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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所不在,即使阳光也有照射不到的地方。埋藏在地底静等待机会的黑暗之城诚然如此,就连地面上紧紧缀在格里斯后面的格林也是这般,他现在就像一匹饥饿的狼般执着,沿着格里斯留下的蛛丝马迹紧追不舍,等待时机的来临。
摆脱一条恼羞成怒的巨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暴躁的脾气很容易犯错误而疏漏细节,两天后,格里斯借助官道上成千上万逃难的民众而成功的甩掉了杜拉得,之后他便融入到南下的队伍中,向国都方向走去。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去国都?”看着前方时隐时现的格里斯,得兰奇道:“我若是他,会躲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了此残生。”
“嘿嘿,那是你的想法,他是暗天使转生,一切都只为了了结某件事。”格林冷笑道。
“你是说你吗?”得兰疑道。
“我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看来,格里斯还有些心事放不下,只要我们跟上去,一定会发现他人格上的弱点的,那是击败他的关键。”格林悠然道。
“但愿如此。”得兰低吟着,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你在担心?”格林察觉了得兰的情绪变化,阴笑道。
得兰冷笑了声,道:“你的怀疑,令我不舒服,也许格里斯在找寻毁掉你的方法。”
“他永远也找不到,在这场战争中我离胜利只有一步遥。”格林兴奋不已,嘶声道:“当我引发身上的六件魔器时,格里斯身上的魔法阵会被迫启动,那时天地突变,光明隐去,黑暗即将降临,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可是你不能。”得兰冷道。
格林神色一滞,坦然道:“是,那是我最后的杀招了,我想格里斯正是因为这个才不敢面对我,他想用逃避的方法来拖延时间,实不知这是在玩火,当我的魔力恢复时,就是他束手就擒之时。”
“你是对的,黑暗是无法被消灭的。”得兰淡淡道。
格林并不介意得兰的冷淡,笑容爬满了面庞,然后带着一脸的憧憬将头上的斗篷掀下,融入人群中,沿着官道上格里斯留下的魔法气息,追了下去。
“格林,殊不知你也是在玩火”得兰叹息着尾随在格林的身后,消失在人群中。
国都,坐拥天下之利,却不肯开城放逃难至此的民众进城避难,甚至还派出骑士团驱赶聚集在城门附近的人群,引发了强烈的不满,争持不下,气氛越来越凝重,有一触即发之势,引来了城内的关注与不安。
格里斯来到时,恰好看到此番情景,为城内当权者的作法摇头叹息,转而离开了人群,趁着落日余辉以及城门口的喧闹,利用魔法的便利悄无声息的潜入城中。虽然满怀心事,可毕竟第一次踏足国都,难免会被其宏伟与繁华感动惊奇,只是眼前的不平凡中,有一丝颓废与堕落,令人提不起精神来。
“可惜,伟大的国都因为某人的贪婪而堕落了。”
观罢,格里斯发了一阵感慨,随即沿着街道开始漫无目的的行走。却不知他的‘奇装异行’引来了好奇,没过多久一支数十人的骑士小队便将他团团包围。
“站住,陌生人,你被捕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被捕?为什么?”
“我们怀疑你是加里纳帝国的探子。”
“你看我像吗?”
“除非你能证明?否则只能跟我们走了。”
“好吧,我跟你们走。”
格里斯见无法与骑士勾通,便妥协了,顺从的交出手中的魔杖,任由被人用绳索缚住绳索,系在马股后,一路拽着踉跄着消失在围观的人群中。
“奇怪,格里斯在干什么?”紧跟其后的格林纳闷道。
“哼,也许他需要休息。”得兰道。
“闭嘴。”格林粗暴的打断了得兰的话,冷道:“别用这种白痴话来左右我的思考,要知道格里斯是我平生仅见的魔法天才,现世的那些魔导师与他比起来,连他的小手指也比不过,只有找到他的弱点我才能击败他,否则你跟我只能苟且偷生,你明白吗?”
得兰眉头皱了下,眼中闪过杀机,闷哼了声不再言语。
“该死的格里斯,你究竟想做什么呢?”格林恨恨的收回凝视得兰的目光,沉思了片刻,这才平静道:“对不起,我不该用这种语气对我的朋友说话,但请你谅解我的难处,我太孤独了。”
得兰出奇的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点了下头,然后就将目光投向远方。
格林见得兰神情恢复正常,心中冷笑,也不搭话,转身便行,隐没在黑暗中。
“格里斯,你要知道格林快被你逼疯了,一定会乐死的。”望着格林孤独的背影远去,得兰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也不知他话中何意,就那样跟着格林而去了。
牢房里充满了霉味,潮湿且黑暗,可是初来乍到的格里斯却似非常喜欢这里的环境,在连最基本的审讯也省略后,他就被带到这里,推进了早已挤满了人的牢房中,即不破口大骂,也不理睬其他人的询问,随即坐进角落里,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夜深了,所有人都依在墙上沉沉睡去,寂静中偶尔响起一两声呻吟或是梦呓,却让夜更加幽静。格里斯醒来,打量了下四周,缓缓起身,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前,手指轻点在拇指粗的锁链上,眨眼间乌黑的链条便红了起来,铁水滴落中,门被打开,格里斯悄无声息的踱出牢门。
普通牢门背后,关押的自然是极其普通的罪犯,只有那些坚固的石牢铁栏中才会有极其重要的囚犯,即将执行绞刑的死刑犯,颠覆政权的政治犯,叛国死罪一条的死囚,等等,总之这些才是格里斯想要探究的。
“吉尔斯?你在吗?”
每过一个牢门,格里斯便会矮身停下来贴在门边向内询问,在咒骂声中苦笑着离去,可当他在听到里面传来惊惧的喘息声,停了下来,再次询问。
“是是时候了吗?”
听到里面传出颤抖的声音,格里斯心总算静下来,左右打量了下,手落在了巨锁上,片刻后,重达数斤的巨锁便被融断,门缓缓推开,格里斯走了进去,看清了蜷缩在角落里一个全身颤抖的人影,笑了。
“要行刑了吗?”
“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免你一死。”
“你这是做梦,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说的。”
“你决定了?”
“是,来吧,我虽然怕死,可也知道什么这种死法才是最”
吉尔斯强自镇静,静待来人将自己拖出牢外去行刑,可是静待了半天也未见有人上前,疑惑中他睁开眼,却见一个人影正俯身在地上画着无数细线,好奇心起,就着月光看了眼,却是一个传送用的魔法阵,当即惊道:“你你是谁?要带我去哪?”
格里斯头也不抬道:“你忘记了吗?是你找上了我,自此烦恼与忧愁就伴随着我,可是我并不恨你,因为是你让我寻回了自己,现在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只有你活着,我才能消掉那个隐形任务,还我自由之身。”
“隐形任务?你你是后脑勺?”吉尔斯奇道。
“唉,好久不见了,吉尔斯老板,希望这个任务还有效,因为我那想拿到我剩余的佣金。”格里斯苦笑着着站起身,看向满脸沧桑的吉尔斯。
吉尔斯本能的对视过去,却发现面前之人根本不是记忆中快要忘却的后脑勺时,吓得尖叫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认不出我来,但这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保守了秘密,这才值得我救你一趟,来吧,这个魔法阵通向城外,出城后会有人接应你的。”格里斯平静道。
尖叫声引来了守卫,奔跑的脚步声响透整个牢房,室外还隐约透过火光。可即使是这样,吉尔斯仍没有踏足魔法阵,他在犹疑,为了秘密,他已经经受了太多的苦难,这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陷井,他不想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我知道你为什么犹疑,可我现在拿不出你交给我的那些东西,但你总不至于连离开的勇气也失去了吧,想想谢非尔,他至死也坚守在阿斯维亚身边,他都敢直视死亡,你有何不可?”格里斯见状,心知吉尔斯心有顾忌,沉吟道。
“我知道,可是我唉,好吧,大不了一死而已。”吉尔斯叹息了声,终于还是踏进了魔法阵中,把眼一闭,静待魔法阵的启动。
格里斯默默的点了下头,向魔法阵注入能量,看着升腾而起的焰色将吉尔斯包裹起来直到消失,他这才松了口气,慢慢回身看了眼牢门前挤满了惊愕的守卫,冷笑着走了过去,直接用海啸般的魔法潮汐将他们推倒在地,踩踏着他们的身体向外走去。
破牢而出后,格里斯取回魔杖,轻易的便突破了守卫的防线,消失在夜色中。格里斯的举动,引发了大规模的骚乱,成群结队的骑士还有魔法师在街上策马飞奔,追捕着他的踪迹。却不想格里斯并没有离城,更没有深入宫廷中去进行剌杀,而是在一个落单的骑士的带领下,走进了国都最大的囤粮之处。
“格里斯,我不清楚你究竟在玩什么,可是你的举动让我无法忍受,你明白吗?”
格林出现在不远处,他在嘶声怒喝。可是格里斯却并不理会身后大敌的叫阵,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闻讯冲过来的无数守卫中,依仗魔法屏障的坚固怡然无惧的步步推进,直至粮库的核心腹地,在高声吟唱中,天空浮现了成片的火去,一场浩劫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