑回来,是我老妈派车接回来的。你还问,怎么这么巧还有辆能装得下自行车的车来接我们,我还说那是亲戚的车。只是你都忘了。现在又一个人开车出去。
“你去哪里了?”容麒诺问。
“我去哪里不需要向你汇报吧!”如果桑梓在昨天中午没有提容麒诺挺好的,兰婧还没那么避讳,现在就是不透露她的行踪。
“那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容麒诺想自己真的把妈妈的唠叨也学会了。
“我明天要离开苍海了!”容麒诺说。
“那祝你一路顺风!”兰婧的话把容麒诺想说的话活生生地吞咽下去。
她不想跟自己多说什么了。
“再见!”容麒诺说。
“再见!”兰婧答复。
是的,这回终于说上一句“再见”了,又比几年前在汽车站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说还气鼓鼓地好。
容麒诺回到基地,收拾一下私人物品,自嘲地笑了笑。
那时第一次来基地,兰婧把他送到街心花园就让韦强接走了。那至少是送到一半路程了,现在要离开了,却一个人影都见不着。兰婧,一个物流企业营业部的运输部部长,能养得活自己,她有她的事她的生活,也许就此别过,就没有再遇了。
黎绰影、付朝风都来收拾物品了,三个人没有往常的神采飞扬。
毕竟在一起共事一看了,分开心里涌起淡淡的忧伤。
容麒诺一个在原来的办公室收拾时,肖致雅走进了办公室,还是那么妆容精致、衣着华贵又得体。
“肖总!”容麒诺停止了收拾,也不知道这个平时忙碌的肖总这个时候会进来看他收拾物品。
“小容!”这个时候的肖致雅也不想拐弯抹角了,直接问:“你在这里一年多感觉怎么样?”
“挺好!学到东西很多,公司也很照顾我!”容麒诺说。
“那就好!”肖致雅笑了笑,说:“那就好!以后宁城投资公司还承蒙容氏集团的照顾。”
提到“容氏集团”容麒诺再也装不下去了,原来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底细。容麒诺面对肖致雅笑了笑,说:“宁城投资公司家大业大,肖总说笑了。”
肖致雅叹了叹气说:“宁城投资公司是家大业大,但是都是贷款来投资,有些投资公司收益,有些连投资都收不回来,现在做主意呀,风险高,说不定那一天就没了。”肖致雅又转一个口气说:“不像你们容氏集团,我们省最大的私营企业那样才叫家大业大,现在又成立以容氏集团为龙头的金属冶炼联合集团,资金技术一流,在全省都找不到对手了。”
在家老爸一讲这些话,容麒诺就烦,认为这些都是老爸自以为是,而现从这个精明能干心高气傲的肖总口中说出,容麒诺突然为容氏集团感到骄傲,为宝刀不老的老爸感到骄傲。
容麒诺说“肖总,你放心,我回家一定回去向我老爷汇报我在基地得到的收获和照顾,我会记得在这里的美好!做生意都是相互帮助的,我懂的,您放心!”
肖致雅听到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那你忙你的吧,我就不打扰了!”
容麒诺点了点头,送肖致雅到门口,看她远去,心底长叹一声。
为什么这个肖致雅要他做这个基地建设的牵头经理,不怕他坑蒙拐骗短斤缺两投机取巧阳奉阴违,那都是赫赫有名财大气粗诚信担当的“容氏集团”在担保呀。
一直想走出爸爸的荫蔽,以为已经走出容氏的荫蔽,却一直在容氏的荫蔽中。
算了,自己姓容,一直在容氏的荫蔽就在吧。
容麒诺也感谢肖致雅当初没有拆穿他的身份,如果拆穿了,那他就会成为一个人人注意的焦点,根本就没法干活做事,他可能也不会来基地了。
看着那整齐的厂房,井然有序的生产场景,容麒诺想了想准备打电话黎邀黎绰影、付朝风一同到基地旁边那家鱼店聚聚,吃最后一餐,也是散伙席了私人散伙席。
鱼店由棚户房变成了水泥房了,唯独不变的是门前屋后的松林,还有屋前那开得正艳的蔷薇,小小的成串串的花朵,你挤我我挤你,满满当当盛开着。
谁知付朝风打电话告诉容麒诺,叫他去老地方-酸菜鱼店再聚一聚,黎绰影也在那里。
这一年,让大家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日久不一定生情,但一定能够见人心,而付朝风也认可了容麒诺和黎绰影好相处,也想最聚一
聚,容麒诺放下电话,叫韦强把车开向酸菜店,就五分钟的路程。
路边正修建啤酒厂,不久一个现代物流园会拔地而起。
容麒诺、黎绰影、付朝风围桌而坐,还是第一次来吃鱼坐的桌子。
黎绰影主动给容麒诺倒茶,容麒诺也神情自如地喝着,仿佛昨夜的事没有发生。
一年多来,基地建设好了,人流也增多,鱼店旁也建了几家店。
这三个人这个基地整整一年,春夏秋冬寒来暑往,望着自己洒下一年汗水的基地,三个人说不清什么感情。年轻,没有太多的感伤,认为快乐就好。
都不用多言,老板已经很清楚他们的口味,一会儿煮好的鱼就端了上来。
“来,放开肚皮吃!”容麒诺问,“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吃鱼的情景?”
黎绰影立即回答:“记得,很香很辣。”
付朝风说:“当时兰婧也在。怪了,她都不来陪我们吃一顿散伙饭?”
容麒诺苦笑,说:“现在我们基地的年轻建设者吃饭,别扯上她。”
黎绰影说:“每次煮的鱼都好大条!”
容麒诺说:“这话等于没说!你每次都说要减肥,每次吃得最多的就是你。”
毕竟年纪还小,黎绰影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容麒诺举杯说:“来,我们都来说说这一年我们收获。我第一个说说我这一年的收获。”
是的,家境不同,受到的教育不同,人生追求不同,但年轻共有火热的心让他们很快融合。
付朝风举起茶杯,说:“这一年,我只会埋头干活,有时候没注意回话,请大家不要介意。”
容麒诺咪了咪眼睛:“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到一个基地来搞前期运营的建设管理,而且还顺利地完成了任务,真是自己都为自己吃惊!其实呢一个公司的前期建设是很多环节的,做事细心,把控好每一个环节就行了,也不是很难的!”然后有些得意洋洋地告诉大家:“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大学是学医的,哈哈!到你说,付朝风。”
真是失败者说的真理变成瞎掰,成功者瞎掰变成真理。
眼镜男国字脸的付朝风憨憨一笑,说:“我呢,在这里又接触到三种新设备,性能和关键部分也给摸透了,再遇到这种设备的安装和调试都是小菜一碟了。”技术男说的话确实是技术含量高。
“这一年也存一些老婆本吧?”容麒诺调侃付朝风。
付朝风腼腆地笑了笑:“存了差不多二十万。”
“哇!”容麒诺和兰婧异口同声发出惊叫。
付朝风补充说:“我又不像你们,要买衣服要出去吃东西的,我除了来这吃过就是吃食堂。再说我这里年龄最大,家里又一天催我,所以我要比大家紧张一点。”
大家都笑了,三个人三个岗位也三种收获。
黎绰影说:“我就没两位前辈学得多了,我这种二本未端大学出来的,本来我都不想来上班的,想在家混吃混喝的,反正家里又不少我的饭,没想到到基地后一呆就是一年了,这一年学会和人打交道,我朋友和我父母都说我懂事许多,讲话没那么幼稚和冲人了,要知道,我以前可是怼人精。”
这处黎绰影肯定不会说本来是就会妈妈来基地走个过场,不小心看见容麒诺这个平生见到第一帅的人就留下来,只为多看一个容麒诺。只是女孩的心事,你们就别猜了,猜也猜不到。
这个长相普通软软弱弱着重穿衣打扮化淡装的女孩,工作时是以优雅的姿式收发文件、整理资料这些杂事,薪水也比容麒诺和付朝风少许多,平时休息时喜欢穿着露着香肩胛骨的轻纱类裙子,喷着淡淡的香水,整个人娇小玲珑也可人,不知不觉也坚持了一年。
她那青涩的面孔多了许多从容。
“我那些呆在家中也有吃有喝的同学不用起床不用担心出错被批,现在总是从天亮混到天黑,也挺无聊的。也都准备找个有钱人嫁了,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了。”黎绰影说:“那些生活原本就在那里,我要上班,上到我不愿上了,再回家过那些生活不迟。”
大家都举杯说黎绰影其实是大家的调剂,工作不重要不繁忙,但是没有她也不行。不是每个人都是国家栋梁的,还有人是粘合剂。
黎绰影开心地举杯感谢:“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如果我妈听到这话开心死了。”
黎绰影的父母其实是来过苍海看她的,被她拒到市里住下了,黎绰影说长大了工作了不想再像上小学甚至到大家都是父母盯着了,那多丢人,反正在基地也挺安全的。父母拿这个宝贝女儿也没办法,回家伺候她哥哥了。
同是同龄人,坐在最边的韦强没有说一句话,保镖和司机永远都是靠边站的人,在一些场合,保镖和司机是不能跟雇主同一桌吃饭的,容麒诺在外也不在乎这些,让他同一桌吃饭,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农村的教育本身就不好,再加上自己对读书不用心,能够读个武术学校,靠自己赤手空拳创天下,得同村出去的班总的看中,并一干就是六七年,收入稳定也不错,父母在家也安定知足,对容家的知遇也是终生没齿不忘。
一份耕种一份收获,什么土地种出什么样的东西,做为一个农村人,韦强深知这个道理,也不去嫉妒这些同龄了,特别像容麒诺这类人,家里有钱,自己又努力读了好大学,如同天空明亮的星星。
这一年,容麒诺自己都感受身上都有明显的变化。
容麒诺说:“这基地让我们三个人都找到了施展自己才能并收获的地方,不说大有作为也是收获丰盛,让我们以茶代酒,举杯庆贺一下。”
三人举杯,韦强看了看大家,也举起了茶杯。
是的,三个人,不同学历、不同家世、不同背景,都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陪同着苍海基地从无到有,尽心尽力,无愧于青春、无愧无毕业的学校,能者多劳神,庸者多劳身,都干得热血沸腾热火朝天。
生活是开水,不论冷热,只要适合的温度就好,年轻人没有丰富经验,但也没有圆滑世故。
然后大家一起吃鱼,大块朵颐,但容麒诺的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融,甚至有些心神不定。
“吃鱼吃鱼!”黎绰影大声招呼着,没有那个兰婧,容麒诺的脸色越差,但她心情就越好。只有月亮缺席的夜晚,星星才有发光的机会。
付朝风和韦强很配合地夹了一大碗鱼。
“把情当情,才有真感情,真心相等,才会收获珍贵的友谊!”已经走过几个公司,在几个公司打过工的付朝风总结出自己的交友经验,赢得满堂喝彩。
对手艺人付朝风来说,越做越有熟悉,以后赚的钱越来越多,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都有回答,对下一份工作满是期待。
而对于兰婧这种固定地点工作的人来说,做好每一天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事。
端了一杯茶,容麒诺走出看看那竹篱笆上的蔷薇开得正艳,如团似锦姹紫嫣红,耳边回响起了自己和兰婧说的话:
“这蔷薇不算多,我家的蔷薇已经长成围墙,那才好看!”容麒诺说。
“有那么壮观?哦,你家种蔷薇来围菜园子?”兰婧表示怀疑。
“爱信不信!”容麒诺懒得理兰婧。
“想看就自己去我家有看,像你这种疑心这么重的人,拍的相片你也会说是网上下载的。”容麒诺答。
“好呀!”兰婧点了点头。
站在篱笆墙前,松树被吹,发出“沙沙”的声响,阵阵清风让容麒诺的脑子也清醒下来。
而现在自己要离开苍海了,这一年来见得最多的那个个女子,消灭得无踪无影,打个电话也不告诉去哪里呢?她心情肯定很糟糕,她心情糟糕时会开车去哪里呢?
容麒诺也知道兰婧25岁了,没有男朋友,原来心里一直装着一个成熟成功的男子,而那个人前天词严语清地拒绝了兰婧。现在想想那个桑梓真是个好男人,没有利用下属对自己的倾心玩暧昧占便宜。
干脆利索地拒绝,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就凭这一点,容麒诺觉得这个桑梓其实不错。
也明白造成了兰婧手抖的人是谁了,只是,这一切都明白了,自己也到离开的时候了。
人生是江湖吧,会不会再见,也是江湖恩怨断与不断的区别了。
“你们真的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时容麒诺一抬头,兰婧站在面前,还是白衬衣黑A裙,脸色平静,大大的眼睛,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兰婧?”倒是容麒诺有些惊讶。
“来这里吃鱼也不叫上我。”兰婧故作嗔怪。
“哦,那进去吧!”容麒诺跟着兰婧一同进了屋子里,想问她才哪里了,但看看她不想提的表情也咽下去了。
三个人看见兰婧走进了,付朝风说:“兰婧大部长,你再不来,我们就把鱼吃完了。”
黎绰影见到兰婧,夹鱼的筷子差点掉了,但还是稳住了,微笑地打招呼:“兰部长来了!”
韦强却一点不吃惊,容麒诺和兰婧,总会创造一些奇迹,这两个人的心事,谁说得清呢?或许他们自己也搞不清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想法。
兰婧点了点头,说:“你们把鱼都吃得差不多了呢!”
“再点一条吧!”容麒诺刚想叫老板。
兰婧抬头阻止了,说:“不用了!”
很懂事的黎绰影忘了给兰婧倒茶,韦强连忙给兰婧倒了一杯茶,兰婧看了看韦强,韦强憨笑以对。
“你们今天都要走了吗?”兰婧问。
四个人都点了点头。
兰婧感叹:“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吃鱼,那时这里很荒凉,没想到一晃一年过去了,基地也建起来了,这里的鱼店也多了几家。”
须臾,兰婧举起了茶杯,笑着说:“我今天有点事也刚好过基地来,听说你们在这里,我们也打交道一年来,也给大家来道个别!”
真像一个老朋友来给这些朋友道别,那表情真像同学们之问的祝福:希望你们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官方的语言,也就是一点留恋也没有!
大家又纷纷举起茶杯。
“你昨天开车去哪里了!”容麒诺还是忍不住问兰婧。
兰婧看了看茶杯,答:“去喝茶了!”
“开车去资县茶园喝茶?”容麒诺问,很聪明的样子。
“是!”兰婧的回答斩钉截铁,一点也不遮掩。
那三个人眼光对接,但没有人说话。
“开那么远的车,只为喝茶,你兰婧真是好心情!”容麒诺想起兰婧办公室那盘君子兰,你倒是真没闲着。
“上次你不是说那里的茶好喝吗?再说,想想附近也无处可去了。”兰婧说。
“哦,你们去喝茶了,没带我们去。”付朝风说。
“你可以自己去!”容麒诺对付朝风说。
“不,那需要我花钱,我要蹭茶才去!”这个付朝风真是直白,为存老婆本也真是节省,脸皮一等一厚。
“无处可去就去资县茶园喝茶?”容麒诺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呀!随便散散心!”兰婧说。
散心?我看你想去看你高中的同学吧?容麒诺盯着这个兰婧,眼光扫过韦强,韦强赶紧低头吃鱼,塞了一大块鱼肉,一根红辣椒也吃进嘴里。
几个年轻人海侃起来,眺望厂房整齐的基地,感叹前一年前还是荒地,感叹自己其实也不错,用手建设成了一个工厂。
就如那首《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唱的一样“一起走过多少个四季,多少次疯狂多少天真。一起做过梦,有一天我们会重逢故里。天南地北,别忘记我们这间的情谊!”
这些人年轻的目光,投向前方,没太多的时间来回忆。
为一个目标,他们相集在一起,为了下一个目标,他们各负其责各显神通。
年轻人低头干活,抬头微笑,不言退缩!
“朝风,找好下一站没有?”兰婧问付朝风,对于风一样的男人,她有些感兴趣。
付朝风笑了。
兰婧说:“还是准备回老家看一看?”。
付朝风说:“老乡们和师兄发了几个地方选择,有去建架梁、有去建船的、还有的去电站的,说老板急找人,哪有空回家呀?忙完再回家,反正现在已经打完谷子了,回去也没什么事干。”
兰婧问:“那怎么算工钱呢?”
付朝风说:“包吃包住,好技术的300块一天,特别好的330块一天,差一点的280块一天,再差的就不要了。”
兰婧说:“这样算下来,一个月也有一万多块,挺不错的。”
付朝风说:“那当然,虽然没有那些吃公家饭的体面,但我们这群人收入肯定不低。主要是……”
容麒诺接过付朝风的话:“挣钱讨老婆。”
付朝风不好意思地笑了。
黎绰影感叹:“没想到你们这些人还挺有市场的。”
付朝风说:“是呀,我们这些人,只要身上有技术,都不愁事干。”
容麒诺说:“这几年国内正是建设的时候,大量的基建项目都上马,所以这些基建者,包括焊工、车工、机床工都很受欢迎的。”
付朝风点了点头。
黎绰影问:“朝风,你出来做这么久,遇到做完事不给钱的老板没有?”
付朝风摇了摇头,说:“有些老板是先给50%,等工程验收完了再给剩下的50%,但没有拖欠过工钱,我已经出来干了五、六年,真的没有遇见过。”
容麒诺说:“一般这些搞基地的老板都是正规工程,没必要拖欠工钱。还有的是,跟国家政策也有关吧,这几年国家打击拖欠工钱,他们也别想接下一单工程了,有尚方宝剑挂在他们头上,他们当然不敢的。所以做什么大事、小事都离不大环境的。”
容麒诺这话把付朝风说得五体投地,他就是知道自己去来打工做事得钱,却没有想到什么政策、什么大环境,这个容经理的分析很在理。
兰婧和黎绰影也向容麒诺投以钦佩的目光。
容麒诺轻轻一笑。
“容经理,你回金江吗?”黎绰影问。
“回金江!”容麒诺说。
“有车吗?”黎绰影故装可爱表情,说:“我想省点路费!”
“有!”容麒诺回答,用眼睛的余光再次扫过兰婧的脸。
“那带上我可以吗?”对于今天容麒诺反常的有问必答,黎绰影开心地笑了。
容麒诺一直在看兰婧的脸,那张脸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这个女人真的认为,我们一走,就此别过,各奔东西,再无瓜葛了。有,三五年之后。
或许她巴不得这样。
“我有点事,打算明天回金江。”容麒诺突然改了主意。
“我也要收拾东西,我也明天再走,跟你们的车走。”看来这黎绰影真是想省钱想疯了。
韦强看了看容麒诺。
“好吧!”容麒诺点了点头。
兰婧却没有任何留恋的表情,说:“那我先回营业部,明天我有事要处理就不过来跟大家道别了。”
容基诺径直地走到兰婧面前,兰婧笑了笑,说:“容经理如果想回苍海,看看自己奋斗过的地方,记得打电话给我,随时欢迎。”
多客套的告别!
容麒诺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微笑,点了点头,说:“会的!”
“兰婧,对你来说,我真只是一个合作伙伴吗?”容麒诺对兰婧与桑梓的对话还是耿耿于怀,离别时还是不甘心,要问个明白。
“不然呢?”兰婧反问。
容麒诺没有回答,盯着兰婧的眼睛,那犀利的眼光仿佛要穿透兰婧的身体。
“别这样!”兰婧说:“感谢你一直的照顾!
客气是因为陌生,因为生疏,兰婧,你真的对我一丁点留恋都没有,还是惦记着那个桑梓,这两天被折磨得难以入眠,这个女人却好像轻松自如。
容麒诺的脸色发青,转过头去,又不甘地转过头,失去理智,质问兰婧:“那个桑梓,真的那么好吗?”
兰婧没想到容麒诺会突然提起桑梓,怪怪地看着容麒诺。
“为什么实然提起桑总,桑总惹到你了吗?”兰婧问,脸色突变。跟桑梓的那段对话这两天如电影一遍又一遍在脑中重现,每回忆一次,心死一次,但却禁不住去回想。
左手的中指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但容麒诺生气的脸是看着窗外的松林,没有注意。
心烦,却鬼使神差地去了资源茶园,那个柏君却不在茶园,却见到以前不想见以后也不想见的黄丽娜。
心乱如麻,只得强打精神处理事务,没想到心情刚稍微平缓,这个容麒诺又提起桑梓,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呀。
愠怒浮现上脸。
真会装!容麒诺脸痛苦变了形,手紧紧地握紧成拳。
“随便问问!”容麒诺拼命调整好心情,转过脸来。
兰婧也没心情再继续呆下去,叫付朝风:“上车吧,我们去拉你的行李。”
付朝风很开心上了车。
兰婧很客气地用跟右手向大家挥了挥手,高喊:“一路顺风!再见!等下我顺带会送付朝风去高铁站的,放心!”。还不忘瞪容麒诺一眼。
这几天容麒诺的情绪,兰婧不是没有感觉,但想想容麒诺马上要离开苍海,想想时间总会一切恢复平静,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越理越乱,不如随它而去。
付朝风也挥了挥手,和兰婧说一样的话:“一路顺风!再见!”
天下真没有不散的宴席,甚至有些人想早早结束上一场宴席,只为尽快赶到下一场宴席,期待见到下一个共赴宴席的人,付朝风绝对是这样的人。
现在的交通速度这么快,如果想见面很快就能见面,所以总以为“再见!”这两个字的意义已经没有古代的重,总认为不久会见面,但可能是与别人见面了。
黎绰影很开心地看兰婧把车开走,心里舒坦无比“终于走了!”
而容麒诺板着脸,没有跟兰婧挥手告别。“你去查查那资县的茶园的背景!越详细越好!”容麒诺独处时打了一个电话。
“好!容少爷!”对方语气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