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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你为什么没把戒指拿出来呢?”栗晓琳泪眼婆娑地望着张伟。
“拿出来,你就会同意吗?”张伟反问,冷静得多,不必提那前一天栗晓琳对他说过的话。
栗晓琳迟疑了一下,“我会的,我一直在等那一刻。”
这是两人多年后重逢说过,并让他们越过界限的一番话,张伟在黑暗中,眼前仿佛重现几个月前这个片段,眼睛湿润;这会是真的吗,他想。
现在,他有机会验证。
他回到了那个凉爽扫尽郁热的夜晚海边,身穿着白裙子的栗晓琳和他并肩走着,夕阳快要消失,天边挂着血红的云霞。
很多事情都还没发生,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如十万倍的发财机会,坏的如十几万生命的失去,张伟怀着先知的悲悯,心情复杂地踩在沙滩上,只有身处在此刻,他才意识到时间是多么的沉重。
“你怎么了,突然不高兴了似的。”栗晓琳开口问,手臂大幅度地摆动。
玩了一天,她有些累,但也是开心的,并且有所期待,眼神里也有几分迷惘,顽皮地眨着眼,像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那样质朴而美丽,张伟这时心里这样想。
他曾经拥有她,也不知怎么的就失去了她。
多年后,她说,她在等着这一刻,有人向她透露了消息,张伟会在海边向她求婚,她准备好了,甚至一直在等着那一刻;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发生。
她是那样好看,就算好多年后也一直年轻,那样好看,张伟迷恋地看着十几年前的这张脸,这时不论是背叛还是离弃都还没发生,可能还苗头都还没有,她对自己是有期待的,没意向到在一年后会断然地离开。
这是改变所有的错吗,他想,沉迷地想,栗晓琳会嫁给自己,这不会是错误的选择,自己熟知接下来十几年所有趋势的发展,甚至bit币;我应该很有可能赶上所有的风头,成为飞得最高的那头猪。
但戒指不在身上,出来前他给藏在了行李箱的一个暗格里,他不会让优柔寡断的自己冒昧地跪下,献上戒指,自取其辱。
以及,这会是一条新的时间线,这条时间线上,将没有茹茹。
在他的心中,茹茹是不可替代的,更绝无可能拿她来当某种形式的献祭;献祭,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没什么,我有点儿累了。”他说。
接着,他回到了黑暗中,自家客厅的沙发上,此时,在有茹茹的时间和空间,他不会对这个奇点做任何挑战。
这是一次测试,测试昆仑镜如何用,以及是否好用;当然是成功的,一如预期。
和东皇钟一样,当张伟把昆仑镜拿在手中,不消学习,顿时掌握了它的使用方法,只要他聚精会神地回想某个时刻,以及场景,它就会带着他回到那一时,那一地。
他深深地呼吸,沉下心来,思索了一番将要进入下一个场景后的做法,那情形会比回到多年前跟栗晓琳相见要复杂得多,不容闪失。
想象了好几遍当身处彼时时该做的,要做的,避免做的,确认事事都无虞,他念了个咒语。
公园的壁球馆里,他和杨立松面对着面,相距两三米远,都戒备地望着对方。
“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张伟开口问,好像是迷糊了一下子。
杨立松一怔,“你才说你是齐天大圣孙悟空附体。”
这就锁定了具体的时间进度,自己的回忆还有些许的差池,张伟想,自己接下来又说什么来着,有必要这样进行下去么?
他预备过一旦杨立松现出真身,挥舞黄金剑朝自己砍来,自己折断了他的剑后就该立即跳开几步,眼睛看向别处,同时以手护在胸前,免得他蹿起发难。
“我也知道你是谁。”他说。
杨立松嗬嗬一笑,“那我是谁?”
“你其实是……斗战台上大圣的敌手,阿波罗,但你也不是他,你只是他万千形态中的一个。”张伟嗤之以鼻地说。
杨立松一惊,笑容收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半分钟后。”张伟答。
“胡说八道。”杨立松哼了一声,眉头不觉皱起,身形也戒备起来。
“说正事,你让你孙子绑架我女儿,这事……不该牵涉到他们身上,就只是你与我之间的事,昨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但以后别再有,今天……”张伟说了一半,忽然想起个问题,不由得浑身发痒,非要摸着东皇钟在腰间才舒服。
“今天是你找我,很好啊,但今天怎么样?”杨立松哂笑问道。
东皇钟是个如意宝贝,藏在腰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而张伟记得就是自己去摸了下腰际,被杨立松发现,快如闪电地偷袭;自己不可看也不可取摸那儿。
“今天……我们最好能说清楚,有什么过节尽量协商解决,不要涉及家人,也没必要非拼个你死我活,大圣有什么亏欠你的,以后我设法弥补就是了。”张伟有些战栗,口齿发抖地说。
他已经知道对方难缠,上一回的结果实在是灾难性的,心中不免露怯,尤其是,要是东皇钟并没带在身上呢,又或者,他想到一个可能性,正如刚刚回到十六年前的海边,恰好钻石没带在身上,那可以说是自己确实把它放在了房间里,要是这回东皇钟也不在身边呢?毕竟,更加安全的办法是,回到更早的时刻,不让神器冒着被抢夺走的危险,自己愚蠢至极,竟然没做那样的选择。
“看来你是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杨立松眼神凶狠,下半边脸却放松似的狞笑。
“你是……非要打一架才算完吗?”张伟气势上顿时落在下风,战战兢兢地问。
“你说得没错,我不是永恒不变的阿波罗,而是变化多端的阿波罗,我可以和你打一件,切磋本领,也可以等你觉醒之后再打,勇士气概,还可以现在就杀死你,不可沽名学霸王;这也不由得你选,完全在于我。”杨立松狞笑着说。
“看来,这一仗避无可避。”张伟说,深呼吸一下,半侧身对着杨立松,脚下站成弓步,手刀一前一后护在前面,“打到哪里是哪里。”
他带过东皇钟,此时昆仑镜在身,感受得到有仿佛当时一样的力量傍身,自信不会输给对方,只是要更小心,决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连昆仑镜一起也给掳走了。
“有趣。”杨立松鼻子里哼一声,身形暴涨,足有两米多高,放出黄金般的光芒,身穿黄金甲,手持黄金剑,光亮晃得张伟直有些睁不开眼,果然是太阳神阿波罗的范式。
又置身在这样的场景中,张伟勃然大怒,不等杨立松出手,他先跨进两三步,动若脱兔一般,掌刀挥出,直斩杨立松的脖颈。
他动作极快,便见杨立松脸色大变,挥动手中剑来挡,已经来不及。张伟掌刀先打在杨立松脖颈上,杨立松啊的一声惨叫;张伟顺势一展肩,将杨立松回过剑的力道也给卸了。
连打带卸,张伟占了两处便宜,不敢再贴近,飞快地向后跳回两步,比出起手式时与杨立松的距离还远些。
“承让,现在我们打完了,你认输也好,不认输也好,总之别再做出昨天那样的事来,否则,下次就不是这样的切磋,而是……”他踌躇一下,拿不准对杨立松这样的人,狠话到底有没有用。
“你只不过是……孙悟空元神的寄居而已,这才没几天,怎么能有这样的力量?”杨立松表情愤怒,大声地质问。
张伟对这句话印象深刻极了,连忙跳开几步,几乎贴在另一边的墙上,眼睛不看着杨立松,“我说的话,你好好地想想。”
说完,转身就走,不顾杨立松在后面,逃也似地出了壁球场,一路疾步快走。走到公园僻静处,他东张西望,确信没有任何人跟着自己,这才伸手去摸腰间,心中不由得一沉,腰际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东皇钟。
他有些疑惑,有些欢喜,想到自己其实没带东皇钟来,东皇钟实际被藏在了一个什么地方,但要不了三秒钟便意识到,这纯属痴念。
昆仑镜好好地缝在胸口衣袋里,没有问题,但东皇钟也确实没有因此回到自己手上,张伟花了十分钟才确认这一点。
也许是因为自己是由东皇钟已经失陷的时间线上返来,硬生生地挤掉了原本的自己,东皇钟不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是不在自己身上。
多半也不在杨立松身上,从刚刚的情况来看,他还没动手抢就是害没动手抢;可不在他的手中,东皇钟又去了哪儿?
那东皇钟去了哪里?张伟连打了好几个寒战,甚至没法描述它可能掉在了哪里,从逻辑上来说,他将永远没法再找回它。
怀忧丧志,失魂落魄,他在知道未来几天会发生什么的星期天上午没有多停留,选择回到此时,黑漆漆的自己家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