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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还每次一见阎罗雪心里就莫名的紧张,急忙激发内力,加快疾跑速度,却慌不择路逃往了后山,后山筑有高耸的围墙,这围墙之高足有十丈,想用轻功越过如此高的围墙很难做到,但围墙下有一道小门,只要过了这道门洞逃进后山的树林里,以他的轻功身法,阎罗雪再想抓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时从小门外冒出一个人,刚好挡住了去路,阎罗雪没看清楚是谁就朝那人喊道:“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李还一听,以为那人也是湔雪阁的高手,心想这下糟了,两人前后夹击,自己岂不是又被逮到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五年来都能平安在这湔雪阁出入,今晚却要连着被逮两回,偏偏这一回还是撞上了阎罗雪,这阎罗雪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若是被她发现平日里藏锋露拙的自己,竟然就是每个月都惹得湔雪阁不得安宁的神秘人,那样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
眼看李还和那个挡门之人快要迎面对上了,那人却并未出手阻拦,反而一侧身,让出了半个身位的空隙,李还见机调整身形,从门洞的空隙之间穿了过去,在与那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李还朝对方脸上偷瞄了一眼,大概只看清是个年纪跟他差不多,面目清秀颇有气质的少年,虽然没具体看清楚模样,但李还瞄见那少年嘴角有一丝狡黠的笑容。
由于身后有个阎罗雪在紧追不舍,李还没时间多想,溜出门洞便飞入树林逃之夭夭。阎罗雪眼看就要抓住夜闯湔雪阁的神秘人,却被这人故意放走,顿时火冒三丈,大声说道:“我还当你是本门弟子,原来竟是他的同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也不等那人解释,便打算拔剑出鞘。
那少年见阎罗雪转移目标奔他而来,轻轻一抬手,手中刀鞘倒打在阎罗雪准备拔剑的那只手上,将已经出鞘一半的剑又给挡了回去。阎罗雪一愣,立刻飞身起脚,足尖扫向少年的咽喉,那少年微微向后一仰,避过这一脚,阎罗雪趁机又想出剑,不料那少年上半身虽然是向后仰,可脚下却向前滑了一步,看似下盘不稳即将摔倒之际,却顺势身形一转,背对着阎罗雪,伸手向后按住阎罗雪的剑柄,再一次硬生生将她的剑压了回去。
阎罗雪见对方贴了上来,竟然还敢背对自己,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心中怒火更甚,干脆向后跃出一大步。那少年似乎看破了阎罗雪的路数,一点也不由着她,继续缠上去,阎罗雪手腕一抖,剑身被甩出剑鞘,她刚想出手接住剑柄,那少年抢先一步,抬脚踢在剑柄上,第三次将剑柄推回。阎罗雪三次都没拔出剑来,恼羞成怒,干脆汇聚内力打出一掌,那少年也同样以掌拼掌,两掌相击,内力对冲,少年原地未动,倒是逼阎罗雪连退了四五步,阎罗雪大吃一惊,将阵阵发麻的手掌藏到身后,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少年。
以阎罗雪的武功,在湔雪阁所有弟子当中,仅排在冷凝澈之后,今天居然面对一个少年连剑都拔不出来,岂不让人匪夷所思,阎罗雪此时颜面尽失,但也无可奈何,因为交手之后很明显感觉的到,两人的武功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大概是发现了后山围墙这边的动静,几个湔雪阁弟子火速赶来,看见阎罗雪正与一位少年对峙,纷纷落到她身边拔剑助阵,阎罗雪本就因为剑的事情大为恼火,此时看见这些弟子们都提着剑,而自己却剑鞘都出不了,大声怒斥道:“都给我退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出手。”
几名弟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还要不要帮,阎罗雪一向自傲,不甘心就此认输,必须要在他们面前找回颜面,于是眼神一变起了杀心,打算使出绝招与那少年再决高下。
刚准备出手,忽然有人在她肩上轻轻的一掐,阎罗雪顿时觉得胳膊酥麻无力,全身的内力被压了回去,她猛地回头一看,阻止的人却是她的师傅公孙荫。
“师傅!”
这个公孙荫外貌仙风道骨,颇有风范,是湔雪阁现任掌门顾忘今的师弟,名下收了三个徒弟:冷凝澈、阎罗雪、妨由忌,武功均位列本门十大高手,作为他们三人的师傅,公孙荫的武学修为自不必形容。
那少年轻笑一声道:“哼......徒弟不中用,师傅来补洞,这还真是贵派的一贯作风啊,呵呵......”
“你......”听着少年的话外音,先前闯门的神秘人在画词谷附近打败霍安良,逼着妨由忌出手相助的事情,应该也被他看见了。阎罗雪原本在武功上已经输了一轮,现在还要被这少年出言羞辱,如果只是她个人被羞辱几句也就罢了,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可那少年话里话外捎带着湔雪阁的名号,阎罗雪按奈不住,差一点又要动手。她师傅公孙荫倒不以为然,淡淡一笑道:“有句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怜天下父母心,让少侠见笑了。”
“公孙前辈言重了,晚辈只是开了个玩笑,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少年双手抱拳行礼道。
公孙荫面带悦色,说道:“哦......少侠认得老夫?看来少侠年纪轻轻,不但武艺了得,江湖阅历倒也不浅,对了,还未请教少侠大名?”
“请教不敢当,晚辈聂小楼”
“哦,不知聂少侠是哪位高人的门下?”
“尊师常年隐居世外,自封衔羽居士,只煮青梅酒,不问红尘事,晚辈自不敢有违尊师的意愿,不便透露名讳,还望公孙前辈见谅。”
公孙荫额头一皱,眯起眼睛想了想说道:“高人就是高人,淡薄名利,放眼浮云,老夫佩服。”
阎罗雪一看这情形不对,这老头怎么还和人家聊起来了,急忙说道:“师傅,你可别相信他,这家伙刚刚放走了来我们湔雪阁捣乱的臭小子,我看他八成跟那小子是一伙的。”
聂小楼回道:“我又不是你们湔雪阁的人,凭什么要去阻拦人家,明明是你们自己学艺不精,才让他跑了的。”
“你胡说,你们一定商量好了,万一他逃不走,便由你来接应。哼,连自己师傅的名字都不敢报上来,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不得无礼。”公孙荫看了阎罗雪一眼,说道:“聂少侠没有说错,他不是本门弟子,无须管咱们的闲事,而你出手在先,有失待客之道,切不可再为此事与聂少侠计较。”接着又对聂小楼说道:“老夫管教无方,请聂少侠不要见怪。”
聂小楼再一次双手抱拳道:“哪里哪里,晚辈亦有冒犯之处,天也不早了,晚辈这就告辞。”
公孙荫回道:“那老夫就不送了,少侠请自便。”
聂小楼恭恭敬敬地告辞离去,公孙荫轻轻挥手对身边其他弟子说了句:“你们先退下吧。”弟子们立刻向公孙荫行礼告退。
公孙荫望着他的背影对还在生着闷气的阎罗雪说道:“小雪,你知不知道他师傅是谁?”
阎罗雪蛾眉一拧,说道:“他不是说叫什么衔羽居士嘛,谁知道是真是假,我猜一定不是出身名门正派。”
公孙荫又眯起了眼睛,幽幽地说道:“你只猜对了一半,他师傅确实没有门派,而是一个曾经令江湖上闻风丧胆的传奇人物......”
“曾经......是谁啊?”
“斩魂刀池宝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