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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蛋脸、嘟嘟唇、粉色裙,这难道就是夏桃蓁姑娘?
杨牧之只需稍稍收敛一下正经,那股子邪恶的痞气就肆无忌惮的扩散到了全身,十足的一个流氓地痞形象。
他笑嘻嘻的走近那位还在愣神的栀子夫人,闪着光芒的眼神在她身上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仔仔细细来回打量了一番,在栀子夫人嘟着的红唇慢慢抿起时,杨牧之自认为潇洒的行了一礼,笑眯眯道:“在下杨牛文,敢问姐姐芳名?芳龄又是几许?”
栀子夫人故作低头娇羞状,抿嘴轻声说道:“见过杨公子,小女子名叫青栀,年芳……二十……”
在周围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位麻子居然敢伸手去撩栀子夫人的秀发,还恬不知耻的说道:“青栀姑娘,在下第一次来春心湖,不知道姑娘可愿意带我转一转,也好熟悉熟悉地形,顺便多多了解一下姑娘。”
栀子夫人的两位婢女杏眼圆睁,张嘴就要怒喝这色胆包天的家伙,只是被栀子夫人一个眼神及时止住了,让两位娇俏的婢女心里都莫名其妙起来,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还会对一位陌生男子如此顺从,居然连摸了她的秀发都不生气,何况对方还是那么……那么丑的一个家伙。
而那些被春心湖奉为上宾的各大宗门之人,全都是双手抱胸,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来。
只是他们看那个麻脸家伙的神情,大多都是一副看死人的表情,这让杨牧之一颗小心脏不停的跌落,原本以为她就是夏桃蓁,谁知道她却是什么青栀姑娘,只不过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扮演下去了。
虽说刘一封要英雄救美,可救谁不是救,救了这位青栀姑娘,说不定也同样能博得桃蓁姑娘的芳心呢!
只是这位青栀姑娘目前的状态,实在是不符合自己的预想,面对自己这样一个轻薄的登徒子,她居然还不动怒?
什么时候自己的魅力这么高了吗?
某一个角落里,刘一封扶着额头,不忍再去看那个倒霉的家伙,他只能在心里暗暗说道,牛文兄,要是你这一次大难不死,御风符,我一定再给你拿十张八张的。
栀子夫人轻点螓首道:“好的,就让青栀陪杨公子逛一圈春心湖吧!”
接下来的一幕,直接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那个杨公子居然牵起了栀子夫人的小手,而她竟然还没有反抗,就任由那个色迷迷的麻子牵着自己娇嫩的小手,两人漫步走出了春水阁楼,缓缓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面面相觑的众人,都开始纷纷猜测这个才筑基境界的麻脸家伙,到底是哪路神仙?
境界不高,年纪不大,与栀子夫人却是老相好了?
好像咱们双子洲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这时从阁楼里走出一位身穿粉红色烟纱长裙的美人,她有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弯弯如一轮新月的黛眉下,有着一双像是会说话的大眼睛,她看了一眼众人,嘟起的红唇轻启。
“你们都怎么了?”
……
没有过多久,众人就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飞速奔来,一边跑一边叫道:“青栀姑娘,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呀!唉呀!别再追了,我要开始用真本事……跑了哦!”
这位疯狂逃窜的家伙正是刚刚牵着栀子夫人离去的那个麻子,他身后紧追不舍的自然就是满面怒容的春心湖湖主魏青栀了。
见到这么个情况,来春心湖游玩的那些相熟男贵宾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接下来都是会心一笑。
原本魏青栀能容忍他的轻薄,能让他牵自己的手,能耐着性子陪他闲逛,只是因为他身上有着某个人的感觉,那是一种相思了二十年的感觉。
那一年,两人初见,他一袭绛紫衣袍,也是一副这样的玩世不恭的神态,也是这样一双喜欢乱瞟的眼睛。
只是越到后来,她就越觉得他身上那种似曾相识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一位色胚登徒子了,就当她想挣脱被他握住的小手时,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居然说,他居然敢说,“青栀妹妹,让我亲一亲你的嘟嘟小嘴好吗……”
一口气跑到春水阁楼前,杨牧之看见了一位真正的鹅蛋脸、新月眉、嘟嘟唇、粉红裙的美人,原来这位才是正主,夏桃蓁呀!
他气呼呼对着那位身穿粉红色烟纱裙的美人叫了一声:“夏桃蓁,都怪你!”
来不及废话,只能赶快朝阁楼后逃命。
夏桃蓁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莫名其妙。
紧随而至的栀子夫人顿了一下身形,对这位得意弟子说了一声“桃蓁,继续忙你的事情去吧!”,然后又气冲冲的去追那个色胚去了。
穿过鳞次栉比的玲珑阁楼,眼前一片云雾缭绕,其中有一座四面环水的雅致小院,在层层云雾的包裹之下,隐隐有一道四四方正的神秘禁锢笼罩着这座小院落。
眼看身后的青栀妹妹紧追不舍,杨牧之来不及担心那座四方禁锢了,若是被她抓住,就她那突然凶悍的模样,说不得要被她活生生撕碎了。
跑过那座青石雕花廊桥,一脚踏进那座无形禁制,眼前景象瞬间一变,纵横十九道笔直的线条交织而来,光影如织,纵横交错出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四角星位各有固定的黑白两点光亮,其他还有数十道不停变幻的黑白两色在游移,竟是一个座子棋的棋盘大阵?
看这变化,还是一个以古老定式为根基演变而来的棋盘大阵。
廊桥外,青栀妹妹挑了一下眉毛,怒笑道:“杨公子,你已经进入我的定棋大阵,当下你进也进不得,出也出不来,时间一久,你就会精神枯朽,活生生被耗死在这大阵之中,这种温水煮蛙的美妙感受,你就慢慢独自体会吧……”
定棋大阵?
杨牧之呵呵一笑,“青栀妹妹,你为何如此绝情,一开始你侬我侬,怎么突然说翻脸就翻脸了?你这样的性格可不好,没有男人会喜欢的哦!”
此话一出,喜怒无常的魏青栀竟然没有动怒,她静静的看着阵中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一封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他恭敬的对魏青栀行了一礼,小心翼翼道:“师,师娘,家师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魏青栀收回视线,看着刘一封俊俏的脸,沉默了半天后,才轻轻说道:“你,叫我什么?”
刘一封低头又叫了一声,“师娘,叫您师娘呀!”
魏青栀缓和了一下心中怒意,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你师父让你这样叫我的?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刘一封弯腰又作了一揖,微笑道:“启禀师娘,弟子刘轻笺,叫您师娘既是师父也是弟子的意思,这二十年来,师父曾不止一次的与我提起师娘,往往说到情深处,总是让师父他泪湿衣襟……”
“师父他近来有些麻烦事要处理,委实是脱不开身。”
听到这里,魏青栀心中早已柔肠百转,那满腹的怒意早已不复存在,情急之中她赶忙问道:“陆郎他又有什么麻烦事情了?要不要紧的?”
一脸的关切,溢于言表。
取个假名刘一封的刘轻笺,轻笑道:“师娘不必担心,师父能应付得来!”
定棋大阵里的杨牧之嗤笑道:“喂,那位刘轻笺,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坑我呢,竟然连名字都是假的,可把我坑惨了。”
刘轻笺笑道:“牛文兄,你的名字也未必是真的呀!”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栀子夫人,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师娘,这家伙是我朋友,你就放了他吧,行不行?好师娘……”
从一开始说话的小心翼翼试探,到现在的敢无理撒娇,这期间的察言观色与火候的拿捏,不得不说他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栀子夫人假愠的看了一眼这个嘴甜的弟子,心想这十多句甜甜的师娘果然不是平白享受的嘛!
不如就放了那个讨厌的家伙算了,不过总免不了要交代这个乖弟子两句。
“轻笺啊,你往后还是要少跟这种人做朋友,免得学坏了!”
阵中的杨牧之冷哼了一声。
她瞬间变脸,怒视了一眼棋阵中那个满脸不在乎的讨厌家伙,似乎又想起一些什么,接着转头问向那位乖弟子,“轻笺,那你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刘轻笺迟疑了片刻,吞吞吐吐道:“弟子此次来,是,是接,接馨宁……师娘回去的……”
他本想将师娘这两个字改一下,只是这一句师娘才是他师父交代的,所以只得硬着头皮说出来。
栀子夫人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道:“好,好!馨宁师娘,既然要接她回去,你就自己去接吧!”
说罢就欲扬长而去。
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见杨牧之讨厌的声音叫道:“哈哈,青栀妹妹,我总算明白了,难怪你的陆郎不喜欢你,你这脾气不改一改,谁敢喜欢你呀!”
魏青栀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搭理他,此时她也明白,像刘轻笺这样聪明乖巧的人,哪个能叫师娘,哪个不会叫师娘,他自然分的清楚。
他既然还要坚持叫馨宁作师娘,那么必然就是陆郎的意思了。
二十年了,你连见都没有见她一面,就让弟子来接师娘,陆郎呀陆郎,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看不见吗?
“难道,还真如那个家伙所说,是我魏青栀真的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