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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床去上班,中午不回来吃,下午下班后会回来吃一餐,偶尔有应酬不一定回来留宿。
黎酒仔仔细细的记录着沈傅名的“作息表”,以便自己能在各种时刻避开对方。
虽然说同在屋檐下,但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吧!真避无可避的碰上,伏低做小就是了,万事都要顺着毛摸,哄小孩一样,能让就让,千万别起冲突。
就当自己是一个家佣。
家佣总是最简单的,不管做什么,主旨只有一个,什么都向着主人家的心思。
更简单的是,只要表面迎合就可以,谁管你心里怎么想。
完美和沈傅名避开了三天不见面,黎酒眯着眼,笑着在自己制作的表格上划掉一天又一天。
四十多个格子里的最后一个,画了一朵太阳花。
很快,坚持就是胜利!
一看时间,马上又到了沈傅名下班回来的时间,黎酒立刻收起小本本,点开已经陷入了休眠的电脑,继续做才接的翻译稿子。
只要熬掉五点到六点这一个小时的用餐时间,沈傅名吃完去洗澡,她就能下去找东西垫肚子了。
房间的门和前三天一样被敲响。
黎酒正做着翻译,眼睛都没离开电脑屏幕,扬声道:“城嫂,我快忙好了,好了就下来吃。”
“每次都让别人等你,这就是你的礼貌?”
一听这声音,黎酒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抬头就看到穿着西装的沈傅名站在门口,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
因为背着光,具体是什么表情黎酒看不清,但肯定不会多好!
黎酒心里发毛,立刻从床上下来,站在床边,恭恭敬敬又有些局促的喊:“沈先生。”
“傅明”才叫了几天,又变回“沈先生”。
沈傅名已经走了进来。
他拧眉,一脸厌弃,“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
黎酒也就真的低头看。
无袖衫、花短裤,料子特别舒服、款式特别简单,是她妈前两年给她做的,因为身体长的不快,所以现在穿着也还很合适。
虽然搬不上台面,但她妈思想保守,这一身看这料子少,不该漏的没有漏半点,没有不妥的地方。
沈傅名又问:“在做什么?”
黎酒这下是有底气了,“翻译工作。”
“在床上办公?”
“呃……”
“这是什么?”他又指了指电脑边上的东西。
黎酒看过去,顿时不明白,难道沈傅名这样的上层社会人,连薯片都没吃过?
“这是薯片,黄瓜味的,薯片就是薄薄的土豆片,算是油炸膨化食品。”她解释。
“你在床上吃东西!”沈傅名却怒着低喝!
黎酒倒抽一口气,马上去收拾床上乱七八糟的零食,结果太慌张,东西也不少,全部一划拉,薯片倒了一半在床上。
死、定、了。
黎酒扭着脸,小心翼翼的觑向边上的人。
果然,沈傅名阴沉着脸,额头青筋都好像跳了跳!
“您放心,我很快、很快就好了。”匆匆捡起几块完整的薯片直接塞嘴里,剩余的渣渣用手拢起。
沈傅名嘴角狠狠压住,青着脸怒喝:“立刻、马上给我出来!”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黎酒差点没被那声音吓得跪下,拢起来用纸巾包住,又去洗了个手,才匆匆下楼。
餐桌上的几个菜还冒着热气,飘香四溢。
沈傅名就站着大厅中央。
“沈先……”
不等她开口,沈傅名压抑着怒意道:“在家里,就能没一点点女孩子的样子吗!你、你这一身……”
黎酒:“……”
您是不是对一个在家里的女孩子有什么误会?
她指了指自己脑袋扎着的冲天丸子头,“这个,凉快。”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同理”,再指指夹脚拖鞋,“这个比凉鞋方便。”
沈傅名做深呼吸。
黎酒这才想起来,将近两年以来,两人见面的时候她至少还是衣冠整齐的,于是带着抱歉的立刻说:“我肯定改,未来一定注意自己的着装。”
“不用。”沈傅名揉揉太阳穴,似乎也是真的被气得不轻,讽刺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也算是控制了下,没说出狗改不了吃屎那样更难听的话。
黎酒心里撇嘴,面上挤出一个违心的笑,“那么,沈先生要不要我去更个衣再来陪您吃饭?”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所以你别来找我,自己好好吃不行吗!和前几天一样!
“算了,来我书房一趟。”沈傅名又改口。
“……”于是下楼就被沈傅名数落了一顿的黎酒,还没站稳脚跟,就随着沈傅名上了三楼。
进了书房,沈傅名把一瓶开过封的红酒递到黎酒面前。
黎酒条件反射的摆手:“我不喝。”
“谁叫你喝了,拿着!”沈傅名拧着眉,已经是非常不爽的样子。
黎酒心里也不爽,但谁叫给钱的是老大。
只是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个男人待人温润温柔、处事谦和有礼。
“放到……”这一身装束,沈傅名真的是怎么看她怎么碍眼。
而且,怎么能这么笨!他记得以前黎酒是挺伶俐一个小姑娘。
索性要上手帮她摆姿势。
而已经立下雄心壮志,接下来所有日子都不要和沈傅名有肢体接触的黎酒,立刻往后一退。
沈傅名凤眸危险眯起。
见沈傅名表情不妙,黎酒立刻要解释上一句,却听到他冷道——“你再退一步试试。”
解释在喉咙口,黎酒识时务,站住不动了。
沈傅名握住她的手。
黎酒触电一样,手一抖,差点没直接把他甩开!
触手冰凉柔软,沈傅名眸色微微一深,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继续调整摆弄着黎酒的姿势。
最后,黎酒一手轻轻托着瓶底,一手扶着瓶口。
“笑起来看一下。”
黎酒闻言露出八颗白牙,脸颊一个酒窝若隐若现,眼神无神,微笑标准但不带感情。
沈傅名看得恼火,“你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不是不是。”黎酒,“您怎么会这么想。”
“好好笑!”
一点都不好笑……哪里好好笑了。
沈傅名又深呼吸一口气,捏捏鼻梁骨,完了看她,一字一顿,“给我好好的笑一次。”
黎酒顿了半天,“哦”了声,露了个笑不露齿的笑。
“保持住。”沈傅名往后退了几步,觉得差强人意了,拿出手机要给她拍照。
黎酒脸上的笑容原本就是尬的很,此时看到他这举动心里更是发憷,沈傅名这是想要干什么?
难道他骨子里还是个变态,喜欢看这各种照片……以获得快感?
沈傅名放下手机,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黎酒。
黎酒这才放下手休息,就听到他说:“举着别动!”
黎酒:“……”立刻微笑着举起了红酒瓶。
两分钟后,沈傅名回来,把一条裙子扔到沙发上,“换上。”
这下轮到黎酒深呼吸了,但她深呼吸完不是发脾气,而是和他讲道理——
“沈先生,您想要让我做什么您可以明说,您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说一句让我猜一个您心思,处处做的不如您的意,让您生一晚上的气,让我受一晚上委屈,谁都划不来是吗?”
“你还委屈了?”沈傅名“呵”冷笑了一声,两步走到她面前。
黎酒用力吞咽了一下,为自己刚刚鲁莽的行为懊悔,同时立刻说:“不,不委屈不委屈。”
她迅速放下红酒,用举得都有些酸软僵硬的手拿起礼服,“让让。”推开沈傅名,一溜烟儿跑进了浴室。
沈傅名拧着眉,轻轻掸了下被她推到的衣服,转头看去。
磨砂玻璃后,某个纤细的身子妙曼。
脱衣服,脱裤子。
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他喉结微微动了动,没有正人君子的别开视线,而是直直的盯着浴室门口看。
直到门打开,他和黎酒对上。
就是一条比较简单的一字肩礼裙。
黎酒皮肤本来白,容易被晒伤但也好的快,基本上不连续晒太阳,夏季一过,就会自动换掉一层皮。
这会儿当初那泾渭分明的颜色不见,全是白白的。
黎酒被沈傅名看得心里不自在,又想起他哪里看得上自己,不过就是随便玩玩而已,男人么,想的都是发泄自己的欲望!
哥哥说的真没错,沈傅名就是个喜怒不定的衣冠禽兽!
当初接触的少,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还有点少女怀春的心思。而现在,恐怕还只是窥见冰山一角呢,她就想要对这样的男人敬而远之了!
“沈先生。”黎酒提醒。
“拿上红酒。”沈傅名视线也没移开,拿起红酒,等着她过来拿。
这注视过于放肆。
可黎酒敢怒不敢言,和一个君子你能讲道理,和一个流氓混混……虽然是一个有钱的、长得帅的、势力很大的……总之比较特殊的混混,你想都别想和他讲道理。
她甚至要怀疑当初合同被改,就是沈傅名背后做了手脚!!
纤细的双手捧上酒瓶的瓶身。
白皙的手指和褐色的酒瓶有了明显的对比,瞬间让心思原本就已经不纯洁的人,产生了另一种喉间一紧的联想。
沈傅名眸色深了深,没有松手,“你还想当演员吗?”
黎酒心一颤,不仅仅是因为他低哑的声音,别有深意的注视,更是因为这句话。
当演员……是她这辈子的梦想。
但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可以梦想成真?
“不想。”黎酒手下微微一用力,就从他手中抽出了红酒瓶,然后不等对方说什么,就面带微笑,将红酒举到到胸前。
标准的还原了刚刚沈傅名让他做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