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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有些后悔，你说咱装什么不好，非要装呕吐。
待会出去怎么说，说吃坏了肚子，那应该蹲大号才对，不行。那就说食物中毒，貌似症状不像，馨儿是护士，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瞒不过去。得了，就说不明原因，纯粹是感觉，靠，我咋怎聪明来？
张杰瑞邪恶的想着，刚要转身发现大事还没做，光想着找借口了，忘了当初进来是干什么的，解开外套扣子，里面果真是一错到底，挺大个人了，还犯这等错误，幸亏今天运气好。
把扣子们重新弄好，解开腰带放舒坦了，左右转着看了一圈，确认再无问题，又把外套恢复原样，热是热了点，也得继续装一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脱。
洗了把脸，连同脖子和后脑勺，到处都是汗，再抬头时吓了一跳，镜子里多出来一个人，脸蛋圆圆的，头发稀稀的，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也不是伙夫，这不是招财猫吗？
“兆才兄，你咋来了？”
毛兆才笑道：“我到你们家，连洗手间也不让我用呢？”
张杰瑞嘿嘿傻笑，哪里话，请，随便用，多长时间都行。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号码居然是021打头，莫不是上海的那家钻石交易所，号称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的行业典范。
张杰瑞犹豫了一下，洗手间里有招财猫，外面是一大屋子人，索性钻进里面，蹲在马桶上接电话，中间的房门一关，估计也没人听得清楚。
他猜的没错，电话那端是著名的专家李某，李专家说，他们对钻石进行了综合评估，想出价七百万购买。
狗屁评估，丫的早就知道值多少钱了，现在的七百万也不是实际价值，还在诈老子呢？
“对不起啊，李老师，我现在正在和一位外籍商人谈着，他对钻石很感兴趣。另外我们省城也有一家钻石交易中心，目前正在估价中。”
全都是在扯谎，张杰瑞不说七百万太少，只是强调钻石的炙手可热，其实七百万的报价已经远超过他的预期，没想到这玩意这么值钱，发了，这一次真成富翁了。
抑制住冲动，能多捞一点是一点，对方既然有购买意图，那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憋哧这么多天就是在搞心理战，还不是想多赚点差价。
李专家突然有点激动，气喘吁吁的说道：“你怎么能卖给老外呢，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上捡到的，属于华夏大地出产的珍宝，绝对不可以外泄。知道咱们的爱国商人，为了圆明园流出的兽首历尽艰辛吗？知道有多少仁人志士，自费买宝贝送还国内吗？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一百万，八百万如何？不能再高了，否则我都没谱，那钻石个头是大，但打磨加工后未必真能卖出太好的价钱。”
到底是专家，忽悠人的本领可比本土出产的胡主任强多了，这是在道德层面上打压自己啊，其实压根没有老外，有的话张杰瑞也未必理会，顺着说道：“您说得对，绝对不能卖给老外，要不我再留着，看看再说？”
“我的出价不少了，你去哪找更合适的买家？”
张杰瑞决定撒一个谎，虽然他平生说过无数的谎，但是这一个，是他认为最没谱的。原因自然是不专业，撒谎技巧是很纯熟，但是对钻石行业了解甚少，也就只能信口雌黄。
“我在当地也有这方面的朋友，当然了，他没有您专业，但是经过对比以往发现的珍贵钻石，他对此的估价在两千五百万左右。”
张杰瑞喘了个大气，两千五百万，十个二百五啊，够气魄，差点闪着自己的舌头。他也是真敢说，这么一大笔钱要是绑在一起，掉下来都能砸死一堆人，脑袋里想到这个数字，一用力就给说出来了。
对方果然露出鄙夷之声，就像你说的，你那朋友还真是不专业，那他给你出价多少呢？
先报个天价，然后再朝会落，张杰瑞扯道：“他没这么多钱，但是说如果我卖的话，他愿意出一千五百万。”
可能是感觉到李专家的不屑，张杰瑞适时调整自己的出价，直接跌了个跟头，掉价一千万。
那边沉默了一会，看来是有些动心了，张杰瑞庆幸自己的英明决定，他妈的，根本不知道这玩意真正价值几许，又没有一个业内人士说真话，只能靠蒙，能多蒙点是一点。
李专家很慎重的说：“一千万，多一个子不出，卖不？”
“人民币？”
张杰瑞的问话让对方哭笑不得，你还想美元呢？
“不是，别是日元泰铢了就行。”
“到底卖不卖？”
“不卖！”
这小子实在气人，对方都有摔话筒的冲动，不卖你问这么仔细干嘛？
张杰瑞傻笑，问得也有意思啊，要真是美元我就卖。呵呵，开玩笑的，说句老实话，我是真想卖，少赚钱不是最主要的，但当了冤大头挺没面子的。先留着吧，买东西要货比三家，卖东西同样如此，过几天再跟您联系，行不，李老师？
对方气恼，耐心的说了大半天，无非是说这块钻石存在的问题，从而影响到了它的实际价值。张杰瑞很佩服他的侃侃而谈，但是最终还是两个字，不卖。
李专家看来是铁了心要做成这笔买卖了，既然坑骗不成，那就商议着怎么赚钱吧！
“你看这样做行不行，我们交易所最近有个大型的展销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双方签订合同。可以把你的钻石放在我们的展厅，我们付给你一千万，呃，人民币哦！不是美元也不是泰铢。”
张杰瑞来了兴趣，问：“如果我不想卖了呢？”
“那你还给我们一千万，钻石你拿走。”
如此一想还真好，反过来琢磨，相当于把钻石做了抵押，获得了一千万的无息贷款。张杰瑞纳闷，那你们得到什么好处，为什么这么做？
李专家苦口婆心的说：“至于我们的好处，不妨告诉你，你的东西放在这里，我们展销会的宣传就多了一个卖点，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来参观采购。”
原来如此，看来真是捡到了一块宝，放在上海那么大的地方都是卖点，估计放眼全国也数的着了吧？
“那如果我们双方有一方毁约呢，比如我还不起你的一千万，再比如你把我钻石弄丢了。”
“什么丢啊，这一行忌讳这个字。”
张杰瑞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知道，我是想说，如果钻石跑了呢
汗死，它还能跑呢，还不如说丢，李专家被他整的无奈了，丢就丢吧，说道：“这个可以在和约里写清楚，有法律保障，如果你还不起，那钻石归我们所有，如果我们不给你钻石，那咱们可以议定一个赔偿价，相当于用一个你接受的价格买你的钻石。
“我明白了，就像是欧洲足球联赛球员合同里的买断价格，如果你们想要，随时可以用这个价格获得球员的所有权。”
李专家皱皱眉，这什么比喻啊，貌似有点道理，答应道：“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抓紧达成协议，不要影响到下月初的展销会。”
靠，原来是你急啊，早知道多争取点了，还好钻石没有卖给他，想后悔有的是机会。这个买断价，一定要提得高一些，省的让这帮小子赚了便宜。
愉快的和李专家告别，张杰瑞抬起头来，警觉的一捂嘴，大事不妙，招财猫不知出去了没？刚才光顾着侃价，声音渐渐不受控制，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虚按一下马桶，有流水声潺潺传来，张杰瑞推开中间的门，不禁汗颜，招财猫还没走。
毛兆才尴尬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这门打不开。”
他说的是洗手间最外面的门，最近出了点问题，关紧了就很难打开。张杰瑞蹲下身去倒腾几下，找到窍门弄好，招呼毛兆才一起出去。猛然想到不对劲，搂着他肩膀又回来了，兆才兄，刚才听到了多少？
毛兆才笑着，没多少，大概是你发了笔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