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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
慕九玄慢慢走去，将人踩在脚下，“你的手下都服毒自尽了，怎么？你舍不得？”
“你要是敢杀我你会后悔的，”中年男子吐出一口鲜血，他胸前同样有一道伤痕，几乎把他整个人劈成两半，要不是他是一个修者，估计早就停止呼吸了。
慕九玄的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她轻轻的笑着，“真不巧，我很少后悔什么事情，尤其是你还伤了我徒弟。”
少女手中握着碧落剑，手腕翻转间就把他的右臂整个斩下，然后用玄灵气包裹着，维持它的生机。
“啊！”中年男子脸上被溅了不少鲜血，一双含着痛苦和恨意，甚至还有绝望，这个小女娃手段诡谲，甚至连他被遮盖了的灵骨都看得见，难道是什么隐世家族的千金？
“木柏！你们木家敢放任她杀我？”
慕九玄的剑尖轻轻刺入他的颈脖，没有深入，一滴血珠从他松弛的皮肤下冒出来，不管木柏怎么回答，这个人她杀定了。
木柏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心中所想，这人他救不了也不会救。
“阿玄只管动手，难不成你们可以杀别人，别人却不可以杀你们？”
“你！等等……”中年男子明显想要阻止她，但慕九玄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手起剑落，便让他断了呼吸。
慕九玄四处扫了一眼，确认这里都已经是死人了才转身朝莫离走过去，手心摊开接住灵骨，有些颓废。
“若是你姐姐在这，便可将这灵骨给她了。”
少女一边走，眉眼间满是无奈，她有五根灵骨，莫离也有水灵骨，而这灵骨又不能存放太久，不然会失去效用，轻而易举化为齑粉。
但她走到一半便停下来，转头看着身后，清亮的眸子谨慎好奇。
突然，一道红影从林子深处走出来，是的，走出来，他步伐不疾不徐，身形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就像是没有实体的鬼魅，上一刻还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红点，下一刻便到了慕九玄面前。
那道人影逼近慕九玄，在她要出手之际指尖在她额头轻轻一点，少女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师父！”莫离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急忙撑着残破的身体站起来。
木柏比他快一步，却连人衣角都没有抓到。
红色身影搂住慕九玄的腰将小小的人儿环进怀里，转身朝林子深处掠去。
“师父！”莫离站起来又摔倒，刚刚好了些的伤口又开始渗出殷红的血液。
“你不要着急，”木柏知道自己追不到便停下了，他转身去扶起莫离，却被少年冷冷甩开。
“我要去找她。”
木柏脸色不变，他摇摇头，指着莫离的伤口，一针见血，“你这样找不到她，只会死在路上。”
“那又怎么样？！”莫离看向他的眸子如一头困兽，他明知自己救不了慕九玄但是他却期盼着能救她，就像被困在牢笼中的凶兽，明知自己再如何嘶吼，再如何拍打铁门也出不去，但它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努力到自己精疲力尽。
“她不会有事的，刚刚那个人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木柏心思缜密，红衣人来势汹汹，但他将慕九玄抱进怀里的时候明明是极其温柔的。
“你确定？”莫离这是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别骗我。”
“我没骗你，好好休息吧，”木柏叹息一声，将他拍晕。
而他盯着慕九玄消失的方向好一会，最后才扶着人往来时的方向去。
～
在混沌空间之中的小苍都要急疯了，主人可千万别做傻事啊，万一这时候把夫人怎么了他清醒之后不得杀了自己？
红衣人身形快速移动，他怀中抱着昏迷的慕九玄，仔细看去，会发现这个男人连眼仁都没有，他的整个眼球被黑红色血气占据。
他的速度极快，掠动的时候将空间擦出一道道黑色裂痕，连混沌空间中一直跟着他的小苍都要被他落下。
“主人，主人，你清醒一点！夫人的腰都要被你掐断了。”
帝绯意识全无，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本能。
但是听到小苍的话他手臂上的力道果然松懈了一些。
帝绯将她带到一座耸入天际的阁楼，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赫然写着“登天阁”三字。
男人将慕九玄放到床上，红鸾帐暖，而跟进来的小苍急得冷汗都要出来了。
“主主人，你，你别吓我。”
“滚！”帝绯终于愿意看他一眼，只这一眼，眸中的黑红色气息涌动得更加厉害，下一瞬间，小苍便被拍出房门外，“砰”的一声，房门关闭。
小苍苦着脸，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他命苦啊。
现在该怎么办？
他太难了。
而房间之内，帝绯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描绘这少女的五官。
最后停驻在她的唇瓣上，颜色浅浅的，软软的。
帝绯盯着她看了一会，气息稳定了不少。
但是眸中涌动着的黑红色血气却未散去。
他俯下身去，慢慢的将她整个裹在身下，宽大的衣袍把人遮住，青丝纠缠不清。
一吻绵长。
“玄儿，我心悦于你，”帝绯松开她殷红色的唇瓣，缓缓道。
他心悦于她。
但是他不敢和她说。
男人的眼眸渐渐恢复正常，他轻轻擦拭慕九玄的唇瓣，喉结动了动，再次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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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绯斜躺在窗边的美人榻上，这苍元帝国的登天阁与灵玺帝国一般无二，而国师……也一般无二。
男人从这往下看去之时，眸中一片淡然，神色睥睨，仿佛天下苍生在他眼里小如蝼蚁。
“主人，木家人进城了，”小苍恭敬道。
帝绯一手撑着榻才能艰难起身。
小苍要去扶他，被冷冷拂开。
“玄儿手中的灵骨你可有保管好？”
男童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质长条形盒子，“我用冰润玉锁住了它的灵气，尚未失去半分效用。”
“将其送去给莫家人，”帝绯一手背在身后，衣袍翩翩，光是一个背影就能看出绝世之姿。
“是，”小苍应答一声，下一刻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