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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元界,明耀圣陆,太云国。
此刻子时,大日余晖,国内灯火通明,一片安乐,距离云雅今日离去后不久。
东边高山处的太隐阁中,国师付智再次问道。
“云山?你执意如此?天云甲刚刚才给了云雅,此刻你又要自寻短见?只为那一线生机?”
云山坚决说道:“老师,你教导我一生,难以感谢,太云有你,又何其幸运。”
“太云历任帝皇所修功法残缺,已致使我脉无数天才折命于通窍境前。”
“虽我不知当初百宴塔事变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我知晓我的两个孩子少奇、云雅都得到了功法补全。”
“更都是太云血脉,倘若能以我一命换我儿一命,又有何不可,只是……云山走后,还请老师能多多照顾太云一二!”
付智察觉到云山坚决的去意,说到:“若只是祝福,你正常死去即可,又何必要做到这一步?你这种做法,很难通过轮回,湮灭其中极有可能。”
“老师,若只是祝福,我担心力量不够,我儿还需要我的力量。”
“并且老师你也知道,雅儿她离开少奇之后,势必会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少奇一旦死去,雅儿必然活不长久,所以,我必须确保少奇可以活下去。”
云山在付智身前叩首拜请,“至于轮回一事,通不过就通不过吧,来世没有就没有吧。只要我的儿女能活下去,一切也就值得了。”
付智坐着沉默良久,十分不忍,但始终没有阻止云山。
最终传出一声叹息,“恐怕早几日前,你便做好此刻准备了吧?哎……”
“云雅经神光洗礼,淬体大成,封禁的厄难提前得到解放,在如今这乱世之中,也不知晓是好是坏。”
云山久久不起,已然七窍流血,心脉尽碎。一代帝皇便如此了断了自己,就连死去也不忘叩首拜请付智照顾太云。
如此重子重国,却是与自己女儿云雅有着天大的误会。不过人已逝去,即使有误会,也再难冰释。
云山身上亮起点点蓝光,最后凝聚为幽蓝色的魂魄。
云山从虚境通窍跌落,曾凝结过元神,如今便是依靠那一丝元神之力裹挟着魂魄而出。
付智看着云山的魂魄,久经人世也难免眼眶红润,百感交集再次化作一声叹息。
“唉……你走之后,我会化身为你,承载国运,瞒天过海,对外则宣称自己闭关,你且放心前去吧!为你子重拾生机!”
云山魂魄点头再拜,而后含笑飞去。
付智走出太隐阁,来到阁外那可俯瞰太云境内的高台处,萧瑟寒风吹过,落叶飘荡不止。
付智站在此处,恍惚想起年年与云山在此处议事之景。
云山由孩童到成人这一生的经历,付智都在。
可惜这里今后,付智仍在,云山却不在了。这已经不知晓是付智送走的多少代了。
代代帝皇,承袭不止,唯有国师,久远长存。
落叶落于手中羽扇之上,付智有感而发,“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
目送着天边一瞬千里的云山魂魄,付智又沉声说道:“精灵祝福护佑血脉,承男不承女,承后不承前……”
直到云山消失视野,付智才收回目光重返阁内,低头看着面前叩首之姿的云山尸体良久。
“我身为天师,亦不如你也。”
而后付智将手中羽扇轻点云山尸体头部,云山肉身体内的元气、命数与帝皇气运以圣光承载,通通随着羽扇输入付智体内。
与此同时,付智的相貌、身形逐渐变化,最终化作了云山的模样。
付智又小心翼翼地取下云山右手食指上的储物戒指,同样戴在了自己右手食指处,从中取出皇袍,瞬间更换在身。
此刻,鬼神也难分辨真假!
付智坐在太隐阁的皇座之上,看着眼前七窍流血的云山肉身,陷入一阵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付智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大女出生便有厄难凶相,小儿则是伴随吉祥瑞相,一凶一吉,两个极端,居然同降一国,是福还是祸?”
不错,云雅亲近少奇绝非偶然,亲姐弟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命中吉凶冥冥相连,牵引着云雅、少奇两人。
可若付智国师所说是真,那为何先前不曾听闻半点此类消息,是故意隐瞒还是有其他难言之隐?
……
圣元界,圣元海,某处海面上一冰块正随波逐流,来回飘荡。
其内冻有一个木舟一位稚童,稚童身旁有金银双龙在冰内缓缓游动,双龙游动顺畅,视寒冰若无物。
且金银龙身黯淡已久,明眼可见。
孩童正是少奇,早已气绝十七日,而金银双龙则是倔强地冰封少奇,护其魂魄不散,在茫茫圣元海之中无尽飘荡。
今日金乌呼气正盛,大日高照,天边有一抹黯淡蓝光靠近,是云山魂魄,通体幽蓝。
云山凭借血脉魂魄的模糊感应在大海寻找了整整十日方才寻到此处。
不达通窍,没有凝结完整元神守护神魂,而仅凭一丝元神之力带魂魄外出,导致云山的魂魄魂力耗散地十分厉害。
如今元天阶位的魂力已损耗大半,不复十日前刚出发时那般闪亮,而是十分黯淡。
“终于找到了!”
一路过来还算幸运,没有遇到深海大怪等意外。若不然,以云山如今这副羸弱不堪的魂魄,遇上即是魂灭。
云山深情地摩挲着坚冰,却没有半点触感,魂魄手指时时穿过,看着伤势惨重的少奇,万分痛心。
“我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
“别怕,父皇来了,你会活下来的。”
“你的姐姐还在路上,她会找来的,我相信我的孩子!”
“还能再见你最后一面,对为父而言,已经足够了!”
魂光晶莹洒下,好似眼泪,云山声泪俱下,“为父没有守护好你们的母亲,也没能守护好你们……云山此生可谓,愧对此家!”
云山又想到眼下此举,一国帝皇自断救子,补充道,“亦愧对太云!”
“你……以后,可莫要再像为父这般了……”
良久,云山情绪平复,转头望向太云国的方向。即使身处圣元海中部,望向东方仍能看到那残损天梯,贯连天地。
云山虚幻魂魄的脸上闪过最后一抹留恋,轻声说到:“老师!太云就交给你了!”
话刚说完,云山便以魂魄钻进了坚冰内,化作点点魂光融入少奇体内。
金银两龙感到外力推动,逐渐虚化,化作金银龙形神光从少奇七窍而入。
一时之间,金银双龙或是在体内经脉穿行修复破损之处,或是金银齐力矫正五脏、六腑与碎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