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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永安二十三年初春,大梁宛州城西的潦河镇虽然春寒料峭,可是河边街道旁柳条上已经生出了小小的嫩苞,娇黄鲜嫩的迎春花在犹带凉意的春风中摇曳。
镇上最大的药铺顺和堂家的姑娘徐灿灿推开了东厢的窗户,望着窗外的迎春花和桃树,笑着对身后站着的小丫鬟小香说道:“春天是真的到了啊,迎春花开了,就连桃枝上都鼓起了好多暗红的小花苞呢!”
小香凑过来一看,笑道:“真是呢!等桃花开了,看看是桃花好看,还是姑娘好看!
听到小香的话,徐灿灿望着窗外嫣然一笑。
她前世虽生得也好,但却没这一世的精致貌美。
前世的徐灿灿虽然生活在□□盛世,可是她五岁时还没记事父母就离婚很快又各自再婚了,徐灿灿跟着住在b市郊区的姥姥姥爷艰难生活,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出了车祸离世,哪里有这世的温馨幸福?
这一世她家在潦河镇有几十亩田地和一个药铺,爹爹是宛州闻名的大夫,也算得上小康之家。母亲说她十五岁了,该说婆家了,有个丫鬟才能摆出姑娘的谱,好说个称心点的婆家,托人牙子买了十二岁的小香侍候她。
小香退后一步,笑眯眯看着她的侧脸。徐灿灿生得肌肤雪□□嫩,眉目精致如画,桃花眼盈盈含水,嫩黄小袄和白纱罗百叠裙衬得她柳枝般的娇小身材娉娉袅袅,看上去就如春风中初开的迎春花一般,又美又娇嫩。
她打心眼里觉得姑娘好看,好看得像一幅画。
徐灿灿的母亲徐王氏从前面铺子东边的过道走了过来。她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在东厢房窗内立着的徐灿灿,忙大声嗔道:“灿灿,开着窗户不冷么?”
她撩起酱色马面裙跨过门槛进了东厢房明间。
徐灿灿见母亲进来,便欢欢喜喜迎了上去:“娘!”
徐王氏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红漆雕花盒子递给徐灿灿:“灿灿,你看这是什么?”
徐灿灿欢喜地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对精致的金镶玉梨花簪,顿时又惊又喜,扑进母亲怀里撒娇:“娘,您真好!”她一直喜欢梨花,早就想要梨花簪了,没想到娘记在了心里。
徐王氏被女儿揉搓着,心里却比蜜还甜:“傻丫头,爹和娘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她把金镶玉梨花簪插戴在徐灿灿的双鬟上,端详了又端详,这才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灿灿,你那件银灰色的缎裙绣的怎么样了?”灿灿针线活不太好,她这当娘的得好好教导啊!
徐灿灿从针线簸箩里拿出绣了一半的裙子倚着母亲让母亲看,娇娇道:“娘,还差一点就绣好了,可是丝线不够了呢!”她手艺太差,绣的牡丹花缩成一团变成菊花了,她不敢让母亲看,便想着得赶紧转移话题。
徐王氏素来娇惯女儿,没细看灿灿的针线,掏出荷包取了几块碎银子放到了徐灿灿手上:“你带着小香去丝线铺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徐灿灿凑到母亲腮边用力亲了一下,把碎银子装进了自己的荷包里,笑嘻嘻带着小香出去了。
徐王氏跟到了明间门口,看着徐灿灿急急的背影,叮嘱道:“灿灿,天快黑了,买完赶快回来,不要在街上瞎玩!”
徐灿灿急着出去,随口答应了一声,沿着铺子西边的过道往外走。
刚出过道,徐灿灿就和爹爹徐顺和走了个对脸。
徐顺和穿着灰布长袍,带着徒弟常柳走了过来。他见女儿急急走来,就问道:“灿灿,去做什么呢?”
徐灿灿眨了眨眼睛,狡黠地拉着徐顺和的摇啊摇:“爹,我想去买点丝线呢,可是……”
徐顺和最抵抗不了爱女撒娇,忙掏出荷包,拿了一块碎银子给了徐灿灿:“乖,早点回来!”
又道:“独山军营驻扎着定国公的傅家军,那些军汉闲时也到镇子里来逛,你们千万不要乱跑,买完丝线赶紧回家!”
徐灿灿答应了一声,问道:“爹,你去接弟弟?”
徐顺和笑道:“过一会儿就去!”
徐灿灿这才转身带着小香离开了。
徐顺和走到堂屋前,这才想起要常柳去跟着灿灿,可是灿灿已经走得没影了,他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带着常柳去后院的仓房取药去了。
丝线铺子在潦河镇的东头,距离顺和堂有一段距离,徐灿灿带着小香在夕阳中沿着长街向东走去。到了拐角处,徐灿灿刚要拐弯,不想一个高挑的男子猛地转了过来,徐灿灿一下子撞进了对方怀里。
徐灿灿懵了,愣了一瞬,听到小香的惊呼才清醒了过来,忙推开对方试图站直身子。触手是软软的丝绸,丝绸下硬硬的,很瘦,却是温热的。
对方比她高了快一头,她抬头看向对方。对方也正低头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
金色的夕阳正照在那人脸上,为他那白皙的脸镀上了一层金光,浓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下浓重的扇形阴影。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在长睫毛的掩映下波光潋滟,五官精致秀美得都有些阴柔了。
徐灿灿的心急跳了一下,有些喘不过气来,慌乱地退了一步。
那俊美少年反应很快,侧身给徐灿灿让路。
走了几步之后,徐灿灿不由自主回过头去,正好那美少年也正在回头看她。那一瞬他的眼神冷清而孤高,带着一丝审视望着她。
再次四目相对。
徐灿灿的脸“轰的”一下红透了,忙转过头,向前疾步而去。
小香跟了上去。
走了好久之后,徐灿灿的脸犹自热辣辣的,她悄悄驻足往后往前――转角处自然已经没有人了。
她边走边想:他生得真好,尤其是那一对丹凤眼,真好看,虽然有些阴柔,可却是细腰长腿的长条身材……
晚上用过晚饭,一家人在堂屋里闲坐。堂屋东侧靠墙放着的放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徐爹爹坐在方桌左边喝茶,徐王氏坐在方桌右边纳鞋底,徐灿灿和弟弟徐宜春坐在并排趴在方桌上就着油灯读《世说新语》。
徐王氏从鞋底上拔出锥子,把针扎了进去,这才放下鞋底,端起一杯温开水含笑道:“灿灿,和春,你们俩谁先喝水?”
徐灿灿凑近她,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口,接过杯子转头对徐宜春说:“臭弟弟,是蜂蜜水!”
九岁的徐宜春一听,放下书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发现被姐姐骗了,可在爹娘和姐姐的集体关注下,只好乖乖地把余下的白开水全喝了。
小香在一旁看到,忙过来端起暖壶又把杯子斟满了。
一家人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
夜深了,徐宜春和徐灿灿擦过牙洗过脸,徐宜春先去睡了。穿着白色寝衣的徐灿灿坐在徐王氏身前的小凳子上,让母亲用木梳帮她梳理长发。木梳轻轻滑过她的头皮,非常的舒服。一旁的爹爹正抽烟袋,烟味飘过来,有点呛。
徐灿灿静静地感受着这温馨宁静的氛围,没有说话。
这一世的爹娘给了她他们所能给的最好的财富――美貌、宠爱和嫁妆,还有一个出嫁之后能给自己撑腰的弟弟!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很幸福!
此时的徐灿灿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成为大梁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