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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常疯听了心里一惊。
萧白那个闷子闷得要死,只怕是被人欺负透了都不吭上一声。东边的林子,常疯想都不想就往那里跑去。
药谷外门,东林。
林子在夕阳下很是幽静,平常很少有人来这。一圈树林之中有个不大的空地,此时正有五人站在此处。
“嘭”
瘦弱的身子摔倒在地,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哄笑。
“来来来,再起来,爷爷我还没练够呢!”楚硕冲着地上的人喊道。
摔倒的萧白费了番功夫才从地上爬起,站直了面对他。
楚硕之前一直因为萧白常疯的事提心吊胆,生怕蒙面人会出现,可后来听说大师姐焉轻竹重伤刺客并且还在全面抓捕他,一听描述估计正是之前那个蒙面人。于是他心中大定,终于松了口气。接着又听这曾生要对付一个叫萧白的人他便竖起了耳朵,这次就叫了张村跟他们一起来找萧白,好好出一下前几日的憋屈。
楚硕做好起手式,对着萧白面门就是一拳。萧白没学什么功夫技巧,他头往反方向晃一下就躲了过去。楚硕连出两拳皆被躲过,接着提腿一顶,正中萧白腹部,萧白当即捂住小腹蹲下。
“好!”董必武、曾生、张村三人在旁边鼓掌。
“硕子哥功夫有长进,你们都练过了,该我了吧!让我来练练!”看了很久的张村忍不住要出马了。
楚硕大气地站到旁边让位给他,临走不忘踢了萧白一脚:“干嘛哪,赶紧起来,别让你张师兄等久了。”
萧白胸口不适,一手按在地上撑着自己站起,可他还没站稳张村就出手了。
张村一个勾拳打在萧白脸上,不等萧白倒下左边又来一拳。不像之前三人为了方便掩饰而没有往无遮挡的地方下手,张村拳拳打脸。萧白头部再挨一拳,轰一下倒在地上。
张村当时被蒙面人吓得直接尿了出来,他这种耻辱的心态连本带利地加到了萧白身上,出手阴毒毫不留情。
“起来!”张村把第三次把萧白打倒后继续喊着。
萧白的耳膜发嗡,眼睛前的东西有些模糊,实在是没有力气动弹。
张村一脚踩在他腰上:“快起来啊,陪师兄练功来。”
萧白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却能意识到他踩的那个位置有一个东西——香囊。他勉强抬起右手,摸索着握住踩在自己身上的脚,用力把它往下面拽。
他这虚弱的力气对张村来说毫无作用,反倒是引起了张村加大力度的对待。
“别踩……”萧白脸上一片青肿,口中的鲜血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他缓缓地移上左手,两只手抱住他的脚往下拽。
张村一听乐了,主动拿开了脚去看,一下子就看见了他腰间露出来的一个精美香囊。这香囊已经脏了很多,针线很是细致,花纹脉络都很独到,角落里还写了一个小小的“白”字。
“什么东西!”董必武上前一把拽掉了香囊来看。
香囊一被拿下萧白就一咬牙又撑着自己站起去夺香囊:“给我。”他一伸手,董必武一闪就让他拿了个空。
“也没什么意思么。”董必武看了几眼又扔给远处的曾生。
萧白满脑子满眼睛就是保护香囊这一个意识,他被打得血充了眼睛,看东西都成了模糊的一块,只能踉跄着步子朝着香囊丢过的方向走去。
曾生见他来了,故意等他走进后把香囊放在他眼前晃了下,又扔给楚硕。楚硕接了也在手上看了几下,撇嘴道:“什么吗,我还当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那是萧若亲手缝给他的香囊,萧白拖着自己的身子往楚硕方向走:“那是……对我最重要的香囊啊。”他说着,一步步向楚硕靠近。
“是么?”楚硕看了下香囊笑了,”既然这么重要,给你好了。“
他等萧白又靠近一点后,作势要将香囊还给萧白。
“谢谢。”萧白伸手去接。
楚硕见他伸了手,笑意更深,将本来在萧白手正上方的香囊稍微一偏,松开。
香囊掉下,擦过萧白放在下面要去接的手。萧白慌忙往旁边一抓,只碰到了几根从手间滑过的缨须。香囊落地,掉落在泥土地上,激起一小片尘埃。
接着一只脚毫不留情地压在了上头:“哈哈哈哈!”楚硕笑得开心,其他人见萧白一副震惊的样子也很感到有趣,跟声笑起来。
萧白的手还停在空中,他看见自己的香囊被人碾进了土里,无比清晰地看着,好像一点点灰尘侵染它的样子都能看见。萧白抬头看笑得狂妄的张村,右手骤然握紧。
下一刻,所有人的笑声停止了。
他们看到,萧白朝楚硕的脖子挥了一下,毫无防备的楚硕脖子便就出现了一道血线。楚硕愣住了,脖子上的疼意传来,“啊啊”叫喊着后退。
鲜血一下子让萧白情绪回复,他看了眼自己的手,他手上的星铁第一次沾染了不属于他的血色。其他三个人还在惊讶之中,萧白捡起地上的香囊就往林子里面跑。
“追!”第一个回过神的楚硕喊道。
捂着脖子的楚硕也不甘示弱:“快追!”
萧白喘息着,奔跑着,手里紧紧攥住香囊,拼命地跑,如果被身后那帮不是豺狼胜似豺狼的人追上,他可能会经历比豺狼的猎物还要悲惨的下场。可是,他虽然先跑了几步,但毕竟是受伤之人,身子骨哪有身后那四个健全之人来的好,几人间的距离在迅速缩短。
“人呢!”感到东林的常疯四处看了一番也不见萧白。
“看这。”楚一成指了一下地面,地上多处人为摔打的痕迹,还有好多地方有斑斑点点地血迹。
常疯顺着这些血迹看过去,最后一抬头:“这个方向!”
萧白边跑,口中的血还在流,他此时连呼吸都困难得很,只知道尽量不要被身后的人追上。他看了下手中握着的香囊,“说什么也不能破坏它啊!”心中这个想法如此的坚定,使得他本来寸步都难行的身体还保持着一个正常人的速度在林间穿梭。
身后,四个人像捕食一样的向他靠近。毫不费力的,曾生一加速就跑到了萧白身边,他故意冲萧白笑笑,然后一脚横扫直踢过去。
萧白躲闪不得,整个人一下子趴倒在地面上,又因为速度的关系,身子在地上翻了好几转才停下。他弯着腰死死地护住香囊,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带着戏虐的笑声,那四人的影子渐渐覆盖在他的身上。
“在哪在哪!”常疯一边向前一边观察着地上的血迹,虽然妙眼境能够观察得更加清楚,也还是大大地影响了他向前的速度。
跟在后头的楚一成也在按着血迹往前,没有常疯那么急切的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凡是这滴滴血迹碰到的植物部分,血迹周围竟然全都出现了一圈的枯黄。
这血有问题啊,最近对血变得敏感起来的楚一成看了一路后如此想到。
植被太茂盛,一点点血迹在里面是那么的不引人注目,常疯焦急着,终于,在东林深处看到了萧白的身影。
他脸上的伤很是明显,下巴上的血也没有干,倚在树下,双手握着一个香囊,神情有些呆滞。那四个追他的人不知所踪,此时站着的是一个手持金丝楠木杖的银发婆婆,和焉轻竹。
“萧白!”常疯跑过去看他的情况,“你还好么?”
萧白抬头,那双一提到炼器就会爆出火星的眼睛此时居然是一片死寂:“我没事。”他说着就要起来往来处走。
常疯见他起来时身子一晃就要跌倒连忙扶了一下,萧白往前走了几步甩开常疯的手:“不要跟过来。”
常疯第一次被萧白如此拒绝,愈发觉得他不对劲,但是看着他一个人一步步挪着往外走的样子又不放心。他正要上前时焉轻竹拉住了他:“让他一个人静静吧。”焉轻竹摇头示意让常疯不要去追。
——这之间发生什么了?
他望着站在萧白身边的两人,一脸茫然。
老药婆婆摇摇头就要走,跟着老药婆婆来的焉轻竹扶着她要一起走。
“见过老祖。诶,小竹子,你等等。”一直研究傀儡术的楚一成喊住焉轻竹,“问你个事。”
“快放。”焉轻竹转头毫不客气道。
楚一成笑嘻嘻地凑上前去:“小竹子,你跟我讲一下,你当年是怎么被楚一效……啊啊啊啊!”他的话没说完就变成了一阵惨叫。
老药婆婆收回抵他脚的木杖:“不得直呼谷主姓名。”
楚一成捂着脚跳来跳去,暗地埋怨了老祖好几遍,口头上应道:“好好好,谷主,楚谷主。”他惨兮兮地停了跳跃,继续问,“当年楚谷主是怎么收你为徒的呀?”时间不多了,要尽量知道的更多才更有利。楚一成眼睛一瞟,打算等会在抓住老祖问问关于傀儡术的情况。
焉轻竹一头雾水,不知道楚一成怎么突然问这个,她想了一下:“自然是因为姐姐咯……”
……
十四年前,焉轻竹八岁,焉轻笑十岁,两人遇到了楚家家主,楚一效,并且拜入他的门下。
那天焉轻笑拉着焉轻竹去内门转转。
“阿姐,真的可以去么?”焉轻竹有些胆小,外门人是禁止进入内门的,而焉轻笑为了照顾焉轻竹也一直没有参加进入内门的考核。
“可以,不就是内门地界么,我早进去过了。那里面有个山洞,今天正好想探去看看。”焉轻笑牵着焉轻竹的手,站在内外门分界碑处。
“可是,不是不允许的么……”焉轻竹老实说。
焉轻笑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凡事,想做便做了,管旁人允许做什么?自己注意着就行,来,我们今天去探险。”
在焉轻笑的鼓动下,焉轻竹跨过分界碑,跟在姐姐后面游览起内门。其实同一个山谷的风景能有什么不同,这里与外门根本没有差别。但是赋予它人为的意义之后,便阶层分明。两人走了一段时间,避开了所有人,走到焉轻笑口中的山洞前。
这个山洞很大,大到两个孩子要仰头去看,看样子应该是崩塌的巨石与巨石间形成的间隙。
里面漆黑一片,焉轻竹抱紧了焉轻笑往里面走。
“阿姐,我怕……”期初通道弯弯绕绕的,然后又往下延伸,里面的空气已经相当湿漉,两人已经走了很久,没有一点光线,耳边只有滴水一声声地响着。
焉轻笑也没想到这洞居然会这么复杂,好在来的时候都只是单路,她回头看,虽然看不见出口,但路线还在她脑子里印着。
她动动鼻子,觉着空气里有一点淡淡的花香。
“你在这站着,我再往前面走一点,你数五十下,数到五十我就回来。”焉轻笑还是按不住自己的好奇,拍拍焉轻竹的手嘱托道。
“好,赶紧回来啊。”她拉着焉轻笑的手可怜兮兮地说,虽然怕,但焉轻竹想着五十下很快就能过去,于是点头蹲下小声数着“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