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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容躺在床上,唇色惨白,眉头深锁。
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则透出一股让人焦灼的气息。
文摇半蹲在床前,用温水不停的为她擦脸。
洛玉琪年纪小,此时快要哭出来了。
她攥着洛肖氏的手:“县主……都是为了我们。”
洛肖氏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慰。
床边,已经连续几日没有睡觉,一脸胡茬的舒庆,将手搭在徐容容腕间,沉吟许久。
文摇又拧了一块帕子:“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舒庆收回手,叹道:“大小姐应是病了有几天了,先前全靠一股气撑着,如今知道城中多数人已经无恙,这口气泄了,人也就顶不住了。”
“那怎么办?可有药?”
“从脉象上看,大小姐是连日奔波间被病患传染所致,先前的药自然是有用的,但药性较烈……她如今身子亏损的厉害,不宜使用,只得另寻法子徐徐图之。”
舒庆说完,坐到桌前,提笔写下了一张新的药方:“先按此方去抓药回来煎熬,若是两副下去没有效用,再来找我。”
楚河闻言,挡在他的面前,皱眉道:“你去哪里?”
舒庆看着他:“自然是奉大小姐之命,继续研究治疗疫症的解药。”
楚河一把将他抓起:“别管那些疫症,先将她治好!”
舒庆皱眉不语。
楚河冷眼看他,眸中覆上一层寒霜,仿佛舒郎中不答应的话,他便会要了他的性命。
文摇见状,连忙上前劝道:“楚大哥莫急,舒郎中妙手,他的方子自是有用的……再说,小姐心心念念的便是解药,若待她醒来,发现舒郎中为救她而耽搁了进度,定会懊恼,这样一来更不利于她静心休养。”
楚河闻言,松开了舒郎中。
门外,穆艾将房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
夜半时分。
穆戎刚刚躺下,门便被敲响。
他披衣下床:“何事?”
穆陆递上飞鸽传书:“是艾副将从昱州来信。”
这么晚……穆戎心头微跳,他连忙取过,匆匆打开。
穆陆见自家侯爷变了脸色,忙问道:“爷,昱州出了何事?”
“她病倒了。”
那个明艳少女,此刻定是眉头深锁,在病中苦苦煎熬……思及此,他的心头隐隐作痛。
“爷不是说,那舒郎中本事不错吗?有他在身边,大小姐定能康复。”穆陆劝慰道。
穆戎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通知曹阳,让他明日便启程去颍州。同时,命穆家军跟随左右,护好他的安全,不得有误!。”
穆陆大惊:“可……会不会打草惊蛇。”
毕竟,颍州的事情他们还在暗中追查,若大队人马过去,那边定会警觉。
穆戎起身,周身散发出一种迫人气息:“等不了了!”
穆陆见自家侯爷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言,连忙应是。
穆戎抬头看着正值中空的月亮,沉声道:“你与我,即刻出发!”
从江南道道府所在地去颍州,途中必定要经过昱州,他们两人急行,最慢一天便能抵达。
他要去见她!
于是,翌日晚间。
一道凌厉的黑影悄然出现在洛家的院子里。
文摇正在院中煎药,见到暗影闪动,吓了一跳:“何人!”
那道身影从暗中走出,带着长途奔波后散发出来的萧瑟气息:“是我。”
文摇看清来人,讶然道:“侯……侯爷?”
此刻的穆戎双眸发红,嘴唇干裂,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嗓音嘶哑:“她如何了?”
“下午舒郎中给小姐施了针,高热暂时退下,但恐夜间会反复高热,奴婢便在这里热了药等着。”文摇答道。
这样说来,她便是还没有好……穆戎皱眉:“我去看看她。”
说完,便推门而入。
房中的幽兰气息,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缓步来到床前,床上少女睡的很不安稳,她的眉心紧紧皱起,似在痛苦中挣扎。
穆戎坐到她身畔,抬手试了试额温。
还好。
睡梦中,少女抬手拂去额上的那只手,喃喃道:“疼……”
她眉头紧锁,想来必是又头疼了。
穆戎强行提起一口气,指尖抵在她的眉心,像先前那样,缓缓为她注入内力。
温热不断地传入少女的体内,而穆戎心口处,却痛如刀绞。
他的内伤原本就没好,又经过着一日一夜的急行,此刻正是疲累不堪,被内伤反噬之时。
可他恍若未知,只想着用源源不断地内力,为她纾解疼痛。
他的小姑娘,前世过的那么苦,他不想她今生再受任何苦楚。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徐容容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而穆戎也终于撑不住了。
下一瞬,他单手撑在床柱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许久才平静下来,胸口处的刺痛转为钝痛,让他稍稍恢复了一丝精神。
不再受痛苦煎熬的徐容容,转身向外,发出一声嘤咛喟叹。
穆戎垂首,看着她的眉心处。
白皙的肌肤中心,此时正微微泛着红晕,多了一丝少女的娇憨可爱。
他紧不住勾起嘴角,缓缓俯下身去,吻在她的眉心处。
往日与她亲近,他都得用手段封住她的睡穴,很是见不得光。
今日终于不必如此“下作”,穆戎便渴求的更多,他将这个吻缓缓下移。
斯磨着她的唇畔,浅浅品尝。
沉睡中的少女,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尽管没有醒来,但却本能的感知到了危险,她将他一把推开。
身子也不住的后退:“不要!不要!侯爷……放过我……”
穆戎怔住了。
看着她浑身发抖的样子,穆戎的心也跟着渐渐发凉:她还是对他厌恶他至此吗?仅仅只是些微的亲近,就足以让她再次崩溃。
他的双眸黯淡,直起身来。
喉中泛着一丝腥甜。
一口血呕了出来,喷在地上。
而他整个人,也几欲摔倒。
文摇闻声推门而入,见状大惊:“侯爷……这是怎么了?”
穆戎抬手擦干唇瓣的鲜血:“无妨。”
他回首看着床上渐渐平静下来的少女,自嘲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