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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戏情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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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三言两语217¥的捧场,庸手在此万谢不已,并祝身体健康,生活愉快,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梦已破碎,人已惊醒。

    诡异的梦,邪恶的梦,杨晴的躯体已冰冷、无力,四肢已僵硬、抽动。

    眸子清澈、透明而又纯净,不带一丝庸俗、邪恶,可是现在看什么都极为模糊、极为朦胧。

    模糊、朦胧如梦境,摸不着、抓不到的梦境,邪恶、诡异的梦境。

    她梦见无生向他伸出手,然后就倒了下去,倒下就不再站起,......。

    梦里是寂寞、痛苦的,现实却更加残酷、恶毒的。

    她擦干眸子里的泪水,绝定不在流泪,流泪并不能解决问题,却很容易被问题解决掉。

    然后眸子已无泪,躯体已变得平息,不在抽动,但躯体里地心却是苦的,苦得令人无法喘息。

    她走出门,走下楼梯,走向屋外。

    然后她忽然就摔倒。

    她脚下的路极为平坦,令她摔跤的不是原来的路,是横在上面的路。

    血路。

    是血淋淋地鲜血凝结而成的路,也是江湖路。

    黑白难辨、正邪无常、恩怨不分的江湖路,更是江湖中许许多多无根浪子的不归路。

    也是她的路,她的不归路。

    昂贵、柔软的貂皮上骤然间染成了血红色,白嫩、修长而又柔美的双手骤然间染成了血红色,......,她的人骤然间变成了血红色的人。

    她没有站起,不必站起,也不愿站起,仿佛已懒得站起。

    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坐在血路上,静静的让鲜血染红她的躯体,染红她的灵魂。

    炉火正旺,缕缕火焰摇曳,丝丝暖意飘飘。

    根根火苗扭动着,下面已一片漆黑,空空洞洞的漆黑,就仿佛是他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的眸子。

    她的眸子已落到门外。

    他的躯体显得极为无力、疲倦,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没有一丝欢愉、喜悦。

    眸子里流露着说不出的慵懒、厌倦,深入骨髓的慵懒,深入灵魂的厌倦。

    这人赫然是惊云倦花。

    倦花还活着,无生是不是就死了。

    决斗就是拼命,拼命就是要命,不是要倦花的命就是要无生的命,这其中没有第三条路可选,这也是江湖路,江湖中大多数无根浪子凄凉、悲切的不归路,极为悲哀、极为不幸的血路。

    倦花没有走进来,静静的矗立在外面。

    外面狂风卷卷,寒意荡荡。

    智囊的眸子已在抽动,但他的嘴角并没有一丝不稳,他的嘴角冷静、稳定如锅盖。

    “十三太保。”

    他的前面忽然站着十三个人,十三把斧头,铁青着脸,冷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手臂上的青筋毒蛇般翘起,无论谁都可以看出他们手上功夫都是有两下的,冲他们握斧头的姿势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他们的出现在通常情况下就是给对方带来不幸、灾难。

    “希望你们没有吃的太饱。”

    智囊已闭上眼,不愿在看。

    他们狂吼着扑了过去,就像老虎凶猛、狠毒的扑向一只羔羊,弱不禁风的羔羊。

    十三太保手中斧头已挥舞着,挥舞着砍向挖坑的人,挥舞着落入坑中,他们每一斧头仿佛已砍中这人的脑瓜盖,但并偏偏没有砍到。

    他们一斧头砍下,自己就掉进坑里,一个超级大坑里。

    斧头已不再挥舞,人也不在狂吼,他们的斧头与声音渐渐已被泥土淹没,活活的淹没、淹死。

    智囊没有睁开眼就在喘息,额角上的青筋已在不由的抽动,但他的声音依然很冷静、稳定。

    “四大金刚?”

    四个人忽然金刚般肃立在他面前,不但像金刚,也像是鬼。

    他们胸前的肌肉简直比女人还要大,一脸傲气,仿佛只要有他们在,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没有倒不下去的人。

    智囊没有说话,闭上眼,转过身。

    四大金刚忽然动了,鬼一般的动了起来,从四个方向箭一样的射了出去,逃了出去。

    他们居然怕死?

    智囊转过身就看到四大金刚拼命的逃进了坑里,一个超级大坑里。

    他们明明是逃掉的,可是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是锨,挖坑的锨,然后这把锨缓缓往坑里一放,人就到了坑里。

    智囊闭上眼,不在睁开,也不用睁开,因为他已闻到了泥土的味道了。

    少爷忽然伸出头来,他的怒意仿佛更加猛烈了,“饭桶,统统都是饭......。”

    他的话硬生生停下,一个人正缓缓向他走来,他仿佛并不急躁。

    少爷的目光已飘到坑里,然后他嘴角的怒意骤然扭曲、变形。

    “你是什么人?”

    白衣人不语。

    “你要干什么?”

    白衣人不语,已在干什么了,他一下将超级轿子铲了起来,他铲起轿子仿佛是地头的农夫铲起牛粪那么简单、直接而又有效,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多花一丝力气。

    “我有很多钱,我们一定有很多的话可说。”

    白衣人不语,将轿子放进坑里,然后一掀一掀往里面铲着泥土。

    “你不要钱,我还有很多别的,例如银票、银锭、美酒、美人......。”

    白衣人不语。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一掀一掀的铲着泥土。

    少爷已发苦、发疯,尖叫着。

    “我上有老,下有小,英雄,你就放了我吧。”

    他尖叫的时候,口水、鼻涕、眼泪统统已流出。

    “你应该告诉我叫什么吧?”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喘了口气。

    “我是花,白衣坑花。”

    坑花不在听他说话,仔仔细细的一掀一掀往里面铲着泥土。

    超级大坑终于填好,坑花就静静的看着,然后就丢掉铲锨,忽然扑倒在坑上痛苦着,痛叫着。

    “你们死的好惨呀,怎么被活埋了,你们一定很冤枉呀,......。”

    坑花哭得伤心极了,坑里的人仿佛是他自己的老子。

    眼角的泪水擦了一遍又一遍,仿佛真的永远都擦不干净似的。

    “你们死的好惨呀,怎么被活埋了,你们一定很冤枉呀,......。”

    他就这样的哭着,没有人阻止,没有人看见。

    寒风飘飘,冬意荡荡。

    雪白的衣服,雪白的肌肤,雪白的铲锨。

    坑花拼命的哭着,哭得越来越凶,越来越伤心,躯体已因过度痛哭而变得轻轻的抽动、扭动着,肚里的肠子仿佛已活活哭断了。

    他伤心得仿佛是刚刚死了相公的小媳妇,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孤苦无依。

    片片枯叶已落下,落在坑上,仿佛在安慰他的伤心与悲痛。

    寒风飘飘,枯叶荡荡。

    片片枯叶落在倦花的躯体上,抖动了两下就忽然卷走,就不知道卷向何方,也不知道落在何地。

    它们的命运也许比无根的浪子要更加凄惨、悲切。

    当它们离开大树的那一刻起,就要受到狂风的摧残、蹂躏,永无休止的摧残、蹂躏,直到灰飞烟灭为止。

    倦花走进屋子,向她走来。

    她的眸子里没有一丝表情,呆呆的没有一丝活力,没有一丝生机。

    人有时真的奇怪,大笑的时候并不一定是开心,哭断肠子的时候也并不定是悲痛,哭断肠子的那种悲伤并不一定比呆呆的时候剧烈、凶狠。

    倦花走过来就向她伸出手,他的眸子里流露出极为慵懒、极为厌倦之色。

    然后就缓缓的有了笑意,笑得极为呆滞、极为无力,眸子里缓缓的沁出一种极为朦胧、极为模糊的喜悦、欢愉。

    杨晴没有动,也懒得动。

    她静静的坐在地上,也那条血淋淋的路上,静静的看着倦花走来,向她微笑,然后就忽然倒下。

    他就倒在她的不远处,仿佛已无力站起,无力动弹,他的手还在向她伸出,努力的伸出。

    他的手已渐渐的靠近、接触到她,可是又无力的垂下,垂落到地上,也是血路上。

    血路无情,血路也绝情,惨白、无力的手骤然间已被鲜血染红。

    人已在无力的喘息着,血红的手已在抽动着、扭动着,永远也不会再动了。

    他的眸子里还残留着一种无法叙述、无法描述的笑意,笑得极为无力,极为疲倦。

    杨晴静静的凝视着倦花,既没有替他悲伤,也没有替他哭泣。

    她仿佛已不会悲伤、哭泣,又仿佛懒得去悲伤、哭泣。

    他还是死了。

    冷风飘飘,破旧的门板已在“吱吱”作响,显得极为痛苦、寂寞。

    片片枯叶飘了进来,落到炉火里,骤然间化为灰烬。

    枯叶无心,炉火无情。

    她的心呢?

    杨晴忽然觉得自己极为空空荡荡的,心仿佛忽然间变得极为空荡,极为空无。

    屋子里静悄悄的,静得令她无力寂寞、无力空虚。

    她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屋外。

    屋外冷风飘飘,寒意漫漫,枯叶荡荡。

    屋外忽然飘来一座房子,血红的房子,血红得像是少女梦中的洞房,说不出的浪漫、迷人。

    房子落在地上,帘子已缓缓飘开,从里面飘出七八个男人,七八个长得并不算难看,也谈不上英俊的男人。

    飘落到屋里就一动不动,死肉般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机,没有一丝活力。

    他们竟然是死人。

    躯体都很结实,躯体上根根肌肉仿佛是石块般坚硬。

    僵硬、扭曲地脸上还残留着一种极为诡异、极为神秘的狂喜之色,一种极为甜蜜、极为欢快的狂喜。

    眸子里却显得说不出的疲倦、无力。

    他们飘出后,帘子里又伸出一只手来。

    一只极为纤细、娇弱、嫩白、修长的手,手已在缓缓的摆动。

    然后杨晴缓缓的飘了过去。

    她的躯体已落到那只手上,那只极为纤细、娇弱、嫩白、修长的手上。

    手已在轻轻的摇晃着,脸上现出笑意,一种讥讽、嘲弄、戏耍的笑意。

    “你就是杨晴?”

    “是的。”

    “你身上好像没什么漂亮的地方。”

    “是的。”

    “可你还在枪神无生的身边。”

    “是的。”

    “为什么?”

    杨晴不语,也不愿说什么?

    她已在静静的凝视着这个女人,这个极为漂亮的女人。

    那种漂亮不是一般单纯的漂亮,而是一种能令大多数正常男人发疯、虚脱的漂亮,大多数正常男人只有看上她一眼,回去一定会睡不着觉,一定会寂寞、空虚,一定会相思、苦恼。

    她地脸上还残留着过度喜悦、过度欢快的倦意、快意。

    杨晴眸子里已有些许羡慕之色,一个正常女人都会有的羡慕之色。

    “你也是花?”

    “是的。”

    “你是什么花?”

    “戏情洞花。”

    “洞花?”

    “是的。”

    洞花笑了,笑得说不出的得意、欢快,得意、欢快如满足后的小媳妇。

    “这里就是洞房,所以我就是洞花。”

    杨晴看了看里面,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看里面好像是猪圈,公猪给母猪打窝才用得着的猪圈。”

    这句话仿佛是鞭子,洞花的眸子里笑意骤然冻结、冻死,脸上根根肌肉已在抽动、扭曲。

    “你活得不耐烦了。”

    话语声中,她的手已松开,杨晴骤然飘起,飘起如枯叶。

    她已闭上眼,已在等待,等待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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