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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特蕾西娅。药剂只能让你麻痹伤口,在这里我也无法进行手术。罗德岛有足够的药品和手术环境。所以,请多坚持一下,来,喝一点。”
说着,莫林掰开特蕾西娅陷入昏迷也一直在握剑的右手,用魔剑的锋刃将自己的右手腕割开一道横切。蓝色混杂在红色的血液中,粘稠得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滴下来。
“……不……莫林……我不能……”
“除了巴别塔的干员千珏,我也是您的神明千珏。”莫林将手腕凑到特蕾西娅唇边,富含千珏神性的液体润湿了干燥的皮肤。“我本来也不想强迫您,但救护您是我的义务也是权力,别逼我喂您——或者直接将含有肌松剂的药液注射进您的肌肉中。”
特蕾西娅的口齿微微张开。她接受了这种不道德的救护,她确实、也必须活下去。
见特蕾西娅妥协,莫林松了一口气,开始将精力转移到战场上。
“……千珏……您的神力似乎……”赦罪师试探性地问道。
“流失了,别问为什么。我的这个状态维持不了太久。”莫林直接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黑王的党羽,“这也是永恒之眼枯竭的原因。”
赦罪师心中大喜,仍然缓缓道:“……我向您保证,摄政王不会对您的健康有实质上的破坏。在我们的护卫中,您会很快恢复原有的荣光。”
“噗哈……不会吧不会吧?你真的觉得你们能带走我和特蕾西娅?”莫林直接笑出了声,随着笑声她配置药物的手甚至颤了一下。
“冕下,我作为萨卡兹对您的冒犯,我都会背负,直到您狩猎我的时刻。但现在,我们的实力……相差,大概有些……”他组织着言语。
眼前的小卡普里尼,真实身份居然如此骇人!另外三名赦罪师,带着惊讶,不动声色地站到扼杀莫林进攻路径的位置。他们正在进行一场亵渎的战斗。背叛队友,背叛理想,他们也很快学会了背叛信仰。
“有些大,对吗?”狼灵戏谑道。
莫林最后一次用属于千珏的治疗术施加到特蕾西娅身上,让她安稳睡去。
当她站起身,少女清秀、带有一些娃娃气的脸上浮现出一面黑色的面具,而一柄通体淡蓝色的弓凭空浮现,由已经弥合伤口的右手握持。
“力量自然是有代价的,我愿意用所有来换……而且我不会后悔。亲爱的饿狼,你说呢?”莫林完全放开了,她拥抱了侵蚀自己的黑影,彻底坠入灵魂的阴影。
“小羔羊,这将会是一次愉快的狩猎,我们的猎物足够……诱人!”
莫林从携行带上抽出试管形状的红色药瓶。时间不允许她拔开木塞饮下药液,所以,她将小小的玻璃瓶放进嘴里,然后咬碎!
碎片刺伤了她的口腔,也让药液更快进入舌下吸收。
“噗,”她吐出一口混杂了玻璃碎片的血液,直接了当地宣战:
“也许我会再一次沉睡,睡得更久……但至少现在,我来得及杀了你们所有人。”她擦了擦嘴角,“特蕾西娅要赶时间进行手术,一起上吧。”
这一次,赦罪师们全力以赴。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虽然久眠,但已经被惊醒的巨兽。
哪怕莫林只能借用祂,无意识地进行一次伸展臂膀打哈欠的力量,都能杀死他们这样的蚁虫!
莫林用系统面板挡住袭来的法术,然后向前高高跃起,精准地避开了重剑和刺击。
空中是无法借力的,但是只有黑影白色面具的狼灵给了她一个踏足的地方,让她在空中倒翻两圈后,优雅地落回特蕾西娅身边。当然,她的弓也并非装饰,这次翻滚中,她释放了完整版的‘乱箭之舞’,并同时打开羊灵生息和狼灵狂热的领域。
莫林清楚自己接不下这些顶级职业士兵的哪怕一击。只有当羊灵生息结束,被小幅度治疗的萨卡兹才能让莫林补刀。
铁卫赦罪师眼睁睁看着蓝色的法术箭从弦上射出。明明没有拉伸弓臂的动作,但法术箭依然强力地将他击退了数步,无形的印记已经打上。
“该我了!”随着莫林的呼唤,饿狼扑向了她用千珏之印标记的铁卫。
她作为弓手,还要保护特蕾西娅。所以,第一时间,她要解决的就是能给她带来最大压力的重盾手。
“随心所欲地追杀吧!”
在饿狼离体、羊灵生息展开的瞬间,莫林突然感觉时间变慢了。
她不能动,赦罪师的攻击也停留在那个位置。比起某位赦罪师的源石技艺,她更倾向于这种力量来自她自身。
狼灵的低语诉说着过去她曾听到的字句:‘小羔羊,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的记忆为什么寄存在我这里,我和神性具现出的系统为什么引导你的成长?’
莫林的头脑从未如此清晰过,她脑海中的记忆碎片翻腾,浮出她意识的海面,然后拼成,被工整切分过的一大块拼图,供莫林审视。
羊灵在那年选择了将自己托付给狼灵,然后抛弃一切走上新的道路。狼灵没有劝阻她,他们是心意相通的,她所有的思虑和冒险都与它共享。
为了保护初生的小羔羊,狼灵甚至将一小部分自己,伪装成牧羊的半驯化鲁珀。它一直陪着她,从来没有分开。
那是祂们永远共同出现,永远相互‘追杀’的记忆。无尽的岁月,永恒相伴的朋友。除了相互陪伴的感动和温暖,莫林也理解了另一件事。
一体双魂。
与双体一魂比起,她更清晰了自己和狼灵的关系。
这不是指魔王将自己的意志传给阿米娅,而是指见证了失去部分精神的特蕾西娅后,莫林自己的领悟。
她是千珏,它也是千珏。
他们说是双体,但更像完美无瑕的美玉拼凑成一对咬合的阴阳鱼。他们通过双色鱼眼交流,然后不断试图咬住对方的尾巴,就如同他们脸上的面具。
所以说,他们确实是形影不离的‘一体’——至少在人们的眼中如此。而在精神上,他们是和而不同的。这或许,就是他们的神性和海嗣不同的地方,他们比只知牺牲奉献的它们更高级。
咬尾的阴阳鱼在轮转。“猎人”,“猎物”的身份,在无尽的岁月中转换,也将无数次继续转换。任何感情都不配形容一人一狼纠结的羁绊。
“支线任务:一体双魂
描述:是时候打开阴阳鱼纠缠的美玉了!
完成进度:1\/1
奖励:灵魂莲华形态已收录,请随时开启。登神长阶已自动开启。”
而如果有必要,永猎双子也可以随时分开解决麻烦,然后再次回归一体。
时间继续流动,在狼灵用扑咬争取的时间中,莫林完成了她的蜕变。
她为了保护特蕾西娅而伏低的身体,再次挺拔地站起来,甚至一腿自然的离地弯曲。这样并不沉稳的动作,反而给观者一种随时能进行攻击和闪避的灵动之感。
面具下黑色的双眸溢出红色的微光。莫林的头发转瞬间染上了紫色向白色渐变的发色,手中的弓臂更是化为更具美感的苍蓝色,与手背上的源石颜色一样随她的呼吸闪烁。
当狼灵狂热结束,一匹白色狼头代替了白色的面具,带着更浓密的白影回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