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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比试虽未开打,柯岱钦却已经占尽了优势。
一是他所专精的金系,恰好克制风以烈擅长的木系。
二是单打独斗之中,召唤系法术又有极大优势,木系所擅长的恢复却几无用武之地,总不能站那不动边回血边让人打吧。
第三则是,柯岱钦已经是好几年的神人了,可风以烈却不过是初窥神人之境。
当然了,风以烈也有他的秘密武器,那便是之前一直没有施展过的双手分别施法,东方白必须要藏拙,可他却是不用。
柯岱钦并不知道这一点,满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一开场,他便风度翩翩,朗声对风以烈说道:“一甲子前魔族之难,贵门尊师力挽狂澜,天下无不敬服。今日有幸得见重明仙尊的高徒,真是三生有幸啊。”
风以烈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人并不是真心拜服,只不过是偷梁换柱,故意强调无极门与重明,等胜利之后,便好似他赢了重明一般。
风以烈遂难得谦虚了一次:“哪里哪里,鄙门确有些薄名,只可惜在下不才,连家师万一的本事也没有学来,必不敢狐假虎威,只愿凭真功夫与天下群英切磋一二,就心满意足了。”
柯岱钦听出了风以烈的话外之意,是在讽刺他借柯绍之名,狗仗人势。登时有些恼火了,沉声说道:“擂台比武,自然各凭本事,师门的威风确是借不来的,如此,得罪了。”
说罢他将黄金彩雕弓一舞:“金系·钢铁傀儡!”一道白光自弓上射出,分成三股,落地时已变作三头钢铁傀儡,挡在自己身前。这钢铁傀儡是战斗傀儡的升级版,战力更强。
风以烈自然知道金系主召唤,打起来肯定首先召宝宝,于是便按兵不动,准备等傀儡攻过来,再见招拆招。
却看得柯岱钦嘴角露出轻蔑一笑,虽不言语,却分明在说:“你中计了。”
风以烈心中一凛,只见柯岱钦再施法术:“金系·弩槽!”一栋弩槽便出现在他身侧,箭如飞蝗,直向自己射来。
风以烈暗道不好,他一瞬便已想明白柯岱钦的打法,几个钢铁傀儡只是牵制自己的,真正的手段是弩槽,当一幢幢弩槽竖起后,自己就要面对无穷无尽的箭矢而自顾不暇了。
他立刻下定决心,需得速战速决。一手握住无名,一手成诀:“木系·烈风墙!”
一道疾风横贯擂台,堪堪将弩矢挡住。但属性被克制,自是难以久持,眼看后面的箭矢已经突破了风墙,只是在风的作用下失了方向,再拖下去,恐怕便抵御不住了。
风以烈要的就是这电光火石间一点空隙,风墙未歇,他又掐完了另一道法诀:“木系?御风行!”
这才是他的以弱胜强之道,利用自己经御风行强化过的灵活身法,避开弩槽的攻击,务必要在连弩成阵前克敌制胜!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架弩槽本在柯岱钦精心操控下,直向风以烈猛射。而此时的风以烈步伐诡异,箭矢多半落空,偶有一两箭歪打正着,也被无名隔开。
江听澜看得出神,早被江湖远瞧在眼里,他也虚看向战场,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着:“雕虫小技,对御风行的掌握还如此基础,便想以之取胜?看来无极门两千载的威名,终是堕落了!”
江听澜也不回看祖父,对着战场的虚空说道:“擂台比武,点到为止,不比以命相博,务求得胜。都是神人之境,那风以烈敢以木逆金,又想得到以巧克力的办法,已是风流无两了,即使败了,也是虽败犹荣。设使异地而处,柯岱钦以木对金,恐怕早就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也终不失了体面。”
江湖远并不喜欢她语气里对柯岱钦的不屑,便纠正道:“柯岱钦叫着多生分啊,毕竟是有婚约的,即使不愿作小儿女态,也该叫一声泰然。”
见江湖远又一次提起那个口头婚约,江听澜便有些生气了。她面色不变,却带刺地嘲讽了一句:“他比我大了整整十岁,叫字也不合适吧。”
“其门的青年才俊中,他已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江湖远耐心道,“若是选个一团孩气的,且不说看不看得出天赋,难道你就喜欢吗?”
“泰然他天赋高,身家背景也合适。大十岁也并没有什么,年纪大,还更疼人。再说了,这婚姻归婚姻,生活归生活嘛!”江湖远疯狂暗示,婚姻只是一种利益同盟,以江听澜的身份,想养几个面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听说那万向神宫宫主曲惜璧,养的面首都可以组成一个屯了,连她的丈夫都记不清谁是谁呢!
江听澜却不置可否:“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真有天赋上。您且看下去吧,若是他输了,又做何区处?”
顺着江听澜的目光望去,风以烈已逼到了钢铁傀儡前,柯岱钦退后几步拉开距离,不再控制弩槽,任其自动射击,转而操控钢铁傀儡,令其摆成一个品字阵,就防在自己与风以烈当中。
风以烈忽然改变了左闪右躲的打法,施展“雷爆术”,手中汇聚了一个蓝荧荧的雷球,直突钢铁傀儡。
柯岱钦乐得见他与钢铁傀儡对耗,也不管钢铁傀儡了,掐了几个诀,那正是“金系·万箭齐发”!
他一弯弓,真气就化作了一支白羽银箭,朝风以烈急射过去。真气箭甫一离弦,犹自带着猎猎风声,便一化十,十化百,变成了一万支箭,铺天盖地,笼罩了风以烈身周。
风以烈早有打算,反手一式“木系·九天罡风”不仅将箭矢吹得七零八落,更借助风力腾身向侧面略去。而他的另一只手,却再度施展“木系·雷爆术”,直指柯岱钦。
看到这里,围观众人都惊呼了一声,
两手分别施法,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这风以烈竟有如此天赋,难道他真的要咸鱼翻身,以木逆金了吗?
就连江湖远也不自觉地前倾身子,欲一睹究竟。江听澜这回倒是不为所动,她知道好戏还没有开场呢,柯岱钦真正的杀招,还没有使出来。
果然,柯岱钦见势不妙,一招“金系·铜墙铁壁”,白光大盛,一座钢铁长城便挡在了面前,将风以烈的招式拦住,又催动剩下两个傀儡扑向风以烈。
而他自己,则跳开几步,乘风以烈分心招架之时,复催动神弓:“金系·水犀甲士!”白色真气凝聚成三个身穿水犀甲的弓箭手,朝风以烈挽弓如月。这水犀甲士虽然射速不及弩槽,却胜在可以移动,而且水犀甲坚固无比,不比弩槽一击便坏。
风以烈既到了近前,便顺手打碎了弩槽。可是一心几用,也总有疏忽,被水犀甲士一箭擦过手臂,血染道袍。
按规矩,这时他便可认输了,大家都习以为常,绝不会非议他什么。
可风以烈似乎浑然不觉,甚至不为自己止血,而是再度冲向了柯岱钦,如忘归之矢,风雷交加,直取垓心。
柯岱钦冷笑连连,绝不与他硬战,只是一味的退避躲闪。偶尔乘着间隙召唤,或是弩槽,或是水犀甲士,或是蹶张弩手,或是神臂弓手,不一而足。
打到最后,满场都是他召唤的宝宝,虽然柯岱钦并不能分神一一操控,但是自动射击的飞蝗箭阵也把风以烈逼迫到了极限。
柯岱钦看准时机,大喝一声:“看好了,金系·射潮!”
黄金彩雕弓白光大作,万千银线射向了各个弓弩,那些召唤物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瞄准了风以烈猛射,更快,更高,更强!
看到这里,江听澜微微一笑,知道柯岱钦底牌出尽了。接下来,就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她好整以暇地瞥向风以烈,想看看他能不能绝地反击。
风以烈眼看就山穷水尽,缩在擂台的一角负隅顽抗,双手各自施展防御法术,竟也被黑压压的箭矢逼的一步步后退。他此刻已退到了擂台沿处,再有一步,就要掉下去了,按照规则,同样判负。
就在此时,漫天剑雨中传来了柯岱钦得意的嘲讽:“胜负已分,不必意气用事,你跪下认输,我便收了法术。要不然,我怕我学艺未精,拿捏不稳力道,枉教无极门的唯一传人,受了万箭攒心之苦!”
风以烈被他说得一股无名怒火,焚烧五内,连法器无名刀也喷射出火苗。不过他并非怒火蒙心的无脑之人,怒极之时,他反而感到一阵清明。听声辩位,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见他一手施展“木系·九天罡风”,吹散了大部分箭矢,也借力向后跃起,眼看已到擂台之外,只待落地,必在台下。另一手却放弃抵抗余下的箭矢,而是一招“木系·藤蔓缠绕”竟直直伸向了柯岱钦。
台下众人都是一惊,原来他是打算同归于尽?两人一起落下台去,那自然谁先落地谁便输了,这也是赌命之举。
风以烈浑然不顾及身上插满了箭矢,硬生生把柯岱钦一起带上了半空,柯岱钦哪里想到他竟然如此不要命,早已恼羞成怒,御使弓弩一齐猛攻。
却见风以烈把柯岱钦一摔,自己再次施展“木系·九天罡风”改变方向,竟然刚刚好就落在了擂台边。他躺在擂台上,顾不得浑身伤痛,双手快速成诀,极力抵挡还未停歇的漫天箭雨。
擂台下,柯岱钦已经站起来,他知道,按照规则,他输了,他首先想到的,是江湖远临行前那满是期待的眼神。
他本来想用冠军的奖品——却月戈向江听澜求婚,小姑娘嘛,肯定喜欢这些,到时候他就是其门副门主江湖远的孙女婿,就真真正正是前途无量的新星!
现在,不仅仅是江听澜更会看不起他,江湖远也不一定还青眼有加,无边的愤怒已然蒙蔽了他的内心:“你……为什么……”
极度的愤怒甚至让他无法连词成句:“给我死!”他无尽的怨恨终于化作一声咆哮。
站在台下,柯岱钦继续催动弓弩。那风以烈已是强弩之末,杀了他,自己还是冠军!
惊变突生,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只听一阵琴音,正是江湖远在贵宾席上闭目抚琴。这不是普通的琴音,而是法术“水·金·明镜止水”,玄色真气随着琴声悠悠漂来,止住了万千箭矢,也破除了擂台上的召唤物。
满地的宝宝都消弭于无形,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有风以烈知道,自己的疼痛是真实的,没有了箭的伤口洞开着,兀自流着鲜血。
他赶紧施术,此时受伤太重,他已然不能单手施法,只能双手成诀,用“木系·回春”缓缓治愈着自己。
江湖远失望至极,却没有显山露水,只是对风以烈淡淡地说了一声:“自古英雄出少年,无极门人,当真名不虚传。今日夺魁,实至名归。只盼你日后也能为了仙林,为了正道,多尽自己的一份力。这里有些疗伤的丹药,听澜,你去送给风少侠,不要叫人说我泱泱其门,失了体面。”
说到“体面”二字,江湖远横了一眼柯岱钦,竟自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