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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侯爷经过认真的考虑,决定拒绝这门亲事。
富贵险中求没错,可他不想冒这个险。
然而还没来得及回绝肃王府,谢淮安就跑来告诉他:“爹,儿子己经答应了真阳郡主,王爷马上就会去向陛下请旨。”
侯爷愕然,继而震怒:“谢淮安,你个混账,谁叫你答应的?!”
谢淮安不解,爹为何如此生气?
“您不是希望我娶郡主吗?”他道:“太子体弱,肃王殿下登基的可能性很大,不管如何,我娶郡主都是桩好事。”
侯爷说道:“是你娘希望你娶郡主,她鼠目寸光,难道你也鼠目寸光,不知道郡主安的什么心思?”
谢淮安心中冷笑,他又不在乎:“儿子己经答应郡主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
爹就是见不得他好,连这个机会也要剥夺。
侯爷算是看出来了,次子宁要荣华富贵,并不在乎旁的。
“你这是在拿全族的兴亡冒险!”
谢淮安说道:“爹过虑了,哪有这么严重?”
“哼!”侯爷道:“若是将来出了事,你能一力承当吗?”
“……”谢淮安心想,若是将来他成了皇帝的乘龙快婿,难道侯府就不沾他的光吗?
可眼下,他不这样和他爹说话,他爹都很气了。
说了只会更气!
许清宜一回来就听说,谢淮安又被侯爷罚去跪祠堂了,原因是私自答应和真阳郡主的亲事。
侯爷被迫当了肃王的亲家,很生气。
原来侯爷不想和肃王当亲家么,这是对的,可惜被儿子坑了。
而侯夫人终于如愿以偿当了郡主的婆婆,很开心。
王府的速度飞快,次日宫里就来人宣旨,婚期定在两个月后,不是一般的仓促。
谢淮安从祠堂出来接旨,接完旨又回去跪着。
相比起侯夫人的喜气洋洋,杜缙云这边愁云惨雾。
因为侯夫人要清理谢淮安的院子,不许她再以通房丫鬟的身份,继续赖在谢淮安的院子里住。
“成何体统?郡主还未进门,你现在就是个通房丫头,没资格住在淮安的院子里。”侯夫人道:“我之前不撵你,你还真就住上了?哪个书香门第教出来的小姐,这般的不要脸?”
杜缙云顿时臊红了脸:“……”
这个侯夫人,是懂得怎么羞辱她的!
可是她想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有错吗?
“妾室就要有妾室的规矩,不要让我找到机会收拾你。”侯夫人冷眼丢下一句,指挥人手将杜缙云打包搬到妾室该住的院子。
什么狗屁书香门第的小姐。
这个女人的存在,简首拉低她儿子的层次。
从主院被人赶至偏院,杜缙云万般屈辱。
原来就算有谢淮安的宠爱,给人做妾也是一件这么难受的事情?
喜儿见主子失魂落魄,小心道:“云夫人,您应该讨好侯夫人,这后院还是侯夫人说了算,您又何必惹她不快?”
杜缙云咬唇,她如何不知道要讨好侯夫人?
可是侯夫人太难讨好了。
杜缙云摇头道:“你不懂,婆媳自古是对头,只要二爷喜欢我,侯夫人就必定不会喜欢我。”
喜儿欲言又止。
跟了主子也有些天了,她觉得,并非婆媳是冤家的问题,分明是主子不会讨好人。
再说句严重的,主子就是仗着二爷的宠爱,没看清自己的身份。
一个妾室,应该自己给自己立规矩,上赶着讨好府里的主母,而不是见了天往男人身边凑。
那样不被拿捏才怪。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杜缙云心烦气躁,对丫鬟也没好脸色。
喜儿连忙道:“不敢,您是对的。”
为了不惹主子生气,她这个做丫鬟的还是闭嘴吧。
澹怀院,许清宜吃了一次外头的炸串,总觉得味道不如现代的好吃。
于是一头扎进厨房,和厨子们一起讨论一下,看能不能把烧烤研究出来。
倒是不难,有现成的炭火和工具,厨子们一听就知道她想要什么效果。
很快,油滋滋香喷喷的烤串便新鲜出炉。
许清宜对院子里伺候的众人,向来慷慨,这种好东西,当然邀请全院一起吃。
正好今夜是满月,大家在院子里头乘凉,顺便吃吃喝喝,放松放松。
不过世子屋里,终归要留一个人。
紫霄这个留守的人,望眼欲穿道:“明钰怎么还不回来?”
忽而听见动静,他一喜:“明……”
却瞧见转进屏风的身影是临少爷,连忙收起嬉皮笑脸:“临少爷。”
“去吧,我守着就成了。”临哥儿道。
许久没和爹单独说话,趁着今晚没人在,聊两句。
“是,多谢临少爷。”紫霄笑道。
长子来了,还支开了所有人,让谢韫之不由想起那次,这孩子事无巨细地过来告状。
难道又受了委屈,过来说许氏的坏话?
临哥儿不是来说许清宜的坏话,虽然他发现了许清宜的秘密。
但不打算告诉爹。
“爹。”临哥儿来到他爹的床边,语气轻松:“今晚圆月,大家伙在院子里吃吃喝喝,把酒言欢,挺开心的。儿子来看看您,把这份开心传递给您。”
把酒言欢?谢韫之想象得出来。
听起来很轻松,遥想当年在兵营与将士们相处,他也是这般不拘小节。
临哥儿顿了一下,想起刚才吃过的烤香菇,许清宜献宝似的拿给自己,说是专门为他烤的。
“母亲她挺看重我们兄弟三个的,平日难免忙碌了些,若是没顾上您,您不要不开心。”他道。
谢韫之惊讶之余很欣慰,看来临哥儿终于放下戒心,和许氏相处好了。
这是他最担心的一件事。
解决了就行。
至于许氏对自己不上心,谢韫之并不觉得,再说了,就算真的不上心,也没关系。
照顾好三个孩子就行。
他废人一个,要这份感情反倒有罪恶。
“爹。”临哥儿沉默片刻,不自在地说道:“她做了很多事,我说她多管闲事,其实也不是的……”
谢韫之刚才有点走神。
闻言回过神来,听见长子低声道:“好好敛了我娘的尸骨,我心里的确轻松多了,那是我七岁时想做却没做成的事,总觉得是我欠她的债,现在债还完了,自此不恨也不爱。”
临哥儿第一次喊疯女人做娘,也是最后一次。
谢韫之感觉,有一滴热泪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临哥儿哭了吗?
“临哥儿,还吃烤香菇吗?我又烤了两串。”屏风外面,忽然传来许清宜的声音。
“嗯。”临哥儿应了一声:“我和爹说两句,等会儿就出来。”
“哎。”许清宜转身就走了。
她是来突击老大的,生怕老大又偷偷说自己的坏话。
结果差点把自己听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