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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宽担任老利字辈老大之后,他的堂口管辖范围少有事情发生,管理得井井有条,成了所有堂口中成绩最出色的。
勇士集团对各堂口之间有一套非常严重密的考评体系,在每个月底都会对各堂口进行表扬,相当于评先进的意思,评为第一的堂口,奖励五万美金,这些美金由老大支配,可以平均分配给下面的兄弟,也可以先存起来,然后为下面的兄弟做些公益类的事。
关于如何处理这五万美金的事,在帮内引起了争议,这里所说的帮,是指阿宽领导下的几十个兄弟的小帮。
大多数的人都认为这五万美金该平分给大家,因为这本来就是大家共有的钱,平均分配当然是最合适的,但是也有人认为群内很多兄弟平时做事不努力,应该是平时干活努力的兄弟多分些,多劳多得才公平。
这话听起来有些道理,但实际执行起来难度很大,因为大家都是混混,做的事都差不多,很难拿出判断一个人是否努力的凭据,不平均分配,那也得有一个标准来分配,总不能随意多分或少分。
这事一直闹个不休,阿宽懦弱的一面又暴露了出来,开会的场面很混乱。
“大家听我说,我们现在还在讨论问题,讨论了以后再分,大家都不要吵好不好。”阿宽苦口婆心地说。
“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按人头分配!大家都是一样的兄弟,凭什么有些人就多拿,有些人就少拿,凭什么呀?”混混三毛子吵着说。
“当然是多劳多得了,你丫的整天就知道玩女人,做事的时候你装病,打架的时候你跟在最后面,凭什么让你和我们分一样多的钱?”混混骆星说。
“你阿星就自以为自己做了很多事吗?你有那么能干吗?我们谁做的事没有你的多?”三毛子说。
“我不是说我自己,我是说其他兄弟,比如阿南,保护议员的事几乎都是他策划的,最后才保全了议员只受了一点皮外伤,他做的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我们分的钱和他的一样的多,那对他公平吗?”骆星说。
曾楚南听到提到自己,但他并没有马上反应,他只是听着,并没有表态。
“阿南是做了很多事,那是因为宽哥信任他呗,他原来曾经和宽哥住过一个宿舍,谁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他曾经被桑田区的人抓了去,现在又回来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内奸呢,谁知道西哥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呢……”
三毛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曾楚南站了起来,直接冲了过来,一拳挥向了三毛子,三毛子当然要反抗,不过他哪是曾楚南的对手?有两个和三毛子关系不错的准备过来帮忙,被贾材梓一拳一个打翻在地。
所有兄弟都愣住了,在开会的时候争吵有过,但是像这种直接站起来动手打人的情况还没有出现过,而且是不经过争吵,直接就动手打人。
“阿南,你们都住手1阿宽说。
“既然宽哥发话,那我住手。”曾楚南说。
人都打了,那当然可以住手了。
“阿南,你太冲动了。”阿宽说。
“宽哥,真是不好意思,我确实冲动了一点,不过我在花蓝区被人说是内鬼并赶出了花蓝区一次,我他妈不能容忍再被人说我是内鬼!我是良哥叫回来的,不然我也不会厚着脸皮回来,既然是良哥叫我回来的,那就是相信我才会叫我回来,既然良哥相信我,那其他人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大家都知道在花蓝区内鬼是要被处死的,如果真认为我是内鬼,那直接一枪崩了我就行,他娘的在这里聒噪什么?”曾楚南怒道。
没有人说话,也不知道该到底要怎样说,因为曾楚南说的是实话。
“既然没有证据,那凭什么说老子是内鬼?今天是讨论分钱的事,却无端地把火惹到我身上来了,这他娘的叫什么什么事?我说过我要多说一分钱了吗?我有说过吗?”曾楚南说。
“阿南,你消消气,这事就不要再吵了,再这样吵下去,那就不像话了,这事我也正要问问你的意见,你说五万美金该怎么分呢?”阿宽说。
“不分。”曾楚南只说了两个字。
虽然只是两个字,但依然还是引起一片哗然,曾楚南竟然说不分钱,那这钱该给谁?难道让阿宽一个人花不成?如果是这样,那恐怕所有人都不服。
“不分?那这钱?”阿宽也不解。
“这些钱是属于大家的,现在分也不合适,分到每个人手上也没有多少,几下就花完了,有什么意思?不如把这些钱先存起来,等到年底的时候多了再一起发,到时要平均分也行,宽哥要是觉得谁的功劳最大,多分一点给他也可以,宽哥是老大,难道处置五万美金的权利都没有吗?谁他妈要是不服,现在就站出来,别他娘的在背后说屁话1曾楚南喝道。
又没人说话了,那些钱确实分到每人手上没多少钱,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现在分了,那在场的都有,如果到年终才分,那有部份人就走掉了,肯定是分不到了,也就是说,如果要想拿到这钱的人,必须得熬到年底。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有人会想如果你呆不到年底,那属于你的一份就没有了,这个问题确实存在,不过我倒认为这样很公平,如果大家都能熬到年底,那当然是最好的了,如果中途有人离开了,那就不分这一份钱呗,那又有什么?一年下来根据贡献的大小再分不是很好吗?对吗宽哥?”曾楚南向阿宽使了一个眼色。
“阿南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到时年终的时候多分一些,大家也高兴,这事我说了算,不议了,就这样定了。”阿宽说。
曾楚南刚才使的那个眼色,意思就是让阿宽作主,这事就算是以一种不合理的方式结束,那大家也得接受,因为这是阿宽作主的,阿宽是老大,这些事理应由他来作主,这是曾楚南一向主张的立常
只有树立绝对的权威,阿宽才能真正的成为老大。
这事最后的结局就是曾楚南把帮内不服他的人给打了,然后由阿宽决定了所有的事,阿宽和曾楚南同时树立了威望。
事情最后虽然是阿宽决定的,但是当着阿宽的面出手打其他的人,曾楚南表现得很嚣张,这种嚣张是他故意表露出来的,他要让其他人再次明白他在帮内的地位,谁要是惹了他,那就没好果子吃。
只是曾楚南没想到这事没完,第二天阿宽通知他,上面的人要见他。
上面的人,那至少也是清字辈以上的人,难道就因为他在开会的时候打架,就要处罚他?
“宽哥,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是卡良还是谁要见我?”曾楚南说。
“上面没有说,只是说让你去总部,到底是谁让你去,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说让你去总部大楼十八层。”阿宽说。
“总部?我一个小混混去总部?我去了找谁?人家能让我进去吗?”曾楚南说。
“既然上面让你去,那肯定是能去的,上面说了,让你去十八层,这里有一个手机,用这个手机可以开启十八层的门,十八层是总部最神秘的地方之一,那里是铎叔办公的地方。”阿宽说。
“铎叔?周铎?明字辈的大佬?”曾楚南问。
“是啊,我也只是听说,因为我也没有去过。”阿宽说。
“我草!铎叔见我一个混混干嘛?难道就因为我在会上打了架,他就要见我吗?打架的罪过没这么大吧?”曾楚南说。
“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会告诉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如果是要问罪,那直接让我绑了你去就行了,还何必要给你一个开门的手机?”阿宽说。
“反正他娘的肯定不会是让我去领赏的,要是让我去领赏,这我有预感,算了,去了再说吧,不管是让我去送死还是让我去干嘛,我都得去,逃也逃不了。”曾楚南说。
“应该不会让你去死吧?我认为应该不会,你放心吧。”阿宽说。
曾楚南接过手机,是一只普通的手机,心里有些忐忑,心想这到底是福还祸?
“宽哥,如果我去回不来了,你要照顾好我兄弟阿才,他跟着我出来混,也没捞到啥好处,倒是吃了不少苦头,他在亚菲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就靠你了。”曾楚南说。
“应该没事吧,你别说得这么悲观,应该是没事的。”阿宽说。
“好吧,那我去了。”曾楚南说。
勇士集团总部的大楼就在花蓝区,也算是马拉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了,外墙是黄色,这明显有华夏的风格,在华夏,黄色是某时期古代皇帝专用的颜色,勇士集团用这样的颜色作为主色,应该也是想显示富贵之意。
门口的保安果然拦住了曾楚南,这大楼的大厅里有十几个保安,最牛逼的是这些保安全部都配带冲锋枪,这是曾楚南第一次看到保安配带冲锋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他在全州也算是江湖一号人物,可是整个南清集团也没有一支冲锋枪,没想到勇士集团的保安竟然全部配冲锋枪,真是牛逼到了极点。
“我是上面的人让我来的,让我去十八层。”曾楚南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坐黄色电梯,其他的电梯到不了十八层。”保安说。
果然如保安所说,有一个电梯的门是黄色的,和其他的电梯颜色都不一样,曾楚南进了电梯,发现电梯里只有两个楼层的选择,一是十八层,另一个是二十八层。曾楚南摁了十八层,心里在想,这部电梯专门为两个楼层设的,那这两个楼层的人也不简单了,不然能专门为他们准备一部电梯?
很快十八层到了,整层楼的设计很怪,只有一个门,上面有一个闪着光的刷卡机一样的装置,曾楚南把手机挨近刷卡的地方,嘀的一声,门开了,这手机果然好使。
然后曾楚南就看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应该是一个华夏人,不管是皮肤还是眼睛还是他坐的姿势,都应该是一个华夏人,手里拿着一根雪茄。
男人已经有白头发了,而且白发还不少,穿着一件传统对襟服装,就是华夏人喜欢的服饰,嘴角有一条小的刀疤,虽然头发有些白了,但面容却不显苍老,很有精神。
“您是铎叔?是您叫我来的?”曾楚南问。
“我是周铎,你就是那个阿南?”周铎问。
“我是阿南,我在宽哥的手下做事。”曾楚南说。
“你是哪里人?”周铎问。
“我是亚菲一个小岛上来的。”曾楚南说。
“哪个小岛?”周铎问。
“……一个不知名的小岛,很少有人听过。”曾楚南说。
“很少有人听过并不代表我并没有听过,亚菲国有七千多个岛,别人要想记住很难,但是我花二十几年把这些小岛的名称和地理情况都熟悉了,你说,你是哪个小岛上来的?”
曾楚南没有看见周铎动,但却发现他手里变魔术似的多了一把枪,他的动作真的很快!也许那枪一直就在他的袖子里?
曾楚南终于感觉到了一种压力,勇士集团果然高人辈出,连清字辈的那些大哥都那么厉害,更何况是明字辈的叔辈级别。
“我是埃尔尼峰岛的土著。”曾楚南随便说了昨天才在报纸上看到的一个名字。
“埃尔尼峰你竟然说是不知名小岛?那可是亚菲国最美丽的岛之一,别称爱妮岛,总面积四百六十五平方公里,去年的总人口数据是三万二,三面环海,北面是利纳帕海峡,东面是苏禄海,西面则是咱们的华夏南海了,沙滩椰林,海底奇峰,应有尽有,最好吃的一家餐馆是……”
周铎如数家珍,把埃尔尼峰岛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听得曾楚南直冒虚汗。
最让他冒汗的是周铎的那一句‘咱们的华夏南海’,这里只有两个人,说咱们,那就是包括了曾楚南了,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曾楚南是华夏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曾楚南要是再敢撒谎,周铎枪里的子弹会毫不犹豫地射向他。
“我其实不是亚菲人,我来自华夏,和您一样,我是华夏人,也不对,您是华夏后裔,我才是华夏人。”曾楚南说。
“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年轻人,在我面前,最大的错误就是撒谎,你连埃尔尼峰岛都不知道,那说明你刚到亚菲不久,你这样的长相,肯定不会是越南人,要么是日本人,要么就是韩国或朝鲜人,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头一直抬着,这不像是日本人和朝鲜半岛上来的人,所以你必然是华夏人,如果你刚才不主动承认,你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周铎说。
“铎叔果然高明,晚辈受教。”曾楚南说。
“坐下说话吧。”周铎说。
曾楚南没有坐,“铎叔训话就是,晚辈站着听也一样。”
“坐下吧,我不喜欢别人站着我坐着,感觉不好。”周铎说。
“好,那我坐下。”曾楚南说。
“说说,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亚菲人?”周铎问。
“这也是很无奈的,正如铎叔所说,我刚从华夏来不久,一下飞机,就被警察抓了,还从我的行李箱里搜出了独品,还说我是持假护照入境,后来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我逃了出来,就流亡在马拉街头了。再后来就投到了花蓝区。”曾楚南说。
“你的事我听说过一些,听说你为了保护议员,还想出了让花蓝区的人戴袖标识别的方法?哈哈,这种方法只有华夏人才会这样做,华夏人动不动就搞袖标加以识别,听说你很不错,这是我今天让你来的原因。”周铎说。
“那铎叔有什么吩咐吗?”曾楚南问。
“你手里的手机是进入十八层的唯一工具,如果没有这个手机,任何人也不能进来,一但发现对锁有破坏行为,大楼的保安系统就会琐死电梯和所有通道,苍蝇都飞不出去。”周铎说。
曾楚南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周铎说话。
“你那部手机是我的,你偷走了我的手机,你到了我的办公室后,开枪打伤了我,又开枪打死了两名保镖,可是你是如何逃出去的呢?”周铎说。
曾楚南并没有紧张,只是笑了笑,“不仅仅是我怎么逃出去的问题,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这个手机这么重要,铎叔怎么能让我偷到呢?”
“也对,手机你可以接触我身边的人,买通他们,然后偷到我的手机,不过你如何逃出去,这就是个问题了,楼下那么多保安,你难道能飞不成?”周铎说。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所以行不通,别人不会相信。”曾楚南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周铎问。
“我只是猜的,不一定对。”曾楚南说。
“你说说。”周铎说。
“铎叔是想让我上演一出大戏,然后受到勇士集团的追杀,最后投靠到你的对手那里去当卧底,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个对手,不过铎叔这么花心思,应该是桑田区了。”曾楚南说。
“哈哈。”周铎大笑起来。
“难道是我猜错了吗?我是乱猜的,铎叔不要见笑。”曾楚南说。
“你确实猜对了,所以我才觉得想笑,只是你是如何猜出来的?”周铎问。
“我是义字辈的小混混,是勇士集团身份地位最低的人,您让我来见您,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我这样的小角色百无一用,想来想去,只有让我去当卧底的可能最大,再加上您说的那些假想出来的情节,我就更加肯定了。”曾楚南说。
“哈哈,谁说我华夏无人,你不就是我华夏的青年才俊么,真不错1周铎高兴地大笑起来。
曾楚南听得出来,这是对他的夸奖,不是批评。
“谢谢铎叔夸奖,我只是小混混一个,不是什么才浚”曾楚南说。
“阿南,你就不要客气了,你入境即被抓,那肯定是亚菲和华夏那边的人联合起来搞你,如果你是小人物,不值得人家这样大费周章,所以你肯定不是小角色,至少你在华夏的某个城市某个领域很出众,不然别人不会处心积虑地想办法来陷害你。”周铎说。
曾楚南不得佩服,这个老头确实很厉害,自己在他的面前,好像是透明的一样。真是一个可怕的老头。
这样的智慧,是无数的阅历累积而形成的,就凭人家对七千多个岛屿的熟悉程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什么都瞒不过铎叔,我在华夏确实是一个商人,不过我的生意和勇士集团根本没法比,我那都是小生意,只是得罪了不少人,也许恰好我的仇人中有一个就认识亚菲这边的人,就随便设了一个局让我进去,我还真不是什么青年才浚”曾楚南说。
“好了,不说你是不是青年才俊了,不管你怎么看你自己,至少你在我心目中还是很不错的,我像你这么年轻时候,还是愣头青一个,根本没什么头脑,所以你已经比我强了许多了,你已经非常的不错。”周铎说。
“谢谢铎叔夸奖,不过我恐怕完不成铎叔让我去做卧底的任务,之前我就是打了桑田区人,被当时的头目马克西送到桑田区去任他们处置,后来桑田区因为忌惮勇士的实力,不敢把我处死,把我打得半死就又放回来了,然后我加入了花蓝区,再然后马克西又把我赶出了花蓝区,这样折腾来又折腾去的,我就失去了当卧底的资格了,如果我要背叛花蓝区,那我第一次就应该背叛了,又怎会回来,回来了又背叛,那不是扯么,桑田区的人不会这么傻。”曾楚南说。
“你说的没错,高战向我推荐你的时候,没有说得这么细,他只是说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人,我们现在缺乏人才啊,来混饭吃的多,但是有用的人太少,这么说来,你是不能当卧底的了。”周铎说。
“我不是不想为集团效力,但确实我去当卧底只是送死。”曾楚南说。
“我理解你的说法,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如果行不通,那我也不会让你去送死,人才难得,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人才去送死。卧底的事就算了,你到我身边来做事吧,你当我的助理好了。”周铎说。
曾楚南内心狂喜,他实在没想到天上真的掉馅饼了,而且砸到了他的头上,当铎叔的助理,那就接近了勇士集团的权力核心!这可比当一个利字辈的老大强多了!
“这不好吧铎叔,我是新人,无才无德的,你这样让我平步青云,下面的兄弟会不服。”曾楚南掩饰住自己心里的狂喜,淡淡地说。
“你内心肯定非常激动,但你的气息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变化,只是眼神稍有些发亮,语气也非常的平淡,这份功力,肯定是经过大起大落才历练得出来的,你当我的助手,够资格了。”周铎说。
“可是您让我在您身边工作,难道您不担心我的来历有问题吗?您这么容易就相信一个陌生人?”曾楚南说。
“哈哈,笑话,我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我自然对自己的眼光有自信的,更何况要当我的助理,你需要做一件事来完全证明你自己。”周铎说。
“什么事?”曾楚南问。
“杀人。”周铎说。
曾楚南倒抽一口凉气,他想起了以前看的电视剧里的情节,那些卧底往往面临这样的考验,没想到自己不是卧底,竟然也要面临这样的考验。
“杀谁?”曾楚南说。
“杀桑田区的人,杀三个,任意三个就行,然后你就有命案在身了,不管你以前有过什么样的经历,都可以翻过去,我会为你办一个新的身份,你会成为亚菲公民,不要认为这不可能,在马拉,没有勇士集团做不到的事,更何况这只是小事。”周铎说。
“这我相信,焦容容不也是越南的通缉犯么,一样在勇士的庇护之下过得很好。”曾楚南说。
“没错,所以不管你在华夏国是不是杀人放火的嫌犯,只要你成为勇士的核心成员,你就受勇士的庇护,在马拉,不,应该是在整个亚菲,都没有人能动得了你。”周铎说。
“这个……”曾楚南有些迟疑。
“你不敢杀人吗?你没有杀过人?如果你不杀三个人,你没法进入勇士的核心部门,勇士不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是在这个城市有太多该杀的人,比如说桑田区的人,要是连杀人都不敢,那你也不要在花蓝区混了,混低层可以,但是混高层,我们需要没有回头路的人,才能真正的效忠于勇士集团。”周铎说。
“如果我不杀人,可不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来表达我的忠心,比如说我剁掉自己的三根手指,就相当于我杀了三个人了,也可以表我的忠心了吧?我不是不敢杀人,只是我觉得我如果没来由地就杀人,那我就成了杀人工具了,我不想当一个工具。”曾楚南说。
周铎眼里射出寒光,他盯着曾楚南,“你剁掉自己的三根手指?那会很痛!比杀人还要难受,而且你以后就会成了残疾了1
“做事是要脑子的,如果我成了杀人工具,那就是没有脑子的玩意了,但是我如果剁掉自己的三根手指可以免杀人,那说明我的脑子还是清醒的,我的手残了,但我的脑子不残,照样可以为铎叔效劳。”曾楚南说。
“告诉我,什么样的仇恨让你有如此的强烈的企图心,甚至不惜剁自己的手指来上位?你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周铎问。
“我想回到华夏,搞清楚我的仇人是谁,弄清楚我最爱的人为什么要背叛我,这就是我的目的。”曾楚南如实相告。
“这个并不难,你只要成了亚非的公民,以后你是有机会以另外的一种身份回到华夏国的,不过恐怕需要过几年的时间,要等你在华夏的案子让人遗忘之后才可以。警方放松了,你就可以找机会入境了。”周铎说。
“可是我等不了几年的时间,我希望尽快能回去,而且我不想换国藉,我想还是做回华夏人,只要铎叔能帮我回华夏就行,亚菲的合法身份我可以不要。”曾楚南说。
“你还很爱国?”周铎说。
“谈不上爱国,我只想自己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在这里我就算是荣华富贵,我也没有归宿感,我永远只是这里的过客,这里也永远只是异国大乡。”曾楚南说。
“好,说得很诚恳,但是你回国的事暂时不能急,以后再说吧,既然你说剁指来替代杀人,那你剁吧,我看着你剁。”周铎走到办公桌旁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短剑,应该是他收藏的珍爱之物。
曾楚南抽出短剑,确实寒气逼人。
曾楚南心里一叹,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只有抓住这个机会,才有可能进入勇士高层,不然混三五年也恐怕出不了头,既然命中有此劫,那就断几个指吧,用几个指换来命运的改变也值了,总比死在异国他乡的强。
曾楚南把手放在办公桌上,狠了狠心,一剑向自己小指剁去。
站在他旁边的周铎一把托住了他的手,“真要剁?算了,留下吧,剁了可惜了。”
“我不想杀人,只有伤自己了,铎叔不要拦我。”曾楚南说。
“只有犯错误的人才断指认错,你又没犯错,断什么指?你剁了指对我也没什么好处,算了吧,我给你一个任务,如果你完成了,那我就免了你杀人的事,如果你完不成,你还得杀人,我可以只让你杀一个人就行了。”周铎说。
“什么任务?”曾楚南问。
“三越株社在亚菲的生意一向不如我们勇士集团,但是他们最近几年却不断地有资金来投入新的项目,以他们集团的盈利能力,应该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利润,所以我们怀疑他们有非法生意。”周铎说。
“非法生意那肯定是有的,我们自己不也有妓院和赌场么?”曾楚南说。
“呵呵,妓院和赌场在华夏是非法生意,在马拉不是,就算是,我们也能把它合法化,但是唯一一样是不能做的,那就是独品,独品在整个南亚地区都是绝对禁止的,就算是我们这样的大集团,有很多黑的生意,但独品都不能做,我所说的非法生意,指的就是独品生意,我们怀疑桑田区在做独品,但是我们一直找不到证据。”周铎说。
“铎叔的意思是让我去找出证据?”曾楚南说。
“是的,如果你要真是能找到桑田区做独品生意的证据,那就是大功一件,你都不用杀人,我以后也会把你当心腹,你当我的助理也行,要当清字辈的大哥也行,随便你眩”周铎说。
“这件事铎叔一直在做吧?只是还是没能查得到?”曾楚南说。
“我这样跟你说吧,其实在桑田区是有我们的卧底的,我本来是想派你去当卧底配合他查这件事的,既然你现在不能去当卧底,你又不想杀你,那你就自己去把这件事查出来,如果能查得出来,那你就算是合格了。”周铎说。
“可是为什么不是警察去查呢?为什么要我们自己去查?”曾楚南说。
“警察不会查勇士集团的,也不会查三越株社,除非是我们有足够的证据去举报,警察才不得不去过问,谁不知道马拉的两个独立王国警察是不能动的。”周铎说。
“那好吧,我试试,如果我能查得出来,我就查,查不出来,我就去杀人。”曾楚南说。
“我相信你行,加油吧,年轻人,我等你的好消息。”周铎说。
曾楚南走出电梯,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沉重,这是一次绝佳的上位机会,而且上的是高位,但是自己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还很难说,因为周老头给的任务实在太过艰巨了。
花蓝区一直盯着桑田区,肯定想把对方做独品这件事给抖出来,但是周老头的人查了这么久还没能查出来,可见这事的难度有多大。
在魔鬼礁见证了那么多人的死亡,杀人其实对曾楚南来说也不是什么太过恐怖的事了,不过他不想让自己走到那一步,一但背上命案,那就会背一辈子,那就真的没有了退路了,曾楚南可不想把自己彻底卖给了勇士集团,他不想成为卡良那样的杀人工具。
如果成了那样的人,那活着恐怕也没有多少趣味了。
虽然很遥远,但曾楚南还是想着自己能有一天回到全州,重新过上一个正常商人的日子,勇士集团只是一个跳板,跳回华夏的跳板,但他不想自己被彻底地被绑在这个跳板上,沦为别人的工具。
当工具绝对不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