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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情’应该如何?”特蕾西娅刚刚能下地走动,就开始与博士和凯尔希等人讨论巴别塔的去从。
他们讨论的,并非特蕾西娅的真正身体情况,而是对外宣称的身体情况。
……
与‘生日礼物’行动前的规划相比,莫林和阿米娅有了很多成长。所以,今天她们以魔王的继任者和卡兹戴尔的意志体,出席了本场会议。
议长特蕾西娅首先简短讲了几句开讲词:
“今天到场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巴别塔也正处于危险中的危险。我们即将讨论的议题将规划出巴别塔未来的走向,所以,我们要做出最理智、最对干员们和卡兹戴尔负责的选项。嗯,就这样吧,我们开始。第一个议题,我们以何种身份应对雷姆必拓和卡兹戴尔?”
“虽然我出身雷姆必拓,也在那里度过了童年。但从理智上讲,政治避难者的身份应该被排到最后。”阿米娅最先表达了她的意见,“以我们、不,特蕾西娅的政治号召力,恐怕难以带领众多萨卡兹流浪在异国他乡。在雷姆必拓的这几天,我就见到了一些……有些动摇的萨卡兹干员们。”
如果说之前阿米娅是一枝幼苗,现在接受了魔王传承的她,开始加速展开第一片小小的嫩叶。
但现在不是夸奖阿米娅的时间。
“是的,巴别塔建立时,我们许诺给萨卡兹们的就是创造一个和平发展、与外族和解的卡兹戴尔。以我失败结束的内战后,他们不太可能愿意随着舰船四处迁徙。”特蕾西娅说道,“我记得,在出发前,我们就做好了数个方案应对到达雷姆必拓后的方案,现在是执行它们的时刻了。”
这个时候,纠结于地位高低进行发言已经没有意义。他们的每一个想法都要立刻讲出来,共同完善议题。
“是的,你、阿米娅和莫林能有谁回来,都细微调整了安排。本来你们一起回来,选择只剩一种,但我认为另一套方案也可以考虑,也到了必须考虑的阶段。”博士说道。
“洗耳恭听。”
“我们原定的计划是:特蕾西娅和千珏同时回归后,以电磁铳的技术与雷姆必拓合作,获取足够的工业技术和熟练工后,以更先进的舰船,北伐。使用武力将我们的尝试以政策方式在卡兹戴尔推行。”博士冷静的说道。
“不错的想法,但我反对这一提案。”狼灵举起右爪反对。莫林马上说道:“凯尔希,你也清楚,最近的一百年,源石作为源动力的技术更新迭代迅速增加,生产力提升更是远超过了过去一千年。我们没有余裕继续保持僵持了。技术落后就是永远的落后,一旦错过这个发展时期,卡兹戴尔就不可能有第四次繁荣。”
特蕾西娅看向博士。虽然她拥有一票否决权,也是最终的议题执行者,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的意见对她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
“另一种方案,是巴别塔重回军事委员会……您明白我的意思。那些对萨卡兹谋尊严和人权的尝试已经来不及继续了,卡兹戴尔应该快速进入统一的发展时期。毕竟,国度、人民的存续才是萨卡兹最需要的。”
“……已经,如此急迫了吗?博士?”特蕾西娅问道。
“是的。自有人修订历史开始,一千年来,人们的发展相当迟缓,各国的政府在频繁的天灾面前近乎停摆。而近一百年中,历史的进程在四国会战开始后猛得加速。”博士简单地描述道。
莫林对过去的事情记忆还不是很清晰,所以由狼灵发言,用更加平静,甚至‘冷漠’的态度共同补充道:“是的,移动城邦,天灾信使,源石引擎出现在大地上后,人们终于学会了如何与天灾并存。于是,各地区政权为了争夺发展资源而掀起的战争开始了……牵连甚广的战争推动了科技的快速发展,并逐渐转为民用化。而我们,在最近的一百年,终于磕磕绊绊地建立国家后,做了些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特蕾西娅只是温柔悲悯,但她不是闭耳塞听、毫无自己的思考。
“卡兹戴尔急需雷姆必拓的重工业技术,而雷姆必拓对卡兹戴尔的需求只有我们境内的矿脉占有权。一旦各国发生大型利益冲突,并以军事为政治的延伸,我们的位置对雷姆必拓就相当暧昧了。”特蕾西娅说道,“雷姆必拓只是短暂的盟友,可以进行非核心的利益交换。但如果没有其他变化,它将注定侵略卡兹戴尔。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在某个时刻应完全摆脱雷姆必拓,而且越早越好。”
“下面,第二个议题可以承接第一个,我们与军事委员会的整体利益如何统一?”特蕾西娅说道,“从上一个议题出发,我们必须统一,而且尽快。因为原本在设想中,我们为北伐积蓄的每一分力量,都将化为雷姆必拓撕裂卡兹戴尔的洪流。”
“但是您与特雷西斯,真的能够在短时间内抛弃成见,回归军事委员会,领导卡兹戴尔进行自立自强的准备吗?”凯尔希反问道。“因为千珏的存在,特雷西斯也许会让步一些,但如果你们真的能互相理解一些,巴别塔也就不会建立了。”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阿米娅睁大了眼睛,但她无法看到巴别塔的前路。
“那就让它不存在吧。”特蕾西娅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在巴别塔的废墟上重建一个组织,为我的理想努力。而我,要去和特雷西斯站在一起。他永远是那么激进,总是需要我来帮他看到危机。”
“很明智,但执行起来很困难。”凯尔希回答道,“以您的妥协结束内战,确实是对目前卡兹戴尔的最优解。但从更长远的考量,我们还是会走上无限制对外战争的老路子。”
“就算您可以维持百年战争的防线,就算我能解决内战的以小博大,但是萨卡兹们不可能一直赢下去。”博士缓缓道,“只要输掉一次,我们就会步乌萨斯的后尘……更何况,比起辽阔的乌萨斯,我们没有退路,卡兹戴尔太小了,它承受不了对外战争失败带来的后果。”
“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莫林胡路了一把狼头,被狼灵白了一眼,“我大概知道他想干什么,甚至他已经在做了。而且,我大概明白,博士想要如何终止内战了。”
“……我的死亡。如果巴别塔因‘我’的死亡而消亡,那么卡兹戴尔就能得到统一。深信我们理想的人,会跟随阿米娅继续去解决萨卡兹问题。不是那么坚定的人,以后也很难再坚定。”莫林都近乎明示了,特蕾西娅当然能听出来。
“特蕾西娅,你不能死!”阿米娅急了。她不能接受特蕾西娅为了萨卡兹做出这样的牺牲。
“别担心,阿米娅。”特蕾西娅笑了,“是‘特蕾西娅’死了,而我,需要去和我的兄长一起,在大局上稳定卡兹戴尔。巴别塔的大家,还可以继续在各国间斡旋,为萨卡兹争取更多的利益。”
“那么首先,我们要将‘特蕾西娅’的利益最大化。”莫林说道,“雷姆必拓想要借我们的政治影响力,那在一拍两散前,我们薅一点兔毛,也很合情合理吧?”
“这种计划,我们如果能与特雷西斯前达成内部协议,配合来应对雷姆必拓会是最优的解决办法。莫林?”
“请把信使的任务交给我。”莫林铿锵有力地回答道,“斩首特雷西斯也许有点困难,但如果是简单的和他坐下来谈谈,他就必须‘有礼貌’地和我讲话。”
“那么,‘特蕾西娅’的病情要开始恶化了,关于巴别塔遣散及甄别的工作,凯尔希医生?”
“没问题。”
“整理与雷姆必拓交换的技术资料,并且进行删改的任务就交给博士了。”
博士点了点头。兜帽下,谁也看不出她的表情。
“那,我呢,我呢?”阿米娅问道,“我能帮什么忙?”
“在‘特蕾西娅’伤重不治后……阿米娅,你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成为,魔王。”特蕾西娅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严肃,“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未来我不能再出现在的场合,你要承担领导崭新的巴别塔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