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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威远侯主仆远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的灵溪郡主脸上逐渐显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她似乎……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她盯着赫尔梅,目光灼灼:“这香粉……你没看错?”
赫尔梅捻动着指尖上粗糙的脂粉,再次确认道:“奴婢不会看错的,这就是最低等的胭脂水粉。郡主之所以没见过,是因为不管是在北疆还是在宫中,即便是侍女们,都不会用这么低劣的玩意儿!”
最低等?灵溪郡主暗自思忖——
既如此,怎么会出现在威远侯的身上呢?想必徐容容那个平安县主是不会用这么劣质的脂粉吧?
如果不是徐容容的,那又会是谁的?
而且,还如此的低贱?
灵溪郡主若有所思:没想到穆戎竟然喜欢这样的女人……
大周的男人们,玩得可真花啊。
想来卑微低贱,又能让威远侯青睐的女人,定然是有些旁人难及的手段吧。
但若论女人的手段……
灵溪郡主转过头仔细的打量着赫尔梅,那逡巡的目光看的后者心里发麻。
“郡主……为何这样看奴婢?”赫尔梅小心翼翼的问道。
“若是让你去勾引侯爷,你可有法子?”灵溪郡主用指尖勾起赫尔梅的下巴,“只需要把他勾上床,再让徐容容撞见就行了。”
“郡主为何如此安排?”赫尔梅不解。
“那徐容容屡次羞辱于我,我定然要狠狠出口气!”灵溪郡主冷哼道,“让她撞见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在榻上鬼混,我倒要看看她是否还是前日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
说完,她又看了赫尔梅一眼:“到了你显露本领的时候了,在北疆时没少培养你的榻上功夫,你能把太子勾引的与太子妃反目,想必拿捏侯爷也不难吧?”
太子?如何能与侯爷相提并论?
想起威远侯那俊逸无双的面庞,赫尔梅微微红了脸:“奴婢……奴婢自是竭尽全力。”
……
回到侯府的穆戎下马回房。
自然想不到自己竟然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
为了不让徐容容发现他气色不佳,于是便盗用了家中仆婢的胭脂。
他极少与女人打交道,自然不知道劣质的胭脂竟如此不堪用。
若是一直在屋中还好,一旦在风中停留的久了,便会被风吹拂落,这才会被灵溪郡主给发现!
继而以为他在私会情人……继而算计到他的头上。
旁人的种种谋算,他自然不会知道,因为此时他正心血翻涌,体内气息紊乱不已。
“咣”的一声摔上门之后,他便立即开始打坐调息。
短短一个时辰内,连番调息了两次,这还是他自将徐容容的寒毒引入自己体内之后,从未有过的。
好容易平息舒缓了片刻,他沉声道:“去请舒先生。”
穆易一路随着自家侯爷而来,怎能觉察出他身体的异样,因而一直守在门外不敢离开。
如今听见了侯爷吩咐,便立即应声而去。
不多时,舒庆便来了。
刚一进入房间,便发现了气息的不对,他连忙上前:“前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
整个房间都有些寒意逼人。
穆戎沉下声音:“今日我去见了她。”
“谁?”舒庆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但看着穆戎的脸色,下一刻便反应了过来,“侯爷见到了县主?”
穆戎点了点头,便将徐容容如何邀约,他如何赴会,以及气息如何变得紊乱一一说来。
舒庆为他把完脉,叹了一口气。
穆戎挑眉:“如何?”
“从脉象上看,侯爷是因为心绪波动导致寒毒外溢,幸好您内力深厚能及时调整。”
他嘴上这么说,脸色却不太好看,穆戎知道他定然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
果然……
“但是……”舒庆皱眉道,“侯爷只是见了县主一次就能导致心绪震荡寒毒反扑……若真的等你二人成亲,在下担心你会立刻厥过去。”
穆戎:“……”
“若真的等到洞房花烛……”
“好了。”穆戎打断了他,“不必再说。”
舒庆捋了把胡子,不做声了。
穆戎垂眸,思忖半晌后问道:“可有解法?”
“只能等南疆那些中毒之人快些送入京中,早一些研制出彻底解毒的办法。”
见他这样说,穆戎沉吟片刻后,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若要彻底解此寒冰封穴之毒……舒先生有几成把握?”
“四成。”这是舒庆反复深思熟虑后想到的答案。
“所以……还是有六成的概率,本侯在五年后深受寒毒而死。”
舒庆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补充道:“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穆戎笑道:“本侯知道了,时候不早了,舒先生请回吧。”
舒庆的心惴惴不已,但留在这里亦没有解法,于是便退了出去。
就在他即将跨门而出的那一刻,穆戎的声音在身后想起:“希望舒先生能应本侯所请,一辈子守住这个秘密……不管今后有什么样的结果。”
舒庆没有回头,推门而出。
因舒先生每次为侯爷诊脉的时候,穆易等人都不得靠近。
等舒庆走出院子,穆易连忙迎了上来:“侯爷如何了?”
“只是……感染了一些风寒罢了,易长史不必担心。”舒庆答道。
果真如此?
穆易看着一脸轻松的舒庆,心头的困惑更甚:“侯爷一向身强体健,这次为县主解毒后体质却大不如前……侯爷体内的毒性是否真的彻底清除?”
舒庆闻言笑道:“易长史这是不信任侯爷的内力?在下从未见过比侯爷内力更深的男子,区区残毒于他而言算不了什么。更何况侯爷身为大周一品军侯,手中掌握的是大周的军防和安危,他怎么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但话说回来,毕竟为县主清理余毒耗费了一些内力,短期内体质稍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见他说的如此笃定,穆易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的确……侯爷的内力无人能与之匹敌。
而徐大小姐体内,不过是余毒而已,连她一个女子都能挺过来,更何况侯爷呢?
于是拱手道:“是我唐突了。”
见他不再追问,舒庆长舒了一口气。
逃也似的离开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