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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饮了一巡之后,皇帝终于起身离席。
一年一度的守岁之夜,他体力不比从前,实在熬不住。
而皇后还要送别宗室长辈,便留了下来。
午夜过半,众人纷纷离席。
年长者在小辈的扶持下离开,孤身着则由内侍陪同送至宫门。
灵溪站起身来,后半程的家宴,她几乎将宗室诸人敬了一遍,像只蝴蝶一般,在殿中翩然飞舞。
只是如今有些醉了,眼角眉梢透着一股微醺后的妩媚。
“平安县主,你一直坐在这里,不觉得无聊吗?”她伸展双臂,由北疆带来的侍女为她穿上披风。
“看着蝴蝶满殿飞舞,怎么会无聊呢?”徐容容笑着说。
灵溪郡主:“……”
“我在京城要逗留一段时间,既然县主这么有趣,届时灵溪若去府上叨扰,县主可别嫌烦呢。”
“郡主大驾光临,我怎么会嫌烦?只是我府中无人能饮,怕是要扫了郡主的兴。”
穆戎抱起双臂,嘴角含笑的站在一旁看着。
如今殿中之人大都在往外走,无人注意此处,他的小姑娘爱讲什么便讲什么,尽兴就好。
不远处的穆浅音正揉着自己有些发酸的双腿。
抬首便看见这边两人正在交锋,因距离有些远,她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看表情也知道又是那劳什子郡主在给容姐儿找不痛快,于是直起身:“我去帮容姐儿。”
说完,迈腿便走。
此时人多纷杂,三皇子忙要拦住她,但还是晚了一步。
穆浅音从台阶上跑下去时,冷不丁的被撞了一下,整个人身子前倾,即将跌落。
她惊叫一声。
徐容容见状吓了一跳,她来不及多想,推开灵溪郡主,整个人扑出去,想要将自己垫在穆浅音身子底下。
但下一瞬,她便被人拦腰抱住。
穆戎出手极快,拦腰抱住徐容容后,闪身来到阶前,在穆浅音即将跌倒之际捞住了她。
徐容容忙从穆戎的怀里挣脱出来,扶起穆浅音:“穆姐姐没事吧?”
“音音!”穆浅音还未答话,三皇子便惊叫着扑了过来,一把将妻子抱在怀中。
他的脸色苍白,似乎比怀中之人还要惊慌失措。
穆浅音被勒的生疼:“我没事,快放开我。”
三皇子这才松手,又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方才安下心来。
“音姐儿可有摔着?”闻讯赶来的皇后,一把拉住穆浅音的手,吩咐王公公:“快传太医。”
穆浅音刚要拒绝,一旁的三皇子比她更加果断:“不必了!”
说完,他觉察自己语气有些不妥,忙解释道:“多谢母后关心,只是今日除夕,太医出诊乃是大忌!更何况她一项皮糙肉厚,方才戎哥儿及时出手,她并未跌倒,想来并无大碍。”
“你说谁皮糙肉厚!”穆浅音不乐意了。
当着皇后和宗室女眷的面,太子夫妻也在一旁,他居然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真是让人生气!
三皇子忙笑道:“我!我!是我皮糙肉厚!”
穆浅音有心再骂他几句,但碍于皇后在侧,不便发飙,只是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三皇子见状,向皇后行了一个礼:“母后您看,她哪里像有事的样子。”
见穆浅音中气十足的样子,皇后也不再坚持,她无奈道:“说你们懂规矩吧,路都不好好走,下个台阶都能摔着;但若说你们不懂规矩,偏又知道此时请太医不妥。你们呀……真是不让本宫省心!”
穆浅音吐了吐舌头,赔着笑:“谁让您是儿臣们的母后呀,母亲为孩儿操心,天经地义。”
皇后笑道用指尖戳戳她的眉心:“就你会说嘴!既然没事便早些回去吧。本宫方才被你唬了一跳,如今也没心思管你们的事了!”
众人忙道:“恭送皇后。”
太子跟上:“儿臣送母后回宫。”
皇后点了点头,带着太子夫妻离开了正阳宫。
直至她们一行人走远,三皇子才拉着穆浅音道:“我们也走吧。”
穆浅音冷哼道:“谁要跟你走,我皮糙肉厚的哪配得上你,你去寻那身娇肉贵的一起回府吧!”
三皇子一把拦住她:“怎么还没消气呢?大不了我回去让你多踹几脚解解气!再说了,你方才跑什么呢,差点把我的魂给吓掉了。”
经他提醒,穆浅音又想起了方才的事,她把瞪了眼灵溪郡主后,握着徐容容的手:“我方才是想来找容姐儿,告诉她别搭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们大周乃是天朝,即便是县主也精贵着呢。”
灵溪郡主:“……”
三皇妃话里话外,无非是想告诉自己,外邦的郡主比不过大周县主。
只是,她方才明明与三皇子怄气,怎么三皇子一句轻飘飘的话,她的矛头就转向了自己?
三皇子真是使得好一手祸水东引啊。
穆浅音看着徐容容:“你听见了没?”
徐容容既感动,又无奈:原来,她竟是因为怕自己受欺负,才急匆匆的跑过来,结果差点摔倒。
她点了点头:“穆姐姐的话,我记下了,再也不去理会不相干的人了。”
灵溪郡主闻言气结,一扭头吩咐侍女:“我们走!”
“好了好了,不相干的人走了,咱们也早点回去吧。”三皇子趁机说道。
说完后,还给穆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赶紧把徐容容带走。
穆戎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若有所思。
一行人走到宫门口,三皇子夫妻先上了马车离去。
穆戎看着徐容容:“我们也回去吧。”
徐容容看着三皇子府遥遥远去的马车,喃喃道:
“穆姐姐……有孕了?”
穆戎闻言一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穆姐姐喜欢饮酒,但今晚却屡屡抱怨三殿下不准她饮酒。方才她跌落台阶时,三殿下那般紧张,但即便这样,他也不愿宫中请太医,想来是不想让人知道穆姐姐有孕吧。”
“容容真聪明。”穆戎含笑。
徐容容闹了个大红脸。
她低下头,思忖片刻后,又抬头问道:“三殿下信不过宫里的人?”
“谁又能信得过呢?”穆戎冷笑道,“就拿方才的事情来说,宗室之人一向行为举止刻入骨髓,他们各个进退有度,怎么会突然撞到三皇妃呢?”
徐容容讶然:“难道,有人看出三皇妃有孕,所以想……害她?”
“应该是的。”
徐容容想起,穆浅音方才一直在抱怨三皇子不准她饮酒,她皱眉道:“可穆姐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有孕……”
穆戎抬起头,揉了揉徐容容的眉心:“此事虽然离谱,但发生在三皇妃身上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