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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中的侍女,伤得不轻。
若将她丢在此处,必死无疑。
徐容容见状,心中不忍,更何况若是想要将皇庄之事大白天下,必定需要这样一个人证。
于是她看着穆戎,低声问道:“我们有把握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把她们带出去吗?”
她不会为了这个女子就牺牲掉身边的人,即便是救人,也要在保全自己人的情况下,更何况,这一切她自己办不到,只能仰仗穆戎。
只是,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看着穆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恳切。
这样的眼神,让穆戎心中一动。
他的小姑娘啊,什么时候才能不要有这么多的顾虑。
“只要你想,我便有办法。”说话是,他的眸中带着十分的笃定,这让徐容容心中稍安。
她微微舒了口气,后退一步。
却发现不远处的牢笼旁边有块发黑的物件,看上去像是一根簪子,只是因为太黑,与地上的污糟融为一色。
她走过去捡了起来。
那是一支墨玉簪子,上面刻着一株梅花,形态惟妙惟肖。
虽然脏污遮掩了它原本的面貌,但徐容容一眼便知,这枚簪子并非寻常之物,至少价值数金,这种贵重的饰品,绝不会是于家村中的女眷所有。
她想到昨夜今晨借宿于家村时,老族长和村长那莫可名状地怪异之处。
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想:
于家村仰仗皇庄的鼻息,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因此不管是于家村健全的女眷,还是过路借宿的客人,但凡皇庄来要,便不敢不给。
自己一行人昨夜投宿,老族长年事已高,不忍伤害她们,于是不断提醒,让她们一早便走。
但此事还是被皇庄的人知晓,于是这才有了春旺一早进于家村请人一事。
老族长前来阻挠,但春旺话里话外却拿一村百姓威胁,最终老族长不得不离开。
想来如自己一般的外地人,不管是进了于家村,还是进了皇庄,都是一样的结局。
被灌下蒙汗药,不论男女,但凡健全的通通卖掉。
从于家村的现状可知,皇庄中的这等勾当经营已久,能将这个生意做到隐秘且不为人知的话,背后若没有一个身份贵重之人,是万万不可能的。
太子!只有太子的权势才能做到这一点。
徐容容重新看向侍女:“庄主是谁?”
侍女抬起头来,有些茫然无措的摇了摇头。
徐容容皱眉:“你既然被留在皇庄之内侍候他们,又怎会不知道庄主是谁呢?”
侍女撩起裙摆,遮住了半张脸。
“庄主出现时,从来都没有显露过真容?”
侍女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来,学起了春旺走路的样子。
这下,徐容容更加明了:“平时里你们能见到掌事之人,只有春旺一人。”
这个庄主,隐藏至深。
少女唇色开始发白,舒庆忙搭上脉为她诊治一番,然后说道:“要尽快出去。”
穆戎瞥了穆陆一眼,后者会意。
悄然潜入地牢的入口处,一扇厚重的铁门将地牢与外界隔绝。
他仔细悄然等待了几息之后,便立刻回来禀报:“门外只有四人,其中两人应是外家功夫不足挂齿,另有两人气息隐藏的很好,想来是有些内力在身的。”
穆戎冷哼一声,抬脚便向着牢门处走去。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竟然抬手,敲了敲门。
外面便传来一声低喝:“谁!”
下一瞬,穆戎突然发力将牢门震碎。
铁屑飞出,将那两名练外家功夫的守卫打得像筛子一般,两人一声未吭便软软倒下。
剩下两名护卫大惊失色,他们拔腿便想向外跑,但片刻间穆戎便落在他们面前,阻断了他们的取出。
一推一收件,他的双手扣在两名守卫的颈间,微微用力。
随着细微的“咔嚓”声传来,两名守卫还来不及发出声音,便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死去。
穆陆看得兴起,他恨不得给自家侯爷鼓掌助威:“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侯爷一小半的伸手。”
想到这里,他凑到徐容容面前:“我们爷是不是很厉害!”
徐容容乜了他一眼:“那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我倒想知道,你的脖子够不够硬?”
穆陆连忙收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穆戎转身看着他们:“走吧。”
徐容容心中有一丝疑惑:
按理说看守这般隐秘之处的人,身手不至于如此拉胯,但这些人确实打实的在穆戎手下走不过一招。
前世的他五年后也不见得有这般身手,怎么今生却如此厉害?难道前世他藏了拙?
走出地牢后,冷风不期然的吹了过来。
穆戎下意识地挡在徐容容身前,为她遮住这扑面而来的寒意。
接着,又将她已经系好的大氅拉紧,再为她戴上风帽。
他看了眼她缩在袖中的小手,笑道:“一会给你找个手炉。”
徐容容:“……”
……
春旺此时正在厢房之中饮茶,他面前的炭盆烧的滚热,驱散了一切寒意。
他舒服的喟叹一声,吩咐身旁的长随:“这批货看着不错,为防万一,将他们卖去番邦,那里青楼和小倌馆不是缺货缺的紧吗?且番外之人喜好妇人,我看这个姓穆的女眷正和他们的心意。”
长随应道:“可咱们去番邦送货的车子刚走几天,一来一回怕是要许久。”
春旺白了他一眼:“那就再送一批好了!这几日盯紧于家村,那老头可能是快死了,近来好生墨迹,不仅瞒着村里的消息,还拦着老子提货!”
“那总管大人看看,要不要提前送那老头归西?免得将来坏了咱们的事!”
“如此……也好!”春旺盘算道,“他那儿子比他识相多了,倒是可以一用。”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一声轻响,春旺喝道:“什么人?!”
长随闻言,连忙跑出去查看。
等了许久,还不见回来。
春旺有些不耐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做事如此拖拉,难堪大……”
他的话哽在喉间。
因为长随已被吊死在房檐之下,而他的尸首旁站着一个面无血色之人。
春旺吓得魂魄出窍:“你!你!你……没……死?!”
楚河冷冷一笑:“我还没死,但你却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